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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上了年紀退休在家的老人來說,自然是有一部分老人是喜歡安靜不吵鬧的環境的,哪怕隻是在家裏獨自一人,他們也能自得其樂。人多了反而讓人心煩。


    但是對於此時公園裏的老人們來說,早已習慣了成群,也能在其他玩友的注目中高談闊論,顯然,相較於自己獨自一人安安靜靜,他們更向往陪伴與熱熱鬧鬧的人間煙火。


    隻是相較於工作繁忙的兒女,還是相伴半生的老伴和公園裏的這些老友們更靠譜。


    此時,公園內氣氛正好,各位頭發花白的大爺們開始相互交流起了自己養花弄草玩鳥養魚盤串的經驗。


    其中一位身穿灰色馬褂的大爺顯然是其中一道的佼佼者,正麵上稍微露出些驕傲的被其他大爺圍攏著,為他們答疑解惑。


    “魚時不時會掉鱗片啊。”灰色馬褂的大爺十分享受大家的簇擁,也不吝回答老友們的問題,隻見他摸了摸下巴,猜測道:“魚掉鱗片,這個裏麵可能的問題就多了,先看水質合不合格,再看魚身上有沒有寄生蟲,對了,你養的魚都是哪幾種,有些魚相互之間會打架。算了算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幹脆等會兒散場了我跟你去你家裏看看吧。”


    提出問題的那位大爺想到自己家裏的那幾條寶貝魚,立刻忙不迭的一口答應了。


    一位大爺提問完,另一位大爺立刻接上:“老魏,我養的鴿子一直不展翅兒,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你平時給你那鴿子喂什麽?”被稱作老魏的灰色馬褂老者顯然還是個多麵手,不僅會養魚,看起來鴿子應該也養的不錯。


    一直在毫無違和感融入的唐楸聽到麵前的爺爺們開始談論關於小鳥的話題,本身今天來公園就是想要教小麻雀學飛的小家夥立刻認真聽了起來。


    之前不論是養魚還是幫媽媽整理小菜園,小家夥的經驗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養魚方麵唯一能多問兩句的,也隻有花鳥市場裏賣魚的老板伯伯。


    現在又被動的多了個暫時養小麻雀的工作,從來沒有過養鳥經驗的小家夥自然要多聽兩句。


    小公園裏每天固定的就這麽些人,鮮少有生麵孔,就算偶爾有年輕人來,也幾乎是露過一次麵就再也不見了。


    所以公園空地上忽然多了個捧著小麻雀的孩子,對於這些老大爺們來說還是挺明顯的。


    捧著小麻雀的小家夥小臉兒圓圓,眼睛又大又明亮,一看就是個讓上了年紀的人不由自主心生喜愛的漂亮娃娃。


    注意到的老人們隻以為這可能是哪位老友從家裏帶來的小孫子,在小家夥捧著小麻雀試圖融入的時候,有些老人們還會不動聲色的讓開身,省的一不小心碰到並不設防的小娃娃。


    在老人們不動聲色的關懷中,離近了的唐楸聽了一耳朵關於養鳥要注意的事項。


    這個事項對於大多數鳥類來說都是通用的。


    這讓從昨天開始心裏還略有些忐忑的小家夥對於自己到底能不能養好小麻雀,又多了些信心。


    眼看太陽已經逐漸落下,小家夥這才想起來,他今天來公園是要帶小麻雀學飛的。現在天都快晚了。


    於是唐楸不再耽誤,又慢慢走出人群,在距離人群大約二十幾米遠的另一處空地上,他把一直被自己捧著的小麻雀放在地麵上。


    冷不丁被放下的小麻雀歪歪頭,睜著一雙黑黑的豆豆眼看著麵前的孩子,半晌,蹦跳著在蹲下身的小家夥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


    見小麻雀好像不知道要做什麽,順著小麻雀的力道,唐楸輕輕的把小麻雀往外推了推,又想了想,伸出兩隻手臂做了一個飛行的動作,試圖和小麻雀溝通:“是飛呀。就像昨天的《小肥啾曆險記》一樣。你看過對不對?”


    小麻雀再次歪了歪它帶著一撮白色絨羽的小腦袋,蹦跳著又在小家夥的手心裏輕輕啄了一下。


    這下唐楸有些發愁了,小麻雀聽不懂他的話怎麽辦?


    誰知就在發愁時,剛剛一直沒有展翅,隻是用稚嫩的喙部蹦跳著輕啄麵前孩子的小麻雀眨了眨豆豆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轉身,第一次對著昏黃的天空張開了自己的翅膀。


    也許是因為飛行是鳥類與生俱來的本能,也許是這隻豆豆眼的小麻雀天賦異稟,它就那樣輕巧的忽扇著翅膀,一眨眼便飛到了半空中。


    再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唐楸一直在抬頭看。


    這時有一直注意著小家夥動作的老大爺終於按捺不住,怕小家夥傷心,於是走上前來安慰:“孩子,鳥類生性就是屬於天空的。你這樣把它放在地麵上,它自然是要飛走的。”


    除了賽鴿之類專門培養的鳥類,許多鳥兒隻要出了籠子,基本上就再也不會回轉了。


    看小家夥剛剛一直捧著的鳥兒,應該是一隻將將能飛的麻雀雛鳥。


    麻雀本身便是野性的鳥兒。即使是從破殼開始算起,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它也不會和人類培養出多深厚的,值得它回轉的感情。


    唐楸聽到身旁爺爺的話,轉過頭,語氣有些疑惑:“可是我如果不把它放在地麵上,它就一直不會飛呀。”


    身穿灰色馬褂的老人學著小家夥的語氣逗他:“可是它會飛了,就飛走了。你就沒有小麻雀了。”


    聽到這,小家夥低頭想了想。


    就在老人覺得自己剛剛那話有些不應該,太打擊小朋友,躊躇著開口想要再哄哄的時候。


    就見身旁的小朋友又抬起頭,白嫩嫩的小臉兒上露出一抹笑:“沒關係,小麻雀說不定是回家了。”


    本身他昨天撿到小麻雀,就是因為小麻雀不會飛的緣故。現在小麻雀會飛了,等到它回到家之後,肯定不會再摔下來了。


    老人聽著小家夥孩子氣的話,仿佛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失去了一隻小麻雀,反而隻因為小麻雀要回家了而開心。


    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好像能一眼看到底的眼眸,隻覺得這是一個心裏格外幹淨的小娃娃,於是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頭,也順著他的話說:“那可能是真的回家了吧。”


    正說著,就見遠處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黑點飄忽著越來越近,最後在熟悉的小朋友腳邊降落。


    額上帶著一根小白毛的小麻雀尖尖的喙上好像還啄著什麽東西,蹦跳著把東西同樣放在了小朋友的腳邊。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被小麻雀捉住的蟲子。


    顯然,這隻蟲子對於小麻雀來說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般自製力不強的麻雀,直接就會給吞到肚子裏了。哪裏還會把蟲子帶回來養活小朋友啊。


    雖然做好了小麻雀可能是回家了的準備,但見小麻雀又忽然自己回來了,小家夥還是立刻有些驚喜的蹲下身。


    自然也發現了狩獵而歸的小麻雀帶回來的那隻蟲子。


    這應該算是作為剛剛展翅的幼鳥的小麻雀第一次自己捉蟲子吧。


    因為經常幫媽媽擺弄小菜園的緣故,唐楸並不是很怕蟲子。


    見小麻雀一直盯著蟲子,卻不吃。


    小家夥試著把已經沒有動靜了的蟲子拿在手裏,遞給小麻雀。


    一開始睜著豆豆眼的小麻雀還有些矜持,但實在耐不過麵前人類幼崽的盛情邀請,最後還是迫不及待的蹦跳著把蟲子又啄回了嘴裏。


    蟲子的體積並不大,因為第一次捕獵沒有經驗,味道也不是特別好的那種蟲子。


    見小麻雀吃完蟲子後忽然有些蔫蔫的樣子,唐楸還以為是小麻雀沒吃飽,於是自己從口袋裏掏了掏,把剛剛從花鳥市場裏買來的幼鳥飼料倒了一點出來。


    顯然,那位賣飼料的老板是有一些手藝在身上的,啄了一口幼鳥專用飼料的小麻雀對此驚為天人,吃的開心的小翅膀都又忽閃了起來。


    一旁包括灰色馬褂大爺在內的其他注意著這邊動靜的大爺們,對那個蹲下身正在喂小麻雀的孩子同樣有些驚為天人。


    這,這麽小的麻雀,這是養熟了?


    不僅是養熟了,小家夥年紀小,相關知識可能不太豐富,但是他們懂啊。


    自己辛辛苦苦捉來的蟲子不吃,反而放在小家夥的腳邊,這樣子,和成鳥投喂幼鳥如出一轍。


    顯然,這小麻雀哪裏是飛走了。分明了飛了一大圈,去打獵‘養家’去了。


    再看小家夥再次把小麻雀輕輕捧起時露出的手腕,剛剛他們沒細看的時候,還以為小家夥手腕上帶著的是什麽逗小孩子玩的掛飾。現在再看,好家夥,那一串木珠子,顆顆圓潤,木色溫厚又有光澤,好一個群英薈萃啊!


    有大爺不由想,難道是他們想錯了,這孩子不是哪位老友帶出來玩的,而是來這裏和他們相互交流經驗,以鳥會友來著?


    有老者不由出言問道:“孩子,你養魚嗎?”


    這仿佛是這座小公園的一個暗號一般,試探性的詢問,結果一下就被捧著小麻雀的小家夥給對上了。


    隻見小家夥點頭:“養啊。”


    他前天還給魚缸種水草呢。


    一聽種水草都出來了,就知道這小娃娃並不是像尋常孩子養魚那樣,隨便找個巴掌大的玻璃缸就養了。


    再多問幾句,小家夥這專業著呢。


    連養魚的溫度、養水的技巧,都知道的不離十。


    反而是小家夥到底養的是什麽魚,在這群老者眼中並不是很重要了。


    他們這些人,弄這些興趣愛好出來,說白了就是打發時間,慢慢的養出趣味來了,還能和一些趣味相投的老友們三兩成群,也不至於太孤單。


    如果真要相互攀比著誰的木串更名貴,誰的鳥賣出去能得大價錢,誰的魚價值千金,反而落了下乘。


    真要是興趣所致,隨便去那條水溝裏撈些小鯽魚上來,照樣能養。


    沒見剛剛那位捧著八哥不丟手的老爺子,此刻看著小家夥手裏的小絨團,眼神都快放光了嗎。


    一時間,因為手裏捧著的這隻不需要籠子,還會自己打獵回來養家的小麻雀,剛剛還在悄悄融入團體的小家夥一躍到了整個公園老大爺團體中的最頂端。


    等到晚上離開的時候,和栗子哥哥手牽手的小家夥還不忘和身後的爺爺們揮手:“我下次還想來。”


    學無止境,小家夥自覺僅僅隻是一下午的時間,他就又漲了好多的知識。


    以前他怎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呢?


    聽小家夥這麽說,身後以灰色馬褂大爺為首的老者們也是擺出十分歡迎的表情,和小家夥揮著手。


    “這公園本身就是一個公共區域,隻是許多年輕人不愛來罷了。小娃娃你願意來,我們歡迎著呢。”穿著灰色馬褂的老魏笑嗬嗬的高聲說道。


    夕陽西下,餘光灑落在老者的麵頰額頭上,照耀的老者麵上每一絲歲月的痕跡都顯得和藹。


    他們已經不再是年輕人,也不再是這個社會的中堅力量。連這片老舊的小公園,似乎都漸漸成為了被年輕人遺忘的地方。


    之前覺得沒那麽多人正好,他們這些老頭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也挺好。晚上時不時還能接老伴一起來跳跳舞,健健身。


    但現在想來,公園裏再多些屬於孩子的笑聲,也挺好。


    小家夥果然說話算數,第二天是星期天,睡完午覺的唐楸和爸爸還有栗子哥哥手牽手,如約而至。


    這次不僅是小麻雀,在和趙奶奶商量了之後,他還把小白也帶了過來。


    與略顯呆呆的小麻雀不同,多吃了幾年飯的大白狗顯得靈性極了。


    脖子上牽著繩子的大白狗在公園裏一步一步目不斜視,走得神氣極了。


    被脖子上那一圈豐厚的毛發一趁,顯得威武極了。


    再次贏得了公園大爺們的側目。


    等到星期一下午時,不僅是唐楸,連帶著回家做完作業後忽然想要來找楸楸玩,卻撲了個空的龐嘉齊他們也順著陳孟的指引,來到了公園裏。


    因為前兩年在附屬院中養成的習慣,龐嘉齊他們都不是那種玩起來一味隻知道吵鬧的孩子。


    哪怕是身體虛弱如趙老爺子,有時候也喜歡躺在屋簷下的躺椅上看這些小娃娃們玩呢。


    龐嘉齊不是個怕生的,先是禮貌的和公園中的老人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在有老爺子認出來他時,便開始以自己童星的身份刷臉。


    一套頗有章法的拳法打下來,贏得了滿堂喝彩。


    周廩自然不想讓龐嘉齊獨占鼇頭,當即就和白輝一起表演了一段相聲。


    這還是以前白輝為了練習流暢說話,特意拉著人學會的技能。


    同時大家也發現,隨著大家漸漸長大,平時在附屬院裏說說話聊聊天還好,真正玩起來地方就顯得有些小了。


    這處小公園就顯得剛剛好。


    設備老化,沒什麽娛樂設施也不要緊,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娛樂設置,幾個孩子湊做一堆,就能開開心心的對付一下午。


    這樣的快樂,是許多人在長大後再也不曾擁有的。


    孩子們的到來為老舊的小公園似乎注入了一絲鮮活的活力。


    有腿腳不太方便,但是在家裏實在待不住的老者在上台階時,眨眼間麵前就忽然出現了兩個孩子。


    秉承著尊老愛幼原則的白軒拉著白輝,一人扶著老人的一邊胳膊,還不忘叮囑:“昨天這裏下雨了,石階有些年久失修,剛剛還凹了一塊,我扶您。”


    別說,這兩個孩子的力氣還真大,老者被安安穩穩的扶到了空地處。


    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個一看就體格子健壯的男孩正坐在樹蔭下和老馬下象棋。


    老馬是個臭棋簍子,還愛悔棋,公園裏的其他人都不愛和他下棋。弄得老爺子很是惆悵。


    結果這次和龐嘉齊棋逢對手,兩個人走五步悔三步,最後下急了,全都放下棋子,急赤白臉的指責對方耍賴。


    而在公園的另一邊,一向文質彬彬的老魏則在帶著小楸楸和其他幾個孩子,趴在一圈用石頭圍著的池子邊看青蛙卵。


    坐在石頭上的老太太是老馬的老伴,老太太笑眯眯的對正在觀察青蛙卵的小家夥招招手,然後變魔術似的從自己身後拿出來一個小撈網。


    當然也不忘叮囑小家夥,讓他不要用撈網撈青蛙卵。


    接過撈網的唐楸立刻點了點小腦袋。


    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又是開心的一天過去。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迎著夕陽慢慢朝遠處踱步。


    那位被公園大爺們稱為老魏的老者,在退了休之後,便在家中的老房子那裏住。


    說是老房子,但環境也還算不錯,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隻是與那些老友們想象的不同,他的院子裏沒什麽花草,屋簷下沒有鳥籠,屋子裏沒有魚缸。


    之所以能在眾人的詢問中回答的言之有物,是因為他早年就從事相關的工作,算是一位生物學家。


    但是一輩子和各種動植物打交道的老者並不是很想在自己退休後,依舊把自己的院子弄得花團錦簇,鳥鳴啾啾,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加班。


    之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公園報道,也不過是因為寂寞這個東西,有時候是能把人吞噬的。


    老婆子去得早,兒女們忙於工作。


    幾個兒女一開始定好了是每隔兩周,在老房子裏聚會一次,也多陪陪爸。


    但是總有人失約。甚至有時候圍著圍裙的老者一大早在廚房裏弄了一大桌子的菜,也不過是在傍晚時,坐在沙發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電話。


    電話中,兒女滿懷歉意的聲音傳來。


    對於尚且年輕的他們來說,依舊有許多事情值得他們奮力拚搏。


    還遠不到渴望溫情相聚的年紀。


    老魏理解他們,總是溫聲含笑的叮囑他們,即使是忙於工作也要注意身體。


    隻是看著桌上那盞台燈,總有一種如影隨形的恐懼伴隨著他。


    這樣的恐懼,也許就叫做孤獨。


    第二天,又到了兒女約定好要回老房子的日子。


    老魏照例起了個大早,去早市上買菜。


    這次兒女們的電話比較善解人意的來得早了些,還沒等老魏的魚下鍋,那邊一個個電話都來了。


    大體意思都一樣,實在忙,來不了了。


    老人照例溫聲叮囑著兒女們注意身體,加班也不要忘了吃飯。


    數著剛剛接過的電話,剛好四通。應該是都不過來了。


    誰知道剛這樣想著,第五通電話就打過來了。


    因為小小年紀就深諳養鳥養魚盤串技巧,小家夥在公園裏和眾位老者們的關係有些不同於平常的長輩和小輩。


    既像是長輩和小輩,也有些像是忘年交似的好朋友。


    作為好朋友,大家自然是相互留了聯係方式。


    有些奇怪的把電話接起,老爺子就聽著電話那邊傳來了小朋友詢問的聲音:“魏爺爺,我們今天要做風箏,馬爺爺說魏爺爺做的風箏漂亮,魏爺爺你要不要來呀?”


    小家夥的‘我們’,不僅包含了他的小夥伴們,還包含了他最近認識的那些老人們。


    老爺子看著那條還在水槽中掙紮的魚,半晌,點頭:“去。”


    十幾分鍾後,老爺子帶著一打宣紙和做風箏用的工具,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便腳步穩健的出了門。


    一個小時後,老爺子那臨時結束了工作,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的大兒子和二女兒一起闖了個空門,站在門外麵麵相覷。


    門上隻有老爺子為了以防萬一貼的一張紙條:吾友相約,勿念。


    看字跡,是這幾年很少有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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