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權重者,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頭顱之上懸掛著利刃。


    如果這柄利刃在此前還是下位者,那麽這種因為轉變而帶來的憤怒與不甘,將會日夜在其腦海中回想。


    三天前,砂隱高層會議再次召開。


    之前因為生命被他人掌握的恐懼已經逐漸淡化,而多種多樣的術,也逐漸給了他們信心。


    或許、可能、隻要能夠……


    這種詞匯不斷出現在幾人的腦海中,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高。


    “他並不是獨狼,獨狼也沒有可能掌握這樣的秘術。”


    一隻眼有著猙獰傷口的老頭,此刻看向已然縮減到五人的砂隱高層。


    “自第一次忍界大戰之後,各個村子互相之間安置間諜就已經成了慣例。村子高層死傷慘重,這一點是不可能隱瞞的住得。”


    聞言,另外幾人看了過來。


    “村子裏同樣有其他忍村的間諜,他們不會認為雨隱變得強大了,隻會認為我們變得虛弱了。”


    “僅僅隻是雨隱村的一個小鬼,一個人便殺了那麽多人。”


    “不有所動作的話,我們將會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


    話音落下,幾人都沉思著。


    那個年輕的小鬼……赤紅色的雷霆,能夠隨意出現的時空間忍術,傀儡的利刃和火焰都沒辦法穿透的防禦體術……


    祈求活命的聲音此刻還曆曆在耳。


    但那個時候他們隻想著活命,並沒有考慮到後續的問題。


    同屬於五大忍村,砂隱如果被一個人壓迫,那麽其他四個忍村會怎麽看?


    特別……此時還正處於忍界大戰即將爆發的邊緣。


    “嘭。”


    卷軸被放在會議桌上。


    千代看向幾個老頭:“這是關於代號(先生)的能力分析記錄。無論最終決定是什麽,我都不會反對。”


    這話讓幾人相視一眼。


    在海老藏被那人當著這位的麵殺死後,成為孤身一人的千代,哪怕是他們也不願意招惹。


    但現在這份情報,加上其說的話與分析情報的做法截然相反……


    “千代……”


    一個老頭開口,卻被千代抬手打斷。


    “我很想報仇。一閉上眼,弟弟慘死時的樣子便會出現在我的麵前。但報仇的代價,絕不是以砂隱的毀滅為結局。”


    “那個人的力量很強,甚至哪怕是我最強的那十具傀儡,加上三寶吸潰也不一定能夠將其幹掉……”


    “所以你們要做出什麽決定都可以。這次會議,我全程投棄權票。”


    話音落下,相視一眼後,情報卷軸開始傳遞著翻看。


    越看,他們越是內心翻騰。


    赤色雷霆能夠消散術,更類似於殺意能夠作用於內心精神層次。


    抵抗不住的,便會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而哪怕能夠抗住……也會行動受限,甚至根本無法動彈。


    黑色物質、感知力,甚至還有控火的能力。


    傀儡噴射而出的火焰被其單手操控,隨意一握便將其直接消散,這一幕被幾人再次回憶起。


    ……


    良久後,會議室裏寂靜無聲。


    進退兩難。


    時值這種時候,各國五大忍村之間衝突不斷,如果不是雨之國在中間卡著突然爆發,恐怕這會兒砂隱和木葉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戰爭,不打會被小瞧,小瞧便很有可能被其他四大忍村合力先吃掉。


    打……那個(先生)所代表的威懾力,實在是讓人膽寒。


    “需要能夠限製其時空間忍術的力量,還有讓其不得不死戰的顧忌。”


    “二代火影千手扉間,前往雲隱進行談話。雲隱的金角銀角叛亂,為了掩護弟子撤退,千手扉間戰死。”


    “所以我們……”


    “不。那個(先生)和千手一族不同,殺伐果斷下也絕不是千手柱間那樣的天真之人。”


    ……


    “嘭。”


    “那到底打不打?”


    焦躁不安下,顯然已經無法忍耐。


    最終,他們決定以另一種方式回應雨隱。


    ……


    時間回到三天後。


    雨之國學堂休沐一天,包括黑山等人全部前往邊境迎敵。


    而在一號學堂的辦公室裏,凱文與半藏正在談話。


    “革命的形成僅僅隻在初始階段,原本更應該潛伏發展才是正途。但霸氣的力量成長需要戰鬥,同時雨之國的地理位置,也沒有辦法安靜。”


    凱文看向半藏:“去一趟砂隱,並不是為了以一人之力擋掉所有麻煩。”


    半藏目光微凝:“您是為了震懾?讓他們投鼠忌器下,不會下殺手嗎?”


    凱文微微搖頭:“誰也不能保證所有人毫發無損的……但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想要改變世界的命運,想要讓自己的意誌能夠堅定……”


    “他們需要經曆這些,也需要看到世界現在的模樣。閉門造車,最終隻會成為誇誇其談的愚蠢之人。”


    ……


    半藏離開了,他也同樣需要前往邊境。


    而凱文則看了一眼牆角陰暗角落裏的蛇。


    “你也有問題嗎?”


    小蛇擺了擺頭,隨即麻溜的鑽進牆角的裂縫中離開了。


    ……


    雨之國邊境,衝突爆發。


    山林之間轟鳴聲不斷,風刃掠過之下將一根根樹木斬斷,雨隱的兩名忍者被逼入絕境,一人被腰斬。


    一道身影落下,手中短刀覆蓋武裝色霸氣,將風刃格擋的同時救下了身後的雨忍。


    “轟!”


    其腳下地麵崩裂。


    剃!


    一瞬間極速衝至砂忍身前,手中短刀掠過,直接將其結印的手斬斷。


    同時橫切脖頸,大動脈被割,鮮血飛濺而出。


    沒有停留腳步,滔天火焰席卷而來前,直樹便再次轉向離開。


    “唰……”


    異響下,一層層沙礫在地麵翻湧。


    金色的沙礫組成利刃,朝直樹席卷而來。


    “轟!”


    一拳揮出,金砂被打爆。


    但漫天飛舞的沙礫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再次匯聚。


    正要拔刀,直樹卻發現腳下竟然也被束縛住,金色沙礫匯聚下蔓延而上,一時間將其包裹其中。


    磁遁:砂金大葬!


    爆炸聲從沙礫中轟鳴。


    然而放沙礫平息之後,一個殘破不堪的身影卻依舊站立。


    “怎麽可能?”


    羅砂驚呼,同時再次揮手。


    砂金再次凝聚成形如利刺般落下。


    “轟轟轟……”


    砂金撞擊著地麵,每一擊都將地麵穿刺出空洞。


    然而每一擊,卻都被直樹失之毫厘的避開。


    “又是這個!混蛋!”


    羅砂皺著眉。


    能夠感知到四周攻擊的能力,讓忍者的隱蔽性成了笑話。


    而已雨忍為誘餌的埋伏雖然起了效果,但很顯然砂金大葬都沒能夠將其徹底幹掉。


    此時,直樹的額頭布滿了細汗,左手垂落依舊還鮮血淋漓。


    左手……沒了。


    直樹咬著牙,見聞色聽著四周的攻擊,騰挪閃避下揮刀格擋,這樣也才堪堪能夠保住性命。


    大意了。


    自接觸以來,憑借著先生教授的霸氣和六式還有刀術,與砂隱的衝突可以說呈壓倒性優勢。


    但很顯然,這並不代表強大。


    除了情報的差距外,或許對方還有故意為之的原因。


    而目的,就是現在。


    斬!


    前衝而來的傀儡被斬斷,但其軀殼中竟然再次衝出數十個小型傀儡,每一個都貼著正在燃燒的起爆符。


    “轟……”


    轟鳴聲炸響,邊境線的森林坍塌一片。


    塵埃落定後,一縷縷砂金流動而出,將廢墟中的直樹四肢束縛扯了起來。


    “這樣都還沒有死?你們這些家夥的命還真是大啊……”


    羅砂帶著兩個小隊看向直樹。


    而此時的直樹全身都是傷,一口血噴出後,卻麵帶笑容道:“命不大……早在三歲的時候就死了。在雨之國,任何災難都能夠輕易帶走一個人的生命,而戰爭就是最大的災難。”


    羅砂雙手抱胸,一縷縷砂金依舊束縛著直樹。


    “地理位置的原因讓你們別無選擇,而現在也同樣如此。”


    “將那種能夠覆蓋皮膚形成黑色物質的秘術交出來,還有感知秘術等等。這樣,我便可以放了你。”


    聞言直樹輕笑,抬頭目光中充滿了鄙夷:“所以這就是你們大費周章埋伏的目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們拋出的誘餌一個接著一個,就是為了現在……”


    “但很可惜,你沒辦法得到你想要的……”


    羅砂皺著眉:“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說出來,你能夠好受一些,也能夠保住命。甚至我們可以給予你砂忍的身份,作為五大忍村的你,包括你的後代,再也不用像在雨之國一樣常年恐懼的活在戰爭下。”


    “嗤……”


    直樹的神情依舊輕蔑,但隨即便是傷感,對過去所謂命運的傷感。


    “我們這樣的人,在你們麵前從來卑微如同螻蟻。甚至一個身份,都仿佛是階級躍升一般的施舍。”


    “可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先生卻日複一日的教導我們思想,教授我們掌握力量,教導我們如何明朝善惡是非。”


    “卑賤如塵埃,卻也要發出自己對命運不甘的怒吼。”


    “先生說我們這代人隻有改變這個世界,才能讓後來者再不用屈服於命運。唯有犧牲多壯誌,敢叫日月換新天。”


    “這句俚語,也是我上課時記得最牢固的一句話。隻有將高高在上者拽下,人上才不會有人!”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其整個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竟然仿佛海綿一樣幹枯了下去。


    生命……歸還!


    以生命為代價,讓傷勢得到緩解,但沒有攝入,便消耗的是身體裏的脂肪能量。


    “嗡……”


    武裝色霸氣覆蓋下,骨骼斷裂,卻也將砂金崩碎。


    短刀回轉,猛然朝自己的心髒刺了下去。


    “唰!”


    一柄苦無掠過,命中短刀刀刃將其擊飛。


    直樹看向不遠處,青木已然衝了過來,一把將其抱起後撤。


    砂金翻湧追逐,但此刻卻已然無濟於事。


    “混蛋!”


    羅砂怒罵一聲,但也隻能看著。


    搬空的沙礫都沒辦法追上,身旁的傀儡師搬空的傀儡,就更不可能了。


    但剛剛對方自殺式的決絕卻依舊讓其震驚。


    忍者的手段多種多樣,每個村子都有自己的拷問部,擔任隊長的更是有獨特的手段。


    雖然沒有和木葉山中一族那樣方便的能力,但砂隱同樣也有自己的手段。


    也正是知道這一點,對方在掙脫束縛的一瞬間,不是想著突圍殺敵而是了結自己。


    這種無懼生死的意誌,簡直……


    “大人,我們追嗎?”


    “撤。”


    ……


    一連五天時間,砂隱入侵雨之國的戰鬥隻維持了五天。


    在第五天清晨,一隊隊砂隱繞路突破了木葉的邊境,這次突然襲擊讓木葉損失慘重。


    ……


    木葉,火影大樓。


    猿飛日斬、誌村團藏、水戶門炎、轉寢小春,四人此刻都在。


    “砂隱這是明著對付雨之國,暗地裏依舊是想襲擊我們!”


    團藏陰沉著臉:“還有可能,雨之國從一開始就依舊隻有半藏這麽一個強者。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砂隱與雨隱演的戲!”


    說著團藏轉而看向猿飛日斬:“針對雨隱的行動,你需要為此負責!如果不是日斬你讓綱手隻接人,造成了認知上的偏差,這次根本就不會有這麽大的損失!”


    猿飛日斬依舊抽著煙鬥,麵對質問也沒有任何慌亂。


    過了一會兒,煙鬥在辦公桌上磕了磕。


    “是否負責可以有上忍班提出質疑,也可以由火之國大名提出質疑。團藏……我才是火影!”


    聞言,心髒仿佛被插了一刀的團藏雙手攥緊。


    是的,他才是火影。


    因為自己一時的膽怯,所以他成了火影。


    可是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能夠讓木葉再次恢複榮光!


    哪怕為此奪取摯友的眼睛,也在所不惜!


    “日斬,雨隱的虛實我們需要清楚。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關於砂隱的問題。”


    轉寢小春說著又看向團藏:“三代風影失蹤的事情……”


    團藏怒道:“被稱為最強風影,且又是在砂隱村失蹤,你覺得我有這樣的力量嗎?”


    水戶門炎眯著眼:“自來也從雨隱回來,他應該知道雨隱的虛實才對。”


    猿飛日斬沉聲回道:“是真的。雨之國那位被稱先生的年輕人,與其手下的弟子都很強,且都掌握著某個秘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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