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風車村的三個兄弟最開始的夢想都是出海,成為自由的人。


    艾斯某種程度上繼承了羅傑的意誌,十七歲出海後便成為了那一年的超新星,也在挑戰白胡子時被其認了兒子。


    而現在,他估計是不會再出海去當海賊了。這其中也有羅傑的影響,所以身旁這個知道世界真相的家夥,應該是認為革命軍可以成功的。


    “砰。”


    這個時候,羅傑一個閃身出現在艾斯身後,抬手就是一拳。


    “啊!好痛好痛!誰?”


    艾斯捂著腦袋一回頭,便看到了自己戴著麵具的老爸,頓時明白今日份的離家出走是已經結束了。


    “帶著妹妹和弟弟跑這麽遠的地方來,晚上了都還不回家,你覺得自己沒錯嗎?”


    一旁的路飛見剛剛結義的兄長被揍,一個躍起就跳到羅傑背後,張嘴就是一口。


    然而沒等他咬下,羅傑便反手擰著他提在麵前:“你就是卡普家的孫子?”


    小路飛張牙舞爪的揮舞手臂,然而怎麽也無法夠到對方:“可惡的麵具惡魔,我要打敗你!”


    “啪。”


    羅傑抬手就給了他一下:“什麽麵具惡魔,你要叫我……嗯,叫我祖宗!”


    腦袋一根筋的小路飛不管,揮著拳頭就像繼續,依舊叫著麵具惡魔。


    “啪。”


    “叫祖宗!”


    “不要!我要打敗你,麵具惡魔!”


    “啪。”


    “叫祖宗。”


    ……


    負隅頑抗的小路飛一頭的包,但依舊堅定不移的叫著麵具惡魔。


    一邊的艾斯見弟弟被老爸走,衝了幾次都被踹了回去,連帶著薩博也想動手,卻被小娜美給攔了下來。


    “沒用的,這都已經發生好多次了。每次路飛都不認輸,不過也不會有問題,大叔他有分寸。”


    小娜美說著歎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這剛結義的弟弟有些傻,不就是叫祖宗嗎?每次被打的那麽慘,就是不願意屈服。


    很快,羅傑麵具下的目光中有些欣賞,直接將半豬頭形態的路飛抗在肩膀上。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叫我祖宗。”


    “不!你是麵具大大大惡魔!”


    小路飛依舊頑強,不過剛說完就一扭頭暈了過去。


    而艾斯則叉著腰沒好氣道:“回去我就告訴媽媽你又把路飛揍暈了,還有貝爾梅爾阿姨,伱等著!”


    羅傑聞言給了兒子肩膀一下:“他爺爺卡普想當我長輩,就不準我做他們蒙奇家的祖宗?哼!”


    說著羅傑想起了這次三小鬼離家出走的原因,隨即笑著又拍了拍艾斯:“這次幹的不錯。以後有人羞辱你的親人,就應該這樣衝上去揍他!”


    艾斯撇了這個不靠譜的父親一眼:“這還用說?不過回去母親大人肯定會生氣的。”


    羅傑看了眼依舊在陰暗裏的凱文,思索片刻後另一隻手將小娜美扛了起來:“和你們的朋友告別,野了一天,我們該回家了。”


    艾斯握了握拳:“才不是朋友,薩博是我們的兄弟,我們剛剛結義。結義之酒都喝了,還有娜美,我們現在是兄弟。”


    這話讓羅傑想起了自己幼年時期的中二,聯想到沒有現身的凱文,於是認真打量了一番薩博。


    “嗯。那麽和你們的兄長道別吧,我們要趕緊回去,不然露玖和貝爾梅爾會擔心的。”


    昏睡過去的小路飛正吹著鼻涕泡泡,艾斯和娜美向薩博道別,薩博也愣愣的揮了揮手。


    不過在羅傑帶著他們正要離開時,薩博追了過來,直接麵對著羅傑深鞠躬。


    “先……叔叔。”


    猶豫了一下,薩博還是選擇叫叔叔更好:“因為聽艾斯說您很了解革命軍的思想,所以我想請您介紹我加入革命軍!”


    羅傑看向麵前缺顆牙的小鬼,身上穿著的是貴族的禮服,但卻又顯然毫不在意禮儀和形象。


    哥亞王國的貴族?


    “小鬼,你應該比艾斯小一歲吧?這樣的年齡,你真的清楚革命軍代表的是什麽嗎?”


    薩博語氣堅定道:“我知道!雖然是因為艾斯的原因從您這裏得知的,但我很清楚那也是我的夢想!”


    下一刻,一股霸氣在此處彌漫。


    一瞬間,原本感覺還算和藹的大叔仿佛猛獸一般,氣息讓薩博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小鬼,那可是會死的。死亡你知道嗎?人一旦死去,便失去了所有。革命軍正在做的事情,是會讓人失去性命的啊!”


    話音落下,被霸氣壓迫的薩博喘息著站直了身體。


    被羅傑抗在肩膀上的小娜美扯著他麵具後的耳朵,跟在身後的艾斯則暗中扯了扯羅傑的褲子。


    沒反應,繼續扯。


    大人欺負小孩子,薩博都被嚇到了。


    一連扯了幾次,倒是讓羅傑的霸氣一滯,不得不伸手提自己的褲子。


    “啪。”


    給了艾斯一下後,羅傑瞪了他一眼:“再扯就掉了!”


    艾斯撓頭傻笑。


    無奈歎了口氣後,羅傑開口道:“隻有不懼死亡,才能夠真正的成為革命軍的一員。如果你已經準備好了,那麽自然就已經是了。”


    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後,羅傑帶著三個小鬼離開了這裏,路上還得讓艾斯出去露個麵,不然風車村的熱心村民估計還得繼續找。


    有卡普存在的這個村子,相比於白胡子紐蓋特的故鄉是兩種狀態,或許這也是卡普選擇帶來的結果。


    於是,在艾斯和小娜美對自己揮了揮手後,薩博依舊在思考著羅傑的那句話。


    已經是了?


    可是自己……


    “他說的沒錯。”


    一個聲音打斷了薩博的思緒,猛的回頭便發現一個很是帥氣的男人坐在篝火旁,還用木棍挑了挑柴火,讓這個秘密基地更加明亮了些。


    “你是誰?!”


    薩博緩緩移動,將手放在了靠著的鐵水管上,警惕看向麵前的陌生人。


    凱文將小木棍放下:“剛剛你不是還在向艾斯的父親詢問我嗎?革命軍,代號火種,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先生。”


    “嗯……幾年前,我們見過一次。那次小娜美才一歲,被艾斯偷偷抱出來向你炫耀,不記得了?”


    先生?小娜美一歲?


    見薩博依舊警惕和懷疑,凱文想起現在自己目前的容貌沒戴麵具。


    於是將一副麵具取出戴上,隨後直接出現在了薩博的身後。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鐵水管猛然揮了過來,凱文後撤避開。


    “喲?反應力不錯。”


    “因為不想被誤認成我,所以艾斯的父親沒有再穿鬥篷,也改了發型和穿著。你可以看看這個通緝令,瞬移果實目前還沒發現,所以這些結合在一起,你應該能夠確認我的身份。”


    凱文說著將一張通緝令遞了過去,正是他的通緝令,懸賞金三十二億貝利。


    上麵除了死活不論,還有著凱文革命軍身份的說明,另外也有能力的部分簡介。


    “革命軍……鬥篷人?”


    薩博凝重的臉色逐漸欣喜,隨後便想到了剛剛艾斯父親的那句話。


    不懼生死的時候,便已經是了。


    所以是當自己有所決斷時,這位革命軍的先生便已經同意了自己的加入嗎?


    艾斯的父親那麽厲害,並且了解革命軍的思想,那麽這位火種先生肯定之前和叔叔在一起。


    “想明白了?”


    “先……先生,我想加入革命軍!”


    凱文取下麵具後笑著微微搖頭:“還不夠的,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革命軍思想的程度。”


    薩博緊握著鐵水管:“我很強的先生!尋常的大人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可以不懼死亡!我不怕死!”


    聞言凱文擺擺手,隨後示意他坐過來。


    “對死亡恐懼與否,並不是嘴上說說便能夠堅定的。因為……你或許還並沒有真正見到過死亡。”


    “並且,你還並沒有形成革命軍的思想不是嗎?僅僅隻是艾斯的轉述,可並不能讓你真正明白革命軍的意義所在。”


    薩博走上前坐在凱文對麵,目光誠懇道:“先生,那要怎麽樣才能成為革命軍呢?”


    凱文回道:“如果你決定了,那麽我將會送你去往革命軍的考核點,在思想通過考核後,你才是革命軍的一員。”


    薩博連忙點頭:“我可以。”


    “不要著急。”


    說著凱文看向薩博:“事實上,我需要告訴你的是,革命軍在某種程度上並不自由。”


    自由……


    這個詞匯在過去,正是他厭惡自己出身的原因。


    可是這個原因的起始是因為什麽呢?僅僅隻是因為各種各樣身為貴族的繁瑣禮儀,還是這個廢棄物終點站普通人的不堪現狀?


    罪惡感讓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貴族的身份,在性格形成時沒有被家庭扭曲,相反迫切的想要逃離。


    “事實上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也不應該有絕對的自由,絕對的自由是什麽?你覺得那些燒殺搶掠的海賊,是自由的嗎?”


    薩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過去他確實認為海賊王羅傑,那個被世人認為是最自由的男人,代表的就是自由。


    “孩子,在革命軍所規劃的未來裏,是不允許有海賊存在的。我們想要讓所有人擁有相對的自由,或者說能夠輕鬆的活下去。”


    “自由和秩序,本身就是相反的含義啊。”


    凱文看向薩博:“所以剛剛我才說你並沒有真正找到自己的意誌,因為你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或者說是想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


    此時此刻,薩博已然安靜了下來,沒有像剛剛那樣嚷嚷著要加入革命軍。


    一直以來,他都不過是在希翼艾斯所說的那個夢想而已。


    但艾斯所說的那一個個夢想,其中需要怎麽做,過程之中又需要怎樣的意誌去選擇,他並不清楚。


    在此之前,也不過是一股腦的想要加入革命軍而已。


    “先生……我知道海賊很壞很壞,但您或許不知道,我其實……”


    “其實是哥亞王國的貴族對嗎?”


    凱文笑了笑:“哥亞王國屬於世界政府的加盟國之一,你看到了哥亞王國護衛軍,又或者是東海海軍支部的黑暗?”


    薩博沉默以對,但他確實討厭那種感覺,那種高高在上而俯視所有生命的感覺。


    “所以我才會說,你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又或者加入了革命軍後需要為這個世界,為後來者做些什麽。”


    凱文說著站起身:“想要出海,不過是因為你想逃避血脈上給內心帶來的拘束感而已。逃避,而不是去改變。”


    “薩博,去學習吧。”


    薩博抬起頭:“先生……”


    凱文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離開這裏一段時間,接受思想的解放,想清楚自己想要看到的未來是什麽樣的。堅定自己的意誌,然後去實現它。”


    ……


    在凱文將薩博從東海帶走後,便將其交給了革命軍訓練營據點。


    這個據點的位置在每一批學員畢業之後都會更換,不過倒是每次都會帶著凱文的空間坐標。


    第二天在凱文帶著轉了一圈,特別是聽了一節思想教育課後,思想的豁然開朗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在給了凱文一封書信讓轉交給艾斯和路飛還有娜美後,薩博便決定留下來。


    之後,凱文便去了一趟巴爾迪哥。


    關於薩博,其天賦毋庸置疑。


    但這次突發奇想將其帶入革命軍,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他的血脈,沒什麽比一個加盟國的貴族,更能否定世襲製的鄙陋。


    就如同和之國的光月禦田,之所以在解放和之國前便需要禦田答應日後取消貴族世襲的製度,原因也在於此。


    思想的解放加上其自身的否定,便能夠最大程度的減少不必要傷亡。


    當然,相比之下哥亞王國比和之國要簡單的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


    簡單的房間裏,多拉格正接聽著電話蟲,在其麵前的辦公桌上,整齊排放著起碼幾十個電話蟲。


    基本上,他現在一天的工作就是匯總這些電話蟲的情報,讓後將總部的指導傳達下去。


    “前半段十三號線嗎?他的親人我記得已經交叉安置了對嗎?後續的生活我們要給予保障,如果可以做通思想工作的話,可以讓他們到後半段的完全掌控區域。”


    “犧牲的消息一定要注意家屬的情緒。留下的遺孤需要治療?為什麽不早一點匯報?”


    “讓熊去一趟,帶那個孩子前往費雷凡斯遺民的安置點。我知道那邊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解封,但規矩是死的,人是可以變通的啊!”


    “通知下去,如果有尋常醫生無法治愈的疾病或者殘疾,可以申請前往費雷凡斯遺民安置點,但需要進行安全檢查後前往,且後續需要留在那裏,一直等到據點轉移或者取消為止。”


    “啪。”


    電話蟲掛斷,多拉格正準備抬頭問凱文有什麽事,桌上的電話蟲便又響了起來。


    “布嚕布嚕……”


    “哢嚓。”


    接通電話蟲後,多拉格皺了皺眉:“世界政府的特工似乎在往東海聚集?金妮,東海因為卡普故鄉,還有種種原因一直被稱為最弱之海。”


    “這種情況,隻有可能他們在東海發現了什麽。可以讓我們的人適當跟蹤,但如果有意外的話隨時撤離。”


    “不要大意!”


    “最近確實世界政府對我們的動作小了很多,也可能與大家的謹慎有關,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放鬆。”


    “好的,有情況隨時匯報。”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多拉格的通訊迎來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目前革命軍在東南西北四海都由軍隊長帶領潛伏發展,同時也進行著世界貿易獲取資金。


    而在偉大航路還有後半段的新世界,則是套著百獸海賊團馬甲的革命軍一番隊在行動。


    其中,更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地方,在進行著單線聯係。


    桌麵上的電話蟲,也都是貝加龐克研究所搞出來的防竊聽電話蟲,以防止巴爾迪哥總部的位置被世界政府發現。


    “抱歉了,先生忽然出現是有什麽事嗎?”


    多拉格揉了揉額頭。


    凱文也沒有廢話,而是直接將自己這邊的幾個結果說了出來。


    第一點是關於貝加龐克的請求,那個巨大機械士兵目前還沒有運送但龐克哈薩德,但波魯薩利諾已經被發展成了自己人,盯著那裏隨時通知這邊。


    第二點,則是關於魚人島的預言進行告知。


    第三點……


    第三點還沒開始,便被多拉格打斷。


    “魚人島一條人魚的預言?這種東西先生會信嗎?”


    凱文回道:“在我們的思想裏一直都是人定勝天,自然認為預言是無稽之談。但對於能夠預言的那個人魚,事實上其過去曾做出的預言確實都實現了。”


    多拉格眉頭越皺越緊:“所以先生想說什麽,說明我們現在所做的都沒有意義嗎?世界將沉入海底,所有人都會死去?”


    “不。”


    凱文回道:“或許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預言隻是一個片段而已,這個片段會如何形成,後麵又會有怎樣的轉變,都在於我們自己。”


    “不過如此以來,魚人島的意義就很大了。所以,我才會選擇配合白胡子,並且和他打了一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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