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躍和葉雪芙再次來到弄堂老街，就像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一樣，狹窄的弄堂根本無法開進汽車。
兩人將汽車停在街口一處車位上，便下車拿上剛去買來的一些生活日用品步行尋找地址。
雖然葉雪芙來過很多次，但是這裏的門牌號之混亂依然讓她感覺到很迷糊。
好在陳魚躍是對道路記憶力比較敏感的人，雖然上次來這裏已經是前一陣子的事情了，但陳魚躍卻清楚的記得弄堂老街的公共澡堂在哪，記得弄堂老街的理發店在哪兒。
兩人大約用了十幾分鍾，終於找到了盧原的“家”。
那是一個落魄的小房子，裏外兩個房間，加起來最多不過三、四十平米。
護工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聽到敲門的聲音迅速上前開門，他還以為是盧原回來了，卻發現了一對陌生的俊男俏女：“你們……”
“我們是盧原的同事。”陳魚躍直言道：“順道路過，就來看看家裏老爺子。”
葉雪芙也主動示好：“你好。”
“盧原的同事啊。”護工並沒有請兩人進屋的意思，反而走了出來：“那個，你們叫我張哥就行，我是盧老爺子的護工。
“張哥好。”陳魚躍也笑了笑，目光盯著張護工，用眼神詢問他是什麽意思，為何不讓他們進去。
張護工讀出了陳魚躍眼神裏的意思，趕緊解釋道：“老爺子剛睡著，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實在是不好意思，家裏也沒地方坐。”
陳魚躍這才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都是各種各樣的日用品和營養品，葉雪芙挑選的東西一般都是挺貴的。
“家裏太擠太亂。”張護工尷尬的笑著：“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老爺子一般休息多久？”陳魚躍並不在意：“我們等一會兒便是。”
“這個我可不好說。”張護工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肯定不會太短的，二位，我覺得你們還是別等了，估計老爺子醒過來也天黑了，你們都是大忙人，去忙你們的就好，東西我一會兒幫你們轉交給老爺子。”
陳魚躍和葉雪芙來這裏是要看一下老人，怎麽能馬上走。
“你們放心，這些東西我一件都不會動的。”張護工馬上保證道：“我和盧原也都是好兄弟，我做事你們放心。”
礙於老人的確需要休息，陳魚躍和葉雪芙也的確有些進退兩難，總不能真的站在這裏等老人睡醒吧？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內卻傳來了叮當一聲，顯然是什麽鐵勺子或者是鐵碗之類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張護工的臉色明顯緊張了一下，可他卻並沒有馬上進屋去，還是一副準備送陳魚躍和葉雪芙離開的樣子。
“老爺子是不是醒了？”陳魚躍指了指房間：“肯定是什麽東西打翻了。”
說完，他就要直接進屋，張護工還想說些什麽阻攔，可陳魚躍卻根本就沒給他機會。
陳魚躍進屋之後，發現這外麵的屋子有一張床，看床上一些雜亂的手機充電器等物品，應該是盧原的床，然後床頭旁邊就是櫃子，櫃子旁邊就是做飯的飯灶，角落有個鐵架子，上麵放著電飯煲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地上就是大米和麵粉，還有一些菜。
“太亂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你們再進來吧。”張護工解釋著跟進來。
陳魚躍卻掀開了內屋的門簾，兩個房間是沒有門的，隻有門洞上麵用鋼釘綁著鐵絲頂在兩側，鐵絲上穿了一塊布門簾，就當做是屋門了。
這條件是真的很艱苦，好在有個護工在，家裏還算幹淨，不至於太不衛生。
陳魚躍進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盧老爺子，盧老爺子見到陌生的麵孔，抬起那還有一些意識的手開始比劃，嘴裏也嗚嗚哇哇的，似乎是在歡迎，也似乎是疑問。
張護工迅速走到老人身邊，一邊放下老人的手，一邊把老人托的半坐起來：“您老人家就別拿著手指畫別人了，多不禮貌啊，這是盧原的同事，他們買了東西來看您，我一會兒就把東西給您拿進來。”
“老爺子，我是盧原的同事。”陳魚躍自我介紹道完了又介紹葉雪芙：“這是我們公司的葉總，我們來看看你。”
盧老爺子想說話，可是因為血管堵塞和神經壓迫，他根本沒辦法說清楚話，隻能嗚嗚哇哇的說一些沒有人能聽懂的，他那唯一能動的手臂一直都在比劃。
陳魚躍怔住了，看著盧老爺子這狀態，他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葉雪芙的心情也很沉：“您好，叔叔，盧原在我們公司表現很好，是以後重點培養的對象，這次我們公司組織人員外出學習培訓，他就爭取到了名額，或許要在外邊學習一陣子。”
“他要去學習？幾天啊？”張護工一聽就冷了。
若是盧原一直不會來，他就要一直在這裏盯著啊，他們的合同就是那麽簽的，盧原回家他才能走，所以盧原每個月都會多給他幾百塊錢當做他值夜班不能回家時的補償。
但這若是一連好幾天都不會來，那錢肯定要另外算啊。
“大概一周左右吧。”葉雪芙也不太方便確定，這需要醫院方麵做決定。
張護工顯然有些頭疼，雖然他是個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的光棍，可是讓他在這裏伺候一個星期都不能休息，那肯定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啊。
盧老爺子還在嗚嗚哇哇的說著什麽比劃著，但卻隻有陳魚躍在“聽”。
張護工看都沒看盧老爺子，直接對兩人道：“老爺子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就不留二位了，他這……哎，讓你們見笑了，這就是盧原不希望有人來家裏的原因，老爺子這裏有些糊塗。”
葉雪芙輕歎一聲，這種老人真的是太可憐了，活了一輩子，還做了收養一個丟棄孤兒的這種善事，居然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老天爺的公平何在？好人有好報的公平何在？
為什麽要讓這樣的好人忍受這種生活。
陳魚躍的心情看起來非常的糟糕，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起身。
“老爺子，你放心，我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陳魚躍淡淡道：“盧原在單位有我罩著，什麽都不需要你牽掛。”
盧老爺子這一刻才平靜了下來，眼淚忍不住流出。
張護工趕緊上前擦淚：“哎呀，您可別哭啊，這一哭就守不住了，咱家裏還有客人呢，咱就忍一忍吧！”
兩人將汽車停在街口一處車位上，便下車拿上剛去買來的一些生活日用品步行尋找地址。
雖然葉雪芙來過很多次，但是這裏的門牌號之混亂依然讓她感覺到很迷糊。
好在陳魚躍是對道路記憶力比較敏感的人，雖然上次來這裏已經是前一陣子的事情了，但陳魚躍卻清楚的記得弄堂老街的公共澡堂在哪，記得弄堂老街的理發店在哪兒。
兩人大約用了十幾分鍾，終於找到了盧原的“家”。
那是一個落魄的小房子，裏外兩個房間，加起來最多不過三、四十平米。
護工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聽到敲門的聲音迅速上前開門，他還以為是盧原回來了，卻發現了一對陌生的俊男俏女：“你們……”
“我們是盧原的同事。”陳魚躍直言道：“順道路過，就來看看家裏老爺子。”
葉雪芙也主動示好：“你好。”
“盧原的同事啊。”護工並沒有請兩人進屋的意思，反而走了出來：“那個，你們叫我張哥就行，我是盧老爺子的護工。
“張哥好。”陳魚躍也笑了笑，目光盯著張護工，用眼神詢問他是什麽意思，為何不讓他們進去。
張護工讀出了陳魚躍眼神裏的意思，趕緊解釋道：“老爺子剛睡著，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實在是不好意思，家裏也沒地方坐。”
陳魚躍這才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都是各種各樣的日用品和營養品，葉雪芙挑選的東西一般都是挺貴的。
“家裏太擠太亂。”張護工尷尬的笑著：“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老爺子一般休息多久？”陳魚躍並不在意：“我們等一會兒便是。”
“這個我可不好說。”張護工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肯定不會太短的，二位，我覺得你們還是別等了，估計老爺子醒過來也天黑了，你們都是大忙人，去忙你們的就好，東西我一會兒幫你們轉交給老爺子。”
陳魚躍和葉雪芙來這裏是要看一下老人，怎麽能馬上走。
“你們放心，這些東西我一件都不會動的。”張護工馬上保證道：“我和盧原也都是好兄弟，我做事你們放心。”
礙於老人的確需要休息，陳魚躍和葉雪芙也的確有些進退兩難，總不能真的站在這裏等老人睡醒吧？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內卻傳來了叮當一聲，顯然是什麽鐵勺子或者是鐵碗之類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張護工的臉色明顯緊張了一下，可他卻並沒有馬上進屋去，還是一副準備送陳魚躍和葉雪芙離開的樣子。
“老爺子是不是醒了？”陳魚躍指了指房間：“肯定是什麽東西打翻了。”
說完，他就要直接進屋，張護工還想說些什麽阻攔，可陳魚躍卻根本就沒給他機會。
陳魚躍進屋之後，發現這外麵的屋子有一張床，看床上一些雜亂的手機充電器等物品，應該是盧原的床，然後床頭旁邊就是櫃子，櫃子旁邊就是做飯的飯灶，角落有個鐵架子，上麵放著電飯煲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地上就是大米和麵粉，還有一些菜。
“太亂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你們再進來吧。”張護工解釋著跟進來。
陳魚躍卻掀開了內屋的門簾，兩個房間是沒有門的，隻有門洞上麵用鋼釘綁著鐵絲頂在兩側，鐵絲上穿了一塊布門簾，就當做是屋門了。
這條件是真的很艱苦，好在有個護工在，家裏還算幹淨，不至於太不衛生。
陳魚躍進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盧老爺子，盧老爺子見到陌生的麵孔，抬起那還有一些意識的手開始比劃，嘴裏也嗚嗚哇哇的，似乎是在歡迎，也似乎是疑問。
張護工迅速走到老人身邊，一邊放下老人的手，一邊把老人托的半坐起來：“您老人家就別拿著手指畫別人了，多不禮貌啊，這是盧原的同事，他們買了東西來看您，我一會兒就把東西給您拿進來。”
“老爺子，我是盧原的同事。”陳魚躍自我介紹道完了又介紹葉雪芙：“這是我們公司的葉總，我們來看看你。”
盧老爺子想說話，可是因為血管堵塞和神經壓迫，他根本沒辦法說清楚話，隻能嗚嗚哇哇的說一些沒有人能聽懂的，他那唯一能動的手臂一直都在比劃。
陳魚躍怔住了，看著盧老爺子這狀態，他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葉雪芙的心情也很沉：“您好，叔叔，盧原在我們公司表現很好，是以後重點培養的對象，這次我們公司組織人員外出學習培訓，他就爭取到了名額，或許要在外邊學習一陣子。”
“他要去學習？幾天啊？”張護工一聽就冷了。
若是盧原一直不會來，他就要一直在這裏盯著啊，他們的合同就是那麽簽的，盧原回家他才能走，所以盧原每個月都會多給他幾百塊錢當做他值夜班不能回家時的補償。
但這若是一連好幾天都不會來，那錢肯定要另外算啊。
“大概一周左右吧。”葉雪芙也不太方便確定，這需要醫院方麵做決定。
張護工顯然有些頭疼，雖然他是個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的光棍，可是讓他在這裏伺候一個星期都不能休息，那肯定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啊。
盧老爺子還在嗚嗚哇哇的說著什麽比劃著，但卻隻有陳魚躍在“聽”。
張護工看都沒看盧老爺子，直接對兩人道：“老爺子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就不留二位了，他這……哎，讓你們見笑了，這就是盧原不希望有人來家裏的原因，老爺子這裏有些糊塗。”
葉雪芙輕歎一聲，這種老人真的是太可憐了，活了一輩子，還做了收養一個丟棄孤兒的這種善事，居然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老天爺的公平何在？好人有好報的公平何在？
為什麽要讓這樣的好人忍受這種生活。
陳魚躍的心情看起來非常的糟糕，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起身。
“老爺子，你放心，我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陳魚躍淡淡道：“盧原在單位有我罩著，什麽都不需要你牽掛。”
盧老爺子這一刻才平靜了下來，眼淚忍不住流出。
張護工趕緊上前擦淚：“哎呀，您可別哭啊，這一哭就守不住了，咱家裏還有客人呢，咱就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