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仙人也離開了。


    所以,人們紛紛開始整理洪水後的事宜。


    原以為會是一片你幫我扶的好場麵。


    可墨邪卻看到,有不少地痞流氓正在侵蝕著這座剛剛結束天災的城市。


    墨邪偽裝成其他麵容的凡人後,從偏僻的街角走出來。


    迎麵便撞上了一位尖牙利嘴的瘦高個男人,他手裏提著一把官刀,頂在墨邪的脖子上。


    墨邪不慌不忙,笑道:


    “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我說,小夥子啊,你搶誰不好,搶我?”


    那瘦高個男人,麵目猙獰地盯著墨邪。


    他說起話來,舌頭不停地搖擺,好似要掉出來:


    “怎麽?你想說你是誰誰誰的兒子?或者說家裏有什麽人在當官嗎?我跟你說,沒用!現在這種情況,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你最好趕快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我好拿去其他縣城換些吃的!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嗯,好吧……”墨邪笑意連連,就仿佛是麵對一個小屁孩正在挑逗自己一樣。


    墨邪將手伸到身後。


    他從乾坤袖中,取出一錠金子。


    他伸出手去,將金子展示在對方的麵前。


    那男人看到金子之後,眼睛仿佛亮起了光!


    他驚喜得連連後仰:


    “哎喲喂!今天真是搶到了個小土豪!”


    男人匆匆接過金子,但隨後卻笑眯眯地盯著墨邪:


    “嘿嘿,願意拿出一錠金子,那你指定還有更多!”


    說著,他便揮刀,斬向墨邪!


    他竟然是要殺人奪物!


    可惜的是,他揮刀的手還沒落下,便懸停在了半空。


    他整個身體也突然一動不動。


    “啊?怎麽回事?”


    男人驚慌地左右搖晃著腦袋。


    這時他才發現,剛才收下的金子,竟然幻化成了一縷黑霧!


    黑霧鑽進了他的身體,將他定在了原地。


    黑霧在男人的體內遊走。


    於是有黑色裂縫出現在他的皮膚。


    伴隨著黑色裂縫變得越來越密集。


    男人的腳,竟然如同石頭一樣,瞬間崩碎!


    男人摔倒在地上,發出呢喃:


    “仙,仙仙仙,仙人饒命!”


    話音剛落,男人便化成了一道黑霧,最終沉入地麵,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官刀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啷響。


    墨邪往前跨去。


    剛好有幾個衙役與墨邪擦肩而過。


    墨邪身後傳來衙役們的聲音——


    “哎?剛才偷官刀的家夥哪去了?”


    “還好官刀還在!”


    ……


    墨邪在城中來回逛了幾遍,倒是發現有不少人在歌頌自己。


    可是無論這些凡人如何歌頌墨邪,墨邪都沒有發現令法有出現的痕跡。


    於是向亂妄詢問。


    這一次,亂妄倒來得很及時。


    對於墨邪的問題,亂妄隻用了兩個字來回答——


    “有病!”


    “你什麽意思?”


    “令法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創造出來的,或者說,主動創造是無法引發令法的,你越是想讓它出現,它就越藏得深,這東西,連法神都無法理解,更何況現在的你?而且,你現在搞這個,完全就是在找死!”


    “你的意思是……”


    “雖然九界外在進行令法戰爭,不過一旦出現令法,神民就會回到九界中,奪走令法,奉給他們的法神!若有神民降臨,又要花大量時間與精力來化解,你這不是在找死?你這不是有病?”


    “你罵我?”


    “我還不能罵我自己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一巴掌?”墨邪將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威脅亂妄!


    亂妄突然消失不見,藏了起來。


    “這家夥!又藏起來了!”墨邪無奈地將手放下。


    隻是這一幕,被旁邊的一位小孩看到了!


    墨邪尷尬地與那小孩解釋道:


    “額,哥哥這樣子是有原因的!”


    哪料到那小孩見狀匆忙逃走,邊跑邊喊:


    “娘!有瘋子!”


    墨邪不想讓他誤會,於是緊追過去:


    “小孩,你聽我解釋!”


    小孩見墨邪追他,於是更加慌張了!


    他邊跑邊喊:


    “娘~瘋子在追我!”


    小孩拚命地跑,可最終還是跑不出墨邪的手掌心。


    墨邪拎著小孩的衣領。


    小孩被嚇得瘋狂亂叫。


    墨邪連忙解釋:


    “別亂喊,小孩!我是正常人!我是好人呐!額,這樣!我送你吃的!”


    聽到有吃的,小孩才停止亂叫。


    他眨著大眼睛,盯著墨邪,怯生生地問:


    “當真?”


    “真!太真了!我堂堂長…額,常年來城裏做生意的商人,怎麽會騙你呢?”


    “可娘說,經商的,都是一些騙子!”


    “額…刻板印象啊!絕對是刻板印象!”


    “那你說,現在城裏,有的商人在哄抬爛米的價錢,他們是在為我們好嗎?”


    “額,其實我是路過的旅人…對!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


    這時,小孩眼巴巴地望著墨邪,說:


    “你…你不是說要給我吃的嗎?還算數嗎?”


    “算數!當然算數!”


    說著,墨邪便伸手進袖中探找。


    不一會兒,他便摸出了些東西,將之展示在小孩麵前。


    “瞧,吃的!”


    墨邪展開手,出現在他手中的,竟然是一顆發光的靈丹!


    “我草!搞錯了!再來!”


    墨邪匆忙將靈丹收回,然後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一點普通的食物。


    是一塊幹饃。


    不知放在乾坤袖裏多久了。


    “唉,想找點吃的太難了!”


    墨邪一邊說著,一邊把幹饃遞給小孩。


    墨邪說得沒錯,他的乾坤袖中有不少好寶貝,但是想找點普通的食物,卻難上加難。


    就像是在金山之中尋找一粒玉米,在火海之中尋找一顆牙齒。


    小孩吃著幹饃,小聲地問道:


    “剛剛那個發光的是……”


    “是玩具!皇城商販開發的新玩具!會發光很正常吧!嗯,對!就是這樣!”


    小孩隻在幹饃上咬了兩口,便將之藏在懷中。


    墨邪好奇地問:


    “你怎麽不吃了?”


    “我要帶回去,給我娘吃!”


    “倒是個乖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墨邪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小孩。


    這時,小孩回答了他:


    “我叫亞積懦!”


    “好家夥,這名字誰給你起的?霸氣側漏啊!”


    “我死去的酒鬼老爹……”


    “我已經能猜想到你家是什麽環境了……”


    “哼!有個酒鬼老爹家裏窮又如何?今後我會擺脫這一切!帶我娘住大房子!”


    “有誌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想修仙嗎?我可以……”


    “修什麽仙?那離我太遙遠!我以後啊,要當藝術家!”


    “額,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可以介紹你去長生宗當修仙者。”


    “哼!我要當藝術家!藝術家!這是我的夢想!我才不要當什麽修仙者,浪費時間呢!”


    “這兩者也不衝突啊!”


    “真正的藝術家,就是要一心一意,奔著藝術而去!”


    “這小屁孩……”


    墨邪不再理會亞積懦,無奈地離開。


    亞積懦尚未知曉,自己曾經離長生宗宗主這麽近……


    更不會想到,多年以後。


    當他意氣風發地行走在大街上時,居然還能看到當初那個給自己送過幹饃的男人!


    此時。


    已經距離當初送饃之事,長達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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