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臉上的狂喜,被她的這句話一寸一寸割裂。


    他實在是想象不到,麵前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麵不改色心不跳扒了他主子的褲子,還能如此淡定的提起主子隱疾之事。


    坐在木椅上的季衍之卻沒有多大的情緒,他早已壓下眼底的悸動,垂眸看向裴風,放低聲音問,“怎麽?聽到這個好消息,你難道不高興?”


    “屬下高興。”裴風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畢竟當著蘇允清的麵,他不想跟季衍之討論如此隱晦的話題。


    季衍之斜了斜身子,用手撐住下巴,語氣中似有不滿,“就這?”


    裴風幽怨地瞧他一眼,衝季衍之抱了抱拳,“屬下恭喜主子雄風依舊。”


    他自幼被族中教導禮義禮法,很多思想都已經根深蒂固。


    譬如女子不可見外男、男女之防必須遵守、妻妾要做到三從四德等。


    蘇允清從逃婚開始,次次刷新他的底線,可偏偏季衍之卻一直放縱著她。


    裴風想,就算她真的有神醫之能,也終究是個女子,很多時候都應該避嫌。


    他踟躕片刻,終於鼓足勇氣對季衍之道:“殿下,屬下覺得她的舉止實在……”


    “三皇子,是不是應該用早膳了?”蘇允清肚子早就餓了,要不是為了證實自己的針灸有效果,她恐怕已經在夥房溜了一圈。


    季衍之按下裴風抱起的拳,將他接下來的說教打斷,“傳膳。”


    早膳按照蘇允清的意思改成了窩頭和清粥,幾碟蔥翠的小菜中沒有半分葷腥。


    幾個侍女在旁邊替季衍之布菜,蘇允清坐在他對麵,伸手將清粥放在了自己麵前。


    “清粥也不可以,換成羊奶羹來。”蘇允清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口就把清粥喝掉了半碗。


    布菜的侍女手中一抖,險些把黃瓜卷掉季衍之身上。


    滿屋驚愕。


    不是,她到底怎麽敢的啊?


    裴風實在忍不住了,上前道:“小清子,莫要過分!”


    可蘇允清卻用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難道你不想讓三皇子早點好起來?”


    眾人垂首,誰都能看得出來,季衍之對這個新帶回來的侍衛格外優容,聽說他醫術高明,精通玄妙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府中從昨日便已經傳出閑話,這個小清子似乎跟三皇子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而裴侍衛之所以如此憤懣,則是忌憚小清子搶占了他在三皇子心裏的地位。


    畢竟三皇子似有龍陽之好這件事,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了。


    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殿下,府中又有人發作了。”


    來稟報的那人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掉了一截,雖然極力在季衍之麵前維持平靜,可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恐懼。


    蘇允清看到,在那人說完之後,原本還站在季衍之身後的侍女,悄悄後撤一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季衍之放下筷子,用帕子輕輕擦著手,“這次間隔了多久?”


    “三個月,隻是昨天他發作了一次,清侍衛出手救了他,可今天他發作的反而比之前更厲害了。”


    蘇允清喝下最後一口粥,才道:“昨日我告訴過他,是他自己不相信。”


    “把他帶來。”


    “是,殿下。”


    沒過一會兒,幾個人扛著一個不斷翻滾的麻袋走到院中。


    裴風推著木椅將季衍之推到廊下,麻袋打開,一個麵色青紫的男人立即鑽了出來。


    他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緊緊捆住,可在他不受控製的掙紮之下,好幾處的繩子都被勒進了皮肉之中。


    饒是這樣,他的嘴裏也在不斷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蘇允清將昨夜畫好的拘魂符貼在男子額頭處,暫時封住他不斷外泄的生氣,男子的掙紮立即減輕了很多。


    “人有三魂七魄,如今他丟了一魄,已屬魂魄不全,人死先散七魄再離三魂,若到魂離之時,便無救。”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按住他的天門,蘇允清順著他身上絲絲縷縷縈繞的煞氣朝外麵看去。


    煞氣方向……似乎是通往後院禁地的。


    她沒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起這件事,隻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直到她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秦老,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秦老突然被蘇允清點名,還有些慌張,他顫顫巍巍的走出來,給季衍之跪下,“拜見殿下。”


    季衍之略一抬手,又把目光轉向了蘇允清。


    蘇允清道:“今夜子時,需為他招魂保命,你可敢做?”


    秦老瞪大眼睛,“招……招魂?”


    “依他如今情況,符咒隻能製住一時,煞氣依舊無孔不入,若不招魂,他必死。”


    此時那名男子也逐漸清醒過來,聽到蘇允清這麽說,急切道:“秦老……求你救救我,昨天是我大言不慚,沒有聽從清侍衛的話,我想活,我想活啊!”


    蘇允清跟秦老解釋,“你與他淵源不淺,其中自是有因果羈絆,而秦老你五行屬火跟他相合,所以這件事你出麵最合適。”


    秦老看了看男子,又看看蘇允清,咬牙點下頭,“好,需要我怎麽做?”


    “你準備一個碗口大的瓦罐,在瓦罐中坐根蠟燭,用繩子係住,再拿一鐵盆做鼓,子時一到就帶著瓦罐去後院附近,輕聲叫他的名字……”說到這裏,蘇允清回眸問男子。


    “你叫什麽?”


    “小人雲鬆。”


    “你每叫一次雲鬆,就敲擊一下盆底,如果感覺瓦罐變重,蠟燭的火苗變了顏色,就證明你招回了他的魂魄,然後將瓦罐放在他床頭,次日就可以恢複。”


    秦老仔細記住,又問,“倘若沒能招回來,那可怎麽辦?”


    “秦老放心,用我這法子,必能成功,而且他的身上還有拘魂符,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蘇允清話落,囑咐雲鬆,“從現在開始,直到明日晨起,你都不要再出房門。”


    雲鬆已經對蘇允清深信不疑,他跪倒在季衍之麵前連連磕頭,“殿下,奴才告假一天,求殿下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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