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上,笑西施發出一聲驚呼,猛地捂住了嘴。可隨即她回頭,看了眼許若雪。


    她笑了,笑著搖了搖頭,歎道:“可惜,你卻晚了兩天。今生今世,奴家身已有所屬、心亦有所屬。”


    許若雪笑道:“此人倒有幾分情義。”


    笑西施給了她一個秋波:“郎君休得說這話。奴家這就下樓,跟他解說清楚。”


    許若雪沉吟了下,卻叫道:“且慢!”


    笑西施訝然地止住腳步,看向許若雪。


    許若雪正色說道:“淩芳,這是你一生中的大事。女子終身,不可錯付,豈能這般草率?不如你再認真考慮一晚,明日再回複他。”


    笑西施嗔道:“郎君何必再來試探奴家,奴家豈是三心二意之人。這樣,今日過後,奴家與他永生再不相見。這樣可好?”


    許若雪搖了搖頭:“我豈會這般無聊。我隻是希望,你能慎重一點,免得日後後悔,到時確是遲了。”


    “淩芳,人生在世,豈能事事如意?這認真考慮過了,至少以後不會輕易後悔。你說對不?”


    見許若雪說得認真,笑西施便點了點頭,說:“好,奴家便依郎君。”


    下樓後,笑西施對李四郎說了什麽。李四郎不肯,笑西施婉言相勸了片刻,李四郎這才離去。


    回來後,三人照舊飲酒作樂,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樣,一直到天黑。


    天黑了,要入睡了。


    小道士拉了兩次許若雪的衣袖,示意該回去了,許若雪隻是不理。


    笑西施看在眼裏,便明白了,臉漸漸紅了。許若雪於是賊笑兮兮地看著她,她一跺腳,嗔道:“好個狡猾的郎君,怪不得叫奴家明日再答複,原來卻是,卻是存了這等主意。”


    她一咬牙,說道:“既然郎君要看奴家的誠意,奴家便豁了出去。反正,反正不過是遲早的事。”


    “今晚,奴家便與夫人,一起侍奉郎君!”


    看著笑西施羞澀地前去沐浴更衣,小道士訝道:“你瘋了!真要三人同歡的話,她又不是傻子,定能看出端倪。”


    許若雪說:“我這般做,正是要給她一個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她從頭到尾都不知情,那我便是在騙她。往後她得知真相,說不定就會怨恨我。恨我害她,錯過了與李四郎終生廝守的機會。那樣絕我所願。”


    小道士想了想,點了點頭:“這番顧慮,自是對的。”


    “哦,”許若雪似笑非笑:“你真讚成?要知道,她知道事情真相後,大有可能舍我選那李四郎。這樣,這到了你嘴邊的肥肉,可就真飛走了。”


    小道士想了想,說道:“如此美人,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雖然現在我隻是迷戀她的容顏與風情,但往後相處久了,想必也會真心愛上她。”


    “隻是真若騙了她,你不忍心,我於心又何能忍?我做事但求順本心,合天意,這讓自己想來就羞愧的事,卻是不肯做的。也罷,那就給她一個選擇吧。她若真選了他人,我也隻能祝福她。”


    一會兒後,笑西施沐浴進來,依舊穿著那身簿如蟬翼的衣服,真真是誘惑力十足。


    當著小道士的麵,她卻是放不開。等許若雪沐浴回來後,她更是一個羞澀,臉紅的就要滴出血來。


    許若雪便笑道:“淩芳何不蒙上眼?”


    笑西施一聽,便取了一方絲巾,細細地折好,再小心地蒙住眼。


    一片黑暗中,麵對即將到來的侵襲,笑西施就少了幾分羞澀,卻多了幾分刺激。於是幾個呼吸間,她已,很是動情。


    雅屋中,紅燭照得纖毫畢現。於是這分明羞澀,又隱隱放浪的美人,更是誘人。


    爭先恐後地,小道士和許若雪同時撲了上去。


    ……


    天亮了。


    小道士醒來。


    看了看懷中的笑西施,再想了想昨晚的極樂銷魂,小道士一時心中大是後悔:哎,這等美人,自己就是騙了又怎樣,總好過落到別的男人手中。哎,昨晚不該答應若雪。


    一念之後,小道士便警醒過來,立馬大是羞愧,隻覺自己這想法,實在是自私至極,真禽獸不如。


    他歎道:都說財色最易動人心,此言誠不虛。便是道心堅固如我,一時不察,也被*所迷。怪不得,世人大多淪落其中,掙紮不得。


    兩人穿好衣服,裝扮好後,許若雪就解開笑西施的穴道。笑西施“嚶嚀”一聲,醒轉過來。


    醒來後,笑西施初時很是羞澀,直為自己昨晚的情不自禁,而感到大不好意思。可在用了早餐後,笑西施卻漸漸心神不寧。到後麵,她久久沉默。


    小道士見了,心中長歎:她發現不對了!


    昨晚忘情之時,兩人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許多破綻。笑西施當時神魂顛倒中,自然看不出什麽。待冷靜下來後,以她的聰明,豈會察覺不到其中的蹊蹺?


    許若雪似也對昨晚的決定有些後悔,她過去,笑道:“淩芳在想什麽?想得這般入神。”


    笑西施轉身,奇怪地看著她,忽然踮起腳尖,猛地摟住她的脖子,傾盡全力,就是一吻。


    好一會兒後,笑西施才鬆開雙唇,卻死死地抱住許若雪,埋首在她懷中。


    許若雪長歎一聲,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麽。


    好久後,笑西施抬起頭來,臉上,已淚流滿麵。


    她流著淚,走到小道士麵前,也是奇怪地看著他。小道士強裝鎮定,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僵硬。


    流著淚的笑西施,忽然“噗嗤”一笑,她笑著叫了聲:“夫人!”


    她踮起腳尖,也摟住小道士的肚子,傾盡全力,也是一吻。


    小道士渾身僵硬,任由一隻柔膩的香舌在他口中翻滾,卻不敢回應。


    好一會兒後,笑西施鬆開雙唇,再緊緊地抱住小道士,埋首在他懷中。


    這次沒多久,笑西施便鬆開他。抬起頭時,她臉上的表情更是複雜難明。


    她搖頭,苦笑:“原來你就是她,她卻是你!”


    原來你就是她,她卻是你!


    兩吻再兩抱之後,笑西施,已明了真相!


    小道士心中羞愧,啞口無言。


    許若雪輕歎一聲,從身後摟住笑西施:“淩芳,你聽我說……”


    “且住!”笑西施忽然喝道,她轉過身,看著許若雪。她流著淚,卻鄭重說道:“奴家深信,以李郎和夫人的心性,必不會存心欺騙一個可憐人。兩位既這麽做了,必有自己的苦衷,有不得已的理由!”


    “可這些理由、這些苦衷,奴家卻是,不想知道!”


    “這麽些年來,奴家心中一直有個夢。在夢中,有位俊俏的郎君騎雲而至,將奴家解救出苦海。從此他與奴家雙宿雙棲,隻羨鴛鴦不羨仙。”


    “奴家一直在做這樣的夢,可奴家也一直清楚,這隻是夢。而夢,當不得真!”


    “可這幾天,這夢,竟成了真!”


    “真有一位俊俏似神仙的郎君出現,他乘劍而來,一劍為奴家削了十二朵玫瑰,再和奴家彈了首《高山流水》”


    “他為人豪邁,舉止瀟灑,即武功絕世,也通曉詩詞,實實在在是這濁世間,第一的男兒。”


    “更緊要的是,他憐奴家、惜奴家、懂奴家,他沒有看輕奴家,和奴家幾番纏綿,無盡恩愛。他所有的一切,每一點每一滴每一絲每一毫,都無不貼合奴家的心意。”


    “他還說,要為奴家贖身,要納奴家為妾,要和奴家過這一生一世!”


    “瞧瞧,奴家那做了十幾年的美夢,不都成了真?”


    “既然成了真,那就,請不要告訴奴家,這一切都是假的,好嗎?”


    “就算它是一場夢,也請讓奴家知道,曾有那麽幾天,奴家活在了,這世上最真、最美的夢中!”


    不過是,一場夢,而她願活在,這夢中!


    憐惜、愧疚、自責、心痛等等諸多情緒,縈繞在許若雪心中,於是她無言,隻能無言!


    笑西施淒然一笑,搖了搖頭。走到窗邊,她看著院中小山似的各色彩禮,也是沉默。


    室內,一時寂靜。


    一會兒後,許若雪正色說道:“此事,我是對不住你。但以劍為誓,我認認真真地說兩件事。”


    “其一,這事事出意外,但從始至終,我絕無害你之心。我的確憐你惜你懂你,此心可彰天地!”


    “其二,你若隨我離去,我必給你一個極好的歸宿,保你今生平安幸福!”


    笑西施點頭,說:“我信!”


    她嘴上說“信”,卻並未回頭,依舊看著小院。


    許若雪於是歎道:“哎,淩芳,你真做出了選擇?”


    笑西施終轉身,澀聲說道:“李郎,這夢實在太真、太美,所以奴家不願醒來。哪怕奴家後半生,都活在對這夢的回憶之中,也是心甘、也是情願!”


    “淩芳,莫非你信不過我的承諾?”


    “奴家深信不疑。隻是身處那種地方,奴家早已習慣,要抓住眼前的好處,不去管將來的承諾。那怕這是,李郎的承諾!”


    “這麽說,你決心已定!”


    聽得這話,笑西施閉上眼,再睜開眼時,有兩行清淚滴落:


    “是,奴家,決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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