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夫人對你做了什麽?”小道士小心翼翼地問。


    朱小娘子探出那張小花貓似的臉,惡狠狠地說道:“姑奶奶我不會告訴你。竟敢想得如此齷蹉!哼,你等著醜道士,姑奶奶我非得用鴛鴦劍,將你橫切三塊,再豎切三塊!”


    小道士眼珠子一轉,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此事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難以接受,你不承認是可以理解的。可這事總要解決。這樣吧,我回去跟青城劍派許掌門說下,由他親自前來與你相商。”


    看小道士就要離去,朱小娘子再堅持不住,哭喊道:“回來,你個醜道士!姑奶奶我,我才沒被你夫人那個。我隻是,隻是被她打了小屁屁。”


    可小道士不信,他歎道:“哎,隻是打了小屁屁,你怎會如此?再說,這床上的‘落紅’又怎麽解釋?你不要再說了,我懂的。”


    “你個豬頭,你懂個屁啊!”朱小娘子哭喊道:“那血,是我的大腿被你夫人的指甲給劃傷了。我,我隻是被她給,給脫了褲子打屁屁!”


    “脫了褲子打屁屁”這幾個字一說,朱小娘子臉紅得已似要滴出血,眼裏大顆大顆的淚珠直往下滾,滾個不停。


    小道士大愕、大驚,然後,大笑!


    他大笑,瘋狂地笑,笑得坐到了地上,還在拍著地麵笑。


    朱小娘子將頭藏在了被子裏,大哭,瘋狂地大哭。


    笑夠了,小道士強忍著笑意,勸道:“說到底,也隻是打了幾下小屁屁。我夫人比你大了兩歲,你就當是,姐姐教訓了下妹妹。”


    朱小娘子探出頭,氣呼呼地說道:“姑奶奶我才沒有這樣的姐姐。哼,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血海飄香許若雪,竟是一個這樣的女人!虧得我以前還好生崇拜她。”


    小道士笑道:“小娘了,我夫人很好的。隻要不惹惱她,她還是很溫柔、很善良、很講道理的。”


    朱小娘子怒道:“講道理?她說她要打五十下,若是不想被活活打死,每少一巴掌,便得收我銀子五十兩。這個道理講得,嗬嗬,果然是好!”


    小道士一愣,臉上便有些發紅。他訕訕一笑:“我說得是,‘隻要不惹惱她’。可我夫人的性子就那樣,你若是惹惱了她,便是天蹋下來,她也先一劍劈過去再說。至於道理什麽的,嗬嗬,自然是暫時顧不得了。”


    “所以,你不要惹她便是了。”


    “你!”朱小娘子氣結,然後她頹然躺到了床上:“姑奶奶我算是明白了,今兒個遇到了一生中的克星!”


    “我自恃劍法了得,可她劍術通神。比劍,我還真堅持不了幾個回合。”


    “我身法高明,可她速度更快。短時間內我騰挪得了,時間一長,定會落入她的掌心。”


    “我雖然偶爾會強詞奪理,可多少定會講些道理。可她一發起火來,卻是完全不講道理。”


    “哎,這樣算來,我被她吃得死死的。罷了罷了,姑奶奶我也不想報仇了,趕緊離開這傷心之地。”


    看著朱小娘子仰天長歎,無語問蒼天的模樣,小道士心中的笑意,那是如狂潮般再度洶湧而來。


    強行忍住,小道士匆匆地丟下一句“你好好養傷”,便匆匆逃去。出了門,他再憋不住,放聲大笑。


    在豪宅裏找了一圈,小道士沒見到許若雪。正納悶時,卻見到一丫環過來,正是許若雪的貼身侍女小綠。


    小綠恭敬行禮:“姑爺,我家娘子請姑爺到外麵閑逛下,約半個時辰後再回來。到時,我家娘子自會給姑爺一個驚喜。”


    小道士一想,明白了許若雪想做什麽。他心裏立時充滿了期待,喜滋滋地出去了。


    小半個時辰後,小道士回來。


    此時天已黑,豪宅裏卻是處處張燈結彩,大放光明。


    推門進去後,更見大紅燈籠處處掛。也不知許若雪調動了青城劍派多少人,才在這短短時間裏,布置的這般美輪美奐。


    小道士沿著燈海,向新房走去。四周很靜,恍若空無一人。可小道士知道,在那兒,定有一個絕色的美人,在等著她的夫君。


    小道士推開門。


    入眼處,一片喜慶,布置得極美。


    但最美的,自是那,端坐在新床上的美人。


    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小道士挑起了紅蓋頭。入眼處,是一張絕色的臉。


    這臉,化上了精致的妝容,於是美得,讓人無法呼吸。


    “夫人!”小道士深情地喚道。


    “夫君!”許若雪依偎在小道士懷中,癡癡地應道。


    兩人心心相印,一切盡在不言中。


    先同牢合巹,然後再,同床合歡。


    所謂“久別勝小婚”,更何況這次一別,幾成生離死別,所以這次雲雨,自然極盡歡愉!


    一夜纏綿後,待起來時,天已大亮。


    小道士看著熟睡中的許若雪,禁不住心中的愛意,輕輕地吻了幾下。卻不小心,將佳人給吻醒了。


    許若雪倚在夫君懷中,看著床邊燃盡的紅燭,說道:“若雪覺得,就像回到了拜堂成親的那日。”


    小道士笑道:“是啊!還是夫人聰明,想出了這個好主意,為你我二人,補了場洞房花燭夜。”


    許若雪歎道:“不過是為了彌補下遺憾。哎,若是當日我不任性,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那諸多事。你我廝守在青城,怕是孩子都有了。”


    小道士伸出食指,壓住了許若雪的唇:“過去的事,還說它做什麽?想那時我和你相識不過半月,彼此本就了解不深。若沒有經曆過後麵的種種風波,又怎能像現在這般,相處得宜,如水*融?”


    許若雪笑道:“夫君說得極是。”


    再纏綿了一會,兩人便起床。著好衣後,許若雪似想到了什麽,往鴛鴦繡花枕下一摸,卻摸出條白巾。


    將白巾鋪在床上,許若雪想了一下,伸出青蔥玉指,狠心一口咬破,擠出幾滴血,滴在了那白布上。


    小道士見了大是驚奇,問:“夫人在做什麽?”


    萬萬料不到,許若雪正色答道:“我記得,劉姐姐曾仔細叮囑過,女子洞房花燭夜,最最緊要的便是,白巾上必得染上血。否則便是大不吉、大不利,必會夫家所唾棄。”


    “所以我就為白巾染上血啊!”


    小道士大笑,湊過頭去,將其中的原由細細解說一下。許若雪臉大紅,和小道士相視大笑!


    用過早點,兩人攜手去後花園。才走了幾步,前麵一瘸一拐地行來一人,惡狠狠地瞪著他倆。卻是,朱小娘子。


    兩人這才想起,自己家中還有客人在。小道士便問:“小娘子,可用過早點沒,我叫人給你送上。”


    朱小娘子瞪著雙大大的眼,嘟著張小小的嘴,氣呼呼地說道:“不用了,早氣飽了。”


    許若雪此時氣已消,也有些後悔,昨日自己氣極之下,做得卻是有些過了。但她向來好強,自是不肯道歉。


    朱小娘子便死死地跟著她,也不說話,就是狠狠地盯著她。許若雪無奈,幹脆一晃身,徑自離去。


    注意到許若雪躍上圍牆時,身子一晃,差點摔下地來,朱小娘子眼睛大亮,她伸出青蔥似的手,捅了捅小道士,問:“醜道士,我看你夫人身上大有不適,是不是你昨晚幫我報了仇,也打了她的屁屁。”


    小道士先是一愣,待明白過來後,強忍著笑意,點頭正色說道:“正是,昨晚我也脫了她的褲子,‘啪啪啪’地很大聲、很用力,打了她整整一宿!”


    “那她屁股紅了沒、腫了沒?”朱小娘子大喜。


    小道士猛點頭:“紅了,大紅了。也有一處腫了。”


    “好!”朱小娘子拍手讚道:“醜道士,多謝你幫姑奶奶我報仇雪恨。辛苦你了。”


    小道士立馬表功:“是辛苦。我現在腰都是酸的,腿都是軟的。但你是我朋友,為你報仇雪恨,再是辛苦,我也願意!”


    “嗯!”朱小娘子狠狠點頭:“醜道士,你真夠義氣。你這朋友,姑奶奶我交定了。”


    說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這氣消了些,肚子就餓了。姑奶奶我去找吃的了。”


    看朱小娘子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小道士再忍不住,趴在石桌上,放聲大笑,笑得肚子生疼!


    許是瞪眼瞪得累了,下午,朱小娘子告辭離去。


    小道士隨意挽留了幾下,便帶朱小娘子去馬廊那,去牽她的小紅。


    進了馬廊,走在前麵的朱小娘子忽然停住,奇怪地問:“咦,那匹大黑馬在對我家的小紅做什麽?”


    小道士抬頭一看,頭便是一暈。


    我去啊,大黑正趴在小紅的背上,在那一聳一聳地,挺動得歡快。


    朱小娘子看不懂,她饒有興趣地湊前了幾步。待真看清後,她身子猛地一僵。然後她歪著腦袋細想了下,忽地滿臉通紅。


    她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扭頭就跑。跑得還那麽快,即不瘸也不拐。


    跑到馬廊外,她猛地停住,抽出鴛鴦劍,轉身,一臉的殺氣。


    正放肆大笑的小道士嚇了一跳,雙手亂搖:“使不得,使不得,大黑可是我夫人從小養到大的寶貝。你若真一劍將它殺了,那我夫人必定會一劍將小紅也給殺了,還定會再脫下你的褲子打屁屁。”


    朱小娘子嚇得站住,猶豫了下後,一把丟開手中的鴛鴦劍。她一屁股坐在石階上,雙手抱胸,放聲大哭:


    “爹爹啊,你的寶貝女兒被那惡女人給欺負死了,就連你寶貝女兒的寶貝小紅,也被那惡女人的惡小黑給欺負死了!”


    “爹爹啊,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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