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小道士冷笑著,手裏晃蕩著銅錢劍,一步三搖地向包大王逼去。


    嗬嗬嗬,朱雀兒也冷笑著,兩隻小小的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向包大王逼去。


    包大王強裝鎮定,也嗬嗬嗬笑道:“開玩笑,本王有諸葛之智,有霸王之勇,豈能怕你們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看兩人越逼越近,包大王的笑,漸漸勉強:“哼,本王大人有大量,不與你們兩個計較。今晚時辰不早,本王先回宮去也。那上國的太子,便先陪你一晚。待明晚,本王再來接太子回朝。”


    看兩人逼到麵前,包大王的臉終於垮了下來:“喂,你兩人聽不懂嗎?我說不打了,不打了。今晚休戰,明天再來。”


    小道士冷笑:“你說打便打,你說不打便不打,天下有這樣的好事嗎?”


    包大王惶恐了,大叫道:“左右,護駕,護駕啊!”


    他大喊著“護駕”,無奈手下的“精兵”,些許膽大的、有點本事的,已經竟數死絕。剩下的,誰還敢上前?任憑他們的君主身陷險境,個個或四處遊走,或呆立當場。


    包大王再忍不住,叫道:“且慢!”


    小道士停下,笑著說道:“你束手就擒吧,免得挨一頓揍。”


    包大王諂笑道:“這位仙長,這位女俠,有話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那多傷和氣啊!”


    朱雀兒“噗嗤”一笑:“怪不得你爹娘給你取名叫包熊,原來早有先見之明啊。你外表看似牛氣衝天,但,肚子裏嘛,其實不過就是個熊包。包熊熊包,嗬嗬。”


    這“熊包”二字一說,包大王的臉驀地漲得通紅,他一蹦三尺高,嘶聲裂肺地叫道:“誰是熊包?我才不是熊包,我有諸葛之智,有霸王之勇,可不是熊包。”


    他手指著朱雀兒,哆嗦著說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敢這麽說我?你,你,你真找死。”


    “也敢?”朱雀兒好奇地問道:“這麽說,曾經也有人這麽說過。嘖嘖,是哪位?難不成就是那位知縣。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身上最疼的傷疤被生生揭開,包大王氣得渾身直抖,他顫聲說道:“你完了,你死了,敢這麽說我,今生今世,我必與你不死不休!”


    小道士心腸軟,看不下去了,勸道:“雀兒,嘴上留德啊!其實我們包大王是真有幾分本事的。看他練得強軍,不真刀真槍殺起來,那氣勢是真真的嚇人。看他自創的上天下地唯我獨尊十三扇,那前三扇著實好生厲害。”


    聽他這麽一說,包大王洋洋得意,方才的怒氣,一下子似拋到了九宵雲外。


    可誰知,小道士接著說道:“至於別的,需知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後天便再是努力也是枉然。別說三十年,怕是再來三百年都沒用。你就不要過多苛責了。熊包這兩個字,就不要說了。”


    “你!”包大王氣得隻欲吐血,他顫聲說道:“好,好,你們兩個真以為吃定了本王?本王臥薪嚐膽三十年,難道就沒些保命的手段?”


    說著,他摘下腰間的號角,吹了兩聲。


    兩長聲過去後,原來還在猶豫、遊蕩的數十遊魂,忽然像瘋了似地,向小道士和朱雀兒衝來。


    包大王再吹號角,一長兩短,於是剩下的所有“精兵”,如潮水般跟著他退去。


    小道士哪裏容得了他逃掉,仗劍殺去。可包大王竟不戀戰,逃得幹脆利落至極。小道士追了幾步,就已被遊魂纏上。


    見狀,包大王停住腳步,叫囂道:“爾等聽好了,今夜本王不過是要來找太子,身邊帶的精兵不多。想我上國兵強馬壯,精兵無數,豈止這麽一點?待到明晚,本王必調集大軍,揮師而來,將爾等殺得魂飛魄散。”


    小道士應道:“你當我倆也是熊包,傻到呆在這,任你殺來?”


    包大王笑道:“本王自有謀略。哼,明晚,最遲明晚,本王必要你倆悔恨終生。我們走!”


    小道士喝道:“別等明晚,今晚你就留下吧。”


    他仗劍殺去,卻不料,不知包大王使了什麽手段,這些遊魂竟是死戰不退,個個如飛蛾般,往小道士這團火上撲去。


    等小道士和朱雀兒解決了這數十遊魂,舉目四顧,別說包大王了,四周再無一個鬼魂。


    朱雀兒怒道:“這個賊廝,逃得倒是挺快,追!”


    小道士苦笑:“姑奶奶,這鬥了半天,我體內的法力也不剩了。所謂兔子急了都會咬人,見好就收吧。。”


    朱雀兒伸了個懶腰:“也好,我剛好可以陪陪我家的可愛。”


    說著,便見她從自己的頭發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下可愛,笑道:“可愛最棒了。好聽話哦,真的沒有掉下來。來,給媽媽親一個。”


    捧著手心裏的寶寶,朱雀兒邊走邊說邊笑,正眼都沒再瞧過小道士一下。小道士委委屈屈地跟在她身後,感覺自己就像根燒火棍,被人用完了就丟。


    第二夜。


    準備齊全的小道士站在村子中間,雙手抱劍置於胸前,那模樣,活像一個孤獨的劍客。


    他沒等多久。


    西方陰氣滾滾,包大王率領鬼軍,浩蕩行來。


    小道士定睛一看,包大王左右還有兩個陰鬼。他一皺眉,“天崩”這一招配合陰鬼的偷襲,實在防不勝防,不好對付啊!


    好在隻有兩個,若是像昨晚般,再來八個,那他隻能逃之夭夭。


    鬼軍站定,依舊整整齊齊,無數“精兵”,宛如一人。


    一聲號角,包大王還是那般瀟灑地出麵。


    他一搖手中羽扇,大笑道:“你小子著實有幾分膽量,卻實在不知死活。小子,你現在下馬就擒,本王還可饒你不死。否則,必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道士說道:“就這麽一點兵啊,也沒見得比昨晚多多少。”


    包大王羽扇往手心一拍:“自然不止!為防你二人逃脫,本王使出了苦心鑽研二十五年的,天羅大陣。”


    他羽扇往自己右邊連點兩下:“我將上國的大軍,分為左中右三軍。三軍齊頭並見,中間遙相呼應。便如一張大網,整個地網來。”


    “任你手段通天,隻要有一根線纏住你,這網便慢慢收緊。你越是掙紮,這網便收得越緊。到後麵,你要麽身死,要麽束手就擒。”


    “還有,為了防止你二人半途而擊,對本王不利,本王特地舍了中軍不用,坐鎮右軍。”


    “怎樣,小子,你可服了?”


    小道士一聽,再忍不住,笑道:“好個天羅大陣!隻是我現在就站在這,你怎麽還不收網?”


    這話一說,包大王羽扇便往自己頭上一拍:“是哦,本王的左中兩路大軍嘞?”


    他凝神一感知,忽然大驚:“啊,本王的兩路大軍,怎麽纏到一塊兒去了,還離本王越來越遠?”


    小道士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他笑道:“你就沒發現,我身邊少了一人?”


    包大王大驚:“那小娘子哪去了?不對,區區一個小娘子,道術又不怎樣,怎能亂得了我上國大軍?”


    “錯了,”小道士笑嘻嘻地說道:“那小娘子雖然小,可卻是天生的陰陽眼,對天地陰氣感知極為敏銳。”


    “你那邊才兵分三路,她就看的一清二楚,跟我一說,正正好。我正擔心無數鬼兵一哄而上,任我道術如何了得,可法力終究有限,怕也抵擋不住。你這一分兵,可不大合我意?於是我請她出麵,將你那兩路大軍引開。”


    “所以你的三路大軍,不好意思,就隻得一路。”


    “包大王,大謝你的天羅大陣,承讓承讓!”


    包大王一聽大驚、大怒:“好,好,想不到本王的絕世妙計,竟毀在一個小娘子的手中。這是天意,這就是天意啊!”


    “不過你也別得意,本王的一路大軍,照樣可以滅你!”


    他羽扇一揮,於是昨晚的一幕,重新上演。


    隻是在使出“天崩”後,那兩個陰鬼果然趁隙偷襲。隻是小道士早有了準備,用八卦鏡擋了兩擊,將兩個陰鬼斬殺當場。


    當黑幕退去時,小道士二話不說,執劍殺去。


    包大王故技得施,想用遊魂將小道士纏住。卻不料,小道士手中符篆如雨,生生地在陰魂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數十陰魂,竟不能阻他一阻。


    包大王嚇得鬼叫一聲,掉頭就跑。慌不擇路之下,竟往東逃去。


    小道士追之不及,心中恨恨。


    不一會兒,朱雀兒返回。


    小道士於是眼珠子一轉,笑道:“雀兒,那包大王逃往東方,那我倆就去西邊,掏了他的老窩。”


    朱雀兒拍掌笑道:“好啊,好啊,抄家什麽的,姑奶奶我最喜歡了。”


    兩人便往西去,約小半個時辰之後,來到當日陰氣爆發之處。


    一見之後,小道士大失所望:這什麽啊,不過就是一座小山。山還隻有半邊,另半邊卻是塌了。看這山上草木寥寥,想來是村民將樹都砍光了,遇到暴雨,山體因此滑坡。


    小道士看不出所以,朱雀兒細細感知後,卻說:“醜道士,這裏不對。”


    小道士很想翻個白眼給她:“廢話,此地當然不對。不然,那天怎麽可能爆發出那等驚天動地的陰氣。”


    朱雀兒怒道:“醜道士,你知道個屁!”


    她伸出纖纖玉手,上下左右劃了個大圈:“這裏,這裏,包括這座小山在內,實際上,就是一個陣。”


    “一個風水大陣,一個運作了不知道多少多少年,很大很大,卻因山體滑坡,最終毀去的風水大陣!”


    說著,她凝神細聽了下,然後拍掌笑道:“我家可愛說了,這裏有寶貝哦!”


    “醜道士,你說,埋在這等風水大陣之中的寶貝,該如何的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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