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狂喜,他猛地跳了出來,舞著雙手大叫道:“清妍,柳清妍!”


    孰料柳清妍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我去啊!小道士傻了,道爺我什麽時候這麽惹人生厭了?天玄子是這樣,柳清妍也是這樣。


    道爺我明明很可愛地說。


    這好不容易才等到,小道士哪敢讓柳清妍走掉。當下發力猛追,便追邊喊:“清妍,柳清妍,清妍小娘子。別跑,我在找你,找你找得好苦。”


    柳清妍停住腳步,轉身,怒道:“還要臉不?臭男人!”


    然後她雙目一凝,小道士立即一閃身,果然,三條鬼索擦身而過。


    這下小道士有些怒了,怒道:“清妍,你在做什麽?”


    柳清妍冷冷說道:“我不和負心人說話。”


    小道士此時不敢得罪她:“清妍,柔兒在你身邊吧。我在找她,從青城一直找到京城。”


    柳清妍冷哼一聲:“你離她遠遠的,便是幫她。”


    小道士苦笑:“清妍,我是對不住柔兒。今生今世,我定然不會負她。”


    柳清妍丟下一句“今生今世,你定然會負她”,迅速飄然遠去。


    小道士大急,死命地追,可哪追得上。他大叫大喊,可柳清妍這次卻是鐵了心,絕不回頭。


    眼看這絕色佳人就要消失,小道士急叫道:“大同客棧,我在那等你。”


    這聲大叫,也不知柳清妍聽到沒。小道士恨恨一跺腳,卻聽風中隱約傳來兩個字“鬼牌”。


    鬼牌?小道士一愣,如夢初醒。


    他解開包裹,左翻右翻,終於在最下麵,找到了鬼牌。


    將鬼牌放在手中,小道士這才想起,柳清妍曾經說過,“那鬼牌是我寄魂之所,我修煉有成後,定能感應到它的所在”。


    可憐自己從沒將這鬼牌放在心上,竟將這事給忘了。想鬼牌跟一大堆法器混雜在一起,柳清妍功力又不曾盡複,自然感應不到。


    也好在柳清妍感應不到,不然,她若存心躲著自己,自己上哪去找她?


    哎,現在這情形,可好不到哪去。人,哦不,鬼是見著了,可柳清妍分明已將他當作負心漢,她平生最恨負心漢。要她來找自己,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夜色下,小道士悠悠長歎!


    沒辦法,小道士隻能在客棧中苦等。


    小神仙天一子掀起的熱潮,現在還遠未退去。小道士不方便外出,於是借這段時間,潛心修煉。


    自下山後,他很少這般精修過,一時隻覺收獲不淺,便連悟玄真人所授的紫府雷,都隱隱更進了一層,終修至小成!


    這樣十數日後,天玄子派人傳信,說找到李德海了。


    小道士大喜過望,立即趕去,卻大失所望。柔兒不曾找過李德海。


    好在也並非全無所獲。李德海告訴小道士,李國公一脈上百口人,現已至南昌,離京城不過一月多路程。所以要救人,必得盡快。不然等定罪之後,再想翻案,那更是難比登天!


    離開了李家後,小道士心中不由有了幾分怨氣:柳清妍也真是的,我和柔兒之間的事,要她多什麽事?若是因此誤了大事,我定饒不了她!


    回到客棧後,感知到自己房間裏陰氣濃烈,小道士急急推門一看。果然,床上正端坐著一個絕色佳人,正是柳清妍。


    看到小道士,柳清妍冷哼一聲:“本不想理你這負心人,無奈柔兒出了點狀況。”


    小道士大驚:“柔兒怎麽了?”


    柳清妍卻不回答,問:“你那夫人嘞?”


    小道士猶豫了下,答道:“若雪她懷了身孕,現在正在青城養胎,這次不能同行。”


    柳清妍一聽,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小道士大怒:“柳清妍,你知輕重不?柔兒是我妻子,若是誤了她性命,我必殺你!”


    柳清妍冷笑:“你妻子?笑話,你妻子和兒女都在青城,你跑到京城來做什麽?”


    小道士怒道:“若不是將柔兒視之為妻,我豈會拋下孕中的若雪,千裏迢迢跑到京城?”


    “你可知道,我正被人追殺,這一路行來,曆經了多少生死大劫?若不是天意憐我,我早已客死他鄉,都不能見到我孩兒出世。若不是將柔兒視之為妻,我豈肯如此!”


    “我和柔兒的事,雖是陰差陽錯,但彼此兩情相悅,我何曾強迫過她半點,她何曾怨過我半點?便是若雪,明知自己的丈夫冒著生命危險,去千裏之外相助別的女人,她都不曾出言反對,要你在這多什麽事?”


    “柳清妍,請你不要因為自己的喜惡,而在這橫生枝節。請不要逼我殺你,請不要惹得柔兒恨你!”


    一聽這話,柳清妍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跺腳怒道:“我才懶得理你倆的破事。”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中的怒氣,他聲音轉柔:“請問,柔兒現在身在何處?”


    柳清妍答道:“她在玉清苑。”


    “玉清苑,那是什麽地方?”


    “玉清苑是皇家宮苑,當今皇後三十大壽時,皇上將此苑送給皇後,以為賀禮。楊後喜那風景獨好,一年中,總有一些時日住在玉清苑中。”


    “我和柔兒到了京城,想盡辦法,都進不了皇城。無奈之下,隻得每晚都去玉清苑,希冀著,能在那遇見楊後,好為李國公求情。去了一個多月後,我,我有時就不去了,可柔兒堅持,還是每晚都過去。”


    “三日前,柔兒遲遲未歸,我就去尋她。卻發現,玉清苑那竟下了好厲害的禁製,將西廂一角給牢牢封死。再等了一晚,柔兒依舊毫無音訊,我一時情急,便衝撞了禁製。正要功成之時,有厲害的道士趕到,我不欲起衝突,隻能退去。到了今晚,我趕到玉清苑,發現那已被和尚、道士們守護極嚴實,我再不得寸進。”


    “我想著,你是生人,可以進玉清苑,就來找你相商。”


    小道士聞言,狠狠地瞪了柳清妍一眼。什麽叫“有時就不去”,分明就是忙著,讓負心漢不能人道。還有,十幾天前柳清妍就已見到了自己,非要瞞著。等到柔兒出事了,拖了三天後,才來找自己。真真是,可恨!


    柳清妍自覺理虧,便受了這記白眼。


    小道士歎道:“這麽說,柔兒便應是在玉清苑的西廂那,被禁製所困,出不來。”


    柳清妍點頭:“定是如此,玉清苑別處我都已找過,絕無蹤跡。”


    “那柔兒在裏麵是否無恙,現在也不得而知?”


    柳清妍搖了搖頭。


    小道士歎道:“好吧,明日我去找人幫忙。”


    “哦,你有辦法,可進玉清苑?”


    “嗯,我有一知己,似乎在京城頗有些關係。托他幫忙,進不進得了玉清苑不敢說,但打探些消息,卻絕無問題。”


    “好!”柳清妍大喜,於是起身欲離去。


    “且慢!”小道士叫道。


    “還有何事?”柳清妍大是警惕。


    小道士說道:“你我要救柔兒,離得太遠總歸不方便。我這有一鬼珠,是天地間養鬼的至寶。你呆在其中,保證舒適,並且對修為提升很有好處。真有事時,我也好叫你。”


    柳清妍冷聲說道:“好個負心漢,對我竟也動了非分之想!”


    小道士怒道:“柳清妍,你再是美,可柔兒總不在你之下吧,而若雪的姿色與柔兒不相伯仲。我已坐擁兩位絕色,對你,還真起不了別的心思。”


    柳清妍冷冷說道:“這就好。那什麽珠子拿來,我先看看。”


    鬼珠一現,柳清妍立時雙眼大亮,身化輕煙,鑽了進去。


    小道士便等著,等了好久,終按捺不住,凝神呼喚,柳清妍這才飄了出來。


    出來後,這美人說道:“你這珠子,倒有一些意思,我便賞你幾分薄麵,暫住幾日。”


    我去,小道士心中腹誹,這鬼珠可是養鬼的至寶,你明明都不舍得出來了,還說什麽,賞我幾分薄麵?清妍啊,你可是美女,還是才女,可不能這樣睜眼說瞎話!


    於是小道士就想說,那咱倆各回各家,不送。可看到柳清妍雖一副淡然的模樣,可那眼角,卻止不住地往鬼珠上瞟。


    小道士心一軟,便笑道:“那多謝清妍賞臉,請!”


    柳清妍立時身化輕煙,待要進去,卻又化回原形。她鄭重一禮,說了句:“謝了!”


    吐出這兩個字,不待小道士回應,她匆匆鑽進鬼珠中。


    小道士嗬嗬一笑:這才是知書達理、蕙質蘭心的好女子嘛!


    第二日,小道士來到通玄觀。


    通玄觀是個大道觀,裏外有四重。因大宋皇家數度來此觀敬香,故香火極是鼎盛。


    道觀門口,小道士叫住一道童,拱手說道:“福生無量天尊。道友慈悲,貧道求見天玄子道長,煩請道友引薦下。”


    那道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話裏很不客氣:“我小師叔地位尊崇,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不得他傳喚,你哪兒來,就回哪去。”


    小師叔?地位尊崇?這天玄子果然大不簡單啊!


    越不簡單越好,小道士笑道:“貧道天一子,就勞煩道友通稟一下,想來天玄子是必會見貧道的。”


    “天一子,”那道童大驚:“可是天一派的天一子?小神仙天一子?”


    小道士苦笑:“天一派的不假,小神仙愧不敢當。”


    “真的是你!”那道童大喜,他立馬雙手攏於嘴邊,大喊道:“天一子來啦,天一派的天一子來啦,小神仙天一子來啦!”


    這一聲喊,四周的道士、香客,便“呼啦”一聲齊齊圍了過來,竟圍了個裏三重、外三重。


    小道士尷尬了,我去,道爺我現在竟有如此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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