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我的好雀兒!”


    可,懷中的溫香軟玉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他,說:“主人,雀兒是誰啊?我是紅顏,是主人的紅顏。”


    小道士苦笑,自己倒是忘了,雀兒已被奪了神智,變成了紅顏。她不會像狗兒一樣,忘了自己的過去,徹底地變成了一條狗,哦不,另一個人?


    哎,不管了,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便好。這已是不幸中的至幸!


    來不及感歎,小道士問:“雀兒啊,哦不,紅顏,這幾天你躲在哪?”


    雀兒一昂頭,得意地說道:“紅顏藏在半山腰上嘞。”


    這一昂頭的動作,這傲嬌的語氣,真真是,我的雀兒啊!看來雀兒雖神魂被迷,但本性未失,依舊是那個聰明、狡黠、天真、可愛的朱雀兒。


    藏在半山腰上,這主意,真真絕妙啊!除了左右仙外,神仙穀的人都不通武功,誰會想到,這光不溜秋,看著似鏡子般光滑的山壁上,竟能藏得住人?


    可是,可是小道士發愁了,這山壁別人上不去,道爺我也上不去啊!


    聽到有說話的聲音隱隱傳來,小道士不敢遲疑,他一咬牙,對雀兒說道:“雀……紅顏,我試著跳上去,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啊!”雀兒乖巧地點頭。


    這麽高啊,怎麽上啊!


    拚吧!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全身的力氣,發力,蹬地,急衝,猛跳!


    他自幼在山中長大,這爬樹攀山的本事也著實非同小可。這一跳跳得極高,落點處也極準,正正踩在一塊凸起的山石上,於是身子立時竄高了一大截。他腳下不停,又連踩兩腳。可第三腳終於踏了個空,身子立時後仰。眼看就要掉下時,身後一股大力推來,卻是雀兒在關鍵時刻推了他一下。


    這一推恰到好處,小道士的身子便貼近了山壁,他右腳滑了一下,終於踩實,身子再向上一竄。他一把抱住一塊凸起的山石,整個人便懸在半山上。


    我去啊,這樣不上不下的,怎麽辦?


    眼前人影一閃,雀兒如一隻大彩蝶般,消失在他頭頂。


    會輕功,可真好啊!小道士感歎。


    可我怎麽辦?


    雀兒探出身來,向他伸出雙手。可那雙纖纖玉手,離他還有一小段距離。


    此時說話聲已就在腳下,兩個忘憂人長籲短歎著,從他的身下經過。隻需一抬頭,便能發現這懸空著的人。


    拚了!


    小道士用盡全力,不顧身上猛然崩開的傷口,雙手攀住山石,整個人緩緩抬高。然後,他一隻手撐住山石,另一隻手竭力探出。


    傷口劇痛!


    小道士眼前一黑,渾身力氣一泄,他正要失聲驚叫,一隻小手猛地抓住了他探出去的手。


    朱雀兒用力,慢慢地將小道士提了上去。


    半山腰上,從下麵往上看看不到的地方,原來竟有一個石台,還很是平整。


    小道士趴在石台上,喘了幾口粗氣,笑了,笑得極是得意、很是開心。


    這麽高的地方,穀中除了左右仙,誰還能上得來?可左右仙神智盡失,又哪裏能發現這其中的蹊蹺?


    現在想來,左右仙應是最初的失魂客,不很成功,神智盡失。狗兒就要比左右仙好些,雖自以為是狗,卻更聰明些。紅顏又比狗兒強了太多,神智與常人無異。而雀兒更是了不得,性情都從前一樣。


    說起來,泥巴這人雖然下賤,但著實是個天地間的奇才!


    緩過來後,朱雀兒遞過一根大竹筒,示意了一下。小道士大喜,趴到石台邊,透過竹筒往外一看,一切曆曆在目。


    小道士津津有味地看著,石台下一個個經過的忘憂人,心中不由泛起了一個惡趣味:自己要不要吐口口水下去?


    看過了癮,小道士起身,小聲地問:“紅顏,有沒吃的?”


    雀兒點了點頭,也小聲地說:“有。”


    然後,她從一塊大石後拿出一個大大的包裹,打開。


    小道士一看,發出了一聲*。


    這裏麵竟滿滿地塞滿了,包子、饅頭,臘肉,甚至還有肉幹和香腸。我去,雀兒該不會把神仙穀的廚房整個地搬過來了吧?丟了這麽多東西,方一勺也沒提半個字。這人看著忠厚,也不老實啊!


    這麽多東西,省點吃,兩人吃十天都夠了。


    小道士向雀兒狠狠地豎起了根大拇指。


    雀兒立即得意洋洋地一昂頭,一挺胸。


    小道士一指她的胸:“這兒,髒了。”


    雀兒一看,便皺了眉,她伸出手,去拍拍拍。


    於是小道士眼前,波濤洶湧。


    這麽近地一看,再一聞到那撲鼻而來的女兒香,小道士隻覺得口幹舌躁,他不由嘶聲叫道:“雀兒,我來。”


    雀兒沒理他。


    錯了,小道士叫道:“紅顏,我來。”


    雀兒立即將胸一挺,湊到小道士鼻子下:“嗯,主人。”


    我,我去啊!真,真行啊!


    小道士忽然覺得鼻子癢癢的,有種流血的衝動。他艱難地說:“還是你來吧。”


    “嗯!”


    於是,小道士眼前繼續波濤洶湧,鼻間繼續乳香陣陣。


    此時,臉上天真無邪,隻身著一身中衣,不時晃著一片雪白的朱雀兒,誘惑力無可抵禦!


    自然而然,小道士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句話,“你是我唯一的主人。我所有的一切都隻屬於你,我服從於你的一切。”


    泥巴的那個紅顏,被升仙地中所有的男人隨意羞辱,她卻沒做一絲一毫的反抗。


    而現在,自己是雀兒唯一的主人!自己掌控了雀兒的一切,所有的一切!自己可以對雀兒為所欲為,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啊,任何!


    想到這,小道士渾身滾燙,他立即轉過頭,還忙不迭地退開。


    禽獸啊,自己怎能有這般禽獸的想法。有這想法的自己,跟泥巴有什麽區別?


    可,這禽獸的想法,怎麽就那麽有誘惑力!


    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啊!上次自己和雀兒同床共枕,卻什麽都不曾發生,結果可好,雀兒差一點淪為男人的玩物。而現在,又有了這般絕好的機會,自己怎麽可以再錯過?


    再錯過了,可真真是,禽獸不如啊!


    那是做禽獸,還是做禽獸不如?這是個,難題啊!


    受不了了,控製不住了,小道士閉上眼,急急念道:“許若雪,雲淡風輕;皮兒,雲淡風輕;柔兒,雲淡風輕!”


    念了無數遍後,小道士這才勉強壓製住心中的綺念。他回頭,雀兒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小道士臉上一紅。


    入夜。


    這石台還真是個極好的藏身之處,不但隱蔽,而且平坦。最可喜的是,石台裏邊還有處凹陷,正好可以睡人。


    隻是這凹陷,睡一個人剛好,睡兩個人,怎麽睡?


    這麽睡!


    雀兒毫不猶豫地擠進了小道士的懷中,還是麵貼麵,胸擠胸的那種。


    小道士從心底到口中都發出了一聲*,他顫聲說道:“雀兒,哦不,紅顏,這樣不好。你是女兒家,不能跟男人這樣睡。”


    雀兒睜著雙大大的眼,天真無邪地問道:“為什麽不能?紅顏的一切都屬於主人啊!”


    我去,能不能別說這個?


    咬了咬牙,小道士說:“紅顏,你睡這,我出去。”


    雀兒疑惑道:“可外麵好冷啊!”


    外麵的確很冷。山風吹來,豈止是遍體生涼,簡真是,寒意徹骨。


    雖然小道士是至陽之體,這點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可畢竟不舒服啊。再說了,山壁上不停地有水滴下,滴在身上濕濕的,更是令人直欲抓狂。


    可不靠著山壁,那怎麽睡覺,坐著睡嗎?


    睡不著沒精力啊,這樣不行,絕對不行。


    於是小道士理所當然地回到了凹陷裏,抱上了美人。


    可這樣更睡不著了!


    實在不行了,月夜下,小道士嘶聲說道:“紅顏啊,我教你做一個遊戲。”


    “什麽遊戲?”


    “含棒棒!”


    ……


    第二天起來,小道士看著懷中睡得香香的、甜甜的,可愛的如孩童般的雀兒,心中伸起了無盡的憐惜。


    可一想到,昨晚上這可愛的女孩,那含棒棒的模樣,小道士立時火氣大起。


    於是,睡夢中的雀兒不滿地說了句什麽,玉手下移,將那硬硬的棒棒,毫不客氣地挪開。


    小道士痛得呲牙裂嘴。


    ……


    這六天,小道士和朱雀兒呆在石台上,頗有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


    尤其是,高踞在石台上,看著下麵一無所知的忘憂人,實在是感覺奇妙。


    他看到,忘憂人通紅著眼,瘋了似地尋找著他。甚至將地上的大石塊翻了起來,看石頭底下有沒有一個洞。


    他看到,實在找不到他的忘憂人,越來越瘋狂。往日寧靜的神仙穀裏,於是越來越喧囂,衝突四起,喝罵聲不斷。


    他看到,形容憔悴不堪的泥巴神經質般瞪大雙眼,望著天空,紋絲不動,呆站了半晚。


    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狂躁,神仙穀中有一種危險的東西在迅速醞釀,在迅速積累,在等待著爆發。


    小道士預感到,當風暴來臨,當一切爆發時,這曾經貌似祥和的神仙穀,將徹底地變成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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