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並不知道此刻韓遂竟然已經將樊稠軍營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和閻行一起正要撞出營去,突然被營外嚴陣以待的韓遂手下健將楊秋發現,楊秋自然認出了閻行,驚喜道:“駙馬,怎麽是你?”


    駙馬?高燚聽了差點叫出聲來,看見閻行奇怪地看著自己,高燚不由變了臉色道:“小人不知道將軍竟然是堂堂駙馬,剛才真是失禮!”


    閻行咳嗽了一聲,對楊秋和高燚道:“是駙馬都尉,不是駙馬,意思不一樣的!”


    楊秋疑惑道:“不一樣嗎?有什麽不一樣?對了駙馬怎麽會在這裏?還有這個長相猥瑣的家夥又是誰?”


    高燚一聽,又險些跳腳大怒,他哪裏長得猥瑣了,明明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的模樣!


    還是閻行這人靠譜,他給楊秋解釋道:“將軍不要誤會,我之前與小姐執行任務被幾個劫匪給綁了,後來才知道那些劫匪就是樊稠的手下,樊稠早就密謀叛變主公,所以把我關押起來做了人質,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聽樊稠的手下說同高燚董卓馬騰的人馬聯合起來大破羌兵什麽的,幸好現在主公又帶兵打了回來,此人正是小姐派來救我的壯士,將軍不要為難他!”


    楊秋笑道:“這個自然,主公此時已經統領大軍到了榆中,現在就在裏麵督戰與樊稠大軍廝殺,我與馬玩,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八人已經各領兵數千圍住了這樊稠,諒樊稠有天大的能耐,今天也不會活著出去了。”


    高燚聽罷,心中暗暗吃驚,韓遂的動作果然快,這次帶來的人馬不會少於五六萬,而且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之前的計劃,又要被打亂了。


    現在隻怕樊稠的士兵已經去想董卓請救兵了,但是董卓人馬此時連一萬都不到,樊稠的五萬人馬現在又被韓遂大部分控製,而顏良與文醜的兩千人根本不夠韓遂的這數萬人虐的,馬家軍的詐降之計一次能成功,未必能再成功,皇甫嵩的人馬也趕不過來,現在莫非隻能任由韓遂得逞嗎?


    閻行對楊秋道:“既然如此,我當進去麵見主公!”


    楊秋不敢怠慢,立即回身對左右道:“給駙馬牽一匹馬來!”


    馬被牽到,閻行翻身而上,從楊秋手裏接過一把長槍來取在手裏,他看著高燚,說道:“壯士現在可以離去了!”


    高燚心中說道被救了出來就想拍屁股走人,可沒有這麽容易,他忽然抱拳轉到閻行馬前道:“小人鬥膽,想要將軍代為引見於韓大將軍,小人一直想要成為大將軍的親兵!”


    楊丘聽了,深為不齒道:“真是無知狂妄之輩,主公的親兵也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當得真的?”


    高燚冷冷看了楊秋一眼,不服氣道:“人不可貌相,這位將軍若是對小人看不上,大可以派個副將出來跟小人過幾招!”


    “呦嗬!居然敢跟楊將軍叫板,看來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話之間,楊秋身後一個副將手持長矛站了出來,指著高燚厲聲喝道。


    高燚並不示弱:“既然敢說這話,自然就不怕有人質疑,不妨我與閣下打一架如何?”


    “額!”閻行與楊秋都是一驚,這高燚又是唱得哪一出?


    那名副將朝原地一站,那長矛指著高燚道:“隨便你挑一樣兵器,我讓你三招,你若能勝得了我手中這把長矛,便算你有資格做大將軍的親兵!”


    高燚嘿嘿一笑:“這樣多不好,向來隻有我讓別人,哪裏有別人讓我的道理?這樣吧,我不拿兵器,讓閣下十招,閣下十招之內若是能傷得了我一根頭發,也算我輸!”


    此言一出,整個楊秋的人馬都被驚倒了,天下間竟然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楊秋眯起眼睛看著高燚,對自己的副將下令道:“是他自己說的,你隻管打,出了人命不用負責!”


    閻行不由有些動怒,高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楊秋卻對自己的副將下這樣的命令,究竟是何居心?思忖一番之後,閻行恍悟,楊秋一定是眼紅自己被韓遂重用,對自己沒有辦法,因此便遷怒與自己的救命恩人高燚,一定是這樣的。


    “楊將軍,這是什麽意思?”閻行麵上不忿,正要上前阻止,高燚卻對閻行示意了一個眼色:“將軍不必擔心!且看小人是如何取勝的!”


    其實高燚本可以找個別的理由混進去的,隻是想到此時情勢危急,高燚隻能設法拖住韓遂的人馬,拖得一刻是一刻。


    這樣想著,高燚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對那個副將做出了個挑釁的手勢,目光中也是極盡不屑,那個副將果然耐不住高燚的挑釁,一矛刺來,淩厲無匹,隻是這力道和準星對於高燚來說,實在是無異於班門弄斧。


    側身閃過,那長矛竟然根本沒有挨著高燚的身體,那副將見一擊不成,也不收招,直接矛身打橫,斜刺裏隨著高燚身體而刺,力道雖有不足,但是勝在出招詭異,高燚若能躲過,便是高手了。


    “嗤啦”一聲,果然高燚沒有躲過這一招,衣服被這矛劃破了一個口子,眾人一陣叫好,閻行卻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驚楊秋的一個副將居然都如此厲害,又為高燚的過於自大而深感不值。


    “嘿嘿!”閻行正消沉之時,突然聽到了高燚的笑聲,他眼前一亮,隻見火光之中,高燚好模好樣地站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卻是脫了下來,纏在了楊秋副將的矛身之上!


    原來剛才凶險萬分之時,高燚急中生智,直接將衣服脫了下來,楊秋副將雖然刺中了衣服,可是也僅僅是刺中了衣服而已。


    “還有六招!”高燚精赤上身,對楊秋的副將笑著說道,那笑聲中在楊秋的副將聽來,無異於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啊!”那副將暴喝一聲,朝著高燚欺身而進,手中長矛更是舞得密不透風,夜色之中,旁邊觀戰的士兵也察覺到了這副將長矛打出的驚人氣勢,那是比寒夜的冷風更令人心驚的殺氣。


    高燚瞳孔驀然放大,這一次要做到不還手而出風頭,可就難了。


    不過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能不能?


    心念及此,高燚身形不退反進,盯緊了那副將手中長矛揮舞的姿勢,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副將是個左撇子!


    高燚想起來陳鯤也是一個左撇子的事情,本來左撇子的人用兵器,速度和力量會有細微的變化,不過重要的是,總會有一個死角是顧及不到的,畢竟不是每個人的手都可以像劉備的手那麽長,能達到膝蓋之上,所以劉備舞劍,幾乎是沒有死角的。


    但是普通人就不一樣了,其實右撇子和左撇子是一樣的,都避免不了死角,倒是趙雲與陳鯤是個例外,這二人可以雙手持兵器作戰,因此高燚知道自己對上劉備和趙雲陳鯤的話,雖然不會敗得很慘,但也不會贏得光彩。


    而眼前這個左撇子副將,看似招式密不透風,其實透著很大的風!


    高燚雖然心中想了無數事情,其實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那副將自信此次一定可以手刃高燚性命,高燚卻是身形左右一晃,到了那人攻擊的死角之處,微笑著說道:“將軍,最後一招了!”


    “最後一招,要你死!”那副將看高燚就站在他前方,厲喝一聲,一矛刺出——


    這一矛,力道與速度兼具,可謂是刺下去有死無生,閻行看到,也是大喝道:“壯士快躲!”


    高燚卻是不躲不避,很久沒有和人過招了,雖然對手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所以高燚才會給自己限定如此苛刻的條件,不拿兵器,也不還手,就是看看自己在絕對的逆境之前,會想出什麽應對的法子,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如果不是意外發現對方是個左撇子的話,高燚還真不能保證自己是死還是生了。


    長矛帶起的淩厲氣勢,直接將高燚前胸的衣服都給旋開了,不過正是因為死角的緣故,對方的矛尖卻連高燚的皮肉都沒有觸碰到,那人很是不甘心,還想挺矛向前再刺,卻忽然感覺手臂一痛,連長矛也掉在了地上。


    高燚淡淡對他道:“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的手臂肌肉恐怕已經受傷了!”


    “好!”這次所有人都為高燚叫起好來,楊秋怒視了自己人一眼,還沒有說什麽,閻行又是緊跟著叫好一聲,楊秋的人馬也跟著喝彩起來,根本不管楊秋已經黑成豬肝色的臉了。


    高燚轉身看著楊秋道:“將軍,這下,在下有資格去當大將軍的親兵了嗎?”


    楊秋不耐煩地擺擺手:“我說有什麽用,那得主公說了算才算!”


    閻行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問高燚的名字,便笑著問道:“忘了問壯士的姓名,不知該如何稱呼?”


    高燚脫口正要說出自己名字,一想不對,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於是靈機一動到:“在下高火火!”


    “高火火,嗬嗬,這名字和真是有趣!”閻行聞言嗬嗬笑了出來,朗聲對高燚道,“隨我來吧,你這樣身手的人物,做主公的親兵都是屈才了,完全可以勝任親兵隊長!”


    “謝將軍賞識!”高燚說著,便要隨閻行預備一道進去,取冷不防後背傳來一股殺氣,高燚回身一看,原來是楊秋的那名副將不甘心自己就這麽輸給一個無名之輩,因此不顧自己手臂疼痛,從地上拾起長矛來,直接要從後背偷襲高燚。


    高燚冷笑一聲:是你自己尋死,可不要怪我!


    心念及此,高燚身子一沉,那副將長矛從肩頭直接貼著穿過,高燚順手攥住槍身,想起當日秦翻那死裏求生的招式來,便也用力一撬,誰知道用力過大,長矛槍身本身木質,直接被折成了兩段,那副將也是用力過猛,不及收招,回應過來之時,直接被自己手中的半截短*槍*刺進了心口:“噗——”


    楊秋看見,悚然一驚,指著高燚:“你竟然殺我副將,來呀,給我拿下!”


    高燚冷聲道:“是他自己意外身死,與我有什麽關係?”


    楊秋怒聲道:“明明死於你手,還敢狡辯!”


    左右士兵出麵將高燚團團圍住,舉起手中長槍,閻行厲聲對楊秋喝道:“將軍難道忘記了,剛才難道不是你說的隻管打,出了性命不用負責的嗎?為何現在出爾反爾?”


    楊秋被閻行這句話一時噎住,竟然不知如何作答,便大怒道:“出爾反爾了又怎樣?我就是要讓他死!給我上!”


    “都給我住手!”眾士兵得令正要出手,驀地不遠處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眾人回身看去,竟然是韓遂來到,眾人因此不敢動手,楊秋見狀,徑自到得韓遂馬前恨恨而道:“主公,這個叫高火火的殺了在下的副將,我如何能咽得下這一口惡氣?”


    韓遂沉聲道:“不用說了,我是長了眼睛的,明明是你的副將要偷襲人家,人家不過是正常防衛,是你的副將自己運氣不好,還不給我退下!”


    “是!”見韓遂發話了,楊秋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恨恨退下。


    韓遂走到閻行身前,看見閻行沒有事情,嗬嗬笑道:“你失蹤的這些日子,我可是心急得很啊,我看看,救你的那個人就是這個壯士吧!”


    高燚見狀上前拜服於韓遂馬前:“高火火見過大將軍!”


    “高火火,嗬嗬嗬嗬!”韓遂盯著高燚看了又看,突然冷喝一聲道,“給我抓起來!”


    閻行大驚失色:“主公為何要抓他?”


    韓遂沒好氣地看著閻行道:“虧你跟了我這麽久,這點頭腦都沒有,他哪裏是什麽高火火,他分明就是高燚!”


    “對,是我!”高燚冷漠地看著左右前後的森然兵器,身形忽然一動,那速度竟然快得驚人,等到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高燚已經身在了韓遂的身後,手中攥著一把匕首抵著韓遂的喉嚨,“不愧是韓遂,就是聰明!”


    韓遂雖然被製,卻是半點不慌張,沉聲問高燚:“有話可以慢慢商量,何必動刀動槍?”


    高燚嗬嗬一笑:“如果不是韓將軍先起刀兵,我區區一介南陽太守又何必遠赴千裏來到這西涼不毛之地呢?”


    韓遂眼見高燚手裏加了幾分力道,不由有些心慌:“說出你的條件,我韓遂可以答應你!”


    高燚嘿嘿幹笑兩聲:“條件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最起碼你得先撤兵!”


    韓遂冷聲道:“不可能,我已經失卻了先機,現在各路人馬又對我虎視眈眈,我就是想走,也走不成的!”


    高燚道:“這話說得可不對,現在韓遂大人數倍於官軍,想走自然可以走,官軍已經損失慘重,現在剩餘兵器不過隻有董卓的萬人而已,韓遂大人不來惹他,他自然也不會惹韓遂大人,這不是很好嗎?”


    韓遂想想也對:“但你如何保證這一點?你職位還沒有董卓高,他會聽你的話?”


    高燚道:“信不信由你,董卓大人哪裏,我會去一試,我會命令手下兩千人馬與大人假裝交戰一番,大人隻要聲稱糧草已經,不得不退回西涼不就可以了?”


    韓遂點頭:“這個法子不錯,傳令下去!我們退兵!”


    楊秋與閻行本想相救韓遂,但是見高燚死死製住韓遂,他們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主公被挾持。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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