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富陂縣城一個無名村莊。


    硝煙彌漫,陣陣的哭喊聲回蕩在這個貧瘠的縣城,劉辟手下的士兵們哄笑著從各門各戶家中搜刮出僅有的財物來,一個個臉上都是得意之色。


    而他們身後,是更多的被搶劫的村民們的哀嚎。


    “大爺行行好,不要帶走我家裏這點錢,我的兒子得了病,還要靠這點錢去買藥啊,這是救命錢,大爺不要拿走啊!”


    一個婦人瘋了一般從破落的木門背後跑了出來,攔住這些劉辟的士兵們,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臉上淚痕珠子一般滾落下來,不停地給這些士兵們磕頭作揖,更是眼巴巴地看著其中一個士兵腰間的錢袋,嘩啦啦的銅錢響聲傳來,撥動著婦人的心靈。


    “嗬嗬,想要錢是吧?可是老子為什麽要給你啊?你是我娘還是我媳婦啊?我就要給你?咱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你說給就給,你兒子急著治病,老子還急著交差呢!”


    那個士兵哼了一聲,挑釁般地拍了拍錢袋,根本就是忘了片刻之前,這錢袋還是婦人的。


    婦人心中一冷,眼神中寒意凜凜,如果說剛才他還對這些賊人抱有一絲僥幸的話,現在是隻剩下恨意了。


    “哈哈哈,真是自不量力,我們吃到嘴裏的肉,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這可真是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其他幾個士兵也停住身形,個個冷笑著看著婦人,更有甚者竟然肆無忌憚地上前要摸婦人那張還算有些姿色的臉,都被婦人厭惡著躲開。


    “母親,不要求他們,他們都是禽獸,咳咳——”


    一個稚嫩的男童聲音傳來,院落之後,隻見一道羸弱的身影扶著土牆吃力走來,病態的臉上卻透著異樣的堅強,顯然他便是婦人身患重病的兒子。


    “蒙兒,你怎麽起來了,外麵風大,你病再加重了怎麽辦?”見到兒子,婦人立即起身衝過去扶住,淚珠又忍不住滾落下來,本以為官府盤剝之後,就能過清淨日子了,想不到忽然來的這些黃巾賊,比官府還要可惡。


    “母親,我的病……咳咳……不要緊,你不要求這些禽獸,父親在天上要是看見,是會傷心的!”這個蒙兒約摸才**歲,然而說出的話很難讓人同他的年齡聯係起來。


    “蒙兒,不要這樣說,是母親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婦人愛撫地摸著蒙兒的腦袋,抽抽噎噎哭泣起來,聽來叫人心酸。


    那幾個士兵本來打算離開了,聽到這一對母子的對話,又折身返還了回來,嗖嗖嗖地一聲拔出佩刀來,指著這對母子,凶神惡煞地喝道:“喂,小兔崽子,你說誰是禽獸?”


    麵對著寒光泛濫的兵刃,蒙兒絲毫沒有懼色,反倒是從容應答道:“禽獸自己知道誰是禽獸!”


    婦人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那些錢她知道是要不回來的,大不了再辛苦些替人漿洗衣服賺回來便是,但是見蒙兒如此大膽對這些賊兵出言不遜,一時便擔心這些賊兵會加害蒙兒,當即抱起,便要回自己家中。


    哪知道這次這幾名賊兵又動起了壞心思,將母子攔下,那個奪了婦人錢財的士兵淫笑著說道:“夫人公子且慢啊,我等到底是大賢良師的弟子,雖然大賢良師幾年前就病故,但我等跟隨大帥劉辟,也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絕不是什麽禽獸之輩!”


    “是啊是啊!”其餘賊兵應聲附和,臉上表情依然是嬉笑如前。


    婦人與其子蒙兒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接下來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這夥賊人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隻見那個賊兵從地上拾了一個破瓷碗來,丟到婦人麵前,自己確實解下衣服,竟然當著婦人的麵露出了自己的下體!


    “啊!”婦人驚呼一聲,當即閉上了眼睛,又將她的蒙兒抱在懷裏,身子簌簌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


    “夫人公子你們二位慌什麽?我這不是要給你們煎一份包治百病的靈藥嗎?”露出下體的賊兵陰陰而笑,用手撥弄著自己漸漸勃*起的下體,一麵對準了地上的破瓷碗。


    “嘩啦啦啦啦——”刺耳的聲音就這樣響著,那個破瓷碗裏很快就溢滿了惡心的黃色液體。


    “呶,喝了它,包治百病,百試百靈!”對方係好衣帶,將破瓷碗端了起來,遞到蒙兒的麵前。


    “這是尿!”蒙兒看著這瓷碗裏泛濫著的黃色液體,刺鼻的味道嗆得他直皺眉頭。


    “錯,這是符水,符水明白嗎?很貴的,不過大爺今天我心情好,不收小公子的錢!”對方拿著破瓷碗又向著蒙兒逼近了一點距離,那刺鼻的味道更衝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你們會遭天譴的!”婦人終於忍不住了,衝著這些淫笑的賊兵嘶吼起來,她放下蒙兒,一頭撞向其中一人,卻被對方輕易躲開了,她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額頭也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了皮,登時血流如注,血汙弄了滿臉滿身都是,更顯淒厲猙獰。


    “這是尿!”蒙兒的兩條眉毛皺起,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這是尿!”對方拿著這碗尿,幾乎戳到了蒙兒的嘴裏,語氣更加囂張了,“那麽,你喝還是不喝?”


    蒙兒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他忽然一拳擊出,想要將麵前的惡人擊飛。


    然而他的拳頭隻是給對方撓了一下癢癢。


    對方一拳回來,就把蒙兒給擊倒在地,又命令其他人踩住蒙兒的手腳,自己則是端起破瓷碗來,照著蒙兒的頭順勢潑下。


    尿是腥的,心是痛的,哭是撕心裂肺的,笑是卑鄙無恥的。


    “蒙兒!”婦人幾度想要撲過來,都被賊兵們給攔了回去,那些賊兵們趁機也將婦人的衣服撕破好幾處,一個勁揩油。


    這時另外一群賊兵也強搶了無數財物,誌得意滿而來,見到這個情景,遠遠便喝道:“喂,你們幾個磨蹭什麽呢,劉帥要咱們日落之前就回去複命的!”


    “哼,真是無聊,我們走!”這些賊兵們對婦人母子淩辱夠了,這才大笑著離去。


    蒙兒從地上爬起來,他立即趕到婦人的身邊,見婦人身上破了好多處,有的地方還血流不止,而婦人則是如同死了一般久久不動,他以為婦人真的被賊兵所害了,不由得怒喊一聲,放下婦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縱身一躍,居然將賊兵裏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給撲倒了。


    對方反應過來之時,就想要將蒙兒甩掉,然而這次蒙兒卻是手腳並用,死死地將這人抱住,就是不鬆開,不止如此,蒙兒還看準時機,一口就將這人的耳朵咬了下來。


    “啊!”對方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側臉一片鮮血淋漓,把周圍人都驚呆了。


    “呸!”蒙兒將口中血淋淋的耳朵吐出,整個人也幾乎是發了狂,叫得比任何人都淒厲。


    “嘭”地一聲,一個賊兵瞅準時機,朝著蒙兒後背就是一腳,隨後更多的人加入了毆打的隊伍,拳頭雨點般砸落,蒙兒被打得吐血,他把對方抱得反而更緊了。


    “小兔崽子,當老子治不了你嗎?”那個搶了婦人錢財也潑了蒙兒一身尿騷的賊兵見狀怒喝一聲,當即拔出刀來,便朝著蒙兒的手腳處劈落,口中也是凶神惡煞,“我砍斷你的手腳,看你還能不能——”


    恰在此時,驀地響起了陣陣清脆而又詭異的銅鈴之聲,聽起來卻是滿含殺氣。


    這個賊兵的動作一頓,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快看,那裏有個人!”其餘賊兵突然指著街角一個身影紛紛驚呼道。


    隻見街角處,緩緩走出一騎,相貌極為不俗:幾根鳥羽插於腦後,一身肌肉塊上紋著各種鳥蟲龍虎圖案,不知道的會以為他是蠻夷土著,一把背砍大刀別在身後,不過最讓人驚奇的是與他這一身行頭極不相稱的略顯清秀的麵龐,看樣子最多也就十六七歲。


    “你是誰?”眾賊兵微微一驚,不過還沒有亂了陣腳,他們趁機想要劫持蒙兒,卻沒有料到自己的雙腳顯然快不過對方的羽箭,隻聽得嗖嗖連聲作響之下,賊兵這裏陣陣慘叫,每出一箭,必亡一人,駭異恐怖至極!


    “本大爺的名號,你們還不配知道!”少年聲音高亢傲然,像他的弓術一樣厲害漂亮。


    “甘寧大哥,你來了!”蒙兒見到所有賊兵都已死,顧不得擦掉臉上的尿水,欣喜地衝著對方大叫起來。


    “什麽,錦帆賊甘寧怎麽會到了這裏?”一個沒有死透的賊兵聽到甘寧這個名字,整個人都震驚了。


    “錯,是錦帆遊俠甘興霸!”甘寧有些不滿地糾正這個稱謂錯誤,同時也是驀地一腳踢起懸在馬背上的強弓,反手自背後抓出一支羽箭,另一支手順勢撐開強弓,幾乎是在瞬息之間,隻聽嗖得一聲響,一支利箭破空射出,結束了這個賊兵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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