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二位相救,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這幾個財主們撿得一命,又喜又驚,紛紛跪伏於地道,“來日有機會一定湧泉相報!”


    “誰要你們的報答?”呂布收起兵器,看著麵前這些肥頭大耳沒跑幾步就喘息個不停的家夥們,不由生出幾分反感,“如果你們自己有本事,何必會被這些士兵追殺?”


    “是,是,大俠教訓得極是!”這些人不住點頭。


    高燚在一旁道:“快逃命去吧,那些官兵肯定一會會回來的!”


    “啊,那快逃命啊!”聽了高燚的話,這些家夥頓時變了臉色,向遠處跑去了。


    淩風和朱費等人自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一齊來到大街上,見隻有呂布和高燚在,不禁詫異道:“好奇怪,剛才不是有打鬥聲嗎?怎麽一會功夫人全不見了?”


    高燚笑道:“被我們打跑了!你們幾個反應怎麽這麽慢?”


    呂布沉聲道:“好像是被我一個人打跑的吧?”


    高燚微怒道:“不說實話你會死啊?”


    淩風失望道:“好無趣,本來以為有架可打,想不到白歡喜一場!”


    朱來和費勁詫異地盯著淩風道:“不對吧,淩風,你不是最不喜歡打架的嗎?怎麽才當了幾天呂布將軍的徒弟,就忽然轉性了?”


    “這個你們二位就有所不知了!”淩風神秘一笑,正要給朱來和費勁解釋,忽然街頭一陣戰馬嘶鳴之聲,剛才被呂布打跑的那些青州兵居然去而複返了,而且還帶回了更多的人馬。


    “來得好快!”呂布不禁錯愕了一下,看向高燚。


    “不好,隻怕有數千人!”高燚也變了臉色,對朱來道,“通知裏麵的人,準備撤退!”


    “恩!”朱來不敢大意,便進客棧去了。


    不多時,隻見無數兵馬已經將此處團團圍住,當高燚看清領軍的將領後不由大驚。


    “於禁?”高燚詫異萬分地說道。


    “曹操的部將居然帶頭搶劫,看來軍機也不怎麽樣!”呂布雖然打算好了和高燚一起撤退,但看見對方是於禁後,不由起了一絲殺機。


    高燚自然發現了呂布的變化,他低聲勸道:“先不要衝動,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如果於禁真是這樣的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將軍,就是這倆個蒙麵的家夥傷了我們的人!”一群士兵聚集在於禁周圍,指著呂布給他看。


    “是嗎?”於禁順著士兵的手看過來,打量著高燚和呂布,突然大喝一聲,“你們倆個好大的膽子,知道打傷的是誰的士兵嗎?”


    “知道,是青州兵!”高燚壓低嗓音,怕於禁認出自己來。


    “知道我們是青州兵還敢出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那些士兵似乎以為自己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站在於禁馬前對高燚和呂布耀武揚威道。


    “活得不耐煩的是你們才對!”呂布勃然大怒道,“是不是以為自己找到幫手了?我不怕你們這幾十人,又豈會怕幾千人?”


    聽了呂布的話,這些家夥和於禁等人都紛紛吃了一驚,這人好大的口氣,說話也顛三倒四不合邏輯,不過不怕死有實力倒是真的。


    隻有高燚知道呂布的意思,他的實力現在對陣幾十人和對陣幾百人幾千人是沒有區別的,區別隻在於殺人用的時間短和長。


    於禁詫異莫名道:“好狂傲的家夥,竟然將我於禁都不放在眼裏!”


    那些青州兵向於禁又靠近了一點,指著呂布道:“將軍,這家夥如此侮辱您,您就出手教訓一下他!”


    高燚和呂布等人對視一眼,手悄悄摸上兵器,準備稍有不慎,就展開廝殺。


    隻見這時,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於禁拔劍出鞘,將最靠近身邊的幾個青州兵通通斬殺了。


    “將軍你——”這幾個倒黴的家夥圓睜著疑惑的眼睛,倒地而死。


    剩餘的青州兵始料未及,紛紛錯愕不已,不知所措,看著地上同伴的屍體不明所以。


    於禁喝令自己的軍士:“把這些家夥全部包圍起來!”


    一聲令下,於禁的數千人馬霎時把幾十名青州兵包圍了起來,雖然高燚等人也在包圍之中,但傻子都看得出來,於禁針對的不是他這一撥人。


    “於禁將軍,這是為什麽?”被包圍的青州兵們紛紛質問於禁。


    “哼,誰打量誰是傻子?”於禁將手中長劍指著這些青州兵大喝道,“雖然我是剛從新野前來,但一路上已經有不少百姓都遭受了你們的劫殺,我正發愁找不到你們,你們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打量我於禁也是魚肉百姓的狗官嗎?我於禁雖然算不得什麽名將,如果你們今天沒有撞到我手裏,倒還算你們運氣好,現在既然撞到了我的手裏,什麽後果你們清楚!”


    “於禁將軍饒命啊,我們不過是一時性起,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您就當什麽也沒看見,現在主公還沒有脫離危險,將軍三思啊!”那些青州兵聽了於禁的話,無奈地換了求饒的口氣,希望於禁能網開一麵放了他們。


    “真是有趣得很!”呂布對高燚道,“從來隻和曹操的將領交戰,今天想不到在這裏看到這個於禁在戰場上看不到的另一麵!”


    “那就繼續看一會,看於禁會如何處置這些家夥!”高燚低聲說了一句。


    於禁大怒道:“好,我可以放過你們,不過你們要跟我一起回見你們的主將夏侯惇,還有主公,讓他們來處置你們!”


    “別啊,於禁將軍,那樣的話我們還是逃脫不了一死,而且死後家人也沒有撫恤的!”這些青州兵一起抱怨。


    “那我隻有用我自己的方法了!”於禁對自己的軍士喝道,“還不動手?”


    “諾!”整齊的回答,那些青州兵自知必死,所以個個想舍命突圍出去,但憑他們的身手又如何出得去?隻不過盞茶功夫,剛才還又是求饒又是放狠話的活人現在成了一地不再會說話的屍體。


    情勢變化太快,連高燚等人都沒有想到,良久才抱拳對於禁道:“將軍英明果斷,真是百姓之福!”


    於禁在馬上作揖道:“讓各位受驚了,這些青州兵原本就是盜賊出身,被主公招降後,依然做些偷雞摸狗的混賬事情,這次想不到如此張狂,竟然公然搶人財物又殺傷百姓,實在可恥可惡,我於禁最見不得這些勾當!”


    高燚冷哼一聲道:“士兵一做壞事就推說他們是盜賊出身,如果你們真的軍紀嚴明,又怎麽會出這種事情?”


    於禁拱手道:“閣下若是不信,可以隨我回見主公,那時是非曲直方才分明!”


    高燚正要答應,忽然士兵來報於禁:“將軍,發現了另一批青州兵,似乎是向主公所在軍營而去了!”


    “不好,將軍,他們一定是去向主公告狀了!”幾個士兵一起對於禁道。


    於禁並不驚慌,隻招呼兵馬,喝令道:“不用管他們,我們準備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


    說罷也不待高燚反應,徑自率兵離去了。


    高燚對呂布道:“還不錯,這家夥是個可靠的人!”


    呂布笑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可想好了?”


    高燚搖搖頭:“沒有,走一步算一步!”


    淩風對呂布抱拳道:“師傅,如果信得過徒兒的話,就讓徒兒在此照顧典韋,您是一州之主,萬一徐州有變故,可就不好了!”


    “恩,這倒是實話,典韋的傷勢如何了?”呂布點點頭道,抬腳進了客棧。


    朱來搶先說道:“還在昏迷之中,失血過多,我看活不了多久!”


    “這麽喪氣的話虧你也說得出來!”費勁拉下臉惱了朱來一句,然後看著高燚道,“高府君和呂將軍費了這麽大力氣救出典韋,要是就這麽死了…”


    話隻說一半他立即住了口,不過還好,似乎沒有人忌諱他的晦氣話。


    淩風抱拳對呂布道:“師傅,他們的話雖然不中聽,倒也不是虛言,這個典韋身中數十箭,就算活下來也是廢人了!”


    高燚皺了下眉頭,並不說話,和呂布一前一後進了安置典韋的屋子,幾個夥計依然在忙著給典韋包紮傷口,這些人自然都是鷹眼軍的人所假扮,看到這些平時專門刺探情報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不由有些意外,畢竟這次典韋會出事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來到一個削瘦的少年麵前,出聲安慰道:“大家受累了!”


    此言一出,所有忙碌中的人都吃了一驚,一齊躬身謙遜道:“主公過譽了,這本是我等份內之事!”


    旁邊呂布等人看在眼裏,都微微不由錯愕,若單論個人魅力和部下們的言聽計從,高燚算不得最高,就連呂布本人也在他州布有各種細作,但呂布心驚的是高燚的細作涵蓋範圍之廣,幾乎全國遍布!


    這樣的後果,即使軍隊作戰力不強,也可以第一時間得到各種情報趨利避害,而最關鍵的是,高燚做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至少他的細作從來不知精衛營的事情,想到這裏,呂布不由有些異樣地看著麵前看似有些瘦弱的高燚背影,他越來越明白,高燚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而且憑借的是真真正正的實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後呂布炙熱的目光一般,高燚猛地轉過身來,迎著這道炙熱的目光,款款道:“怎麽不說話了?”


    呂布笑笑,長歎一聲道:“沒什麽?隻是忽然想起公主喜歡叫我‘那個什麽布’的日子,不覺已經是七八年的光景了!凡俗女子,即便出類拔萃之輩,能做到公主今天的地步,古往今來再無第二人!”“看起來好像是在誇獎我的樣子!”高燚從容一笑,複又轉過身去,“如果你永遠把我當成一個女人,那麽你會永遠覺得你很卑微!”


    其實此刻高燚的真正想法是:“如果你呂布足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我不是那個當年的小公主!”


    呂布還來不及是思索高燚話裏的深意,外麵一名精衛推門而入對高燚拱手道:“公主,張繡引兵出城,趁亂攻擊曹操軍,曹操各軍由於不知曹操安危,都無心戀戰,一路已經潰敗到舞陰,劉表也領著五萬人馬,從安樂安眾,要與張繡三麵夾擊曹操!”


    “果然是兵敗如山倒!”聽了手下的消息,高燚倒吸一口冷氣,沉聲看著呂布道,“壞事了,看來曹操有沒有命活著回許都都是個問題了,雖然有程劍保護,但張繡又是何等人物?我得快些過去幫忙才行!”呂布冷哼道:“曹操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得公主如此為他。”


    高燚已經出門翻身上了馬,側身笑道:“好歹是人家的寶貝女兒,父親有難而見死不救豈不是大不孝?你也快些回徐州吧,小心劉備也學你搞偷襲,費勁,朱來,你們在此協助淩風照顧典韋,有什麽事我會讓葉榮和你們聯係的!”


    呂布動作也不慢,出院解下赤兔馬的韁繩,也飛身上馬,對高燚道:“典韋命在須臾,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難為公主想這個法子讓死忠於曹操的他被迫易主!”


    淩風三人也快步出來拱手對高燚道:“師傅說的是實情,公主,典韋的傷勢容不得半刻拖延,除了神醫華佗與張機,天下再沒有能妙手回春之人!而此刻他二人都在江南,即使星夜趕到,隻怕典韋也已經一命嗚呼了!”


    “你還少說了一人!”高燚在馬上搖著頭道,“神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然你們以為我這麽火急火燎的去曹營做什麽,救曹操的命?哈哈哈!”高燚長笑一聲,留下一頭霧水的幾個人,策馬向舞陰而去。


    說笑歸說笑,但一路上看到死傷慘重的曹軍士兵後,高燚的心已經緊緊糾結起來,看得出來張繡的襲擊很出色,因為很多慘死的曹軍隻穿著貼身的內衣,而且手無寸鐵,有的人還沒有死掉,仍不住的呻吟著,高燚知道,那呻吟聲中滿含的是對家中妻兒老小的眷戀,可高燚現在已經顧不上思考這些,有更值得她救的人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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