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高燚約摸著荀彧也該來到了,便打發了落月母女兩個離開,自己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候在府邸前廳內,同時命人備了兩桌簡單的酒菜,隻等荀彧前來。


    “主公!”荀彧微微喘著粗氣出現在前廳門口,臉上還不時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他恭謹地站在那裏像個雕塑一般,目光怔怔地盯著高燚看。


    “文若你總算來了!愣著幹什麽, 還不趕快進來!好酒好菜就等你了!”高燚見到荀彧,頓時眉頭舒展不少,伸手招呼道。


    荀彧進得廳來,在專門為他準備的位置坐下來,呼吸這才稍微勻實了些,他指著麵前斟滿的美酒,使勁用鼻子嗅了嗅,不自禁地讚歎道:“好酒,香氣濃鬱,屬下來遲,先自罰三碗!”


    說著荀彧就要喝下,高燚卻是咳嗽兩聲:“且慢,你這自罰好沒道理,我請你來,可沒說是請喝酒的,是有要事商量,你這名目立得牽強,分明就是想喝酒了而已!”


    荀彧做了難:“主公這不是為難屬下嗎?眼看著美酒在前,卻又不讓喝,太讓人鬧心了!”


    高燚一陣哈哈大笑:“還埋怨起來了,不讓你喝有不讓你喝的道理,眼下可是有正事一籮筐,你這個許都大忙人,就不怕喝醉了,白死幾條人命案子?”


    聽到這個,荀彧就要伸過去端酒碗的手頓在了半空:“主公莫非是想要放了董承的那些餘黨不成?”


    高燚替他把酒碗端過去,自己又拿起另一隻來,碰了一下,激蕩得碗中美酒一陣晃動,而後自己先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的聲音在這個屋子裏格外地響。


    荀彧麵色有些糾結,但還是先飲下了這酒,不過他喝酒的樣子比高燚優雅多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如果不是高燚就在身邊,尋常人一定會懷疑荀彧把酒倒進了袖子裏。


    “文若,我以為你應該了解我,斬草除根可不是我做事的風格,嗝——”高燚擦擦嘴,沒忍住打了個酒嗝,臉上居然微微漲紅,不知道是這就開始真有醉意了還是心情激動的緣故。


    荀彧的神情可一


    點都不輕鬆:“屬下知道,這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主公是經常這樣說,但這次不一樣!”


    他還要再說,高燚已經再一次斟滿,端起來準備跟他碰酒,這倒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了,請他來喝酒,來了怕喝醉,現在又頻頻勸酒,這可不是那種普通的千杯不醉,早在進門的時候荀彧就聞出來了,正是千日香無疑,他至今都忘不了高燚那次在南陽隻喝了一碗就醉得不省人事的畫麵。


    再後來雖然高燚酒量雖然見長了,但是也最多不過三碗而已,而荀彧自己的酒量雖然比高燚好,卻也不敢太過托大,況且現在在許都可比南陽時忙了不知道多少倍,兩人真要醉上幾天,隻怕整個許都政務軍務會陷入癱瘓。


    “喝,我心裏有數的!”高燚也是個倔脾氣,酒既然端起來了,就哪有放下不喝的道理?當即再次一飲而盡,隻覺胸中一陣暢快。


    沒想到高燚再一次拿起了酒壺!


    荀彧差點衝過去奪下,不過高燚的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好家夥,荀彧用餘光瞟了一眼高燚示意的方向,發現一棵大樹背後正有個人影,雖然隱藏得極好,但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喝!”這次不等高燚強迫,荀彧自己端了起來,他倒也不怕二人會醉酒誤事了,因為這次倒出來的酒,確實是普通的那種,千杯不醉那種。


    這自然是那個酒壺裏的機關,前兩次倒出來真的千日香,用來迷惑那個眼線,畢竟不拿點真東西,怎麽可能輕易叫人上當?


    隻是荀彧自己也有點好奇,這眼線背後的主人是誰,居然值得高燚在自己府邸如此費勁心機演一場戲?


    高燚自然知道荀彧的想法,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心急,對方既然如此了得能把人安插到自己身邊來,沒點過人之處是不可能的,好在他也是大風大浪經曆了無數,已經練就成了這種本能的警覺,而接下來,就是好戲上演的時刻。


    “文若啊,這個七步倒,你我都是見識過它的厲害的,今天高興,但也不能貪杯,喝完這碗,咱們就去處理公務,我剛剛已經向陛下


    請命赦免董承的餘黨們,這個事耽誤不得,萬一因為醉酒白白死人,那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你說是——不——是——”


    “啪”高燚剛說完,突然眼睛一翻,酒碗摔個粉碎,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主公你說的對,不過你還是醉了,好在我沒醉,這事我來處理,我辦事,主公你盡管放心,心!”荀彧喝完,腳步也輕浮起來,看到高燚倒下,就要去扶,結果自己反倒栽了個跟頭,就此也昏睡過去,還很配合地和高燚一高一低打起了酣。


    落月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這兩位的醉態不由得一陣無語,立即就招呼下人們來把高燚和荀彧扶進內室,還嚷嚷著要把府裏的酒都給倒掉,連小玥兒也極力支持這個決定。


    不過此時內室之中,高燚卻是毫無醉意地在看著眼前的一幅許都詳細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了所有的建築布局、河流走向、兵力分布,幾乎無一遺漏。


    荀彧則是像在苦苦思索著什麽,而外麵,則是落月那時高時低格外刺耳的數落聲。


    “我實在是小看了他,沒想到他人都走了,還給我留下一個釘子!”高燚低聲冷笑,他口中的“他”自然是說的蘇則。


    荀彧意見微有不同:“未必走掉,我們在許都城外的眼線,一直都沒有發現陳留王的蹤跡,那個蘇則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逃過我們所有的眼線的。”


    “難道說——”高燚自己都有點不確定起來,“他們根本沒有出許都!”


    這時落月進了來,這小半天的功夫倒讓她有些麵色漲紅,一見到高燚便微微喘著氣道:“那人走了,我已經派了人暗中跟蹤了!”


    高燚和荀彧對視一眼:“如果真是蘇則,那我們跟蹤的人未必能找到他的落腳處,不過想引他現身也不是難事!”


    落月不由發愣:“又在賣什麽關子?”


    不過隨即她就反應過來,這二位不是已經“醉了”嗎?


    醉個十天半個月,自然無法處理公務,三天之後本該本高燚主張赦免的董承餘黨被行刑的時候,就有人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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