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亞本以為這座隱秘的地下室，會建立的如同一座地下宮殿一樣繁雜神秘，想要找到自己的目標，需要饒過許多的機關陷阱。
但是真當德亞進入這裏時他才是發現，這裏就是一座普通的地下室，除了空曠與足夠的挑高外，這裏並沒有任何特殊。
唯一的防護，就是那道刻畫著神秘紋與晨曦聖徽的厚重大門。
這座空闊的地下空間，長寬都超過百米，以幾根粗大的石柱支撐，
出現在德亞麵前的，是一塊高達三米的結晶體，結晶體表麵是不規則的菱形，綻放著溫暖的晨曦之光。
這塊結晶體就漂浮在離地半米左右的地方，在結晶體下麵的地麵上，則是一道龐大複雜的儀式法陣。
這些儀式法陣的具體作用是什麽德亞暫時無法看出，但是這個儀式法陣他卻非常的熟悉。
因為不管是其上刻畫的紋以及象征性的圖案，它都在告訴著德亞，這個儀式和暗月女神有關！
德亞心中一動，他手一揮使用了一個光照的法術，讓這座空曠的地下空間亮如白晝。
隨著光線映入德亞的眼中，他終於看清，這整座地下室的四麵牆壁以及石柱上，全部都是暗月女神的符號與標誌！
德亞在愕然了那麽一瞬後，警惕心再次提起，心神注視著後方大門外的台階。
他不知道異端審判庭的庭長門羅，是不是想要利用自己打開這道門扉，然後進來搶奪勝利的果實。
不過階梯之上沒有任何的動靜，門羅就似是想要讓他徹底放心一樣，他的氣息一直待在上麵，沒有任何的行動。
“這是怎麽回事？”
德亞不敢隨意的踏進這道儀式法陣內，他冷靜的詢問著坐在自己肩頭的派翠西婭。
作為與暗月女神關係親密的人偶，哪怕派翠西婭的記憶不全，她也比自己更了解那位女神以及和祂相關的一切。
“設下這個儀式法陣的人非常聰明，他是借用暗月的力量來竊取晨曦之神的神力！”
“暗月女神不是隕落了，祂的力量又要如何……不對，女神雖然隕落，但是祂的力量還在！”
德亞想到自己使用的亡者複蘇儀式，其實也是竊取女神的神力。
這就說明暗月女神或許隕落，或許失去了自我的意識，但是她的力量依然客觀存在，隻要知曉與暗月女神相關儀式的人，都可以取得祂的力量使用。
“晨曦教會在說謊，其實有許多與暗月女神相關的典籍和儀式都流傳了下來，一直都被晨曦教會收藏著。”
德亞恍然道。
哪怕是作為暗月之子，德亞其實對暗月教會的典籍都沒有看過。
他得到的那些能力，是通過‘以諾語’領悟出來的，而不是從書本上學來的。
最起碼麵前的這個儀式法陣，就超出了德亞的知識範圍，也即是說設下這道儀式法陣的人，對暗月女神有過非常具體詳細的研究。
之前攻下黃金之城，德亞並沒有在城裏找到關於暗月教會的收藏，這麽看來，在當初蘇賽塔尼獨立時，分離出的蘇賽塔尼教會，將那一部分和暗月女神相關的典籍都帶走了。
然後那些典籍上記錄的知識，都被用在了這裏！
“蘇賽塔尼教會是在四百五十年前分裂出來的，而這座第三教堂的建立是在四百一十年前。
我明白了，蘇賽塔尼第一位教宗是先發現了這個神秘晶體，他應該那時候就有了分裂教會的想法。
而恰好加西亞家族擊敗了英格魯王，蘇賽塔尼第一位教宗趁著英格魯內亂，成功的分裂了教會！”
這也解釋了為何事關暗月女神的記錄在英格魯沒有，但是在蘇賽塔尼卻有如此嚴密的暗月儀式法陣！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晶體到底是什麽，會讓當初的第一任教宗冒著死亡的風險，也要動起分裂的念頭。
“你是暗月的神選，德亞你不用擔心，這個儀式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影響，走過去吧。”
來到了這個神秘的晶體麵前，派翠西婭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急躁，她的聲音沉著冷靜。
德亞對派翠西婭很信任，相信她不會謀害自己，兩人的靈魂本就是相連的，這也是派翠西婭能夠為自己替死的原理。
他深吸口氣，邁開步子走在了那銘刻在地上的怪異紋中。
就如派翠西婭所言，這個不知為何物的儀式，在德亞邁入儀式場中時，上麵的線條扭曲了一下，但卻沒有任何的其他反應。
甚至德亞能夠感知到，這些紋與線條就仿佛在歡迎他一樣。
德亞心中鎮定，迅速邁開步子走到了那道高達三米的晶體麵前。
麵對這神秘的晶體，德亞謹慎的沒有直接觸碰，僅僅隻是觀察。
晶體是非透明的，不規則的外表反射著淡淡的微光，以及溫暖柔和的晨曦之力。
“這是借用了暗月與晨曦的對立，通過暗月女神的儀式來間接操縱晨曦的力量嗎？”
這是德亞唯一想到的可能。
就算暗月女神隕落，祂的力量也會本能的與晨曦之力對抗。
派翠西婭先是點頭，又是搖頭：“晨曦與暗月本就是對立統一的，晨曦代表白天，暗月代表的則是夜晚，當兩者結合時，才是完整的整體。”
德亞心中一動，問道：“所以暗月女神會和晨曦女神對抗？雙方都想要得到對方的力量，讓自己變的完整？”
“伱可以這樣理解，德亞，拿出那個腐敗之神的‘神性之物’。”
德亞順勢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玻璃瓶子。
“然後呢？要我將這裏麵的東西灑在這晶體上？”
德亞晃了晃瓶子裏粘稠的液體問道。
“沒錯，就是要這樣做，得到這個晶體的人並不清楚，這個晶體其實是一層保護殼，保護的是裏麵的東西。
想要將這個保護殼打開，就需要神性之物，先不提神性之物的難以獲取，就算得到了，誰又敢用神性之物去攻擊這個晶體？”
派翠西婭的語氣成熟而冷靜，她猩紅色的眸子中，亦是隱隱的含著期待。
“你說的對，就算是我如果得到這個晶體，同時得到了神性之物，也不會去這樣做的。”
德亞將玻璃瓶上的蓋子打開，一陣令人沉迷的馨香從瓶子裏溢出。
他小心的將瓶口對準了這個神秘的晶體，讓那粘稠的液體從瓶口中倒了出來。
粘稠的液體落在晶體的表麵，就像是在旺盛的火焰大鍋中落下了一滴油。
整個晶體的表麵傳來‘滋滋’的燃燒聲，甚至冒出了淡淡的煙霧。
接下來發生的事與德亞想象中不同，他本以為這個晶體會釋放出更強大的晨曦之力。
但是事情的發展截然相反，晶體表麵上的晨曦之光反而慢慢的淡去，收回了自己的內部。
整個晶體也從發光的狀態，變成了不發光的形態。
德亞再次警惕起身後厚重的門扉，生怕門羅這個時候闖進來。
派翠西婭安慰他道：“不用擔心，這個儀式法陣不會傷害你，但如果那個人進來，他隻會被這裏的暗月之力吞噬，必死無疑。”
聞言，德亞徹底放心了。
高度達到了三米的晶體快速旋轉起來，它的體積大小也開始收縮。
四周若隱若現的暗月女神的力量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開始劇烈波動，但是因為德亞就站在這裏，那些暗月之力非常的順從，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變化。
等到晶體收縮到大概一米高的大小，德亞不用在對其仰視。
“哢嚓————”
晶體的表麵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在德亞緊張又期待的注視下，裂紋越來越大，直到徹底崩碎！
“這是？！”
晶體保護著的東西終於暴露在德亞的眼前，他神色愕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晶體內保護的是一位少女，更準確的是說，是隻有少女的上半身！
麵前的少女漂浮在半空中，祂低垂著頭，無法形容其高貴的金色秀發如遺落而下的瀑布，將祂雪白豐滿的嬌軀半是遮掩。
祂沒有四肢，在手與腿連接的部分是完整的橫切麵，那橫切麵上也沒有任何的血肉組織，而是純白一片。
如果非要形容，那德亞隻能說，這就像是個純粹的女人半身倒模！
女子的肌膚上有著淡淡柔和的晨曦之光。
德亞無法形容祂的美麗。
哪怕祂上半身是赤條條的狀態，不管是纖細的腰肢還是挺翹的渾圓，乃至於是淡色的櫻桃都展露在德亞眼中。
但德亞心中甚至生不起任何的旖旎情緒，隻有著淡淡的神聖與純潔撫平他繁雜的心緒，甚至讓德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男人的能力。
這是與梅薇絲的魅惑截然相反的感受，就仿佛看著麵前的女子，隻會讓人消除掉內心一切的負麵情感。
“祂是晨曦女神？！”
擁有著晨曦之力，金發的少女，讓德亞能夠想到的，唯有那位隕落的晨曦女神！
雖然嚇了一大跳，但德亞很快又是鎮定下來。
麵前的晨曦女神應該是‘死去’了，否則祂不可能會生出神秘的結晶自我保護，也不可能被晨曦教會利用了這麽久而沒有反應。
德亞也總算明白了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是如何發出虛假的神諭，又如何引動了神罰！
他們利用的是晨曦女神的屍體！
當然，晨曦教會應該並不知道這就是神的屍體，他們隻是將那晶體誤會成了晨曦女神的某樣物品，絕不會想到晶體內部的竟然會是神之屍。
在知道了麵前這個低垂著頭，隻剩下上半身的少女就是晨曦女神後，德亞的好奇心也是大漲。
晨曦女神到底長什麽樣？
不管是晨曦教會還是暗月教會，在女神的雕像上，永遠都是麵容模糊，讓人無法看清神的真麵目。
或許是察覺到了德亞的想法，派翠西婭幽幽的道：“這隻是神的屍體，危險性不高，你可以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派翠西婭的話讓德亞大膽的上前一步，慢慢的伸出手去，手指一點點接近著那被華美的金色長發所覆蓋的身體。
這是真正的瀆神之舉！
德亞的指尖先是觸碰到了女神的金發秀發，像是絲綢般的柔軟順滑，他隨即輕輕的撥開了從雪嫩雙肩處垂下的發絲，露出了女神的真麵目。
那是一位五官秀雅而高貴的美麗少女，雖然祂閉著眼，看不見閃亮的眸子。
但是僅僅隻是看到那和諧秀氣的五官，就讓德亞能夠聯想到少女的青春躍動。隨即德亞想起，在記載中，晨曦女神又被稱作‘永恒少女’。
如今見到神的真麵目，德亞覺得這個稱呼真的沒錯，哪怕是失去了呼吸的屍體，也依然給人以強烈的少女感。
德亞又是好奇的用手指按了按晨曦女神的臉頰，祂的肌膚吹彈可破，猶如果凍一般的柔軟，雪膩的肌膚上還有著淡淡的血色，就仿佛祂隻是在睡著，而不是失去了生命。
德亞並沒有繼續褻瀆神的身體，主要是在這麽美麗的赤裸少女麵前，他竟然沒有作為男性的欲望，隻有著最純粹的感情，這應該是神力的影響。
就在這時，派翠西婭突然手腕一翻，在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微微彎曲的短刃，猶如一輪月亮！
這把斷刃既像是生物的骨頭，又像是金屬，其整體呈現深藍的色彩，在那短刃之上，還刻畫著暗月女神的聖徽與神秘的符文。
看到這把短刃，德亞心中一怔，以為派翠西婭見到了仇人心中憤怒，想要進行虐屍。
說實話在見到晨曦女神的屍體時，德亞第一個想法也是這屍體能用嗎？
當然，不是那種用法，德亞還沒那麽變態。
作為一位死靈法師，竟然能見到神的屍體，那絕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雖然德亞自己估計，以他的實力，不可能真的將神的屍體轉化成自己的力量，兩者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派翠西婭，你這是？”
“這具屍體中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脊椎上，德亞，這把刀足以傷害到神的身體，你是死靈法師，對如何解剖應該很了解，你去將祂的脊椎骨取出來。”
派翠西婭的語氣沉靜而淡然。
德亞默然的看著派翠西婭，問道：“你的記憶又想起了什麽。”
人偶少女輕輕一笑：“在見到這具屍體後，是又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去將祂的脊椎取出來吧，這會給你帶來無法想象的好處！”
德亞接過派翠西婭遞給他的匕首，他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這把刀除了外形特立獨行外，看起來很普通，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雖然不知道派翠西婭要做什麽，但是既然她這麽說了，德亞就準備照做。
對於這具神的屍體，他本就不知道如何利用，但是看派翠西婭的意思，她知道如何使用祂！
德亞走到了晨曦女神那僅有的上半身背後，祂白皙的美背上，能看到微微凸起的脊椎形狀。
神的身體是無暇的，腰間的那一道極致的弧線，簡直就是女人最完美的弧度。
但是德亞生不出任何的欲望，他手握著短刃，鋒利的劍尖輕輕的順著脊椎的角度劃開。
沒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就像是匕首劃在矽膠之上，愈發讓德亞覺得，麵前的女神簡直就是個倒膜產物。
肉體中蒼白的脊椎出現在德亞的視線中，他不知道這把短刃到底是什麽製造的，隻是輕輕用力，神的肌膚就是被切開，連接脊椎的骨頭也是被切斷。
德亞的右手深入血肉中，握住了神明的脊椎，然後微微用力，將脊椎從身體中拔了出來！
刹那間，德亞隻感到有無數的意識通過脊椎與他的識海相連。
一個個或是悲傷或是幸福的人生，一段段祈禱的畫麵與數不清的言語，在德亞的腦海中出現。
若不是這些畫麵與聲音是通過脊椎傳遞到他的腦海裏，恐怕德亞的意識與靈魂，都會被那龐大的聲音與畫麵所淹沒。
“這是……信徒在對神的祈禱，以及信徒的一生？”
通過那些言語和畫麵，德亞立刻猜出了它們是什麽。
他看向手中的神的脊椎骨，那既像是一把骨製的長劍，又像是一把神秘的法杖！
“晨曦雖然隕落了，但是祂的屍體還在被動的接受著信仰，並本能的給予信徒回應。
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並試圖去進行影響這個機製，從而掌控神的恩賜。”
派翠西婭虛坐在半空中，她平靜的說道。
這就是蘇賽塔尼教會控製了英格魯牧師產生的原因？利用神的力量讓英格魯無法接受神的賜予，從而牧師越來越少。
“信仰到底有什麽用，神明需要信仰而活？”
德亞再次問到。
雖然按照德亞的分析，這個世界的神並不是純粹的信仰神，但那終歸隻是自己的猜測，遠不如直接去問當事人更加的清楚。
德亞已經知道了派翠西婭的身份，派翠西婭恐怕自己也明了了這一切，隻是兩人心照不宣，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罷了。
人偶少女笑道：“神的力量與信仰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把祂的信徒全部殺死，也不會讓神受到傷害。
信仰對神而言更像是一個坐標，這個坐標為神明指引了方向，哪怕是神明死去，也可以通過這個坐標複活歸來，隻不過這非常的困難。”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而對於九大正神，位於神性界的祂們如果失去了信仰，就會迷失方向，將再也無法找到物質界的所在。”
德亞若有所思，他明白了。
信仰對神既重要也不重要，就算沒有了信徒，神也依然是神。
但是失去了信徒後，神也就沒有了影響物質界的能力，神的確還活著，但是從凡人的角度看，不能影響到自己的神和不存在也沒有什麽區別。
德亞看向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神的脊椎骨，他能夠通過這段脊椎感受到晨曦教徒們的信仰，但是如何通過這段脊椎去影響信仰，德亞也是弄不明白。
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了數百年的時間才是能夠勉強動用這方麵的能力，德亞哪怕發現了這份力量的本質，一時間他也難以弄清楚這東西的用法。
其次，德亞作為暗月女神的神選者，他不覺得自己能夠掌控這件與晨曦女神有關的物品。
額，姑且把這段神明的脊椎骨當做是物品吧。
“不要把它當做晨曦，而是要把它當做暗月。”
派翠西婭這時突然說道。
德亞握住手中這一節一節連在一起，細密緊致的骨杖，問道：“什麽意思？”
“我之前說過，晨曦與暗月是既對立又統一的關係，它們本就是互補的，作為暗月的神選，你的身體有著暗月神力的部分構成。
你將這段脊椎中的晨曦神力幻想成暗月神力，然後就可以試著去使用它們了。”
派翠西婭詳細的給德亞解釋著方法。
德亞心中一動，他閉上眼睛，心神沉浸在腦海中。
作為一位法師，放空思緒進行冥想是最基本的能力，很快的他就是用冥想的方法，以精神的力量去溝通‘神明脊椎’中那蘊藏著的晨曦神力。
當他的精神與那股力量開始有了若有若無的聯係，德亞又是迅速的開始以精神力進行聯想，把這些晨曦的神力幻想成暗月的力量。
然後德亞驚喜的發現，這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那存量不大但極其強烈的晨曦之力，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竟然真的出現了變化，仿佛晨曦與暗月在最初就是一體的一樣！
在冥想的狀態中，派翠西婭的聲音再次傳來：
“神力是沒有屬性的，它們就是神的認知，神明之所以是神，是因為神將自己也認知為了這部分神力，神因此成為了規則的一部分，掌控了這份權柄。
理論上，晨曦的神力是可以轉換成任何其他權柄的力量的，隻不過因為它現在有了‘晨曦’這個屬性，轉換起來非常的麻煩。
但是晨曦與暗月是一體兩麵，你將晨曦的力量轉換成暗月神力，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
派翠西婭猩紅色的眸子，又是看向了這座地下室中的那些複雜的儀式法陣圖形，說道：
“這個儀式的作用，就是利用晨曦與暗月的對立性，引動暗月的力量來消磨晨曦的神力，神力是混沌的，是不能被凡人所掌控的，暗月與晨曦的對抗，這可以減少神力的不可控製性。
然後，再利用晨曦與暗月的統一性，借用暗月的儀式間接的控製住晨曦，從而掌握了晨曦的女神之力。
使用這個儀式的人他或許對神明的本質並不了解，但他無疑在漫長的時光中，利用實驗的方式試探出了這個方法，察覺到了晨曦與暗月的相性。
我也要承認，這是一個有韌性又足夠天才的人，才隻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
派翠西婭感慨的話語回蕩在德亞的腦海中，而德亞這個時候已經在認知中將這份晨曦之力當做了暗月之力。
由此，身為暗月之子的他，便是能夠徹底的掌控這份力量！
這片大陸島上晨曦的信仰與德亞相連，在那龐大的信仰中，還有著部分屬於暗月女神的信仰。
不過屬於暗月的信仰非常的淺薄，應該就是自己在佐姆利特鎮所傳播的那部分信仰。
作為一個人類，德亞現在竟然將晨曦女神與暗月女神的信仰都是完全接收！
這一截神明的脊椎骨，就類似一個接收器與中轉站。
德亞可以通過這一截脊椎骨，如同神明一樣操縱這部分信仰，甚至是賜予擁有信仰的人成為牧師的權力！
他沒有屬於神的力量，但卻掌握了神明的‘恩賜’！
“原來是這樣，因為神已經隕落，所以晨曦女神的神力總量是不會再增加的，牧師的力量並不完全來自於神。
神力隻是牧師的種子，牧師的力量都來自於自身的信仰，晨曦女神的屍體正本能的進行信仰的轉換，為自己培育更多的信仰者，從而指引著祂複活的道路。
之前柯爾卡迪二世犧牲掉的那些虔誠信徒，是將他們的信仰之力用暴力的方式強行抽取，從而把那部分被信仰之力孕育的神力全部釋放，形成了神罰。”
德亞總算明白了柯爾卡迪二世的神罰到底是如何使用的，也知道他為什麽要使用獻祭的方式。
因為他隻能通過獻祭的方式，把那部分信徒的信仰化為現實的力量。
教會高層、護教軍、虔誠的狂信徒，這些人的信仰最是強烈，教宗因此把他們全部犧牲了！
而現在，掌控著神之脊椎的德亞，甚至可以說成為了晨曦之神的人間體，他可以賜予任何的晨曦信徒成為牧師，那他就是晨曦之神！
派翠西婭神色恬靜的道：“屍體並不完整，祂被分成了五份，在這裏的隻是其中的一份。
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找到那失去的四肢，在找到完整的屍體前，這份力量我就暫時借給你使用了。”
德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試探的問道：“為什麽是借用，難道我就不能通過神的屍體，篡奪祂的力量成為真正的晨曦之神嗎？”
他甚至想過能不能把這脊椎移植到自己的身體中。
派翠西婭似笑非笑的道：“不要太貪婪了，德亞，神明不會輕易死去，你掌控了這部分晨曦的神力，也代表著你成為了晨曦複活的素體。
如果不是你與我的契約，由我攔住了祂的意誌，你是不可能這樣輕鬆的掌控這部分屬於晨曦的神力的。
若果你真的想要成為神，我不知道這是否能成功，但我認為你有一個更好的目標，是我能夠幫助你的目標。”
德亞這時也是冷靜下來，他現在隻不過是一位五環的死靈法師，如果成神真的這麽簡單的話，那這世上早就有一堆神明了。
貪婪是原罪，自己必須要克製。
“什麽目標？”
他再次問道。
派翠西婭輕聲說道：
“寂靜詠唱者，不死者之神，祂的一半為神本質，就在我的掌控中，與其去貪戀晨曦的力量，不如想辦法將祂拉下神座，這將是一場複仇！”
(本章完)
但是真當德亞進入這裏時他才是發現，這裏就是一座普通的地下室，除了空曠與足夠的挑高外，這裏並沒有任何特殊。
唯一的防護，就是那道刻畫著神秘紋與晨曦聖徽的厚重大門。
這座空闊的地下空間，長寬都超過百米，以幾根粗大的石柱支撐，
出現在德亞麵前的，是一塊高達三米的結晶體，結晶體表麵是不規則的菱形，綻放著溫暖的晨曦之光。
這塊結晶體就漂浮在離地半米左右的地方，在結晶體下麵的地麵上，則是一道龐大複雜的儀式法陣。
這些儀式法陣的具體作用是什麽德亞暫時無法看出，但是這個儀式法陣他卻非常的熟悉。
因為不管是其上刻畫的紋以及象征性的圖案，它都在告訴著德亞，這個儀式和暗月女神有關！
德亞心中一動，他手一揮使用了一個光照的法術，讓這座空曠的地下空間亮如白晝。
隨著光線映入德亞的眼中，他終於看清，這整座地下室的四麵牆壁以及石柱上，全部都是暗月女神的符號與標誌！
德亞在愕然了那麽一瞬後，警惕心再次提起，心神注視著後方大門外的台階。
他不知道異端審判庭的庭長門羅，是不是想要利用自己打開這道門扉，然後進來搶奪勝利的果實。
不過階梯之上沒有任何的動靜，門羅就似是想要讓他徹底放心一樣，他的氣息一直待在上麵，沒有任何的行動。
“這是怎麽回事？”
德亞不敢隨意的踏進這道儀式法陣內，他冷靜的詢問著坐在自己肩頭的派翠西婭。
作為與暗月女神關係親密的人偶，哪怕派翠西婭的記憶不全，她也比自己更了解那位女神以及和祂相關的一切。
“設下這個儀式法陣的人非常聰明，他是借用暗月的力量來竊取晨曦之神的神力！”
“暗月女神不是隕落了，祂的力量又要如何……不對，女神雖然隕落，但是祂的力量還在！”
德亞想到自己使用的亡者複蘇儀式，其實也是竊取女神的神力。
這就說明暗月女神或許隕落，或許失去了自我的意識，但是她的力量依然客觀存在，隻要知曉與暗月女神相關儀式的人，都可以取得祂的力量使用。
“晨曦教會在說謊，其實有許多與暗月女神相關的典籍和儀式都流傳了下來，一直都被晨曦教會收藏著。”
德亞恍然道。
哪怕是作為暗月之子，德亞其實對暗月教會的典籍都沒有看過。
他得到的那些能力，是通過‘以諾語’領悟出來的，而不是從書本上學來的。
最起碼麵前的這個儀式法陣，就超出了德亞的知識範圍，也即是說設下這道儀式法陣的人，對暗月女神有過非常具體詳細的研究。
之前攻下黃金之城，德亞並沒有在城裏找到關於暗月教會的收藏，這麽看來，在當初蘇賽塔尼獨立時，分離出的蘇賽塔尼教會，將那一部分和暗月女神相關的典籍都帶走了。
然後那些典籍上記錄的知識，都被用在了這裏！
“蘇賽塔尼教會是在四百五十年前分裂出來的，而這座第三教堂的建立是在四百一十年前。
我明白了，蘇賽塔尼第一位教宗是先發現了這個神秘晶體，他應該那時候就有了分裂教會的想法。
而恰好加西亞家族擊敗了英格魯王，蘇賽塔尼第一位教宗趁著英格魯內亂，成功的分裂了教會！”
這也解釋了為何事關暗月女神的記錄在英格魯沒有，但是在蘇賽塔尼卻有如此嚴密的暗月儀式法陣！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晶體到底是什麽，會讓當初的第一任教宗冒著死亡的風險，也要動起分裂的念頭。
“你是暗月的神選，德亞你不用擔心，這個儀式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影響，走過去吧。”
來到了這個神秘的晶體麵前，派翠西婭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急躁，她的聲音沉著冷靜。
德亞對派翠西婭很信任，相信她不會謀害自己，兩人的靈魂本就是相連的，這也是派翠西婭能夠為自己替死的原理。
他深吸口氣，邁開步子走在了那銘刻在地上的怪異紋中。
就如派翠西婭所言，這個不知為何物的儀式，在德亞邁入儀式場中時，上麵的線條扭曲了一下，但卻沒有任何的其他反應。
甚至德亞能夠感知到，這些紋與線條就仿佛在歡迎他一樣。
德亞心中鎮定，迅速邁開步子走到了那道高達三米的晶體麵前。
麵對這神秘的晶體，德亞謹慎的沒有直接觸碰，僅僅隻是觀察。
晶體是非透明的，不規則的外表反射著淡淡的微光，以及溫暖柔和的晨曦之力。
“這是借用了暗月與晨曦的對立，通過暗月女神的儀式來間接操縱晨曦的力量嗎？”
這是德亞唯一想到的可能。
就算暗月女神隕落，祂的力量也會本能的與晨曦之力對抗。
派翠西婭先是點頭，又是搖頭：“晨曦與暗月本就是對立統一的，晨曦代表白天，暗月代表的則是夜晚，當兩者結合時，才是完整的整體。”
德亞心中一動，問道：“所以暗月女神會和晨曦女神對抗？雙方都想要得到對方的力量，讓自己變的完整？”
“伱可以這樣理解，德亞，拿出那個腐敗之神的‘神性之物’。”
德亞順勢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玻璃瓶子。
“然後呢？要我將這裏麵的東西灑在這晶體上？”
德亞晃了晃瓶子裏粘稠的液體問道。
“沒錯，就是要這樣做，得到這個晶體的人並不清楚，這個晶體其實是一層保護殼，保護的是裏麵的東西。
想要將這個保護殼打開，就需要神性之物，先不提神性之物的難以獲取，就算得到了，誰又敢用神性之物去攻擊這個晶體？”
派翠西婭的語氣成熟而冷靜，她猩紅色的眸子中，亦是隱隱的含著期待。
“你說的對，就算是我如果得到這個晶體，同時得到了神性之物，也不會去這樣做的。”
德亞將玻璃瓶上的蓋子打開，一陣令人沉迷的馨香從瓶子裏溢出。
他小心的將瓶口對準了這個神秘的晶體，讓那粘稠的液體從瓶口中倒了出來。
粘稠的液體落在晶體的表麵，就像是在旺盛的火焰大鍋中落下了一滴油。
整個晶體的表麵傳來‘滋滋’的燃燒聲，甚至冒出了淡淡的煙霧。
接下來發生的事與德亞想象中不同，他本以為這個晶體會釋放出更強大的晨曦之力。
但是事情的發展截然相反，晶體表麵上的晨曦之光反而慢慢的淡去，收回了自己的內部。
整個晶體也從發光的狀態，變成了不發光的形態。
德亞再次警惕起身後厚重的門扉，生怕門羅這個時候闖進來。
派翠西婭安慰他道：“不用擔心，這個儀式法陣不會傷害你，但如果那個人進來，他隻會被這裏的暗月之力吞噬，必死無疑。”
聞言，德亞徹底放心了。
高度達到了三米的晶體快速旋轉起來，它的體積大小也開始收縮。
四周若隱若現的暗月女神的力量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開始劇烈波動，但是因為德亞就站在這裏，那些暗月之力非常的順從，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變化。
等到晶體收縮到大概一米高的大小，德亞不用在對其仰視。
“哢嚓————”
晶體的表麵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在德亞緊張又期待的注視下，裂紋越來越大，直到徹底崩碎！
“這是？！”
晶體保護著的東西終於暴露在德亞的眼前，他神色愕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晶體內保護的是一位少女，更準確的是說，是隻有少女的上半身！
麵前的少女漂浮在半空中，祂低垂著頭，無法形容其高貴的金色秀發如遺落而下的瀑布，將祂雪白豐滿的嬌軀半是遮掩。
祂沒有四肢，在手與腿連接的部分是完整的橫切麵，那橫切麵上也沒有任何的血肉組織，而是純白一片。
如果非要形容，那德亞隻能說，這就像是個純粹的女人半身倒模！
女子的肌膚上有著淡淡柔和的晨曦之光。
德亞無法形容祂的美麗。
哪怕祂上半身是赤條條的狀態，不管是纖細的腰肢還是挺翹的渾圓，乃至於是淡色的櫻桃都展露在德亞眼中。
但德亞心中甚至生不起任何的旖旎情緒，隻有著淡淡的神聖與純潔撫平他繁雜的心緒，甚至讓德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男人的能力。
這是與梅薇絲的魅惑截然相反的感受，就仿佛看著麵前的女子，隻會讓人消除掉內心一切的負麵情感。
“祂是晨曦女神？！”
擁有著晨曦之力，金發的少女，讓德亞能夠想到的，唯有那位隕落的晨曦女神！
雖然嚇了一大跳，但德亞很快又是鎮定下來。
麵前的晨曦女神應該是‘死去’了，否則祂不可能會生出神秘的結晶自我保護，也不可能被晨曦教會利用了這麽久而沒有反應。
德亞也總算明白了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是如何發出虛假的神諭，又如何引動了神罰！
他們利用的是晨曦女神的屍體！
當然，晨曦教會應該並不知道這就是神的屍體，他們隻是將那晶體誤會成了晨曦女神的某樣物品，絕不會想到晶體內部的竟然會是神之屍。
在知道了麵前這個低垂著頭，隻剩下上半身的少女就是晨曦女神後，德亞的好奇心也是大漲。
晨曦女神到底長什麽樣？
不管是晨曦教會還是暗月教會，在女神的雕像上，永遠都是麵容模糊，讓人無法看清神的真麵目。
或許是察覺到了德亞的想法，派翠西婭幽幽的道：“這隻是神的屍體，危險性不高，你可以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派翠西婭的話讓德亞大膽的上前一步，慢慢的伸出手去，手指一點點接近著那被華美的金色長發所覆蓋的身體。
這是真正的瀆神之舉！
德亞的指尖先是觸碰到了女神的金發秀發，像是絲綢般的柔軟順滑，他隨即輕輕的撥開了從雪嫩雙肩處垂下的發絲，露出了女神的真麵目。
那是一位五官秀雅而高貴的美麗少女，雖然祂閉著眼，看不見閃亮的眸子。
但是僅僅隻是看到那和諧秀氣的五官，就讓德亞能夠聯想到少女的青春躍動。隨即德亞想起，在記載中，晨曦女神又被稱作‘永恒少女’。
如今見到神的真麵目，德亞覺得這個稱呼真的沒錯，哪怕是失去了呼吸的屍體，也依然給人以強烈的少女感。
德亞又是好奇的用手指按了按晨曦女神的臉頰，祂的肌膚吹彈可破，猶如果凍一般的柔軟，雪膩的肌膚上還有著淡淡的血色，就仿佛祂隻是在睡著，而不是失去了生命。
德亞並沒有繼續褻瀆神的身體，主要是在這麽美麗的赤裸少女麵前，他竟然沒有作為男性的欲望，隻有著最純粹的感情，這應該是神力的影響。
就在這時，派翠西婭突然手腕一翻，在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微微彎曲的短刃，猶如一輪月亮！
這把斷刃既像是生物的骨頭，又像是金屬，其整體呈現深藍的色彩，在那短刃之上，還刻畫著暗月女神的聖徽與神秘的符文。
看到這把短刃，德亞心中一怔，以為派翠西婭見到了仇人心中憤怒，想要進行虐屍。
說實話在見到晨曦女神的屍體時，德亞第一個想法也是這屍體能用嗎？
當然，不是那種用法，德亞還沒那麽變態。
作為一位死靈法師，竟然能見到神的屍體，那絕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雖然德亞自己估計，以他的實力，不可能真的將神的屍體轉化成自己的力量，兩者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派翠西婭，你這是？”
“這具屍體中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脊椎上，德亞，這把刀足以傷害到神的身體，你是死靈法師，對如何解剖應該很了解，你去將祂的脊椎骨取出來。”
派翠西婭的語氣沉靜而淡然。
德亞默然的看著派翠西婭，問道：“你的記憶又想起了什麽。”
人偶少女輕輕一笑：“在見到這具屍體後，是又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去將祂的脊椎取出來吧，這會給你帶來無法想象的好處！”
德亞接過派翠西婭遞給他的匕首，他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這把刀除了外形特立獨行外，看起來很普通，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雖然不知道派翠西婭要做什麽，但是既然她這麽說了，德亞就準備照做。
對於這具神的屍體，他本就不知道如何利用，但是看派翠西婭的意思，她知道如何使用祂！
德亞走到了晨曦女神那僅有的上半身背後，祂白皙的美背上，能看到微微凸起的脊椎形狀。
神的身體是無暇的，腰間的那一道極致的弧線，簡直就是女人最完美的弧度。
但是德亞生不出任何的欲望，他手握著短刃，鋒利的劍尖輕輕的順著脊椎的角度劃開。
沒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就像是匕首劃在矽膠之上，愈發讓德亞覺得，麵前的女神簡直就是個倒膜產物。
肉體中蒼白的脊椎出現在德亞的視線中，他不知道這把短刃到底是什麽製造的，隻是輕輕用力，神的肌膚就是被切開，連接脊椎的骨頭也是被切斷。
德亞的右手深入血肉中，握住了神明的脊椎，然後微微用力，將脊椎從身體中拔了出來！
刹那間，德亞隻感到有無數的意識通過脊椎與他的識海相連。
一個個或是悲傷或是幸福的人生，一段段祈禱的畫麵與數不清的言語，在德亞的腦海中出現。
若不是這些畫麵與聲音是通過脊椎傳遞到他的腦海裏，恐怕德亞的意識與靈魂，都會被那龐大的聲音與畫麵所淹沒。
“這是……信徒在對神的祈禱，以及信徒的一生？”
通過那些言語和畫麵，德亞立刻猜出了它們是什麽。
他看向手中的神的脊椎骨，那既像是一把骨製的長劍，又像是一把神秘的法杖！
“晨曦雖然隕落了，但是祂的屍體還在被動的接受著信仰，並本能的給予信徒回應。
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並試圖去進行影響這個機製，從而掌控神的恩賜。”
派翠西婭虛坐在半空中，她平靜的說道。
這就是蘇賽塔尼教會控製了英格魯牧師產生的原因？利用神的力量讓英格魯無法接受神的賜予，從而牧師越來越少。
“信仰到底有什麽用，神明需要信仰而活？”
德亞再次問到。
雖然按照德亞的分析，這個世界的神並不是純粹的信仰神，但那終歸隻是自己的猜測，遠不如直接去問當事人更加的清楚。
德亞已經知道了派翠西婭的身份，派翠西婭恐怕自己也明了了這一切，隻是兩人心照不宣，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罷了。
人偶少女笑道：“神的力量與信仰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把祂的信徒全部殺死，也不會讓神受到傷害。
信仰對神而言更像是一個坐標，這個坐標為神明指引了方向，哪怕是神明死去，也可以通過這個坐標複活歸來，隻不過這非常的困難。”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而對於九大正神，位於神性界的祂們如果失去了信仰，就會迷失方向，將再也無法找到物質界的所在。”
德亞若有所思，他明白了。
信仰對神既重要也不重要，就算沒有了信徒，神也依然是神。
但是失去了信徒後，神也就沒有了影響物質界的能力，神的確還活著，但是從凡人的角度看，不能影響到自己的神和不存在也沒有什麽區別。
德亞看向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神的脊椎骨，他能夠通過這段脊椎感受到晨曦教徒們的信仰，但是如何通過這段脊椎去影響信仰，德亞也是弄不明白。
蘇賽塔尼的晨曦教會了數百年的時間才是能夠勉強動用這方麵的能力，德亞哪怕發現了這份力量的本質，一時間他也難以弄清楚這東西的用法。
其次，德亞作為暗月女神的神選者，他不覺得自己能夠掌控這件與晨曦女神有關的物品。
額，姑且把這段神明的脊椎骨當做是物品吧。
“不要把它當做晨曦，而是要把它當做暗月。”
派翠西婭這時突然說道。
德亞握住手中這一節一節連在一起，細密緊致的骨杖，問道：“什麽意思？”
“我之前說過，晨曦與暗月是既對立又統一的關係，它們本就是互補的，作為暗月的神選，你的身體有著暗月神力的部分構成。
你將這段脊椎中的晨曦神力幻想成暗月神力，然後就可以試著去使用它們了。”
派翠西婭詳細的給德亞解釋著方法。
德亞心中一動，他閉上眼睛，心神沉浸在腦海中。
作為一位法師，放空思緒進行冥想是最基本的能力，很快的他就是用冥想的方法，以精神的力量去溝通‘神明脊椎’中那蘊藏著的晨曦神力。
當他的精神與那股力量開始有了若有若無的聯係，德亞又是迅速的開始以精神力進行聯想，把這些晨曦的神力幻想成暗月的力量。
然後德亞驚喜的發現，這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那存量不大但極其強烈的晨曦之力，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竟然真的出現了變化，仿佛晨曦與暗月在最初就是一體的一樣！
在冥想的狀態中，派翠西婭的聲音再次傳來：
“神力是沒有屬性的，它們就是神的認知，神明之所以是神，是因為神將自己也認知為了這部分神力，神因此成為了規則的一部分，掌控了這份權柄。
理論上，晨曦的神力是可以轉換成任何其他權柄的力量的，隻不過因為它現在有了‘晨曦’這個屬性，轉換起來非常的麻煩。
但是晨曦與暗月是一體兩麵，你將晨曦的力量轉換成暗月神力，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
派翠西婭猩紅色的眸子，又是看向了這座地下室中的那些複雜的儀式法陣圖形，說道：
“這個儀式的作用，就是利用晨曦與暗月的對立性，引動暗月的力量來消磨晨曦的神力，神力是混沌的，是不能被凡人所掌控的，暗月與晨曦的對抗，這可以減少神力的不可控製性。
然後，再利用晨曦與暗月的統一性，借用暗月的儀式間接的控製住晨曦，從而掌握了晨曦的女神之力。
使用這個儀式的人他或許對神明的本質並不了解，但他無疑在漫長的時光中，利用實驗的方式試探出了這個方法，察覺到了晨曦與暗月的相性。
我也要承認，這是一個有韌性又足夠天才的人，才隻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
派翠西婭感慨的話語回蕩在德亞的腦海中，而德亞這個時候已經在認知中將這份晨曦之力當做了暗月之力。
由此，身為暗月之子的他，便是能夠徹底的掌控這份力量！
這片大陸島上晨曦的信仰與德亞相連，在那龐大的信仰中，還有著部分屬於暗月女神的信仰。
不過屬於暗月的信仰非常的淺薄，應該就是自己在佐姆利特鎮所傳播的那部分信仰。
作為一個人類，德亞現在竟然將晨曦女神與暗月女神的信仰都是完全接收！
這一截神明的脊椎骨，就類似一個接收器與中轉站。
德亞可以通過這一截脊椎骨，如同神明一樣操縱這部分信仰，甚至是賜予擁有信仰的人成為牧師的權力！
他沒有屬於神的力量，但卻掌握了神明的‘恩賜’！
“原來是這樣，因為神已經隕落，所以晨曦女神的神力總量是不會再增加的，牧師的力量並不完全來自於神。
神力隻是牧師的種子，牧師的力量都來自於自身的信仰，晨曦女神的屍體正本能的進行信仰的轉換，為自己培育更多的信仰者，從而指引著祂複活的道路。
之前柯爾卡迪二世犧牲掉的那些虔誠信徒，是將他們的信仰之力用暴力的方式強行抽取，從而把那部分被信仰之力孕育的神力全部釋放，形成了神罰。”
德亞總算明白了柯爾卡迪二世的神罰到底是如何使用的，也知道他為什麽要使用獻祭的方式。
因為他隻能通過獻祭的方式，把那部分信徒的信仰化為現實的力量。
教會高層、護教軍、虔誠的狂信徒，這些人的信仰最是強烈，教宗因此把他們全部犧牲了！
而現在，掌控著神之脊椎的德亞，甚至可以說成為了晨曦之神的人間體，他可以賜予任何的晨曦信徒成為牧師，那他就是晨曦之神！
派翠西婭神色恬靜的道：“屍體並不完整，祂被分成了五份，在這裏的隻是其中的一份。
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找到那失去的四肢，在找到完整的屍體前，這份力量我就暫時借給你使用了。”
德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試探的問道：“為什麽是借用，難道我就不能通過神的屍體，篡奪祂的力量成為真正的晨曦之神嗎？”
他甚至想過能不能把這脊椎移植到自己的身體中。
派翠西婭似笑非笑的道：“不要太貪婪了，德亞，神明不會輕易死去，你掌控了這部分晨曦的神力，也代表著你成為了晨曦複活的素體。
如果不是你與我的契約，由我攔住了祂的意誌，你是不可能這樣輕鬆的掌控這部分屬於晨曦的神力的。
若果你真的想要成為神，我不知道這是否能成功，但我認為你有一個更好的目標，是我能夠幫助你的目標。”
德亞這時也是冷靜下來，他現在隻不過是一位五環的死靈法師，如果成神真的這麽簡單的話，那這世上早就有一堆神明了。
貪婪是原罪，自己必須要克製。
“什麽目標？”
他再次問道。
派翠西婭輕聲說道：
“寂靜詠唱者，不死者之神，祂的一半為神本質，就在我的掌控中，與其去貪戀晨曦的力量，不如想辦法將祂拉下神座，這將是一場複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