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紫薇早就結婚了的,高一沒讀完她就嫁了,她最美的年華,是獻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二婚老男人。


    關於這件事情,周末他們班全班的同學都知道,很多人為鄧紫薇的遭遇表示同情,當然,跟多的是風言風語流傳她為了錢嫁給一個老男人。


    在鄧紫薇要退學那一個月,原本綽號“齙牙妹”的她一改之前的青澀打扮,牙套被摘了,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被一件有一件漂亮衣服取代。


    那段時間,鄧紫薇每天來上課眼睛都是微紅的,上課經常請假去廁所,和她同桌的周末知道她去廁所是嘔吐,每次從廁所回來,鄧紫薇就精神萎靡,動不動就偷偷用手拍打她的肚子。


    在鄧紫薇離校的前一天自習時,她塞過一張紙條給周末,很娟秀的一行小字:


    “我生均未生,君生我已老。花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當時的周末雖然家境不怎樣,但是明珠市中考狀元的身份和他帥得掉渣的形象卻一度成為無數懷春少女的夢中男神,所以,收到鄧紫薇給他的這張紙條,周末並沒有多想。


    第二天,同桌鄧紫薇沒來,班主任上早自習的時候說鄧紫薇退學了。那一天,周末將紙條扔進了垃圾桶裏。


    時間是最大的舞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戲,圍觀者永遠不知道主角自導自演的是怎樣一部戲。


    就比如鄧紫薇再次坐在周末身旁時,周末就不知道鄧紫薇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盯著我看幹嘛?”感覺到周末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鄧紫薇有些緊張,她下意識地上手護胸,將那兩團鼓脹環在手臂下麵,輕嗔薄怒地掃了眼周末。


    “紫薇,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為了掩飾自己盯著鄧紫薇的胸脯看的事實,周末並沒有直接把視線避開,而是突然問了一句和現在這種靜謐的環境一點也不協調的問題。


    “明知故問!”鄧紫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微怒,“老同桌,你會不知道我過得好不好?”


    “的確,一個懷孕的女生嫁給一個二婚的男人,怎麽會過得好?”周末的神色有些黯淡,“你當時為什麽不把孩子打掉呢?為什麽要逼迫自己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是啊!這三年,我過得生不如死。”鄧紫薇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將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她做的動作,是要脫衣服。


    “你幹什麽?”周末明顯有些慌亂。


    “讓你看一樣東西。”鄧紫薇說這話的時候,手已經扯開了肩頭的衣領,黑色的內衣帶子搭在她白皙的香肩上,給人一種動人的感覺,然而,周末這時候沒有心思去欣賞鄧紫薇香肩的美麗,因為他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香肩上,連同著背心,全是一道又一道淤青,大的有拳頭那麽粗,小的有指頭那麽細,雖然比不上周末肩上那種男人的戰績,但是,枝繁錯結的淤青出現在鄧紫薇的身上卻讓人心疼到窒息。


    “你老公打你?”周末驚呼出聲,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鄧紫薇的香肩,指間觸碰到淤青處的時候,鄧紫薇的身體微微顫抖。


    “是啊,結婚那天晚上他發現我懷孕的,所以就一直折磨我。”鄧紫薇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平靜,如同她是一個旁觀者,“但是,為了讓我的女兒生下來能有一個家,我忍了。”


    “唉!”看著鄧紫薇那略顯空洞的眼神,周末微微歎了口氣,“那個孩子對你就這麽重要?”


    “對,很重要!”鄧紫薇重重地點頭,“為了把我的女兒生下來,我不惜和父母翻臉也要嫁給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為了能讓我女兒能安穩地生活下去,我晚上忍受那個老男人的皮鞭,白天不怕辛苦地在賭場工作。”


    “你受苦了。”周末聽了鄧紫薇的遭遇後,心頭沒來由湧起一種想要保護這個女人的衝動,那隻搭在鄧紫薇肩上的手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鄧紫薇圓潤的香肩。


    有一種說法,女人的肩部和胸部是相連的,肩部多大,胸部就有多大,這種說法很片麵,但是很多女人的肩部和胸部卻有著同樣敏感的神經,比如鄧紫薇就屬於這種女人。


    周末的手撫摸她的香肩,就好像她胸前的飽滿被周末用手在輕揉一樣,讓她渾身燥熱的同時,心底也生出一絲難言的綿軟,下意識的,她倚靠到了周末的懷裏。


    周末,你知道嗎,能夠再遇到你,我感覺自己好幸運。


    鄧紫薇在心裏暗暗告訴周末。


    “紫薇,是誰讓你懷孕的?”周末小聲在鄧紫薇耳邊問道,“告訴我,我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前一秒還躺在周末懷裏任君采擷的鄧紫薇突然身體一僵,她推開周末,慌慌張張地站起來。


    轉身,她想要逃跑。


    但是,周末下一秒就拉住了她的小手。


    “紫薇,在你離校之前的晚自習我問過你同樣的話,你如果當我是你的朋友,告訴我那個王八蛋是誰,我幫你教訓他。”周末顯得很激動,說這話的時候是衝著鄧紫薇咆哮。


    “嗚嗚……嗚嗚嗚……嗚……”


    鄧紫薇沒有說話,因為她也想到了那個晚自習,她掙開周末的手,蹲在河邊哭得稀裏嘩啦。


    那個自習,是鄧紫薇離校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她塞那張紙條給周末之前。


    趁著晚自習的課間十分鍾,周末把因為嘔吐而臉色煞白的鄧紫薇叫到沒人的走廊裏,周末問鄧紫薇:“你是不是懷孕了?”


    鄧紫薇慌亂地避開周末審訊式的目光,但是,下一秒周末就伸手把她按在了牆壁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告訴我,那個王八蛋是誰,我幫你教訓他。”


    鄧紫薇咬著牙,隻顧著流淚,半句話不說。


    最終,周末無奈,隻得放過鄧紫薇。


    ……


    周末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鄧紫薇突然蹲在河岸邊痛哭失聲,他頓時就慌了,忙說:“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鄧紫薇很聽話,周末以求饒她就真的不哭了,而且,讓周末想不通的是,她竟然還沒心沒肺地衝周末笑:“你還和以前一樣,怕女孩子哭。”


    周末被弄得哭笑不得,無奈,隻得埋頭抽煙。


    末了,他問鄧紫薇:“路帥傑垮台了,你現在有地方上班嗎?”


    鄧紫薇很難過地搖搖頭,說:“正在找呢,唉!”


    “去我那上班吧。”周末脫口而出,“我的寶寶保安公司幹淨,如果你不嫌棄工資開得低,隨時都可以去上班。”


    “真的?”鄧紫薇聽了這話,顧不得擦眼淚,激動得跳起來老高,胸前的兩團壯碩也跟著一起一伏的,觸目驚心,“同學聚會結束後我就去,可以嗎?”


    “肯定可以啊。”周末會心一笑。


    隨即,鄧紫薇又坐到周末身邊的大石板上。


    有了剛才發生的尷尬,鄧紫薇高一時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這個問題成了兩人絕口不提的禁忌,兩人談天說地,鄧紫薇不時被周末逗笑,笑聲傳得老遠。


    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河岸的對麵出現了兩個人影。


    楊天和火流星。


    兩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周末這邊,因為相隔很遠,所以周末並沒有注意到楊天和火流星在談論他。


    “他們兩個走到一起了。”楊天看著周末和鄧紫薇模糊的身影。


    “你吃醋了?”火流星反問,“那天晚上是你的生日,全班同學都在酒吧喝酒,一個月後鄧紫薇因為懷孕退學,估計是你幹的吧?”


    “流星,你可別亂說,這盆髒水我可不敢接的。”楊天慌忙否認。


    “是不是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最清楚。”火流星拋給楊天一個白眼,媚態萬千。


    突然,楊天的手搭在火流星的柳腰上,巴掌微微撫摸了一下,楊天說:“流星,咱回酒店去唄。”


    “去幹嘛?”火流星不留痕跡地躲開楊天伸向她胸脯的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的。”楊天衝著火流星擠眉弄眼地說了這麽一句很蕩人的話。


    “討厭啦!”火流星也不惱,甚至還不輕不重地在楊天的雙腿間拍了一把,“我讓你老爸幫我做的事情他都沒做呢,我能和你共度春宵?”


    “簡單,我回去和我爸說一聲,保準你能如願。”楊天急忙拍胸脯保證說。


    “你讓我如願,我就讓你爽。”火流星拋下這句話後,扭動著腰臀翩翩離去。


    “媽的,老子早晚能把你幹了。”楊天在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即消失在暗夜中。


    ……


    不知不覺已經是夜深,鄧紫薇伸了個懶腰,對周末說:“太晚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見鄧紫薇一臉的倦容,周末微微點頭,然後和鄧紫薇雙雙起身,不過,屁股剛離開大石板他就感覺到不對,隨即用隻有鄧紫薇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有危險,趕緊往酒店跑!”


    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未必能第一時間理解周末為什麽會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這句話,但是鄧紫薇不同,她是在地下賭場上過班的,算得上是半個混黑的人,所以,聽了周末的話後,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快跑!”


    此時,兩人已經直起腰站起來,周末的聲音驟然變成了咆哮,說話的同時,他扯著鄧紫薇的左手,將鄧紫薇一把扯向遠離河岸的地方。


    鄧紫薇在地下賭場見說過周末的武力值的,她很清楚自己留下來隻會是周末的累贅,所以,被周末一把扯得一個踉蹌後,她不顧一切發足朝酒店的方向狂奔而去。


    嘭!


    幾乎是鄧紫薇跑出去的同一時間,消聲的沉悶槍聲陡然傳入她的耳中,她不敢回頭,隻能咬著牙用力奔跑。


    槍聲響起的前一秒,周末整個人突然貼地一滾,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躲進了河岸邊的一處茂盛的花圃中,子彈擊打在他和鄧紫薇之前坐過的那塊大石板上,發出耀眼的火花。


    周末藏身的花圃有半人來高,鬱鬱蔥蔥的,而且範圍很大,起碼也有二十多平米的樣子,是藏身的絕佳好地方。


    然而,讓周末想不通的是,他剛倉進花圃裏,耳邊就傳來了鄧紫薇的尖叫聲。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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