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雨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空氣,洗漱完畢後準備今天的早餐。


    昨晚上用來打發時間的書籍真的隻能用來打發時間,沒啥營養,雖不至於說讓他無聊,但也不至於讓他提起精神,甚至於那股荒廢時間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


    今天下午再去那書店仔細找找吧,希望這次能找到有意思的。


    東野雨如是想著,從冰櫃裏拿出昨晚切好的魚片,煮熟後將其撈出,再把這玩意與大米壓入鍋中。


    差不多半個鍾頭過後,早已饑腸轆轆的東野雨給自己填上一碗魚片粥。


    他不喜歡吃冷的,那玩意新鮮是新鮮,但對於他這種吃慣熟食的人而言總感覺怪怪的,就像是有什麽不對一樣,盡管他也說不出哪不對。


    解決完早餐後,東野雨又陷入了無所事事之中。


    不會,又出去逛一天吧?


    東野雨坐在沙發上看著陽台外的景色,臉色漸漸麻木。


    對他這種忙慣了的人而言,荒廢時間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痛苦,那種孤獨與空虛感就跟掏空自己內心沒啥兩樣。


    咚。


    不知這樣發呆了多久,一道清脆的敲門聲突然在外麵響起。


    東野雨愣了愣,穿上外套,拿起放在桌子上血魄將其別在腰間。


    “欸,等一下,我來了。”


    吱呀~


    隨著門被拉開,入目的便是矢倉那張無論怎麽看都顯得少年感十足的麵孔。


    他臉上帶著微笑將手上刻著霧隱標誌的護額遞了過去。


    “迷助先生,這是你的護額。”


    “謝謝矢倉大人。”


    “不必客氣。”


    “昨天走得太急,忘記問上麵對我們的職務有什麽分配了,矢倉大人,你看......”


    東野雨接過護額將其戴在額頭上,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矢倉聞言認真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的,鬼羅先生既然選擇了比賽成為忍刀七人眾這種做法,那他成功就是上忍了,屆時自然會有安排,無需再分配什麽。而川先生那邊我也去問過了,他打算先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需要職務。那這就隻剩迷助先生你了,所以我借著送護額的事過來順便問問你的打算是什麽。”


    東野雨錯開身子,朝房間裏伸手微笑道:“有關於這個,我們還是先進去聊吧矢倉大人,讓客人站在門口聊天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嗯,哈哈~沒關係的。”


    矢倉笑著甩甩手,盡管他嘴上是這樣說,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走進房間並坐在了沙發上。


    雖然對方的身份還未完全證實,身上還有威脅因素,不過他自恃實力強大,並不在意這些。


    東野雨把門關上,下意識就想拿點什麽東西出來招待,走到冰箱前他才堪堪反應過來,他昨天剛到,冰箱裏除了點蔬菜和魚,哪還有什麽東西。


    見矢倉看過來,他右手抓著頭發,左手放置背後不斷結印,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矢倉大人,我昨晚才到也沒準備什麽東西在家裏。”


    “沒事的,我來這隻是為了談談正事。況且說到這個,有問題的是我才對,明明你昨天才到我應該讓你好好休息幾天的,結果現在就來打擾了。”


    矢倉有些愧疚地說著。


    親和效應,發動。


    東野雨印成之後收回左手,聽到這話連忙說道:“哪裏哪裏,其實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做,無聊得很。”


    “是嗎?”


    矢倉回想著以往那些間諜,心裏不禁有些沉重。


    是啊,這種從小就在外作為間諜存在的人,在任務完成後回來第一反應不是高興充實而是空虛無聊。


    任誰間諜的時間比正常生活的時間還久,精神上麵的都會出現一些狀況,像什麽分不清自我,荒廢時間,空虛孤僻都算是正常,嚴重點連叛逃也是常有的事,這也是為什麽水影大人會對他們製定為期半個月觀察的原因吧。


    而越是這樣想,矢倉看東野雨也就越發覺得其臉上寫滿了故事,越發為他感到心疼。


    他不希望忍村的英雄走向那種自我矛盾抑鬱的地步,更不願意看到他們最後鬱鬱而終。


    矢倉越想越難過,索性直接問道:“你對職務有什麽要求嗎?盡管說出來就好,我會力所能及地幫你。”


    “啊?我其實沒什麽太多要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個守護碼頭的衛士。”


    “衛士?”


    “對啊,我想守護碼頭,守護霧隱,守護這個國家。”


    看著東野雨臉上漸漸浮現出的天真笑臉,矢倉深吸一口冷氣,對方的要求太過淳樸,以至於他都有些無法接受的地步。


    “你真的打算當個碼頭衛士嗎?那頂多隻有中忍的銜位。”


    “嗯,我沒什麽太多的想法,我隻想看著村子,看著大海。”


    矢倉一時之間有些語結,盡管他很希望看到東野雨像大蛇丸一樣重拾信心,有朝氣有夢想,甚至敢朝著忍刀七人眾進軍。


    但對方的想法就是當個碼頭衛士,他也沒有辦法。看著對方那向往的眼神,他口中之話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隻是沉悶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特別難受,感覺自己那顆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


    “我會去跟水影大人說的。”


    “多謝矢倉大人。”


    “......以後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來找我,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嗯。”


    話至此,矢倉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他不太想去看東野雨的眼神,隻是起身間突然瞧見了東野雨腰間的血魄,便隨口問道:“迷助先生也會劍術嗎?”


    “略懂一二。”


    東野雨老老實實地點頭。


    矢倉也沒什麽探究的興趣,既然對方心意已決隻想當個守門的,再講這些其實沒什麽必要了。


    “以後有機會咱們切磋一下,我先回去跟水影大人交代,盡快把你的職務落實”


    “那就多謝大人了,說實話忙慣了,現在一下子閑起來還真有點不適應。”


    東野雨抓著頭露出憨厚老實的笑容。


    矢倉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走到門口習慣性地擺了擺手。


    “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說罷,他拉開房門快步離開,幾個呼吸間就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野雨嘴角微微上揚,矢倉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情緒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那眼裏的掙紮與無奈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抱歉,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隻是很多時候這些東西已成習慣了,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吧。


    ......


    深夜,水影辦公室內。


    “那家夥的定力不錯,監視的人也暫時沒發現他有什麽問題,應該是個可造之才,他真的跟你說隻想當個守碼頭的衛士嗎?”


    北雪仁靠在座椅上有些好奇。


    雖說霧隱的碼頭衛士跟木葉的門衛職責相同,但其含金量卻是天差地別。


    倒也不說霧隱實力不行,主要是霧隱村的地理環境實在太過特殊,不僅遠離大陸,還是在海外,四麵全被海水所包圍,大陸那邊的忍者不說都是旱鴨子,至少也是對海戰方麵知識匱乏,霧隱根本不用擔心其他忍村打過來的問題。


    畢竟其他國家想伸手到這邊都難,這也是前兩次忍界大戰霧隱始終保持神秘的根本原因。


    在這樣的情況下,碼頭衛士官方上來講是守衛霧隱村門戶的,可實際上就是為了維護碼頭貿易秩序的,常年在那邊值班的都是些年老體衰,準備退休,升職無望的鹹魚中忍,簡單來講就是一個混日子的油水崗位。


    矢倉眉眼下壓,看起來有些失落。


    “嗯,他說他想要以這種方式守護霧隱。”


    “既然這樣,那就由他吧。年輕人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等他哪天覺得煩了自然就不想在那待了,況且現在這個情況,在碼頭那邊注入一點新鮮血液也不錯。”


    在得到肯定答案北雪仁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了。


    畢竟作為執掌霧隱數十年的第三代水影,一個定力比較好的年輕人罷了,不值得他太過上心。而且比起東野雨,大蛇丸更加出色。


    矢倉聞言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我們一定要參戰嗎?”


    “怎麽問這個?”


    “我隻是,不太想看到有人在犧牲了。”


    “矢倉,為了霧隱以後的光輝,必要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北雪仁緩緩起身,對於矢倉這個年輕人他很看重,不僅是在其出色的領導力和執行力上,他還在其身上看到了一種能讓人團結起來的共情能力。


    這種能力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現在的村子中。


    甚至於,閑暇時他還考慮過讓矢倉將來接他的位置,來撫平在他血霧統治下傷痕累累的村子。


    不過共情也有壞的一麵,就比如現在,因為這些完全沒必要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決心,這對於一個高層而言是絕對致命的。


    看著矢倉糾結的麵色,北雪仁緩緩走至他身前,用手搭著其肩膀,神色平和道:“我希望你明白,戰爭是為了村子更好的和平,並不是說我們單純地喜歡戰爭,這隻是為了和平的一種手段罷了。”


    “但......”


    “況且,現在參不參戰不是我說的算,無梨甚八和栗霰串丸以及諸多暗部的陣亡已經引起了眾怒,我很少出去走動,現在村子裏麵的氛圍你自己很清楚才是。”


    “......我知道了。”


    矢倉有些情緒低落,張口還想說什麽,但話在嘴邊卻是說不出口,最終也隻能點點頭,默默轉身離開。


    北雪仁看著矢倉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沉默良久,最後暗暗歎氣。


    還是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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