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大嘴巴重重的抽在了蒙敢的臉上,力氣之大讓他鐵塔般的身軀也釀蹌了一下,嘴角立馬滲出一縷鮮紅的血液,但他還是背著雙手一聲不吭,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波動,然而抽他的金遠洋卻大聲怒罵道:“你是想害死你所有的兄弟嗎?頌拉就那一根獨苗女兒,你要是連她一塊毒死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弄死我們所有人!”


    “金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兄弟們的,我這就去找頌拉……”


    蒙敢終於臉色漲紅的抬起頭來,也不知是憤怒還是懊惱,而一旁的阿丁急忙上前拉住他,焦急的對金遠洋說道:“金爺!敢哥他也不知道poy那娘們會突然去那裏的呀,他也是複仇心切才會出了這種昏招,你現在讓他去找頌拉,就等於是讓他去送死啊!”


    “什麽狗屁昏招?你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他就是想跟新來的阿坤一較高下,騎在人家頭上耀武揚威,他是急於求成才犯了這麽愚蠢的錯誤……”


    金遠洋臉色鐵青的指著蒙敢大罵,接著重重的冷哼一聲之後又說道:“阿丁!你趕緊給我打電話召集所有10±,人馬,隻要poy一旦死在醫院,你們立馬給我全力進攻頌拉的據點,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金爺!不必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從倉庫外傳來,金遠洋等人立馬詫異的朝外麵看去,就見一身黑衣的趙子強正大步的從外麵走來,掃了一眼旁邊眉頭深蹙的蒙敢之後,他直接就上前說道:“poy那邊我已經擺平了,她答應不再追究今晚發生的事了!”


    “哦?你怎麽擺平的?是不是答應了她什麽條件……”


    金遠洋雙眉一挑,十分認真的看向了趙子強的雙眼,而這老家夥絕對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此利好的消息他居然都沒表現出丁點驚喜出來,城府不可謂不深。


    “事情緊急,希望金爺不要怪我擅作主張……”


    趙子強挺直腰杆緩緩豎起了兩根手指頭,說道:“她有兩個條件,一是我們華幫從此退出酒吧街,從此不得踏入半步,二是他們全麵接手緬甸幫的秀場生意,我們必須跟他們通力合作不得打壓,每進一個客人他們都會按照行規給我們返.點,當然!作為合作夥伴,我們以後也能使用他們的碼頭進出貨,他們會一路負責我們貨物的安全!”


    “就這麽簡單?”


    金遠洋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下意識的提高了聲調,這哪裏還是什麽被動答應的條件,分明就是談成了一樁雙贏的大買賣,而趙子強卻淡淡一笑道:“這還簡單嗎?poy那小妞可是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在醫院的時候更是口口聲聲要我們全幫上下給她陪葬,如果金爺覺得這還簡單的話,不妨再派一個人去跟她談一談,比如有勇有謀的敢哥就挺不錯的!”


    趙子強說著就戲謔的望向了一旁的蒙敢,對方立刻眼神憤怒的捏緊了雙拳,把拳骨都給捏的啪啪作響,隻可惜金遠洋卻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不錯,但一句如此簡單的褒獎竟然都讓阿丁激動了起來,滿臉振奮的看著趙子強,不斷對他偷偷的豎著大拇指,就好像能得到金遠洋的表揚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阿丁!把人給我帶出來……”


    金遠洋忽然輕輕的揮了揮手,阿丁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進了辦公室,沒一會居然就押著幾個五花大綁的男女出來,其中竟然還有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兒童,被一個嘴裏塞著布的少婦死死護在身後,見到金遠洋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對他死死哀求。


    “知道出賣我的人是誰嗎……”


    金遠洋麵對少婦的哀求根本不為所動,走過去緩緩揪住她的頭發,用看牲口一般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之後,又指著旁邊一個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說道:“他叫陳國棟,陳嘉南就是他的親弟弟,旁邊這幾個就不用我介紹了吧?陳嘉南全家老小都在這裏了!”


    “不可能!阿南怎麽可能出賣你?金爺你是不是搞錯了……”


    趙子強頗為震驚的走了上去,雖然他也隻是剛剛認識陳嘉南而已,但陳嘉南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反水的二五仔,更何況他要是想背叛金遠洋,根本就用不著把他招攬過來多此一舉。


    “你覺得我會搞錯?難道你以為我已經老糊塗了嗎……”


    金遠洋轉頭冷哼了一聲,突然從腰裏拔出一把手槍遞過去就說道:“殺了他們,陳嘉南的位置以後就是你的了,千萬別讓我失望,做大事的男人一定要心狠手辣點才行!”


    “不!金爺,不管陳嘉南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但他在我眼裏就是我阿坤的兄弟,我絕不會對兄弟的家眷出手,況且禍不及妻兒,他們可都是無辜的……”


    趙子強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眉頭更是深深的蹙了起來,而金遠洋的雙眼一下就眯了起來,冷聲說道:“他是你兄弟,我就不是你老大了嗎?是要兄弟還是要老大,你自己給我選一個!”


    “喀嚓、喀嚓……”


    一連串的手槍上膛聲忽然響了起來,倉庫中十幾個漢子全都虎視眈眈的盯住了趙子強,但趙子強卻冷哼一聲說道:“金爺!做人千萬不要這麽冷酷無情,如果你執意讓我幹掉他們的話,陳嘉南的位子我不要也罷,跟了你這種老大簡直就是我們的悲哀!哼~”


    “邦~”


    金遠洋突然拔出阿丁腰裏的手槍,轉身就一槍射爆了陳國棟的腦袋,大量的鮮血和腦漿瞬間就染紅了地麵,旁邊的少婦雙眼一翻便暈死了過去,就連兩個孩子也一起驚恐的暈倒,而金遠洋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滴就獰聲問道:“我再問你一遍,殺還是不殺!”


    “少他媽廢話!我阿坤的槍口永遠不會對著自己兄弟的家人,有種你就讓他們開槍吧……”


    趙子強想也不想就挺直了腰杆,無比輕蔑的掃視著一旁的眾人,誰知金遠洋卻忽然扔了手中的槍,邁步就往辦公室裏大步的走去,然後頭也不回的大聲說道:“阿南!帶他去進行交接,以後阿坤就是忠義堂的新堂主!”


    “嗯?”


    趙子強狠狠一愣,還以為金遠洋這是被氣糊塗了,誰知山一般的紙箱後卻忽然鑽出來一個嬉皮笑臉的家夥,看著趙子強就張口笑罵道:“他媽的!本來是想收你當個小弟,沒想到你這臉還沒混熟就跟我平起平坐了,我真他奶奶的虧大了,你小子明天要是不請客,老子就弄兩個人妖去床上爆你的菊花!”


    “靠!你們這戲演的很不錯啊,都他媽中戲畢業的吧……”


    趙子強簡直哭笑不得的看著陳嘉南,一看這小子出現他就知道剛剛是金遠洋在故意試自己了,而陳嘉南走過來也不隱瞞,親熱的摟住他就說道:“你也別在意,幫裏出了叛徒之後金爺就更小心了,我們這麽試你也是想搞清楚你的人品嘛,不過現在恭喜你合格了,從今往後咱們就都是生死兄弟啦!”


    “這人到底是誰……”


    趙子強接過阿丁屁顛顛遞過來的香煙,頗為狐疑的看著地上的屍體,而陳嘉南歎了口氣就說道:“他就是原來忠義堂的堂主啦,聽名字你就應該知道,他是金爺從國內帶來的老兄弟,咱們幫派能做到今天這種規模他功不可沒,就是沒想到他什麽時候染上了毒癮,居然幫著緬甸人來對付咱們,唉~這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呐!”


    “他的家眷你們打算怎麽處理?禍不及妻兒呀……”


    趙子強頗為憐憫的看著那暈厥在地的少婦和小孩,而陳嘉南擺擺手就說道:“放心!我們不是那些不折手段的劊子手,陳國棟怎麽說以前也是我們的老大哥,我們今晚就會安排船隻送他們回國,陳國棟留下的遺產也應該夠他們花銷了吧!”


    “你們就不怕他的兒子長大之後來找你們報仇嗎……”


    趙子強十分意外起來,沒想到陳嘉南他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但斬草不除根的道理相信他們不會不懂,誰知陳嘉南卻意興闌珊的說道:“出來混的嘛,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遲早都是要還的嘛,我們那麽多的仇家也不在乎多他們兩個小屁孩啦,不過還是希望他們別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泰國可不想表麵上那麽平靜啊!”


    “阿強!快過來拜過關二爺,等拜過關二爺之後,我再把你的小弟們都分配給你,到時候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忠義堂扛把子啦……”


    阿丁忽然滿臉熱切的拉著趙子強走向了倉庫深處,而那裏正有一尊燃著紅燭的關公像,祭品和香火等東西都是一應俱全,但趙子強卻是苦笑道:“都什麽年代了啊,你們怎麽還搞堂口這一套啊,人家黑幫可都是ceo和經理啦!”


    “別的幫派怎麽樣我們不管,但老前輩定下的規矩我們華幫就必須要遵守,這可是咱們多年來立足的根本……”


    阿丁說到這些居然是一臉的執拗和認真,之前的嬉皮笑臉之色竟然全都不見了,麻利的點燃一根獨香遞給趙子強之後又說道:“嚴格來說我們隻是泰國華幫的一個大堂口,但曼穀那邊的總舵現在都開始從政了,也就逐漸和我們斷了關係,所以我們自己現在直接設立了四個堂口,除了你掌管的忠義堂之外,還有阿南的仁義堂和我的智信堂,以及‘啞巴’的孝禮堂!”


    “按照‘忠孝禮儀仁智信’排的是吧?那蒙敢呢……”


    趙子強十分詫異的看向阿丁,但阿丁卻笑著說道:“敢哥那可是咱們幫的雙花紅棍,也就是全幫最能打的那一個,所以敢哥隻對咱們的龍頭金爺一個人負責,他不是堂主,但他卻是比堂主權力更大的巡查官,有權利代表龍頭檢查幫裏任何事物!”


    “哼哼~雙花紅棍……”


    趙子強輕蔑的笑了笑之後,屈膝便跪在了神像前的墊子上,規規矩矩的給關二爺拜了三拜之後,身後突然就湧現出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等他把香恭敬的插上香爐回頭一看,至少上百條漢子已經在他身後聚成了方陣,黑壓壓一片顯得無比肅穆,接著便是齊齊一個大鞠躬,用震耳欲聾般的聲音大喊道:“坤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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