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慧是個護士,對頭痛有些了解。


    她急匆匆起床過後,周棉從倒了些靈泉水在杯子裏。


    端著水去到他們屋,她看到了痛得青筋炸起,五官都扭曲的顧城南。


    他整個腦袋用力靠在牆上,用意誌力虛吐出幾個字。


    “我包裏有藥!”


    劉小慧趕緊去找,而餘誌勇卻緊緊拖住他,“團長,您可千萬別用腦袋撞了!”


    有些病人頭疼發作會痛到撞牆,想來剛剛那聲巨響就是他撞牆導致的。


    顧城南沒有回答他,隻閉目養神,冷汗卻從他額頭冒出。


    劉小慧找到了包裏的西藥,急匆匆走進來,周棉攔住她,“你告訴我吃幾顆,我來喂他吧!”


    “兩顆,不,這種情況加倍,吃四顆吧!”


    周棉把藥放到左手掌托住,右手端著一杯水來到床前。


    餘誌勇自覺讓開。


    周棉放輕了語調,“城南,吃藥了!”


    顧城南虛弱地睜眼,微張著嘴。


    周棉將手放到唇邊,溫柔地給他喂了進去,又托著水杯給他灌了杯靈泉水。


    她拍拍枕頭,“倒下來,我給你按摩,緩解疼痛。”


    她聲音溫柔,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緊靠著牆壁的男人乖順地躺下。


    周棉一雙手附在他腦袋上,輕柔地給他按摩。


    男人的疼痛似乎真的在消散,他的臉很快恢複血色,閉著眼竟也慢慢睡著了。


    餘誌勇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他們團長發病那幾次,可從沒那麽安生過!


    開始幾次,幾個人可都拉不住團長。


    即使是吃了藥,效果也就一般,尤其是後來,吃的次數越多,止疼效果越差!


    團長後來幹脆用酒精來麻痹。


    可惜效果也不怎樣。


    劉小慧拉拉他衣服,眼神望向門外。


    他愣愣地跟著她一起出去。


    “今晚你就別跟你團長敘舊了,咱們先睡吧!”


    “啊?”餘誌勇撓撓後腦勺,“萬一團長待會又發瘋呢?”


    “傻不傻呀你?”劉小慧湊到他耳邊,“你們團長什麽時候睡過去又繼續發病的?”


    “對哈!”餘誌勇傻笑幾秒,又有些難以置信,“咱團長真那麽順利撐過這次頭痛?”


    劉小慧瞪了他一眼,“小嫂子看著有些本事!咱團長娶了她,福氣在後頭哩!”


    ……


    又按摩了十來分鍾,確定顧城南真的睡著後,周棉才停下。


    喝了杯靈泉水補充體力,給顧城南擦了擦臉,她才向外走去。


    她本是想繼續回去跟劉小慧睡覺的,可門鎖竟然從屋內鎖上了。


    周棉:……


    這兩人實在太不靠譜!


    她隻能返回顧城南的屋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應該,沒事吧?


    她躡手躡腳關燈上床,卻有些失眠。


    初夏的夜晚,有些燥熱,而男人的體溫,也格外高。


    她看著他的睡顏,心跳的頻率有些快,臉上也有些發燙。


    周棉幹脆掀開被子,下床又灌了一杯靈泉水。


    稍微穩住心神,她才又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強製自己思考該怎麽治療。


    過了許久,她才睡過去。


    次日,她剛醒來,就看到劉小慧調笑的眼神。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起得太晚?”


    劉小慧搖頭,“不急!團長說讓你睡到自然醒。”


    周棉臉色發燙,“我馬上起來。”


    劉小慧又別有深意地笑笑,才出去。


    周棉收拾一番,才出門。


    剛到院子裏,她就看到濕漉漉的地麵,昨晚應是下雨了。


    顧城南站在門邊,“抱歉,昨晚嚇到你了?”


    周棉搖頭,“沒什麽好道歉的!你隻是病了,並不是故意的。”


    兩人沉默了一陣,周棉問他,“你的病是不是下雨前犯?”


    顧城南點頭,“夏天的頻率會高些。”


    “放心!等我們回了村子以後我就給你熬藥,你肯定能痊愈!”


    顧城南黑沉沉的眼珠子沒有起一絲波瀾。


    但他大概是不想打擊周棉,還是應了聲“好”。


    周棉明白他或許已經不抱希望,但她會用事實告訴他。


    吃過早飯後,周棉坐到了貨車副駕駛,而顧城南隻能坐車廂。


    餘誌勇邊開車邊跟周棉說些過去的事。


    “嫂子,開貨車的技術還是團長教我的!”


    “他也會開貨車?”


    “不止貨車,咱團長啥都會!他坦克開得最好!”


    周棉想象著開著坦克,意氣風發的顧城南。


    想到他現在的消沉,她低聲道,“他一定很喜歡在軍隊裏吧?”


    “那肯定!可惜……”


    車拐了一個彎,餘誌勇大概不想回顧這些,又說起其他趣事。


    周棉心不在焉聽著,餘光卻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錦榮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什麽人。


    周棉稍一想想,就了然他的目的。


    昨天母女倆沒要到錢,今天是想找顧城南再要一筆?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不過可惜,他的打算注定是竹籃打水!


    而站在路旁的周錦榮,和她想的一樣,從早上六點半就在這兒等著。


    貨車經過,他一時沒來得及避讓,濺了一身的水!


    他憤怒地看過去,副駕駛坐的人,竟然越看越像周棉。


    肯定是看錯了!


    他擦擦眼睛,那個臭丫頭哪有本事跟司機結交!


    又等了一個小時,他才不得不離開。


    卻也不忘在心裏把顧城南罵一頓。


    還軍人呢?居然撒謊!


    沒專心看路的結果就是,他在路上摔了一跤,唯一一套工裝全都染上了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倒黴隻是個開始。


    周棉的舉報材料已經遞交到相關負責人手裏,並引起了重視。


    調查他的人,已經向他家走去……


    大貨車開了兩個小時,停在了一段山路前。


    “嫂子,剩下的路,隻有你們自己走了!”


    顧城南生活的南河村,在一座沒有修路的山後麵,貨車開不進去。


    周棉和顧城南跟餘誌勇道別後,帶著行李堅定地向他們未來的家園走去。


    顧城南盡量避開小路,挑平坦的路走,隻是這樣一來,又多花了些時間。


    半小時後,周棉手上已經空了,所有的行李都掛在顧城南身上。


    她大口喘著粗氣,腿腳卻仍舊要往前邁。


    幸運的是,他們遇到了回村的驢車。


    坐上驢車,周棉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趕車的吳大爺對顧城南特別熱情,聽說周棉是他媳婦後,連誇他們般配。


    “吳爺爺!”顧城南無奈叫住他,“村裏這些天沒出事吧?”


    “能出啥事!”吳大爺想了半天,“不過,你抱回來那個男娃昨天跟村子裏的男娃娃們打架,撞到頭……”


    “他沒事吧?”顧城南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能有啥事!小孩子摔摔打打的才皮實!流了點血,暈了半小時,去衛生室看了,啥事沒有。”


    顧城南這才肉眼可見的放心。


    周棉聽兩人的對話,猜測顧城南收養的男娃大概是個調皮的。


    看他那麽著急,應當是十分重視那個孩子。


    驢車停在顧家院外,顧城南剛把東西搬進家門,就立馬帶著周棉去看孩子。


    他們本在屋裏玩得開心,看到他們進來,小女孩立刻撲進背對著他們的小男孩懷裏。


    “小野,小晴,顧叔回來了。”


    小男孩本來聽到這個聲音眼神不再透著防備,隻輕拍女孩後背安撫,卻在轉頭看到周棉後,眼中迸射出恨意。


    就是這個女人的妹妹,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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