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壽榮此刻春風得意,身為廟主天方的弟子,萬眾矚目,人人敬畏。


    之前的他不過是一介村夫平民,如今富人一個個如狗一般跪在自己麵前,那種爽點,怎能用言語來形容。


    當然,他也牢記師父的教誨,一定為司水廟榨出足夠的利益,無論窮人還是富人。


    此時,轎子在金碧輝煌的廟宇前停下。


    很快,等候已久的人圍上。


    “神仙,請救小兒一命,小兒前些日昏迷不醒,上次來廟裏拿法水,也沒有醒來。”一中年男子跪下說道。


    楚壽榮淡淡掃了他一眼,說:“法水不顯靈?那是你心不誠,童子何在?”


    “弟子在!!”


    “帶這個人前往大殿上香,再求一份簽,買鼉神像掛在家中,再求一份法水,即可消除病痛。”


    楚壽榮一番言論,讓中年人麵色發白,自己也算是個小富農,家裏能請得起一兩個長工,這次如果治病,恐怕家產將所剩無幾。


    一個兒子而已,大不了再生一個。


    “果然,你心不誠。”楚壽榮淡淡道。


    最終,中年人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楚壽榮一個個看病,他有一雙“火眼金睛”,一眼能看出別人的家境如何,然後為他製定方案。


    很快,一群人全部看完,今日入賬一千二百錢。


    回到大殿,殿內供奉一個栩栩如生的鼉神神像,案上供奉著三牲,三牲每日一換,每隔十日,他們都要到丹水邊進行祭祀。


    司水廟深處,這裏人少了很多,奴仆和普通童子進不來,唯有成功接引鼉神神力的乩童才有資格。


    會客廳內出現兩陌生人,一個頭戴鬥笠,氣質玄妙,楚壽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旁邊的年輕人平平無奇。


    對於突然出現的人,他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畢竟能來到這裏,而且還大大咧咧喝茶,必定是正規渠道來的。


    他來到後院,向師父匯報。


    師父是個白衣白冠,雙眼塗著朱砂,麵白無須的中年人。


    “徒兒拜見師父!”


    天方點點頭,說:“雲澤觀上門踢館,一會你應對一下。”


    “雲澤觀?”楚壽榮愣了一下,就是那個徒弟很少,各個道行不俗的宮觀?


    為什麽讓自己去應對。


    “放心,這次來的是入門不到一個月的學徒,你給他們來個狠的,跟我來。”


    天方來到香鼎前,抓起一把香灰塞進小袋子裏,然後遞給楚壽榮。


    “弟子一定給那人一個教訓,壯我司水廟之威。”


    一想到剛才那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楚壽榮心中充滿了自信。


    大廳。


    祝韜對徐長青說:“司水廟修煉祠灶之道,包含人們常說的扶乩,祭祀的神靈越強,上限更高,扶乩童子往往有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你要多加小心。”


    “弟子知道了。”


    很快,天方帶著弟子出來。


    “楚壽榮,本座第十六個弟子,入門三年零五月,感應鼉神,得授方術。”


    “徐長青,入門不到一月。”祝韜笑道。


    “看來祝觀主很有自信啊,入門一個月的弟子也敢來挑戰。”


    “廢話不多說,長青!上!”


    一行人來到後院的森林,屏退所有仆人和童子。


    說是踢館,其實是切磋,為了兩派的麵子,一般不會跟外人說結果。


    空地上,兩人隔空對望。


    楚壽榮的眼神帶有一絲不屑,他緩緩綁上紅帶,插上香火,抓起一把香火往嘴巴裏塞,口中念念有詞。


    “天蒼蒼,地蒼蒼,鼉神在何方?弟子某家住某縣某鄉某村,今日以清香,化作百千億祥雲,驚天動地,呼風喚雨,請來鼉神老祖宗,神兵火急如律令!!”


    轟!


    狂風吹過,楚壽榮皮膚發黑,甚至有鱗甲一般的紋路,額頭上的香火以飛快的速度燃燒。


    砰!!


    楚壽榮雙腳踏破地麵,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四周升騰漆黑水霧,霧中射出一道道食指粗細的冰棱,冰棱在黑霧的遮蔽之下,顯得行蹤飄忽不定。


    嗖嗖嗖!!


    徐長青抽出腰間草劍,耳朵微動,準確捕捉出冰棱的方向,抽劍斬斷三根,右手瘋狂轉動,前方空氣宛如泥漿,大大減緩冰棱射擊速度,徐長青飛速抽身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鑽進森林。


    祝韜和天方兩個跟上。


    “祝觀主,你的弟子學的是導引?似乎沒什麽還手之力啊。”天方笑道。


    扶乩之法,可以同時擁有多種流派,例如堪比導引的體魄,以及存思的不可思議方術。


    兩者合一,跨階作戰,就是壽命方麵有些硬傷。


    “拭目以待吧。”


    果然,徐長青進入叢林,頓時開始反擊,隻見一道道黑影在樹上閃爍騰挪,偶爾用鳥蔽法隱藏身形,伺機偷襲,楚壽榮身上出現一道道血痕。


    終於,香火燃盡之前。


    徐長青一拳狠狠打在這個騙人的神棍身上,這個神棍倒飛撞在樹幹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方術頓時散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這一拳明顯是夾雜私人恩怨了。


    徐長青閉上眼睛,感應丹田處磅礴的藥力,渾身肌肉在發燙,如果有溫度計,他現在的體溫可能有五六十度。


    天方麵色鐵青,半響才吐出一口氣,道:


    “觀主真是收了一個好弟子,老夫自愧不如。”


    “承讓承讓!”


    祝韜鬥笠下的臉都笑歪了。


    兩人出門,祝韜對徐長青說:


    “幹的漂亮,老夫要你明白一件事,不要因對方的外表而忌憚恐懼,甚至不要關注境界,方術之道,境界不是碾壓性的,導引之法擅長搏鬥,你甚至可以傷到天方這個人。”


    “等你突破體如熔爐,即可覺醒導引方術了,那時才是開始。”


    “快了。”徐長青感應體內,血脈之間隱隱有種力量迸發出來,或差了一點契機,又或是少了一點資源。


    “接下來前往山陽大獄,帶你體驗一下兵家之法。”


    “兵家?”


    “嗯,兵家之法,又稱戰場殺伐術,以血祭神兵,得不可思議方術。”


    ……


    山陽大獄,陰冷漆黑。


    “前輩莫急,等他先殺個人!”


    縣尉李青與祝韜並肩,看著前方一個赤著身上,手持環首刀的人處刑。


    那人大喝一聲,一刀梟首,犯人的血液噴出五尺,隨後他掏出白饅頭,沾了一點血液,像是什麽人間美味,美滋滋吃了下去。


    刀刃上的血液也緩緩被吸收。


    “開始吧!”儈子手望著徐長青,露出血紅的牙齒。


    “好!!”


    “喝!!”


    儈子手大喝一聲,衝天血腥撲麵而來,徐長青心神搖晃,宛如置身於古戰場,千軍萬馬朝自己衝鋒而來。


    徐長青鎮定心神,感應山鬼圖案。


    千軍萬馬,可撼動蔓延山脈否?


    答案是不能。


    砰!


    草劍與環首刀相擊,火星迸發,儈子手倒退數步。


    “我認輸!”儈子手語出驚人,見徐長青不解,他又道,“我這攝魂環首刀,可震懾敵人心神,甚至讓人驚懼而死,此物對你沒作用,不認輸又待何時?”


    “多謝閣下承讓!”徐長青拱手致意。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後天上午,再來挑戰最後一個——山陽任家。”祝韜丟出木羊。


    這時,徐長青心念一動,大王那邊發來信號了,似乎有發現。


    “師父,我先回去一趟。”


    “隨你,別忘了時間即可。”


    望著師徒二人離開的背影,兩人不禁感慨,看來雲澤觀又收到一個好徒弟。


    “如不夭折,此子成就堪比雲澤觀老三高清明。”儈子手道。


    “你想的太好了,山陽縣百年才出一個高清明,此子差得遠。”


    縣裏的圈子很小,徐長青擊敗司水廟與山陽衙門的人之事,瞬間傳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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