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的生日


    “有嗎?”


    紫央沒好氣的睨他一眼,給他一個有沒有你心知肚明的眼神。


    一家人能夠一起出來玩,有爸爸,有媽媽,小家夥是最開心的。隻是,不知道鬱紫央是真的忘了今天是韓予默的生日,還是她知道卻故意不想說,總之是一天下來,她隻字不提與生日有關的話題。


    她應該是忘了吧?!


    他這樣想。


    所以直到傍晚的時候,他把他們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他也沒有提起。如果她忘記了,就忘了吧,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孟芯跑來,他也不會記得自己的生日。


    “爸爸,你就這樣要走了嗎?”小家夥依依不舍的望著他。


    今天隻顧著自己玩,完全不顧及爸爸根本玩不來這種遊戲,他覺得爸爸有他這種兒子挺倒黴的,心裏一陣愧疚,拉著爸爸的手,“爸爸,要不,你在我們家裏吃晚餐吧!”


    “可以嗎?”他問著兒子,眼睛卻望著兒子的媽。


    “是他邀請你的,又不是我。”紫央不肯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先一步往家裏走去。


    小家夥看看媽媽,再看看爸爸,然後張開雙臂嘻嘻笑:“笨爸爸,媽媽是默許了,來,抱起兒子回家吧!”


    在鬱家,除了鬱淺藍和鬱紫央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經接受了他。隻不過,一回到家中,就沒看見鬱紫央的身影,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隻有鬱淺藍在他麵前,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幾句。


    “小阿姨,你幹嘛總是針對我爸爸嘛?”小家夥不滿意了。在他看來,他爸爸再壞,也隻有他和他媽媽能欺負,別人不能欺負。


    有這樣的兒子,真是驕傲啊!


    小家夥把嘴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爸爸,不要理小阿姨,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


    “好!”


    父子兩個正準備出客廳去,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要吃飯了,你們去哪裏?”


    是紫央的聲音。


    父子兩個又同時回過頭去,看她和麗兒站在一起,別的傭人在餐廳裏走來走去的上餐,麗兒手中捧著一個剛剛烤好的蛋糕。小家夥一見,樂的奔了過去,“媽媽,今天誰過生日啊?”


    “沒人過生日也可以吃蛋糕啊!”紫央對他微笑。


    麗兒蹲下身,讓恩恩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麵的圖案,“小少爺,你看,這是大小姐親自為你烤的哦,上麵還有你的畫像呢!”


    “真的耶!”


    恩恩樂的蹦了起來,直拍掌,“爸爸爸爸,你快來看,真的有我,還有你呢,這是媽媽給我們兩個人烤的蛋糕。”


    可不是嗎,上麵畫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物圖案,不是父子兩個是誰?


    韓予默沒有動,就站在客廳門口,望著麵前的鬱紫央,他眼眶竟然有些發熱了。原來,她沒有忘記他的生日,雖然她什麽都沒有說。


    全家人望著他們,似乎也都明白了些什麽。


    “吃飯吧吃飯吧,大家都別站著坐著了。”鬱擎天招呼大家。


    這一頓飯,吃的並不糟糕,畢竟有恩恩和樂樂兩個小家夥在,他們就是大家的開心果。隻有鬱紫央,她並不怎麽說話,臉上也一直帶著淺淺的笑容。


    韓予默,他懂她內心的掙紮嗎?


    她並不能原諒他的母親,但是恩恩隻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真正的快樂。韓予默,她還能再相信他一次嗎?


    送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牽著恩恩站在大門口。


    “紫央,你沒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她搖搖頭。


    今天一天都跟她在一起,可是,她的話卻少的可憐。就連今天晚上,她為他做了生日蛋糕,卻沒有一句生日快樂。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真正的開心,他在她臉上,似乎再也看不到那種出自真心的笑容了。


    “爸爸,我有話跟你說。”恩恩掙脫了紫央的手,撲上去抱住他的腿,“爸爸,媽媽沒有話說,恩恩有悄悄話想跟你說。”


    韓予默看了看紫央,然後抱起恩恩,讓他在他耳邊說。


    “爸爸,你什麽時候帶我們回家呢?”在他幼小的心靈裏,是把爸爸的家當成了真正的家,而鬱家,隻是他暫時停留的驛站嗎?


    韓予默心裏一陣發酸,沉默了好久,好久好久都隻看著紫央,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很快。


    很快!


    他懂得她內心的掙紮,可是,她也懂他的掙紮嗎?


    她是一定要逼他在母親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嗎?


    他告別了他們,看著他們進家門了,他才開車離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來到了他母親這裏。


    整棟別墅沒有一盞燈亮著,他坐在車裏,望著那棟別墅待了一會兒。媽媽這裏的鑰匙,她給過他,但是他沒要。現在才九點半而已,媽媽就上床睡覺了嗎?


    他沒有去探究她是不是真的在家,就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不想,韓母就站在他門前等著,手中還拎著一個生日蛋糕。


    母親再壞,終究也沒忘記他的生日是嗎?


    這一刻,就算他心中對她有再多再多的怨恨和不諒解,也都被母親那站在夜風中等待他的樣子給軟化了。


    想他韓予默,雖然當初很幸運的遇到了一些對的人,成功的創立了天下集團,但是對於家人,他沒有做到一個好兒子,沒有做到一個好丈夫,更沒有做到一個好父親。


    昨天和爸爸的那一番談話,讓他深深了解到,母親心裏也有怨,也有恨,也有氣,可是她跟誰發泄呢?丈夫離開了她,兒子冷漠以對,她心理本來就不健康,走到今天這一地步,錯都錯在他這個兒子身上啊!


    他停下了車,走到她身邊,“媽,您怎麽來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她不必問,也知道他定然是和鬱紫央在一起了。


    “我們進去吧!”他接過她手中的蛋糕和幾個塑料袋子,開了門,和她一前一後的進去。


    “我本來是想來給你做一頓飯,我們母子兩個人好好說說話的,不過我想,你已經吃過了吧!”韓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幹幹澀澀的。


    韓予默聽了卻是大吃一驚,“您下午就來了嗎?”


    “是,五點多就開始在這裏等你了。”


    “那您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


    “你關機了!”


    韓予默這才想起來,在鬱家吃晚飯的時候,他關了機,因為不想要任何不必要的電話,打擾了他兒子那小小的幸福。卻沒想到,讓母親一等就等了四個小時。


    他是不是認為,除了鬱紫央,沒有人再記得他的生日?


    他是不是認為,除了鬱紫央和鬱懷恩,他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慶祝生日?


    韓母心酸的想著。


    從小到大,她隻給他過過五個生日,五歲之後,就再沒有了。因為他生日那天,正是韓啟峰離開的那一天,所以她不願意去回憶。


    他長大後的第一個生日,是鬱紫央陪他過的。


    那天,鬱紫央親自下廚給他炒的菜,因為家裏沒有多好的條件,她就跑到一個蛋糕房,好說歹說讓人家師傅借場地給她,也教她做了一個生日蛋糕。可是,當他們幸幸福福的依偎在一起慶祝的時候,韓母回去了,她被他們兩個人的幸福給刺激了,她一把掀了那張桌子……


    從那以後,韓予默就再沒過過生日了。


    因為,鬱紫央已經離開了。


    “媽,您先坐一下休息會兒吧,我去給您弄點吃的。”韓予默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把蛋糕放在餐廳桌子上以後,就拿著東西進廚房了。


    雖然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住,但他基本上不怎麽在家吃飯,就算偶爾吃點東西,也是隨便弄些速食來吃。幸好韓母帶來的有兩個涼菜,他倒進盤子裏,然後又隨便炒了一個熱菜,這已經是他廚房裏的所有本事了。他端著它們出去:“對不起媽,我不太會做,您看看能不能吃下,要是實在不合您胃口,我再出去給您買。”


    “不用那麽麻煩了,可以了。”


    母子兩個人,麵對著麵在餐桌旁坐下來。


    看著麵前那個非常精美的巧克力蛋糕,他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她當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親,卻從來不知道,他不喜歡吃巧克力蛋糕嗎?


    “予默,你愣著幹什麽?切蛋糕啊!”韓母熱切的說。


    韓予默不忍心讓她失望,便動手切下兩塊,自己也勉強吃了一口。這種甜的發苦的味道,他實在不怎麽喜歡。還是鬱紫央自己烤的那種適合他的口味,帶著綠茶淡淡的清香,到口的慕斯甜而不膩,他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出來的。


    “默,發什麽呆呢?吃啊!”韓母見他出神的神情,也知道他在想誰,隻是不願意點破而已,夾了一些菜到他碟子裏,“嚐嚐看,你隨便炒的這個菜也很不錯呢!”


    “謝謝媽!”他意思意思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也並不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吃而故意做給她看,而是因為今天在鬱家,那小家夥不停的往他嘴裏塞東西吃,他到現在還感覺沒有消化掉呢!


    韓母見他不怎麽吃的樣子,她的熱情也都退下去了,也吃不下了。“默,你要是不想吃,或者吃不下的話,我們來談談吧!”


    “談什麽?”


    “談孟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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