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下了。


    穿黑色西裝的女孩拉開車門,雙手貼著褲線深鞠躬:“歡迎二位貴賓駕臨矢樂館。”


    矢樂館——


    這是一間處於遠郊的大屋,大屋前是一到山溪和一座精巧的小橋,穿和服的漂亮女孩們在小橋邊迎送來往的賓客,揮舞著火烈鳥羽毛的桑巴舞女踩著鼓點抖動胸部,包著印度頭巾的服務生們來來往往給客人們拎行李。


    春寒料峭,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摟著披裘皮的妖嬈女人,女人們的高跟鞋敲打在山石板上,她們竭盡全力走得妙娜多姿,緊身裙下的大腿繃得緊實。


    大屋前後都有穿西裝的男人在遊蕩。他們敞著懷,露出槍柄,那是以色列“hs精確公司”生產的重型戰術手槍,使用大口徑馬格努姆槍彈,連警察用的防彈衣都能貫穿。


    但尊貴的客人們並沒有覺得不安,因為隻要不觸犯這裏的規矩,他們就是絕對安全的。


    但是如果有人在矢樂館鬧事,那麽這些男人會迅速變成凶猛的野獸。


    矢樂館是一個大賭場,說是大賭場,可是能容納的賭客卻不多,隻有其他賭場的一半不到。來這裏玩是沒有上限的的,所以堵客們攜帶的賭資是其他賭場的十倍。


    賭客們都知道矢樂館有黑道背景,到賭場跟黑道有關係很正常,他們以前經常光臨的賭場也都有著黑道背景。


    “矢樂館跟其他賭場不一樣的地方是,這裏能滿足賭客的各種願望,贏錢的客人會被恭恭敬敬的請到貴賓室裏,奉上陳年佳釀,有年輕貌美的女經理陪著共飲,微醺之後詢問客人有沒有什麽心願,任何誇張離譜的心願都可以提。”仲一邊引著葉秋和葉凡朝裏走,一邊為他們做基本介紹。


    “任何心願都可以?”葉秋不禁發問。


    初來乍到這種地方,葉秋暗暗心驚,這裏高手如雲,連剛剛給他們開門的女孩都是個中忍,那這裏難道就是風間寧次那個小婊砸的老巢了?


    “當然。”仲點頭回道,“比如要和當紅日劇的女主角共度良宵,或者要跟首長大人共進晚餐,當然客人也可以提出要跟當紅女星共進晚餐,或者和首相大人共度良宵……”


    “噗!我們可沒那個癖好,雖然說現在男風盛行……”葉凡笑噴,“不過如果風間寧次那個小婊砸願意給我上一次我是不介意的啦,嘿嘿,那玩意兒長得還是可以的啊,人模狗樣,哈哈……”


    葉凡朝葉秋使眼色,葉秋聽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不過仲沒有說的是這些心願還是體麵的,不可告人的心願諸如想從泰國買個年幼的處女給自己增添一下鴻運,甚至叫生意上的對手家破人亡……隻要客人贏足夠的錢,並願意把這些錢轉入矢樂館設置的心願基金,他們都能得償所願。


    “聽起來很囂張的樣子啊。”葉秋笑摸著下巴大量著這裏,絲毫沒有看出擔心的樣子。


    的確,東京的賭場沒有任何一家敢這麽囂張,即使他們和黑道的關係再親密。


    不合法的行業也有自己的規矩,比如在風俗業裏年輕女孩自願陪酒陪來男人都是沒人管的,隻要給當地的黑道上繳一定比例的保護費就好了,但是如果強迫女高中生賣身就會有人過問,結果沒準是強迫者自己要去掉一兩根手指。


    黑道也得謹守規矩,日本是個規矩和傳統的地方,誰也不敢踏過界,踏過界可能會死。


    但矢樂館是個沒有規矩的地方,在這裏贏家說話,客人們的欲望可以得到最大的滿足,隻要你從贏得錢中拿出足夠的一筆,一切風險都由矢樂館承擔。


    矢樂館是隨心所欲的地方、無法無天的地方,無所謂法律不法律規矩不規矩,這裏隻用錢說話。


    跟日本黑道略有關係的客人們對矢樂館充滿敬畏,這間賭場就像是盛開在島國中的一朵妖花,違反時令,永不凋謝,像是傳說中的滅世紅蓮。


    可來矢樂館體檢過的人都很難拒絕這朵妖花的魅力,他們著魔似的帶著一箱箱現金從四麵八方驅車來這裏豪賭,因為隻要贏大錢的賭客才能提心願,所以小賭怡情這種事在極樂館是很罕見的,無論輸或者贏的賭客,每個人都神色猙獰地把更多的籌碼推出去。


    每個人都期待著麵前的籌碼堆成大山時會忽然看見妖嬈的女經理跪在一旁,邀請他去貴賓室小酌,這個幸運客的背影會被全場賭客以羨慕甚至妒恨的目光鎖定,直到貴賓室的門關上。


    豪賭客們的身家都不下幾十億日元,他們在賭桌上一擲千金的目的絕對不是贏幾個小錢去買酒喝,他們的企業每分每秒都在為他們賺進豐厚的利潤,他們想要的是連戰連捷的快感,欲望隨著賭注增加,高得就像《聖經》中那座通天的巴別塔……最後心願得到滿足。


    矢樂館敏銳地抓住了豪賭客們的心理,把自己打造成了實現夢想的仙境。


    仲用纏著繃帶的手推開那扇沉重的雕花銅門,瞬間視野開闊。


    小鋼珠從柏青哥機中傾瀉而出的嘩嘩聲把整個空間填滿。


    輪盤機在滾動,骰子在蠱裏跳動,荷官們嘩嘩地砌著牌九,女孩子大聲歡呼……這裏的每種聲音都叫人血脈賁張。


    與此輝映的是美女荷官們,從腰以上看去她們穿著黑色西裝,繞到賭桌後就會看見她們下身穿著兔女郎裝,黑色的漁網絲襪裹著大腿,還有一個白色的小兔尾巴;女服務生們則穿玫紅色的亮絲泳裝,領口中露出大半個豐滿的胸部,她們踩著細高跟鞋跟的魚嘴鞋,擺動著誘人的腰肢走過,對每個注目她們的男人報以嫵媚的凝視。


    大廳的一半是柏青哥區,另一半是各種賭台。


    柏青哥在日本是老少鹹宜的博彩遊戲,有幾個小錢就可以玩,坐在柏青哥機前的都是女孩,她們一邊喝可樂一邊塞彈子,個個漂亮得都能去拍雜誌封麵,有的年輕稚嫩,穿著校服裙和白色筒襪;有的冷豔妖嬈,穿著紅底高跟鞋和高開叉的旗袍;還有幾個擁有波霸級別的勁爆身材,穿著透視晚禮服,胸部呼之欲出。


    柏青哥女孩是矢樂館請來陪客人們玩遊戲的,因為柏青哥的聲音會讓賭場熱鬧起來。如果客人想帶柏青哥女孩中的某個人出去喝點東西,女孩們都會欣然答應。


    葉秋和葉凡樹第一次來的時候被這世間極致的奢華震撼了,下意識地想要接近。


    放眼出去每一寸空間都那麽誘人,要麽是深紅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要麽是晶瑩剔透的紅色水晶玻璃牆,要麽是女孩們嬌美的肌膚,他覺得自己多走一步就要陷在這個迷宮裏再也出不去了。


    高跟鞋在他們身後踏踏地響起,年輕漂亮的女經理盈盈現在他們麵前:“二位貴賓,我們一直在等著您,今晚將會是是一個美好的時刻。”


    女經理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色西裝套裙,發髻高聳,顯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睞。


    很難想象這樣年輕的女孩已經爬到了賭場經理的位置,她的美貌遠勝那些暴露身材的荷官和女服務生,卻又刻意的衣著保守。


    “千代子,兩位貴賓就交給你啦,請務必招待周全。”仲向千代子交代道。


    “當然,請放心。”千代子深鞠躬,“矢樂館將在這期間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貴賓的安全,並為兩位貴賓致以最誠摯的服務。”


    “當然啦,千代子你做事情總是讓人放心,”仲完成把他們送到這裏的任務後整個人都似乎放鬆了下來。


    “仲君不來玩幾把麽?”千代子向仲發出邀請。


    “代子你可真會開玩笑,你的矢樂館太貴我玩不起來啊。”仲禮貌的回絕。


    千代子依舊微笑:“既然這樣我就先去招待貴賓了,仲君自便就好。”


    “哈伊!”仲轉身離開。


    “兩位貴賓請隨我來。”千代子側身做出請的手勢。


    葉秋和葉凡跟了上去,一路上不斷有人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畢竟能讓年輕的總經理親自等候接待的人並不多。


    她自如地跟各式各樣的熟客打招呼,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這裏就像是她經營的酒館,她是年輕嫵媚的老板娘,熟客們都知道和老板娘搞好關係,也許會有特殊的優待。


    何況櫻井小暮又那麽曼妙可人,客人們都說櫻井小暮就像是冰過的甜酒,你永遠都無法討厭她,卻會漸漸在她這杯微冰的甜酒裏沉淪。


    這女人……不簡單啊……


    “喂,”葉凡湊到葉秋耳邊低語,“能看出她的實力嗎?”


    葉秋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最起碼是個上忍。”


    “也是哈,能在這種地方當上總經理的女人,能簡單到哪去?”


    千代子禮貌地鞠躬致歉之後撇下這些尊貴的熟客,帶領葉秋和葉凡走向大廳中央那台門上貼滿金箔的電梯。


    那是隻有刷卡才能打開的電梯,有人說那架電梯通往這裏最豪華的套房,有人則說這架電梯通往極樂館的金庫,還有人說通往千代子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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