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阿克拉神情猙獰,眉頭緊鎖,像是在掙紮著什麽,回答也支支吾吾,整個人漸漸蹲下來抱住頭,痛苦的喊到。“不會的!不會的!”


    楚翔天上前一步,想要再說點什麽,促使阿克拉能把未說完的話說出來,可是阿克拉突然像是發瘋了一樣,猛的站起轉身跑了出去,險些將靠近的楚翔天撞翻。


    “算了,我們想去的地方應該也可以去成了。”一道身影從暗處閃出,聲音像是有一點遺憾,沒有從阿克拉的嘴裏打探出,他身後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那裏……”楚翔天前一秒還像是沉浸在剛才的驚疑之中,下一秒卻像是充滿了無盡向往與懷念,麵向的方向不變,神色卻變得滿是感慨哀傷。“你去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暗處的身影朝著同樣的方向感慨,皎潔的月光透過門簾上,剛才阿克拉衝出去留下的縫隙,暗處的身影漸漸被照亮。許是外頭的積雪映得,暗處的身影雖然被照亮,卻依舊看不清是誰,隻覺得整個人宛若一尊銀佛,看不清神情卻甚感聖潔。


    “許是冥冥之中的召喚吧。”


    一聲長歎幽幽飄出帳篷,剛才還照在門簾上的月光突然轉了個彎兒,躲藏在漸漸飄來的烏雲身後,像是見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慌慌張張的藏了起來。


    黑暗逐漸籠罩大地,蒼茫雪原此刻也隻見得遠方那座天山的白頭,仿佛像是滄海波濤中的一絲燈塔,那裏是唯一光明的地方。


    第二天阿克拉並沒有再來找楚翔天,到時派人來傳話,說要帶他們去天山。隨著守衛來的還有一張字條,雖然葉秋並不能看懂字條上麵的字,但是胡家賀卻機靈得很,坐在楚翔天背後玩自拍,競爭的叫他將字條上的內容拍了下來。


    倒不是葉秋不信任楚翔天,而是覺得這件事涉及到,人家的家事,直接問有些不大好,有些事情自己心裏有數就可以了,更何況此刻他與楚翔天依舊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葉秋又不是那麽拘泥於仁義道德的人,隻要能達到目的就好。


    葉秋把胡家賀帶到暗處,得到了字條上的信息,也是暗自感歎。都說自古英雄多寂寞,在他看來,梟雄也是如此,為了自己的雄心壯誌,犧牲自己的妻兒,最終究竟是為了什麽?怕是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吧。


    倒是韋恩臨走前,留下的這個小翻譯叫葉秋很是滿意,不但短時間內以一個漢人的身份,同番族人打好了關係,還從阿克拉身邊的守衛口中套得了重要的信息。實際上胡家賀能夠成功套話是一方麵,阿克拉離開族落雖然從來不帶人跟隨,不叫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但是也從來不避諱人。


    所以他之前的出行規律,和最近的變化,隻要稍微有心都能知道,再加上也沒有人刻意叮囑他們需要保密,自然也不會有人有這個防範之心,到時叫葉秋占了便宜,想知道的事情都打探到了。


    又準備了一天,第三天清晨,楚翔天等人終於上路了。


    原本葉秋還想等他們都出發之後,尋個由子跑出去,阿克拉剛剛受了刺激,一定不會多注意自己一個漢人,隻不過還沒等葉秋想好辦法,阿克拉竟然派人來接他,準備叫他與楚翔天同行。


    葉秋雖然心裏巴不得這樣安排,卻也不得不暗自小心,假意拒絕著。這次倒是輪著阿克拉坦蕩了,笑著表示他早就看出葉秋的身份不一般,兩人在去送行之前還密謀了一番。阿克拉以不限製葉秋的人身自由為條件,希望葉秋照顧好楚翔天,可能阿克拉這一輩子隻有在那一刻才真的像一位年過半百的老父親。


    就算阿克拉不說葉秋也會追上去,更何況現在名正言順也不用付出什麽。兩個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提番族與政府之間的事,左右黃埔無痕早有準備。所以兩人也就避重就輕,對楚翔天的事一再囑咐,一再惦念。


    看著漸漸遠去的馬隊,阿克拉揮了揮手,招來了一個手下,低聲吩咐了一句,手下低頭領命退去。


    “天山啊,去了,就別再離開了。”


    蜜怡珠寶城


    “心怡姐,心怡姐,你快看,又死人了!”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田蜜突然拍案而起,向著對麵的慕心怡喊到。“我發給,你快看。這次聚眾鬧事怎麽鬧的這麽大?”


    田蜜還在碎碎念的時候,慕心怡已經打開了新聞界麵,並且在看到死者照片的時候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前幾天晚上兩個人在圍困政府大樓的時候,發生爭執當街鬥毆,造成一死一傷,死的是圍觀群眾,傷的與沒傷的兩個當事人現在都已經在公安局裏了。現在有事傍晚,原本已經安營紮寨的人群突然出現踩踏事件,造成一人死亡。


    如果要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普通的踩踏事件,慕心怡還不至於那麽操心,但是這幾個當事人慕心怡卻都不陌生,這兩起事故的當事人,都是那天在超市附近,欺負田蜜與羅賓川的小混混,就連鬥毆受傷的那名死者也是小混混中的一個,這些“巧合”不可能不叫慕心怡起疑心。


    “當當當,師父,你要的設計稿。”一陣敲門聲響起,得到田蜜的回應後,一位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恭敬的說著。


    “哦,還沒回家啊,放著吧,早點回家,最近不太平。”田蜜雖然長成一副小蘿莉的樣子,但是田蜜可不是心智有缺的智障兒童,雖然在熟人朋友麵前總是少根筋,但是在下屬學生麵前,田蜜也可以稱作好領導的。


    “你說現在,算不算天黑了呢?”慕心怡從電腦後麵抬起頭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羅賓川明顯一愣,似乎不明白慕心怡在說什麽。


    “沒什麽,我出去透透氣,順便打杯咖啡,你用麽?”慕心怡也像是沒有問過那話一樣,突然起身,向田蜜問道。


    “我要果汁,叫她們去買吧。”田蜜眯縫著小眼睛歡快的答道,順手拿起羅賓川剛剛拿過來的設計稿,皺著眉頭仔細推敲著什麽。


    “還不錯不過這裏,這裏還可以在精細一些,回去再好好改進一下。還有兩天就是十五,我們可以趁機在推出一些新的飾品,最好是應景一些。”


    慕心怡走出辦公室時,田蜜正認真的分析這稿件,真是在他辦公桌前的羅賓川,是不是有那個心思仔細聽就未必了。慕心怡古怪的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嘲諷,腳步毫不遲疑地邁出了門。


    “是,是,師傅我還想起有些私事沒做,明天我再把改好的設計稿拿來。”羅賓川眼睛痛瞄了一下辦公室裏巨大的落地窗外,已經消失的夕陽,眉頭微微一皺,神色已經有些許的不耐煩,但是聲音卻依舊恭敬地說著。


    好在田蜜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設計稿上並沒有抬頭看他的神情,不然詞作一定交設計稿都摔到羅賓川的臉上,怒吼著叫他滾出去。田蜜雖然看起來是一個玩兒心很重的小孩子,但是在對待她熱愛的事業上,可是容不得一點含糊的。


    不過此刻確實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羅賓川又是自己自覺加班的,田蜜確實沒什麽理由再多留人家,便將手中的設計稿還給了羅賓川,囑咐著他早點回家。沒有看羅賓川離開時匆忙的身影,田蜜接通了外麵秘書的電話,叫對方給自己帶一杯果汁。


    天公已經慢慢收回了他的色彩,將一切權力都交給了黑夜,就連一絲絲溫暖都不留下,空洞的風呼嘯而過,天台上矗立的身影,在這冬日的寒風裏仿佛一直飄搖的小舟,在京不起半點風吹雨打。


    “討論完了?”慕心怡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握了握手中的咖啡杯,清笑著說道。


    身後的人沉默不語,卻慢慢在慕心怡身邊站定,兩個人都沉默滿是默契,絲毫不見尷尬。天台上多了個人,風力反倒減小了不少,像是也不願打擾兩人似的,悄悄的從兩人身邊走過,好像多留一會兒就能打聽到什麽八卦一樣。


    “亂世,還可以混水摸魚。”慕心怡眺望著遠處的政府大樓,一級政府大樓下那片黑壓壓的“螞蟻”,再次沒頭沒腦的開口。


    “天塌下來有大個子的頂著,你一介女流瞎感慨什麽。”


    “蜜蜜很愛她的工作,而且也特別欣賞有想法的人,所以當初哪怕是不計後果,也要去救你。”慕心怡喝了一口咖啡,前言不搭後語。“所以你可別辜負了她的好意。”


    “那是自然,我不是還替她報了仇嗎,可別說你不知道呀。”來人像是耍寶一樣,又害怕慕心怡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連忙追問道。


    “哪個才是真的你。”今夜的慕心怡很是奇怪,說話斷斷續續,前言不端後語,思維跳躍性也相當的強。


    “都是,也都不是。”


    “羅賓川。”慕心怡良久的沉默之後,在此開口。


    “怎麽。”


    “沒什麽,天黑了,快回家去吧。”慕心怡隨意的說著,羅賓川也就是隨意的一聽,絲毫沒有動作。


    “那些人,都不回家的麽?”慕心怡的也不在意身邊的人是否真的走了,慢慢直起身子,看著政府大樓下的一個個小帳篷。原本聚眾鬧事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真正得過楚翔天恩惠的人,有的就是這京都之人,有的千裏迢迢背井離鄉來到此地,不過是想為自己過去的恩人討個公道。


    “天寬地廣,四海為家。”羅賓川雙手環胸,似是而非的口氣讓人懷疑,是否與慕心怡說的是一個對象。


    “無心,也無家。”若有若無的歎息,像是感慨又像是回應。


    慕心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田蜜已經喝到了甜甜的果汁,也學著慕心怡思考時的模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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