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宗”弟子長於用毒、短於武功,韓殘更料不到樂之揚非但神誌未失,還能出手反擊,稍一愣神,樂之揚巧勁一拽,韓殘腳下踉蹌,摔了個惡狗搶屎,鈴鐺脫手,滑到樂之揚身邊。


    韓殘又驚又怒,不及爬起,忽見樂之揚抓起鈴鐺搖了起來,聲音緩急不定,韓殘一聽,麵無人色。這鈴聲不是別的,正是駕馭蠱傀的秘術,放眼毒王穀中,通曉秘術的也不過五人,除去烏有道一家四口,便隻有韓殘懂得搖鈴之法。


    樂之揚搖起鈴來,非但韻律無誤,手法更是精妙入微。蠱傀應聲暴起,衝向韓殘,想要靠近,又覺遲疑。韓殘慌忙坐起,解下葫蘆,將酒淋在頭上,一股藥氣彌漫開來,蠱傀又後退數步,流露畏縮之意。


    酒中藥物能使蠱傀厭惡,韓殘丟了鈴鐺,唯有遍灑藥酒,讓蠱傀不敢近身。他穩住蠱傀,張嘴高叫:“來人……”話沒說完,樂之揚甩出蟒鞭,勒住他的脖子,運勁一捫,韓殘吐舌瞪眼、麵紅耳赤,稍一掙紮,就昏厥過去。


    樂之揚鬆一口氣,放開皮鞭,手心又癢又疼,低頭一看,手掌烏黑,再看蟒鞭,才知鞭上有毒,慌忙轉陰易陽,內力所過,手心黑氣退去,恢複平常紅潤。


    樂之揚雙足殘廢,原本心灰意冷,經過這一番死裏逃生,忽又生出莫大的勇氣。當下從韓殘身上取下鑰匙,打開鐵柵,而後搖起鈴鐺,蠱傀紛紛跳上前來、低頭蹲伏。


    樂之揚挑了一個魁梧的蠱傀,爬到它背上,一手勾住脖子,一手輕輕搖鈴。那蠱傀應聲跳起,馱著他衝出石洞,其他數名蠱傀,也是懵懂跟隨。


    洞外冷清無人,這時恰逢烏有道受了葉靈蘇的脅迫、出穀未歸,其他弟子也趕到石陣外觀望。樂之揚騎著蠱傀東奔西走、不見有人,正覺納悶,忽見遠處一個紅裳女子,舉袖擦眼,似在哭泣。


    樂之揚衝口叫道:“嗨……”那女子應聲掉頭,樂之揚詫道:“蠍夫人!”


    蠍夫人死了兒子,又遭丈夫拋棄,所以不管烏有道的死活,隻是麵對兒子的屍首傷心,忽見樂之揚騎著蠱傀,驚得隻想尖叫,奈何無法出聲,指著樂之揚渾身哆嗦。


    “蠍夫人!”樂之揚病急亂投醫,“朱微在哪兒?”眼看蠍夫人不答,又加一句,“朱微就是公主?”


    烏子都之死,全因樂之揚一行闖入毒王穀。蠍夫人恨他入骨,別說口不能言,就是沒成啞巴,也斷不會說出朱微的下落,她心中火苗躥起,扯出“天蠍鞭”刷地向前抽出。


    樂之揚忙搖鈴鐺,身下蠱傀伸手抓向鞭梢。蠍夫人一抖手,鞭梢纏住蠱傀手腕,她摁下機括,毒煙噴湧、毒針亂飛。


    鈴鐺聲響,蠱傀閃電後退,蠍夫人給它一拽,虎口迸裂,鞭子脫手,險些一頭撞在地上。


    毒針一大半落在蠱傀身上,樂之揚相隔太近,也中了兩針,急忙轉陰易陽,將毒質送出體外。


    蠱傀百毒之身,不懼毒針、毒煙,樂之揚一搖鈴鐺,蠱傀齊擁而上,捉住蠍夫人的四肢,將她高高地舉了起來。


    蠍夫人臉色慘白,樂之揚放下鈴鐺,說道:“蠍夫人,我無意傷你,隻想找到公主。”


    蠍夫人默不作聲,眼中透出輕蔑。自從進入“毒王穀”,樂之揚吃足苦頭,積了一肚皮怒氣,見她冥頑不靈,大感惱火,說道:“你若不說,我一搖鈴鐺,你猜會怎樣?”


    蠍夫人仍不作聲,樂之揚臉色一沉,舉起鈴鐺搖了兩下。蠱傀一齊發力,蠍夫人四肢劇痛,似要與軀幹分家,她驚慌恐懼,偏又無法出聲,唯有張開嘴巴,發出絕望的嘶嘶聲。


    樂之揚見她模樣古怪,停下鈴鐺問道:“怎麽樣?肯說了麽?”


    蠍夫人努力張嘴,仍是嘶嘶發聲。樂之揚隻覺奇怪,凝目一瞧,但見她從舌至喉腫脹發紫,上麵布滿細小孔洞,樂之揚不知她為“無影蠱”所傷,可也看出蠍夫人喉舌受創,不由醒悟道:“你不能說話?”


    蠍夫人拚命點頭,樂之揚又問:“你知道公主在哪兒?”蠍夫人接著點頭,樂之揚喜不自勝,又問:“你肯指路麽?”蠍夫人猶豫一下,略略點頭。


    樂之揚搖動鈴鐺,蠱傀放開蠍夫人的右手。蠍夫人眼珠亂轉,向樂之揚身後一指。樂之揚回頭望去,蠍夫人趁機向腰間一摸,從百寶囊裏掣出一隻銅鈴,小巧精致,用力搖響。


    蠱傀應聲放手,蠍夫人落回地麵,手中搖鈴不絕,樂之揚坐下的蠱傀團團亂轉,幾乎將他甩下肩頭。


    樂之揚忙搖銅鈴,蠱傀停止轉動。蠍夫人也同時搖鈴,身邊的蠱傀撲向樂之揚,還沒撲到,樂之揚鈴聲又起,眾蠱傀一轉身,忽又撲向蠍夫人。蠍夫人忙又使勁搖鈴,阻擋蠱傀來襲。


    蠱傀是烏有道轄製“毒王宗”弟子的利器,除去調教蠱傀的韓殘,隻有妻妾兒子通曉搖鈴秘術。蠍夫人習練已久、手法嫻熟,樂之揚初學乍練,然而精通音律,搖起鈴來毫不遜色


    兩人隔空交鋒,兩邊鈴聲亂響。蠱傀無所適從、團團亂轉。蠱傀一舉一動,都在蠱蟲操縱之下,蠱蟲聽到鈴聲,進而驅使蠱傀,韓殘與其說是調教蠱傀,不如說是調教蠱蟲。如今兩種鈴聲同時響起,指令截然相反,蠱蟲不知所從、亂成一團。那銅鈴用秘法打造,所發之聲令蠱蟲又愛又怕,一聽便會亢奮莫名,倘若訓練有素,尚可自行節製,偏偏這些蠱蟲長大未久、習性未成,鈴聲頻頻反複,登時癲狂起來,亂躥亂動,亂鑽亂咬。


    蠱蟲造反,宿主頓也失控,蠱傀渾身抽搐,七竅間各各流出血水。蠍夫人久在“毒王宗”,見過蠱傀發瘋的情狀,見狀肝膽俱裂,奈何口不能言,無法說服樂之揚罷手,胡亂搖了幾下鈴鐺,突然轉身就跑。


    樂之揚不知蠱傀習性,隻想知道朱微下落,見蠍夫人逃走,忙搖鈴鐺,催促蠱傀追趕。蠱傀行動如風,趕上蠍夫人,七手八腳地將她舉了起來,蠍夫人來不及慘叫,數個蠱傀一齊發力,聲如裂帛,將她扯成四塊。


    樂之揚大驚失色,他所發號令,隻是捉住蠍夫人,並非下令蠱傀加害。他看一看鈴鐺,撓著腦袋,莫名所以,不想蠱傀嚐到人血,凶性大發,忽然紛紛怪叫,掉頭向他衝來。


    樂之揚來不及細想,忙搖鈴鐺,對麵蠱傀不停,反而來勢更快。樂之揚一時傻眼,猛可想起坐下蠱傀,急急搖鈴,喝道:“快逃!”


    那蠱傀未嚐人血,尚無同類那般瘋狂,聽到鈴聲,轉身狂奔。其他蠱傀緊追不舍,雙方一逃一追,一陣風衝進石陣,石陣錯落零亂,巨石殘像,不時遮擋去路。


    這麽繞來繞去,不多一陣,甩開追兵。樂之揚搖晃鈴鐺,號令所騎蠱傀止步,誰想蠱傀聞如未聞,仍是狂奔不已。樂之揚無計可施,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些蠱傀瘋了麽?”想到蠍夫人的慘死,漸漸有些明白,可明白歸明白,仍是一籌莫展,更要命的是,上馬容易下馬難,蠱傀的雙手攥住他的雙腿,雙方渾如一體,除非樂之揚斬斷雙腿,否則根本無法擺脫。


    蠱傀行止混亂,此刻隻記得“逃跑”的號令,故而一味狂奔,沒頭沒腦地衝出石陣。大群“毒王宗”弟子守在穀口,還沒明白過來,蠱傀越眾而出,跳入湖裏,“天機三輪”埋沒水中,正好成為它踏腳之處。


    眾弟子大聲鼓噪,來不及追趕,其他發瘋的蠱傀也跟著鈴聲衝出石陣,見人就殺,流血滿地。蠱傀見血越多,越發瘋狂,岸邊成了屠場,眾弟子忙著保命,再也顧不得樂之揚了。


    蠱傀踩著出水的銅輪、機括,一溜煙跑過湖麵,跳上左麵湖畔。上岸後仍不停步,樂之揚幾度阻止、均告失利,眼望著蠱傀跑向穀外,距離朱微越來越遠,心頭一急,丟了鈴鐺,捂住蠱傀雙眼,大聲吼道:“停下,快停下……”


    蠱傀無法視物,沒頭蒼蠅似的亂撞,腳下奔跑不止,轉過一道山梁,突然腳下一虛,嗖地掉落深穀。


    樂之揚弄巧成拙,叫苦不迭,耳邊狂風怒號,身邊山崖草樹一閃而過,猛地渾身一震,隻聽一連串骨骼碎裂之聲,樂之揚摔出老遠,兩眼發黑,驟然失去知覺。


    過了不知多久,樂之揚神魂歸竅,蘇醒過來,隻覺渾身發冷,腿上的蠱蟲蠢蠢而動,已經到達腰腹之間。


    這一驚非同小可,樂之揚忙運內功,轉陰易陽,待到逼退蠱蟲,他也遍體陽和、氣力滋生,用力掙紮起來,但覺渾身固然酸痛,倒也沒有折筋斷骨。他滿心詫異,環視四周,忽見不遠處躺著蠱傀屍體,摔成一灘肉泥,黑血滿地流淌,血中的蠱蟲半死不活,微微蠕動,可怖之極。


    樂之揚定一定神,猜想必是蠱傀在下,仗著驚人腳力,化解了下墜勢頭,自身骨肉成泥,樂之揚得它墊背,反而僥幸存活。


    再看四周,懸崖摩天,竟是一個地底絕穀,上方天宇一線,離地約有百丈,岩壁陡峭,滑不留足,樂之揚縱然雙腿沒瘸,上去也是大為不易。


    樂之揚呆呆看了半晌,回望蠱傀屍體,心想:“就此摔死,倒也是福氣。總好過困在這兒,縱不餓死,也會愁死。”


    穀底泥土鬆軟,樂之揚用手挖一個坑,將蠱傀屍體埋好,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說道:“這位老兄,你我互不相識,但你好歹救我一命,區區在此謝過。唉,你死了還有人掩埋,我死了,隻能暴屍露骨,任由蟲咬鳥啄……”


    說到這兒有些傷感,這些日子,他幾經磨難,早已看淡生死,盡管身處絕穀,卻無當日牢獄中那麽悲憤絕望。隻是歎了一口氣,橫身躺臥下來,可又害怕蠱蟲上行,不敢睡得太沉,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運功彈壓蠱蟲,好在他所修內功,《靈飛經》和“轉陰易陽術”都是出自道門,穀神不死,綿綿若存,隻要修行足夠,起坐臥立均可運功,縱然半夢半醒,體內真氣流轉如法,稍有異動,即刻驚覺。


    樂之揚運功良久,醒來一團漆黑。他盤坐於地,呆呆出神,想到朱微陷在穀裏,與惡人為伍,便覺椎心滴血、痛不可忍,又想到衝大師要利用她挾製寧王,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加害,可是朱微外和內剛,倘若寧死不屈,大有可慮之處。葉靈蘇等人也不知還在不在穀裏,花眠中毒,反成累贅,若是強行入穀,恐怕凶多吉少。葉靈蘇性子決絕,不會知難而退,若有三長兩短,可又如何是好。


    樂之揚反複思索,腦子裏朱微、葉靈蘇輪番來去,猶如走馬燈一般,他愁上添愁,恨不得死了才好。


    不知不覺,頭上的天光明亮起來,光白裏透出一抹粉紅。樂之揚隻覺饑餓,左顧右盼,穀裏橫直不過二十餘丈,一盞茶的工夫就能爬完。他找遍四周,不見活物,地上光禿禿的,草木也是極少,唯有山崖背陰的地方,長了許多蘑菇,色澤甚是濃豔,或是銀灰,或是金黃。


    樂之揚聽人說過:山野蘑菇,鮮豔者多有劇毒。此間“毒王宗”盤踞已久,若有毒菇,也不奇怪。


    樂之揚猶豫良久,實在饑餓難耐,尋思吃也是死、不吃也死,與其餓死,不如飽死,管它有毒無毒,飽餐一頓再說。這麽一想,雙手抓起蘑菇,大咬大嚼,須臾填滿肚子。


    穀中沒有泉水,卻有水珠順著岩石滴下,吃完蘑菇,樂之揚湊到岩石下舔舐水滴,才舔數滴,腹內絞痛起來,似有數十把小刀在腸胃裏來回攪動,眼前幻覺迭出,各種相識之人競相出現,另有種種可怕景象。


    樂之揚心知中毒,使出“轉陰易陽術”,試圖逼出毒質。說也奇怪,真氣流轉一周,疼痛便緩解少許,幻覺也有所減輕,他花了兩個時辰,足足轉了九個周天,方才完全驅除體內不適,將毒質從雙手“勞宮”、“中渚”二穴排出。


    可是沒過多久,樂之揚又覺饑餓,既然毒質可以排出,他也就無所顧忌,繼續吞食蘑菇、舔舐滴水,毒性發作,便以“轉陰易陽術”化解。消除饑渴,黑夜又至,樂之揚躺在地上,不敢懈怠,默運玄功,與雙腿蠱蟲相抗。


    這麽一來,樂之揚晝抗毒蘑之毒,夜除蠱蟲之害,晝夜練功,幾無停歇,其中的艱辛苦楚難描難畫,可是稍有懈怠,便有性命之危。他身處絕境、努力求存,雖然困苦不堪,也以極大的毅力堅持下來。


    穀中毒菇極多,前者還沒吃完,後者又長了出來。樂之揚粗粗估算,每三十日生長一茬,若不怕毒,倒也不乏食物。隻是穀中缺水,水滴太過緩慢,好在山雨之後,總有一股涓涓細流順著岩壁流入穀底,樂之揚鑿石為池、蓄積雨水,每下一次雨,便可飲用數日。


    這麽晝夜煎熬,樂之揚暫時忘了俗世煩惱,不知不覺,毒菇已經長了三茬。這一日,他逼出毒質,陡然驚覺,三日來蠱蟲均無動靜,伸手一摸,足頸斷筋處突出一塊,長了一個肌瘤,大如鳥蛋,硬比岩石。樂之揚心中納悶,撤去真氣,誘敵出擊,誰想蠱蟲依然不動,他思索不透,心想:“莫非都死了?”


    樂之揚不知究竟,一怕“奇鬼蠱”蟄伏待出,二來晝夜運功已成習慣,即便蠱蟲不動,仍是運功不懈。又過兩日,足頸瘤子發熱發癢,仿佛中了熱毒,樂之揚隻怕蠱蟲搗鬼,一時運功更勤,過了數日,熱癢褪去,瘤子附近結了厚厚的一層繭子,色澤褐黃發亮,與蠱傀身上的角質十分相像。


    樂之揚見狀心急,想象蠱蟲在體內結繭,一旦成熟,必將破繭而出。這麽一想,越發恐懼起來,將真氣集於足頸,轉陰易陽,反複不已。過了四日,繭子終於剝落,樂之揚大大地鬆一口氣,不想過了三日,熱癢複發,繭子重生,過了四日,才又褪去。從此以後,這情形反複發作,繭子三日一長,四日一褪,褪了又長,長了又褪,七日往複,就如蛇兒蛻皮,令人不勝其煩。


    又過一月有餘,這一晚,三更時分,樂之揚體內真氣鼓蕩,不可遏止,違反“轉陰易陽”之法,縱橫亂走,四通八達。樂之揚不勝駭異,強運心法,要將真氣納入正軌,誰知越是彈壓,真氣越是暴躁,好比火上澆油,攪動經脈、衝擊百穴。樂之揚隻覺真氣所過,筋骨易位,五髒翻轉,穴道所在之處,吹了氣似的向外臌脹,然而伸手去摸,肌膚筋骨一切如常,五髒六腑也無異樣。


    樂之揚莫名其妙,唯有拚命收束真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亂走真氣收回丹田,來不及歡喜,丹田猛地一跳,一股粗大灼熱的真氣猛地躥出,橫衝直撞,全然不聽使喚,仿佛有人驅車縱馬,在體內來回馳騁,又像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棍,在五髒六腑間攪動翻轉。與之同時,耳邊轟隆作響,似有雷霆炸響,可是抬眼望去,夜空朗朗,全無風雷之象。


    真氣越積越厚,越轉越強,並力一向,更添莫大威力。樂之揚苦不堪言,隻覺身子膨脹之極,筋骨肌膚壓成極薄的一片,用針輕輕一紮,就會砰然爆炸。


    種種幻覺,紛至遝來。樂之揚的神誌漸漸模糊,頭部陣陣劇痛,體內真氣猶如飛蛾破繭,直要破頂而出。


    須臾之間,樂之揚已到走火入魔的邊緣,一旦真氣破腦,縱然不死,也會發瘋。就在這個當兒,一縷笛聲飄來,在他心頭響起,飛揚飄逸,猶如一羽靈光。


    “周天靈飛曲!”樂之揚心念一動,恍然想起另一門內功,“是了,《靈飛經》、還有《靈飛經》!”


    多日來,他用“轉陰易陽術”驅除毒物,始終不敢懈怠,至於《靈飛經》裏的內功心法,早已拋之腦後、無暇想起。人到緊要關頭,心中往往會出現生平印象最深的事物,或是一個畫麵,或是一段樂曲,樂之揚命不該絕,正好想到了“周天靈飛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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