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以後是不是我和小溪姐都能讀你的研究生？”
雙手捧著飯包啃著，佟童在許青山和江浣溪麵前並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她想著吃完繼續練習。
“當然可以，不過到時候我還在不在京大可不好說。”
許青山脫掉白大褂，伸手把實驗室的燈關了。
“誒？哥你關燈幹嘛？我等會還要繼續做實驗呢。還有，為啥到時候不在京大了，難道你打算出國去嗎？那我也”
佟童話說到一半，停住嘴，隻看著許青山。
她想說如果許青山出國做學術的話，她也想出國去學習，可一想到出國留學的費用，就算許青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花銷，但以她佟童的個性，會更想自己做到。
“我會努力學習，爭取公派出去的。”
佟童頓了一下，堅定地說道。
“想哪去了呢？”
許青山伸手輕輕敲了一下佟童的小腦殼，喚醒她沉寂的清醒。
江浣溪在一旁看著他們兩這種自然的互動，不著痕跡地低了低眼簾。
“今天你實驗都做一整天了，雖然是在學校裏，但晚上太晚了一個人也不方便，等會我帶你們去吃宵夜，吃點好的。”
許青山說道。
“我不考慮出國的，我做的研究，現在的話，在國內就夠了。”
就晚上吃的那份黃燜雞米飯，他是真沒吃飽。
這天冷的，就吃這麽點，晚上保準餓了。
“好吧。”
佟童點了點頭，飯包啃了一半。
“現在肚子會餓得難受不？”
“還好，吃了一半，好多了。”
“那走，東來順！”
許青山拽著兩姑娘就往樓外走，一晚上還真就讓他吃了兩頓飯。
三人要了一個小包間，量也不用大，就吃個三五盤鮮切的羊肉卷，就衝著那滾燙熱騰的鍋氣，就讓許青山覺得舒服到不行。
隻是正吃著香呢，許青山的手機又響了。
他讓佟童和江浣溪繼續慢慢吃，自己到一旁接電話。
“師哥，晚上做什麽呢？吃了沒？我正陪對象和妹妹吃飯呢，在東來順，你過來一起吃點不？”
王興來了電話，倒也算是稀客。
隻不過和年前的時候，許青山去撿回來的那個頹廢王興不同，此時王興在電話裏說話的聲音要實在不少。
許青山還能聽到他那邊聲音有些嘈雜，隱約能夠聽到有人在討論技術問題。
“晚上在公司裏加班呢，大家都在，我就是給你來個電話，我們的團購網站上線了，現在第一輪的商品銷售已經結束了，梵雅紅酒，幾天下來跟團的隻有79份，紅酒原價100，我們打5折賣50，現在這個第一單的交易額還沒有過4000。”
王興說著美團現在的情況。
雖然報出來的數據一點也不好看，但是許青山卻隻是笑著回答道。
“還不錯啊，剛搭建起來的網站，賣個小眾高消紅酒，還能賣出去79份，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慶祝了？”
“青山，你這我還以為你會失望呢。確實在慶祝，我們前期投放並不多，主要做的就是地推，自然流量裏的瀏覽量和下單比例很不錯，目前的使用反饋都還可以，技術部這邊也持續在做優化，主要是地推那邊，我們第一單能賣得出去，第二第三單就不會太慢，在京城能夠穩定下來以後，我打算直接往滬市和江城做兩個新的地區站點。”
王興有些意外，但卻也跟著許青山笑了起來。
“你這是當我沒創業過是吧？你給我打電話肯定不隻是這個消息，說吧，是不是最近地推商單已經談下來了，有人看上美團了？”
許青山神色輕鬆地問道。
“神了，你怎麽什麽都能算到？”
王興聲調誇張，大聲驚道。
“你這麽有潛力的，我早就和你說過了，當初他們不投你，是他們不夠有眼光，怎麽樣，誰來找你說想投的？”
“王江，也是華清校友，之前在滬市開了一家數碼公司，後麵被華友世紀收購了，去當副總裁，前幾年投了uc瀏覽器，現在又創立了航班管家，不知道你用過沒有。”
王興把對方的身份介紹給許青山知曉，許青山還真沒有什麽印象。
uc瀏覽器他倒是知道。
“沒用過，那你有什麽想法嗎？”
許青山問道。
“那個.王江其實跟我之前就比較熟悉，我們現在雖然資金不是很短缺，但是後續想要開拓出新的站點的話，如果資金更充足，我就更有信心。”
“你的意思是想接受這筆投資是吧？”
“嗯”
“那就接受，師哥，美團是我的，也是你的，但說來說去，終究還是你的，你才是美團的靈魂人物，從一開始我投資的時候就和你說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安排任何事，我的股份就是你的股份，賺了錢一起分，隻要不是把我踢出局就行。”
許青山清楚王興的心思。
自己作為現在美團最大的股東，如果因為貿然接受外來投資，得罪了自己，那在王興看來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更何況在王興這家夥心裏，自己還算得上是雪中送炭的第一個人，份量不一樣，舍不得弄糟了兩人的關係。
這就讓他有些猶猶豫豫，話沒法直說。
“那我肯定不可能那麽做啊！就算是我出局，你也不能出局，要是沒有師弟你的支持，也沒有美團，那我去和他談，我一定能把我們美團做大。”
“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可以。”
許青山聽到王興頓時應激認真地表態，笑著說道。
“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接下來移動終端越來越普及，手機端的、平板端的app可以早些提上日程，在商單的選擇上，可以主動一點去找一些物美價廉的批發物品來擴充，要是怕汙染了商單池子，可以單開一個類似於烏傷小商品城的版塊做下沉市場。”
“具體的東西你們考慮，電影票也好，酒店預訂也好，餐飲、外送，都行，你自己斟酌次序，一個個推進，步伐也不要太快，保證賬麵上有穩定的現金流，讓美團笑到最後。”
王興耐心地聽著許青山的建議，等到他說完。
“有的，這些我們在提框架的時候都有在規劃，不過還是得一步一步來，師弟，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聊完，許青山碗裏的羊肉卷都涼了。
佟童剛剛給鍋裏添了兩遍水，她和江浣溪都吃得差不多，就等許青山。
“這羊肉都涼了，我給你燙新的。”
江浣溪抬筷子把許青山碗裏的羊肉卷夾走，又給他下了新的羊肉卷，在滾燙的銅爐鍋底裏燙上幾秒，就能把人舌頭鮮下來。
許青山剛剛打了好久電話，肚子也餓了，抄起筷子就想把羊肉卷往嘴裏塞。
結果還沒送進嘴裏，手機又響了。
許青山拿起手機，正奇怪是不是王興有事忘了講，卻看到了雷軍的名字。
把羊肉卷囫圇吞下，許青山放下筷子，接通了電話。
“吃個飯也忙成這樣.唉.”
江浣溪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把剛放下去的羊肉卷撈出來分給佟童和自己，等著許青山打完電話再給他下。
“哥哥還說我呢，他自己忙起來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佟童撇了撇嘴，她對於許青山剛剛強控自己出來吃宵夜還有些耿耿於懷。
隻是她並非對許青山不滿，而是想追逐許青山的步伐，不想掉隊太多。
“哦，這樣啊，改名叫小米，明天老盧他爸要過來給大家熬一碗小米粥，喝完宣布公司成立？哈哈哈哈，你們是真的有意思，好，我明天過去，放心，沒事的，不忙，肯定能過去。”
許青山舉著手機又站到一邊去，和雷軍談笑風生。
不過雷軍比起忘王興要更加自信和自主，他並不需要和許青山商量太多，更有江湖大哥的派頭。
兩人簡單敘敘舊，約好明天的時間，還有去小米辦公樓的時候雷軍會下來接他，就掛了電話。
“可算聊完了。”
許青山呼了口氣，包間裏已經隱隱有些霧氣了，這屋內的銅爐一直煮著。
“喏，快吃吧，等會又有電話來，你等等宵夜都吃不飽。”
江浣溪已經幫他燙好了，撥到碗裏。
“應該不至於，總不能那麽多事都湊一塊了吧？”
許青山搖了搖頭，坐回位置上。
結果，這越是覺得不會的事，就越容易發生。
剛吃兩筷子，手機又響了。
他原以為這隻是偶然，結果沒想到，接完就來，來了又響，這一晚上的飯是吃得沒有一點安生。
最主要的，是每個來電的人還都不一樣。
王川給許青山打了電話說了最近奶茶品牌的旗艦店新開業大獲成功，也已經製定好了加盟店標準，包括食品安全監察製度，今年上半年的話，保守估計，京城會開總共五家旗艦店和十幾家加盟店，穩定以後就能往滬市和其他省份發展。
而邱靜則是打過來簡單匯報了一下過年之後的一些投資動向，資金投入倉位並不大，給許青山預留好了足夠的資金。
學校那邊，周校也有打電話過來關心了一下許青山換辦公場所和實驗室的進度，田剛也有來問許青山打算怎麽帶學生，還有接下來去往上麵申請人才計劃和評級、獎項的資料。
就連回到鷺島的二舅林季華，也打電話過來和許青山聊了聊關於目前新鷺投投資接手尚德產業線的情況。
那麽多通電話下來。
夜都深了，許青山停停歇歇吃的羊肉卷都沒到一盤。
“算了，等會人家東來順都打烊了，買點羊肉串帶回去吃吧。”
許青山看了看時間，整個人也疲憊得很。
倒不是這些事複雜，他處理不了，而是單純的自己舒緩放鬆的生活節奏被打亂成了零零碎碎的犄角旮旯感覺到疲憊。
但這些多少也都算是重要的事情，他又無法推拒。
“我已經跟服務員說好了，已經打包好了，那我們走吧，回去我再給你稍微榨杯果汁喝。”
離開了東來順，三人也沒打車，就沿著路邊往南池子的方向走。
明天許青山要去銀穀大廈參加一下小米的成立儀式，雖然說是儀式，實際上就是過去大家合個影。
但多少得用到車，車放在南池子街的四合院裏。
江浣溪又剛好明天沒課，能在家裏陪陪阿嬤，佟童原本是打算一直泡在實驗室的，可說到回四合院陪阿嬤，她幹脆也不回學校了。
走在皇城根下的街巷裏，江浣溪和佟童稍微走前麵些，許青山拖後點注意著安全。
可偏生這路，走著走著，注意力就容易落到那些被皎潔的月光映照的小物件上，花花草草，牆頭藤蔓。
“這裏還有一整麵的爬山虎呢！”
到了巷角，江浣溪驚喜地叫了一聲，拉著佟童湊近了一些牆麵去看。
“這是新長出來的，你看這邊的葉裏還有新芽！”
佟童扒拉了一下爬山虎的葉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許青山沒說話，雙手揣在兜裏，微笑著看著兩個充滿活力的姑娘在這一驚一乍地找著街邊萌生的綠意。
萬物春生。
凜冬過後的雪會化作滋養萬物的清泉。
就像是此時許青山手中所把握的一切一樣，在恣意蔓延生長，將他漸漸地托舉得越來越高。
一直浪到淩晨快一點，他們才到了家裏。
本來回家的時候擔心吵醒小老太，三人還躡手躡腳的，可進了屋卻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小老太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看著薌劇。
“阿嬤？你怎麽還沒睡呢？”
許青山見沒看到林辰華的人影，推開客廳的門，帶進了一陣涼風，把沙發上半清醒半打盹的外婆驚醒。
“你你們三怎麽都過來了？你房間還沒收拾呢，怎麽沒早說一下，今天白天我就讓小黃把你們房間收拾收拾。”
小老太回過神來，晃了晃眼，忙從沙發上起來像沒頭蒼蠅一樣想去收拾東西，卻被許青山攔住了。
“不用了，阿嬤，我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我小舅呢？他怎麽沒陪你？”
“哦他去那個什麽基地了，說要去催一催進度，我一個人在家裏有點無聊，看戲看著看著不知道幾點了。”
小老太困得不行，說三兩句話就直打哈欠，直掉眼淚。
雙手捧著飯包啃著，佟童在許青山和江浣溪麵前並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她想著吃完繼續練習。
“當然可以，不過到時候我還在不在京大可不好說。”
許青山脫掉白大褂，伸手把實驗室的燈關了。
“誒？哥你關燈幹嘛？我等會還要繼續做實驗呢。還有，為啥到時候不在京大了，難道你打算出國去嗎？那我也”
佟童話說到一半，停住嘴，隻看著許青山。
她想說如果許青山出國做學術的話，她也想出國去學習，可一想到出國留學的費用，就算許青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花銷，但以她佟童的個性，會更想自己做到。
“我會努力學習，爭取公派出去的。”
佟童頓了一下，堅定地說道。
“想哪去了呢？”
許青山伸手輕輕敲了一下佟童的小腦殼，喚醒她沉寂的清醒。
江浣溪在一旁看著他們兩這種自然的互動，不著痕跡地低了低眼簾。
“今天你實驗都做一整天了，雖然是在學校裏，但晚上太晚了一個人也不方便，等會我帶你們去吃宵夜，吃點好的。”
許青山說道。
“我不考慮出國的，我做的研究，現在的話，在國內就夠了。”
就晚上吃的那份黃燜雞米飯，他是真沒吃飽。
這天冷的，就吃這麽點，晚上保準餓了。
“好吧。”
佟童點了點頭，飯包啃了一半。
“現在肚子會餓得難受不？”
“還好，吃了一半，好多了。”
“那走，東來順！”
許青山拽著兩姑娘就往樓外走，一晚上還真就讓他吃了兩頓飯。
三人要了一個小包間，量也不用大，就吃個三五盤鮮切的羊肉卷，就衝著那滾燙熱騰的鍋氣，就讓許青山覺得舒服到不行。
隻是正吃著香呢，許青山的手機又響了。
他讓佟童和江浣溪繼續慢慢吃，自己到一旁接電話。
“師哥，晚上做什麽呢？吃了沒？我正陪對象和妹妹吃飯呢，在東來順，你過來一起吃點不？”
王興來了電話，倒也算是稀客。
隻不過和年前的時候，許青山去撿回來的那個頹廢王興不同，此時王興在電話裏說話的聲音要實在不少。
許青山還能聽到他那邊聲音有些嘈雜，隱約能夠聽到有人在討論技術問題。
“晚上在公司裏加班呢，大家都在，我就是給你來個電話，我們的團購網站上線了，現在第一輪的商品銷售已經結束了，梵雅紅酒，幾天下來跟團的隻有79份，紅酒原價100，我們打5折賣50，現在這個第一單的交易額還沒有過4000。”
王興說著美團現在的情況。
雖然報出來的數據一點也不好看，但是許青山卻隻是笑著回答道。
“還不錯啊，剛搭建起來的網站，賣個小眾高消紅酒，還能賣出去79份，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慶祝了？”
“青山，你這我還以為你會失望呢。確實在慶祝，我們前期投放並不多，主要做的就是地推，自然流量裏的瀏覽量和下單比例很不錯，目前的使用反饋都還可以，技術部這邊也持續在做優化，主要是地推那邊，我們第一單能賣得出去，第二第三單就不會太慢，在京城能夠穩定下來以後，我打算直接往滬市和江城做兩個新的地區站點。”
王興有些意外，但卻也跟著許青山笑了起來。
“你這是當我沒創業過是吧？你給我打電話肯定不隻是這個消息，說吧，是不是最近地推商單已經談下來了，有人看上美團了？”
許青山神色輕鬆地問道。
“神了，你怎麽什麽都能算到？”
王興聲調誇張，大聲驚道。
“你這麽有潛力的，我早就和你說過了，當初他們不投你，是他們不夠有眼光，怎麽樣，誰來找你說想投的？”
“王江，也是華清校友，之前在滬市開了一家數碼公司，後麵被華友世紀收購了，去當副總裁，前幾年投了uc瀏覽器，現在又創立了航班管家，不知道你用過沒有。”
王興把對方的身份介紹給許青山知曉，許青山還真沒有什麽印象。
uc瀏覽器他倒是知道。
“沒用過，那你有什麽想法嗎？”
許青山問道。
“那個.王江其實跟我之前就比較熟悉，我們現在雖然資金不是很短缺，但是後續想要開拓出新的站點的話，如果資金更充足，我就更有信心。”
“你的意思是想接受這筆投資是吧？”
“嗯”
“那就接受，師哥，美團是我的，也是你的，但說來說去，終究還是你的，你才是美團的靈魂人物，從一開始我投資的時候就和你說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安排任何事，我的股份就是你的股份，賺了錢一起分，隻要不是把我踢出局就行。”
許青山清楚王興的心思。
自己作為現在美團最大的股東，如果因為貿然接受外來投資，得罪了自己，那在王興看來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更何況在王興這家夥心裏，自己還算得上是雪中送炭的第一個人，份量不一樣，舍不得弄糟了兩人的關係。
這就讓他有些猶猶豫豫，話沒法直說。
“那我肯定不可能那麽做啊！就算是我出局，你也不能出局，要是沒有師弟你的支持，也沒有美團，那我去和他談，我一定能把我們美團做大。”
“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可以。”
許青山聽到王興頓時應激認真地表態，笑著說道。
“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接下來移動終端越來越普及，手機端的、平板端的app可以早些提上日程，在商單的選擇上，可以主動一點去找一些物美價廉的批發物品來擴充，要是怕汙染了商單池子，可以單開一個類似於烏傷小商品城的版塊做下沉市場。”
“具體的東西你們考慮，電影票也好，酒店預訂也好，餐飲、外送，都行，你自己斟酌次序，一個個推進，步伐也不要太快，保證賬麵上有穩定的現金流，讓美團笑到最後。”
王興耐心地聽著許青山的建議，等到他說完。
“有的，這些我們在提框架的時候都有在規劃，不過還是得一步一步來，師弟，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聊完，許青山碗裏的羊肉卷都涼了。
佟童剛剛給鍋裏添了兩遍水，她和江浣溪都吃得差不多，就等許青山。
“這羊肉都涼了，我給你燙新的。”
江浣溪抬筷子把許青山碗裏的羊肉卷夾走，又給他下了新的羊肉卷，在滾燙的銅爐鍋底裏燙上幾秒，就能把人舌頭鮮下來。
許青山剛剛打了好久電話，肚子也餓了，抄起筷子就想把羊肉卷往嘴裏塞。
結果還沒送進嘴裏，手機又響了。
許青山拿起手機，正奇怪是不是王興有事忘了講，卻看到了雷軍的名字。
把羊肉卷囫圇吞下，許青山放下筷子，接通了電話。
“吃個飯也忙成這樣.唉.”
江浣溪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把剛放下去的羊肉卷撈出來分給佟童和自己，等著許青山打完電話再給他下。
“哥哥還說我呢，他自己忙起來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佟童撇了撇嘴，她對於許青山剛剛強控自己出來吃宵夜還有些耿耿於懷。
隻是她並非對許青山不滿，而是想追逐許青山的步伐，不想掉隊太多。
“哦，這樣啊，改名叫小米，明天老盧他爸要過來給大家熬一碗小米粥，喝完宣布公司成立？哈哈哈哈，你們是真的有意思，好，我明天過去，放心，沒事的，不忙，肯定能過去。”
許青山舉著手機又站到一邊去，和雷軍談笑風生。
不過雷軍比起忘王興要更加自信和自主，他並不需要和許青山商量太多，更有江湖大哥的派頭。
兩人簡單敘敘舊，約好明天的時間，還有去小米辦公樓的時候雷軍會下來接他，就掛了電話。
“可算聊完了。”
許青山呼了口氣，包間裏已經隱隱有些霧氣了，這屋內的銅爐一直煮著。
“喏，快吃吧，等會又有電話來，你等等宵夜都吃不飽。”
江浣溪已經幫他燙好了，撥到碗裏。
“應該不至於，總不能那麽多事都湊一塊了吧？”
許青山搖了搖頭，坐回位置上。
結果，這越是覺得不會的事，就越容易發生。
剛吃兩筷子，手機又響了。
他原以為這隻是偶然，結果沒想到，接完就來，來了又響，這一晚上的飯是吃得沒有一點安生。
最主要的，是每個來電的人還都不一樣。
王川給許青山打了電話說了最近奶茶品牌的旗艦店新開業大獲成功，也已經製定好了加盟店標準，包括食品安全監察製度，今年上半年的話，保守估計，京城會開總共五家旗艦店和十幾家加盟店，穩定以後就能往滬市和其他省份發展。
而邱靜則是打過來簡單匯報了一下過年之後的一些投資動向，資金投入倉位並不大，給許青山預留好了足夠的資金。
學校那邊，周校也有打電話過來關心了一下許青山換辦公場所和實驗室的進度，田剛也有來問許青山打算怎麽帶學生，還有接下來去往上麵申請人才計劃和評級、獎項的資料。
就連回到鷺島的二舅林季華，也打電話過來和許青山聊了聊關於目前新鷺投投資接手尚德產業線的情況。
那麽多通電話下來。
夜都深了，許青山停停歇歇吃的羊肉卷都沒到一盤。
“算了，等會人家東來順都打烊了，買點羊肉串帶回去吃吧。”
許青山看了看時間，整個人也疲憊得很。
倒不是這些事複雜，他處理不了，而是單純的自己舒緩放鬆的生活節奏被打亂成了零零碎碎的犄角旮旯感覺到疲憊。
但這些多少也都算是重要的事情，他又無法推拒。
“我已經跟服務員說好了，已經打包好了，那我們走吧，回去我再給你稍微榨杯果汁喝。”
離開了東來順，三人也沒打車，就沿著路邊往南池子的方向走。
明天許青山要去銀穀大廈參加一下小米的成立儀式，雖然說是儀式，實際上就是過去大家合個影。
但多少得用到車，車放在南池子街的四合院裏。
江浣溪又剛好明天沒課，能在家裏陪陪阿嬤，佟童原本是打算一直泡在實驗室的，可說到回四合院陪阿嬤，她幹脆也不回學校了。
走在皇城根下的街巷裏，江浣溪和佟童稍微走前麵些，許青山拖後點注意著安全。
可偏生這路，走著走著，注意力就容易落到那些被皎潔的月光映照的小物件上，花花草草，牆頭藤蔓。
“這裏還有一整麵的爬山虎呢！”
到了巷角，江浣溪驚喜地叫了一聲，拉著佟童湊近了一些牆麵去看。
“這是新長出來的，你看這邊的葉裏還有新芽！”
佟童扒拉了一下爬山虎的葉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許青山沒說話，雙手揣在兜裏，微笑著看著兩個充滿活力的姑娘在這一驚一乍地找著街邊萌生的綠意。
萬物春生。
凜冬過後的雪會化作滋養萬物的清泉。
就像是此時許青山手中所把握的一切一樣，在恣意蔓延生長，將他漸漸地托舉得越來越高。
一直浪到淩晨快一點，他們才到了家裏。
本來回家的時候擔心吵醒小老太，三人還躡手躡腳的，可進了屋卻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小老太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看著薌劇。
“阿嬤？你怎麽還沒睡呢？”
許青山見沒看到林辰華的人影，推開客廳的門，帶進了一陣涼風，把沙發上半清醒半打盹的外婆驚醒。
“你你們三怎麽都過來了？你房間還沒收拾呢，怎麽沒早說一下，今天白天我就讓小黃把你們房間收拾收拾。”
小老太回過神來，晃了晃眼，忙從沙發上起來像沒頭蒼蠅一樣想去收拾東西，卻被許青山攔住了。
“不用了，阿嬤，我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我小舅呢？他怎麽沒陪你？”
“哦他去那個什麽基地了，說要去催一催進度，我一個人在家裏有點無聊，看戲看著看著不知道幾點了。”
小老太困得不行，說三兩句話就直打哈欠，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