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還不等男人再開口,站在一旁的阿傑就先附和了趙潯一句,然後他對男人翻了個白眼,“你沒事對人動手動腳的幹嘛?我們很熟嗎?”


    趙潯轉頭看了一眼阿傑。


    這還是第一次,阿傑和他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在看到阿傑那氣惱的表情之後,趙潯就猜到怎麽回事了。


    應該是在趙潯出現之前,那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男人就先摸了阿傑。


    隻是阿傑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麽,趙潯就回來了,那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男人順勢轉移了目標。


    直到剛剛,阿傑才有機會抱怨自己的不滿。


    男人看向阿傑,露出受傷的表情:“你說這話可真傷我的心,我一進門第一眼就看中了你,首先就邀請伱加入我的組織的啊!”


    “我有自己的組織,沒興趣加入你的組織。”阿傑立刻拒絕。


    “你還沒有問我是什麽組織,就急著拒絕幹什麽?”男人一邊從自己的儲物格裏拿出毛巾,擦了擦自己手臂上的血,一邊說,“我的組織沒有限製成員不能加入別的組織,你可以同時成為幾個組織的成員的。”


    幸好隻是劃傷,傷口不深,流血也已經快止住了。


    他抬眼看向趙潯。


    這家夥說下手就下手,一點也不友善。


    還是那個毛頭小子看著更好說話,也更合他的胃口。


    果然不能完全看臉啊!


    “我管你怎麽組織。”阿傑露出嫌棄的表情,“你什麽組織,我都沒有興趣!”


    “你聽一聽再說唄,說不定就有興趣了呢?”男人不等阿傑開口,就接著說道,“你看,我們進入無盡列車之後,下車的希望渺茫,每次經曆求生遊戲,也都是九死一生,這種夾縫裏求生的日子本就艱難,我們更應該及時行樂不是嗎?”


    阿傑原本想要張嘴反駁,卻見吳威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讓男人把話說完。


    於是阿傑到嘴邊的話就變了:“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男人理所當然地說,“我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死,更應該在活著的時候享受生活,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去做自己最渴望做的事情,盡情地體驗活著的快樂。”


    他越說越眉飛色舞:“這樣有一天真的麵臨死亡的時候,也能少一點遺憾,甚至可以坦然赴死。畢竟在短暫的生命裏,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也值了。”


    三個誌願者在聽到男人這一連串的長篇大論之後,都愣了愣,竟是覺得這男人說的挺有道理。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不論是穿著還是舉止,看起來都無厘頭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番有哲理的話來。


    這下,三個人都對男人的“阻止”產生了好奇心理。


    隻有趙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他從男人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阿傑身上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甚至往房間裏麵的角落走了走,給那四個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他手裏依舊拿著沾血的大砍刀,如果男人還敢湊過來,他省去從儲物格拿刀的步驟,動作能比之前再快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砍下男人的胳膊了。


    不過,那個男人應該已經很清楚趙潯並不好惹,沒有再湊近的意思。


    趙潯也就懶得多話。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甜甜事先和他說起過這件事,光是聽到男人的那一番話,還真以為這個男人是幹什麽正經事、建立什麽正經組織的。


    也不怪那三個誌願者被蒙蔽了。


    “那你這個組織,就是為了及時行樂,享受生活?”吳威問道。


    他倒是沒有加入這個組織的想法。


    作為誌願者,他有自己的職責。


    從他決定以誌願者的身份主動進入無盡列車的那一天開始,及時行樂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不過,聽這個男人說得這麽生動,讓他不免想多問幾句。


    不同的人做出的不同的選擇,他雖然並不打算加入,但也想聽一聽。


    “對啊!”男人打了個響指,“怎麽樣,是不是很心動?很想加入?”


    “抱歉,我沒有加入的想法。”吳威禮貌地說,“你的理念很不錯,不過我也有我自己的理念,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


    見男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吳威好心地安慰了一句:“不過,出現理念不同的情況很正常,你按照你自己的理念去組織和你誌同道合的人挺好的,隻是我不適合罷了。”


    “他說的沒錯。”短發女人也跟著應和了一句,“祝你能夠找到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不過很可惜,我們都不是你要找的人。”


    男人再次失望,隨後他看向阿傑:“小夥子,我十分看好你,不如你就加入我的組織吧!我會把最好的福利待遇都給你的,而且絕對不影響你原來的組織。”


    阿傑皺起眉頭,剛想說什麽,就被趙潯給打斷了。


    “你們應該問問他的組織名字叫什麽,他的名字叫什麽,”趙潯終於忍不住開口,“然後再決定該不該和他說這麽多的廢話。”


    他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這四個人一直在這裏聊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他有點煩了。


    直到這個時候,三個誌願者才反應過來,他們還不知道男人的組織叫什麽名字,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麽。


    這次就連阿傑都沒有在意被趙潯打斷交談,反而順著趙潯的話問男人:“你組織叫什麽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哎呀,是我的失誤,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跟你們介紹我的基本情況。”男人站直身體,又撫了撫裙擺上的褶皺,這才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道,“各位好,我的綽號叫‘彩虹’,建立了一個叫做‘戀愛至高無上’的組織。”


    吳威:“……”


    阿傑:“……”


    短發女人:“……”


    什麽玩意?


    他們沒聽錯吧?


    剛剛這個男的說什麽?


    什麽組織?


    戀愛什麽?


    這特麽不是在無盡列車的求生遊戲裏嗎?居然還有人有心情建立一個談戀愛的組織??


    自己有心情談戀愛就算了,這是個人喜好個人選擇,建立個戀愛組織是在搞什麽飛機?還想拉著無盡列車上的玩家們一起談戀愛?


    這男人之前說了那麽多聽起來高大上的“及時行樂”、“不留遺憾”、“坦然赴死”,搞了半天最後目的隻是為了談戀愛。


    這特麽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你有毛病吧你!”這下,阿傑露出了比之前還要嫌棄的表情,“你當是在過家家呢,趕緊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你這小子,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啊?”彩虹露出受傷的表情,“之前不都談的挺好的,突然就要趕人,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即使我們不知道你的組織的名字,我們原本也是要拒絕你的。”短發女人麵色嚴肅,“現在更是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你還是去別的地方找合適的人選吧。”


    “請你離開這裏。”吳威直接打開了包廂的門,做出請的姿勢。


    他的話比阿傑禮貌客氣,但態度強硬。


    男人見這三個誌願者如此堅決,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趙潯。


    趙潯感覺到男人的視線,卻沒有抬頭回視,反而拿出一塊布,低頭擦拭著砍刀上的血跡。


    男人頓時感覺自己受傷的手臂有些隱隱作痛,轉身就跑了。


    吳威關好包廂門,坐回自己的床鋪上,這才問趙潯:“阿水,你似乎一早就知道那個男人的事情。”


    “也沒有很早,”趙潯言簡意賅地回答,“回來之前剛打聽到的。”


    “那你怎麽不早說啊,”阿傑有些不高興,“我要早知道他是個腦殘,壓根兒不會聽他說後麵那麽多的廢話,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


    他有一種被腦殘戲弄了的感覺,非常不爽。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有那麽一刻覺得那個腦殘說得還挺有道理,現在回頭想想,就格外覺得丟臉。


    這才是他覺得不爽的根本原因。


    趙潯沒有回應阿傑,他看向吳威,問道:“你們沒有去打聽打聽有關於老玩家的消息嗎?”


    吳威愣了一下:“什麽?”


    “昨晚你們不是說,不清楚老玩家裏是否有之前上車的誌願者,”趙潯收起砍刀,姿態隨意地倚靠在牆邊,“作為新玩家的時候,你們不敢隨意踏足老玩家的區域,但現在你們也成為了老玩家,可以嚐試打探消息。”


    “你說這些做什麽?”阿傑露出警惕的目光,“你想知道什麽?”


    “我隻是想告訴你們,消息都是靠自己打探出來的,別人沒有義務主動告訴你們。”趙潯瞥了一眼阿傑,“如果你們自己沒有及時打探,而別人主動透露了你們不知道的消息,你們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埋怨別人說的太晚。”


    阿傑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但他難得沒有諷刺回去,而是保持著沉默。


    這次,他很清楚自己理虧。


    “你們出門比我早,即使不能很快打探到有關於之前幾批的誌願者的消息,也有很大概率可以打探到關於‘彩虹’的事情。”趙潯又補了幾句,“那就不必我來提醒你們了。”


    “是我們的問題。”吳威主動攬下責任,又詳細解釋了起來,“我們本來準備吃完早飯就去打探消息的,但一時間不知道該找誰打聽,就想先回來商量一個詳細的計劃。誰知剛說了兩句,那個叫‘彩虹’的男人就突然敲門,還自來熟地進來了……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


    說完這些,他又問趙潯:“你既然能這麽快就打探到關於‘彩虹’的消息,是不是有認識的老玩家?如果有,能給我們引薦一下嗎?”


    他的表情十分認真,也十分的客氣。


    他們三個誌願者,之所以一時間無從下手,就是因為他們幾乎都沒有見過老玩家。


    隻有短發女人和甜甜在一個遊戲裏碰到過。


    但她們在遊戲裏的交流都很少,甚至談不上熟悉,說不定對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


    而且,短發女人也不知道甜甜在幾號車廂幾號包廂,總不可能一個個去敲門找人。


    萬一得罪了某個脾氣不好的老玩家,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也不好。


    但如果可以通過趙潯作為中間人,介紹一個相識的老玩家,然後再去慢慢打聽消息,就會容易很多。


    趙潯看了吳威好幾秒,這才開口:“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想了想,吳威問:“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他倒是不覺得給趙潯“介紹費”有什麽不對,如果不走趙潯的關係認識老玩家,他們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邁出第一步。


    有了趙潯的關係,第一步就變得簡單很多,“介紹費”是該給的。


    趙潯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說:“我暫時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不如你欠我一個人情怎麽樣?”


    吳威是個很正直的男人,向這種人要一個承諾,不必擔心對方突然反悔。


    隻要答應了,他一定會做到。


    吳威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在不違背良心道德,不損害我和誌願者們的利益的前提下,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行。”趙潯爽快地同意了。


    隨後他說:“我認識一個專門販賣消息的老玩家,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即使不知道,也會想辦法幫你打聽。他會根據你想知道的消息難易程度,開出相應的價碼,你給得起價格,他就會給你消息。”


    聽到這話,吳威的眼前一亮:“那真是太好了,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這個人?”


    雖然需要“付報酬”,但能夠直接搞清楚活著的老玩家之中還有沒有前幾批的誌願者,比他們輾轉打聽消息的速度要快得多。


    隻要“報酬”不是高到離譜的程度,他就覺得值得。


    “如果你很急的話,就下午。”趙潯回答。


    第一次見到哨子的時候,甜甜就介紹過,哨子住在四號車廂。


    但老玩家每隔十天會根據排名更換一次車廂和鋪位,他不確定哨子是否還在四號車廂,得去找甜甜問一下。


    說起來,他今天去六號車廂找甜甜也是碰運氣,畢竟他不確定甜甜是否更換了車廂。


    事實證明他的運氣還不錯。


    吳威猶豫了一下,問:“午飯的時候可以嗎?我想請他吃頓飯。”


    求人幫忙總要有個態度,這一點他很清楚。


    趙潯站直身體:“我去問問,一會兒給你準確答複。”


    他哪裏知道哨子今天中午有沒有空,自然得先去問問本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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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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