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別人說,二小姐落水太詭異了,就像是自己主動跳下去的一樣。”春桃說到這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似乎很害怕,“附近會水性的家丁第一時間就跳下去想把二小姐救上來,可他每次要抓住二小姐的時候,二小姐都會躲開,甚至還往池底深處遊。”


    她又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公子,你不覺得太詭異了嗎?就像是有什麽水鬼拖著二小姐往水底去似的。”


    “確實不太正常。”趙潯附和著,並用鼓勵的目光看著春桃,示意春桃繼續說。


    春桃吞了吞口水,這才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探花郎死的也很蹊蹺,看起來是被燒死的,但沒有人看到起火,四周也沒有其他東西被燒壞的。還有劉姨娘……她被剖了肚子,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疼。”


    說完,春桃不受控製地又打了個寒噤。


    她顯然嚇得不輕。


    凶手雖然可怕,但終究是人,是人總有辦法抓住對方,隻要抓住了凶手,其他人就都能安全了。


    但鬼魂作祟就完全不一樣了,普通人哪裏還有反抗之力啊?


    隻要想到這裏,春桃就感覺自己隨時可能要死在不知名的恐怖之中。


    趙潯一邊吃飯一邊對春桃說:“錢老爺和錢夫人應該也知道這些事了吧?他們準備怎麽處理這幾樁事情?”


    春桃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趙潯會突然問這個。


    “奴……奴婢沒有打聽這個。”她結結巴巴地說,“奴婢一聽說又有人死了,嚇得立刻就跑了回來,都沒敢在外麵停留。”


    “那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吧。”說著,趙潯又安慰了春桃一句,“你不用太害怕,不管是凶手幹的,還是鬼魂作祟,至少近兩個時辰是安全的。”


    “公子怎麽確定?”春桃一臉驚詫。


    “那四個家丁死亡的時間,和二小姐三人死亡的時間間隔了好幾個時辰。”趙潯信口胡謅,“這不明顯是凶手或者鬼魂,殺人需要間隔一段時間的證明嗎?”


    春桃愣愣地想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說:“好……好像有點道理。”


    “所以,伱在兩個時辰之內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去幫我打聽一下吧。”趙潯笑著說。


    這種理由,換個腦子好使的,都糊弄不住。


    不過春桃很好糊弄,也就省的他花太多心思去編一個更加合情合理的謊了。


    春桃雖然依舊感到害怕,但還是按照趙潯的意思,出去打聽消息了。


    趁著春桃離開的機會,趙潯迅速去了甄大夫的房間。


    事實上,錢老爺和錢夫人會怎麽樣,他不關心。


    而且甄大夫肯定會主動讓錢氏夫婦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情況,不會錯過這個讓錢氏夫婦陷入痛苦的好機會。


    他讓春桃打探消息是假,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支開春桃。


    甄大夫正準備出門,看到趙潯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他正準備去找錢老爺,親自告訴對方,二小姐實際上是被他殺死的。


    他的手裏還抱著陶罐,那個裝著大公子的血的陶罐。


    其目的不言而喻。


    “劉姨娘的死,是萍萍幹的?”趙潯直奔主題。


    “對。”甄大夫肯定地點頭,“我在很早之前就催眠過劉姨娘,隻要萍萍下手,劉姨娘不會反抗。”


    他一天隻能使用一次催眠能力,卻又想滅了錢府滿門,自然得提前開始催眠計劃。


    而他的催眠時間隻有一個月的有效期,所以他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每天催眠一個人的。


    從昨天開始,他指使玩偶殺死的,都是最先催眠的那幾個。


    今天剛好輪到劉姨娘。


    甄大夫解釋道:“雖然你我已經有了約定,但讓萍萍對劉姨娘下手這件事,是昨晚就下的命令,我沒來得及取消。”


    “那就行。”趙潯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甄大夫喊住趙潯,“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當然。”趙潯回答,“我得確定是否有其他人出手,避免節外生枝。”


    是萍萍下的手,那就沒有什麽問題。


    如果是其他人下的手,事情就有點複雜了。


    既然不是複雜的情況,那他也就不必再去想複雜的可能性。


    趙潯對甄大夫擺了擺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別暴露了自己就行……晚上我會跟你一起行動。”


    “好。”甄大夫答應下來。


    兩個人迅速分開。


    趙潯回到房間繼續吃午飯,甄大夫則去書房找了錢老爺。


    跟在錢老爺、錢夫人和大公子身邊的三隻靈長類動物,趙潯都沒有收回。


    現在的目的就不是要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了,而是要確保他們在被甄大夫殺死之前,還活著。


    否則他的隱藏任務就泡湯了。


    趙潯迅速吃完了所有的飯菜,又吃了幾顆葡萄,春桃才終於回來了。


    “公子,奴婢打聽過了,老爺讓人給二小姐、劉姨娘和探花郎都入殮了,然後……”說到這裏,春桃停頓了一下,語氣裏有些茫然,“然後他讓下人把這幾口棺材都抬到了府裏最偏僻的那座院子裏,好像……好像暫時不打算發喪。”


    “這可比大小姐的待遇好不少。”趙潯點評道,“沒直接把他們的棺材扔到郊外埋了。”


    “公子你這話說的可真難聽。”春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是你家老爺做事做的不好。”趙潯又吃了兩顆葡萄,這才接著說,“你自己不也覺得你家老爺這樣的行為不對嗎?”


    春桃連忙低下頭:“奴婢不敢隨意議論主子的。”


    “幫我燒壺茶。”趙潯沒有和春桃深入討論這件事的意思,他直接轉移了話題,“今天下午我就不出門了,在屋子裏喝喝茶,吃吃水果和糕點。”


    “那太好了!”春桃頓時高興起來,“我這就去把小爐子拎過來。”


    她就怕自己一個人待著,有人陪,她就沒有那麽害怕了。


    下午的時間裏,趙潯真就沒有出門,吃吃喝喝,躺著休息,還午睡了一陣。


    隻要靈長類動物們沒有過來通報情況,就證明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他睡得很安心。


    養足了精神,晚上他才有充足的精神去做事。


    傍晚,趙潯讓春桃去廚房拿了兩隻雞腿和兩碟子糕點。


    春桃見趙潯吃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感慨:“公子,你的心態可真好,現在整個府裏都亂套了,也就隻有你有心情吃飯。”


    “有下人跑了?”趙潯突然問。


    春桃一臉意外:“公子怎麽知道?”


    “人之常情。”趙潯回答得言簡意賅。


    出了這麽多的死亡事件,誰都會害怕。


    何況錢老爺的態度平淡,並沒有好好處理問題,就更加讓下人們感到心慌。


    跑路再正常不過。


    春桃歎了口氣,滿臉愁容:“不光是跑了不少下人,廚娘都沒有心情做飯了,這兩個雞腿,還是今日中午剩下的……”


    後麵的話她沒敢說,怕趙潯聽了就不敢吃了。


    因為那兩個雞腿,原本是二小姐和探花郎的份例。


    他們是在午飯之前死的,菜已經做好,他們卻沒吃上,就多了兩個雞腿。


    春桃哪裏知道,趙潯就算明白這一點,也絲毫不影響他幹飯。


    能不花費積分就吃飽,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事情?


    吃完了雞腿和糕點,趙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已經完全黑透了。


    今夜月亮都沒有出來,外麵更加暗淡無光。


    趙潯對春桃說:“今晚你待在房間裏別亂跑,不管外麵有什麽動靜,都不要出去。隻要你聽我的,你今晚就不會有事。”


    春桃乖乖點頭:“奴婢晚上肯定都不會出門的。”


    緊跟著她又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可是……可是劉姨娘就是死在自己的房間的。昨晚的大小姐和那四個家丁也是死在自己的房間啊……我這樣,真的就不會有事嗎?”


    “你想那麽多也沒用。”趙潯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你隻要想你沒有害人死亡,也沒有得罪活人,那不管是殺人的是人還是鬼,都沒有那麽可怕了。”


    春桃捏緊了自己的衣擺:“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奴婢……”


    “那我也有辦法可以幫助你緩解恐懼,讓你一覺睡到天亮。”趙潯看向春桃,露出和煦的微笑,“你想試試嗎?”


    “什麽辦法?”春桃好奇地問。


    趙潯對春桃招了招手,示意春桃靠近一些。


    春桃順從地走到趙潯的近前方:“公子……”


    春桃剛吐出兩個字,就被趙潯一個手刀劈在後脖頸處,她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趙潯拽著春桃去耳房,把她放到耳房的床上,蓋好被子。


    免得有人看到春桃倒在地上,以為這裏出了什麽意外,反而容易把事情鬧大。


    隨後,他又把自己的床鋪好,做出有人在裏麵睡覺的樣子,這才打開門出去。


    剛走出西廂房,他就碰到了已經在角落裏等待著的甄大夫。


    “怎麽樣?”趙潯問甄大夫,“錢老爺和錢夫人露出了你期待的表情嗎?”


    “當然,”甄大夫露出快慰的笑容,“而且我還告訴他們,今晚就是大公子的死期,他們的表情更絕望了,還跪下來求我。那樣子,真是太解氣了。”


    他用催眠控製了錢氏夫婦,隻有在他和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們才能完全恢複本來的樣子。


    一旦有別人在,錢氏夫婦哪怕知道了自己孩子的死訊,心裏再怎麽悲痛,露出的表情和說出的話都隻會是冷淡的。


    他們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把心中的恐懼對別人說出來。


    求助無門的感受,這兩個人也能好好體會體會了。


    “那走吧,是時候對大公子出手了。”趙潯說著,往大公子的院子裏走去,“你自己動手,我隻在旁邊看著。除非你需要我幫忙,我才會幫。”


    “那最好不過了。”甄大夫的眼神狠厲,“親自報仇才更有意義。”


    錢府的仆人少了很多,還沒有走的,在黑夜到來的時候,也都閉緊房門不出,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死的人。


    此時偌大的錢府格外安靜,趙潯和甄大夫一路走來,竟是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過。


    “如果去大公子那邊發現什麽意外的情況,我們就等到午夜之後再動手。”趙潯提醒甄大夫,“過了午夜時分,你應該就有再次催眠的能力了吧?”


    對他來說,最麻煩的意外,就是所有還活著的玩家都聚集到了大公子的院子裏。


    即使所有玩家的實力都不如他,但數量太多,對付起來也要費不少功夫。


    何況他還得保證甄大夫的安全。


    所以,萬一真的在大公子那裏碰上了玩家,能糊弄過去再找機會偷襲,總比一上來就打起來要好得多。


    甄大夫明白了趙潯的意思,他點頭:“放心吧,我都等了半年的時間了,不會急於這幾個時辰。真有什麽意外,多等一會兒,我也是等得起的。”


    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大公子的院子。


    院門開著,卻沒有守門的小廝。


    裏麵倒是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趙潯和甄大夫互相對視一眼,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屋外倒是有兩個守門的小廝,見到趙潯和甄大夫,他們客客氣氣地讓兩人等著,其中一個進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進去的小廝出來,示意趙潯和甄大夫可以進去。


    兩個人一進去,就看到二少爺和三少爺也在裏麵,正和大少爺一起喝酒閑聊。


    大少爺滿目悲戚,似乎是沉浸在接連失去兩個嫡親姐妹的痛苦之中。


    他嘴裏還喃喃地說這些什麽,隻是口齒模糊,叫人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


    “沒想到這裏還真有別人。”甄大夫壓低聲音對趙潯說,“你是怎麽猜到的?”


    趙潯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二少爺和三少爺。


    此時這兩位少爺也都看向了趙潯。


    在甄大夫的眼裏,那兩個人就是錢老爺的庶子而已。


    但在趙潯的眼裏,這兩個人是扮演錢老爺庶子的玩家。


    甄大夫隻覺得這麽晚了兩個庶少爺還來嫡少爺的院子裏串門,有些意外。


    趙潯卻不是這麽想的。


    這兩個玩家能來這裏,就證明他們摸到了凶手下手的規律。


    雖然死了家丁和探花郎,也算模糊了眾人的焦點,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接連死亡,還是會有人察覺出不對勁。


    死的都是嫡出的孩子,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僅剩的嫡子。


    哪怕隻是懷疑,也值得試探。


    這兩個玩家顯然就是這麽想的。


    他們來這裏,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陪大公子喝悶酒,而是想知道今晚誰回來找大公子,那麽誰就有可能是凶手,也就是玩偶。


    想到這裏,趙潯在心裏和負責監視大公子的侏儒狨溝通了一下。


    確定除了這兩個玩家之外,沒有其他玩家躲在附近暗中窺視。


    隻有兩個人的話,問題不大。


    “甄大夫,嗝~趙公子……”大公子醉眼朦朧地看向甄大夫和趙潯,“你們來找我……嗝~有什麽事情嗎?”


    “錢老爺不太放心公子您的身體,讓我來替你把把平安脈。”甄大夫立刻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


    “我和甄大夫住的近,正準備出門消食的時候碰上了,就順便一起過來,湊個熱鬧。”趙潯隨口胡謅。


    大公子醉的不輕,腦子暈乎的厲害,自然不能反應過來趙潯說的話是否有漏洞。


    二公子和三公子則不在意趙潯找的理由,他們想知道的是另外的事情。


    “大哥,你先讓甄大夫給你把脈,我們和趙公子閑聊幾句。”二公子說著就站起身,朝著趙潯走去。


    三公子也緊跟在二公子身後,一起朝著趙潯走來。


    趙潯轉頭看向甄大夫,目光灼灼。


    眼神交錯間,甄大夫明白了趙潯的意思。


    二公子三公子都在趙潯身邊,隻有甄大夫靠近大公子,這是個很好的下手機會。


    至於他下手之後該怎麽逃脫,屋裏屋外共有四個人……既然趙潯敢這麽暗示他,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助他逃出去的。


    甄大夫隻遲疑了一瞬,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走到大公子麵前,裝模作樣地給大公子把脈。


    二公子和三公子隻看了一眼甄大夫,見甄大夫已經開始把脈,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趙潯的身上。


    “你也是懷疑玩偶打算先對嫡子女動手,才來這裏的嗎?”二公子迫不及待地問。


    “嗯。”趙潯順勢點頭,並主動問,“你們在這裏多久了?看出什麽異常沒有?”


    “我們下午三點多就來了,”三公子回答,“除了幾個婢女進進出出的送酒送菜,都沒有看到別人過來,更別提有什麽異常了。”


    “是啊,等到現在,也就看到你和甄大夫過來。”二公子湊近了一些,小聲問,“這個甄大夫……會不會是嫌疑人?”


    “不清楚。”趙潯聳肩,“我和他碰上,確實是巧合。”


    不等兩個人追問,趙潯又轉移了話題:“怎麽就你們兩個在這裏?其他玩家都不懷疑凶手的下一個目標裏有大公子嗎?”


    “有的人就覺得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死亡純粹是巧合,根本不相信我們的猜測。”二公子哼了一聲,“還有兩個人覺得玩偶是要先對錢老爺的所有女兒動手,所以去了三小姐的院子裏。”


    “要我說,他們腦子都不行,就我們仨是聰明的。”三公子嘿嘿一笑,他看向趙潯,帶著點拍馬屁的意思,“既然你這個老玩家都來這裏看大公子的情況,那我們肯定是選對了!”


    “有時候選對了,也未必是好事。”趙潯說話的同時,雙手微動。


    二公子和三公子身後的兩個燭台驟然朝著兩人的後背撲來,帶著火焰的蠟燭紮進衣服中,被強烈的擠壓掉落,燭台的尖端暴露出來,迅速刺入了兩人的後心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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