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沛瑤的帳篷裏麵沒有人,裝備和背包,都在帳篷的角落留著,顯然是什麽東西都沒有拿,就離開了營地。


    我和王大餅在附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一邊找一邊叫喊陳沛瑤的名字,然而找了整整一夜的時間,都沒有聽到陳沛瑤的回應,也沒有發現她留下任何的線索。


    一直到了黎明破曉,我和王大餅的嗓子都喊得冒煙,又累又困的回到營地,坐在火堆旁,四目相對皆愁眉不展。


    出師未捷,陳沛瑤無故失蹤,我的心中分外焦躁,靠著大樹根,不解道:“她到底在哪兒呢?會不會也跟我一樣,著相了在林子裏麵迷失方向了?”


    “不知道啊!”


    王大餅抓了一把頭發,罵罵咧咧道:“草,開始師父安排我,進了林子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我還沒明白為啥,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地兒太他媽奇怪了,咱們現在連那個茅草屋都沒找到,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現在咋辦啊,餅哥?”


    我皺眉看向王大餅,道:“鬼爺有沒有跟你說,遇到這種情況該咋辦?”


    “沒有。”王大餅搖頭。


    我的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絕望,仰頭看向林子上空,剛想望天長歎,卻突然看到頭頂的樹梢上麵,掛著一個人的身影!


    這一幕,讓我猛然一驚,忙站起身,指著上方,道:“餅哥,上麵好像掛了個人!”


    王大餅抬頭看了一陣兒,點頭道:“像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倒掛的,你在下麵接應著,我上去看看什麽情況!”


    王大餅說著,轉身從裝備裏麵拿出尼龍繩,將自己跟大樹套在一起,隨即開始徒手往上攀爬!


    我則在下麵,緊緊的盯著那個身影。


    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更是祈禱這個身影,不是陳沛瑤!


    不一會兒,王大餅爬到那人影的旁邊,在上麵看了一陣兒,隨即抽出自己的彎刀,將掛著人影的樹梢給砍斷。


    我後退幾步,待到人影與樹幹一起掉落在地後,快速的上前查看。


    撥開人影的腦袋,確定不是陳沛瑤後,我的心中鬆了一口氣,又仔細的打量這個人的情況。


    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具已經幹枯的幹屍。


    屍身因為風化的原因,已經麵目全非,皮膚和肉體都呈現出了粉化的程度,麵部壓根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隻能從體型和一頭長發來看,大概猜測生前是一個女子。


    “發現什麽沒有?”


    王大餅跳下來,到我的跟前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解道:“就是一具已經風化的幹屍,看不出來別的,我就是奇怪,它是怎麽被掛在樹梢上的?”


    “這種情況,我倒是聽說過一點。”


    王大餅道:“說是有些族群,認為自己是天上雄鷹的後代,在人死後,就要葬在離天最近的地方,比如山頂懸崖,或者是這種原始森林的樹冠的位置,他們將其稱之為天葬。”


    “桃花穀的那個部落,有沒有這樣的習俗?”我問。


    王大餅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有天葬的屍身,那是不是就證明,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周圍是有部落族群存在的?!”我看了看四周,問道。


    “有這個可能,他們雖然不會成群結隊的葬在一處,但基本上選的樹木,都是靠近族群的。”


    王大餅說罷,突然看向我,道:“那你說,陳姑娘會不會是在這個族群部落裏麵?!”


    “很有可能!”


    我心中一震,看了一眼麵前的屍身,道;“咱們快些研究一下,看這個屍身裏麵,還有沒有什麽線索。”


    說著,我將屍體翻轉過來。


    “臥槽?!”


    當看到屍身的正麵之時,我和王大餅都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們倆二話不說,同時後退幾步,拿出各自的武器,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屍身的心口位置,顯現出一個大洞。


    在這個大洞裏麵,赫然有著一些蠕動著的軟體動物!


    這些動物看起來猶如螞蟥一般,但體型要是螞蟥的好幾倍,粗壯的身上布滿滑膩膩的粘液,在屍身之中翻轉騰挪,看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餅哥,這也是天葬的一部分嗎?”我拿著五帝錢劍,緊張的衝王大餅問道。


    王大餅擦了擦汗,喉結湧動搖頭道:“不太清楚……按理說,天葬不可能有這些怪物存在的。”


    “屍身更像是一個器皿,一個飼養這些怪物的器皿!”


    我深吸一口氣,道:“如果這周圍真有族群存在,這個族群……恐怕不是什麽善類啊!”


    “那接下來咋辦啊?”王大餅緊張不已的看著我。


    他似乎對這種動物格外的恐懼,身子都在顫抖,僵硬的梗著脖子,臉上不停地淌汗,出現了應激反應。


    我對於他這種情況,有些無奈,對於他的問題,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盯著那些蠕動的軟體動物,僵持一陣兒後,我見它們沒有想要爬出屍身的架勢,便對王大餅說道:“餅哥,先不管這些了,去找一下附近,有沒有族群的線索吧。”


    “行,行!”


    王大餅點頭,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


    我沒說什麽,點頭跟他一起後退。


    結果,我們剛走沒有兩步,突然一雙手直接捂住了我的眼睛和嘴巴。


    我隻覺得鼻子裏麵竄進一股刺鼻的味道,便直接失去了意識。


    ……


    再度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是一片陰暗潮濕的山洞。


    我全身被綁,口中還塞著一團破布,被捆在一塊石頭上麵。


    王大餅跟我一樣的姿態,靠在石頭上麵,此時仍舊咋昏迷的狀態。


    山洞裏麵除了滴答的滴水聲,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我奮力的掙紮,口中發出嗚咽的聲音,不多時,便有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的朝我們走來。


    一個穿著頗為古怪的女子,臉上帶著陰沉的神色,走到了我們的跟前。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穿著奇怪的男子。


    他們身上的裝束,看起來與苗族有些許類似,但又夾雜著其他的裝飾和紋路,感覺就像是少數民族的衣服風格,所融合在一起,不僅沒有顯得好看,反而不倫不類。


    女子的皮膚黝黑,顴骨高聳,目光陰狠,手中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開山刀,刀口看起來不是很鋒利,不一定能砍死人,但肯定能讓人破傷風而亡。


    “你們醒了?”


    女子的普通話頗為蹩腳,帶著明顯的西南口音,拿著開山刀拍了拍我的臉,又道:“那你們說說吧,破壞我們的神物,你們想要怎麽賠償?”


    我嗚咽的瞪眼看著她,一副看傻子的模樣,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把我口中的破布給扯出來。


    把我嘴給堵住了,我怎麽開口說話?!


    然而她好像完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反而怒氣更甚,道:“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強!”


    說著,開山刀衝我的臉上又重重的拍了一下。


    “啪!”


    這一下,直接把旁邊的王大餅給驚醒。


    王大餅醒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瞪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突然身體撞了撞我,衝我嗚咽著叫喊。


    隻可惜由於被破布塞嘴,他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老實點!”


    女子拿著開山刀,指著我們嗬斥一聲,隨即衝著身後帶著的人擺擺手,轉身往外走去。


    他身後的兩個男子上前,將我和王大餅從石頭上解開,抓著我們跟在女子的身後。


    走出山洞,眼前是一處四麵環山的山穀。


    高聳的山峰遮擋住了上空的太陽,使得這個地方很是陰涼。


    山穀之中有著十多棟房屋,呈現出圍繞之勢,圍繞著中間的一口幽綠色的深潭。


    女子帶著我們,來到深潭的跟前,一個穿著長袍的白發老者,負手而立,眯著眼睛看向我和王大餅。


    “大祭司,這兩個人不老實,問他們什麽都不說,還衝我瞪眼發脾氣,實在是蠻橫得很!”女子上前沒好氣的告狀道。


    白發老者,也就是這個大祭司,一聽這話,眼睛瞪起來,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女子,眼神流露出一種看傻子的目光,隨即上前,扯開了我和王大餅嘴巴裏麵的破布。


    “你他娘的,你把老子的嘴都給堵住了,讓老子說話,我他媽怎麽說,給你說腹語嗎?!”我實在是忍不住,衝著女子破口大罵道。


    女子表情微微一變,指著我憤怒的就要上前。


    大祭司伸手攔住了她,道:“蘭花,沒你的事兒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來跟他們聊聊。”


    女子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但沒有敢違背大祭司的命令,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她走後,大祭司擺擺手,也讓壓著我們的兩個男子離開。


    水潭旁邊,就剩下了我們三人。


    大祭司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來回打量,眼神裏麵帶著古怪的神色,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更是止不住的點頭。


    他這個模樣,讓我的心中一緊,莫名覺得有些反感,後退幾步,站在了王大餅的身後。


    “你就是秦天對吧?!”


    大祭司終於開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道:“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你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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