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五歲的徐載靖已經額頭見汗,看到這番情景,這位侯府的馬夫沒有繼續下去。


    又讓徐載靖左右手各射五十箭,中十步外的草靶紅心才算一箭。


    練完後,徐載靖又練了一套呼吸法,最後就被扔進了滿是草藥的浴桶裏。


    他這個年紀,這番操練左右拉弓數十下,沒有草藥浸潤養護身體,是會傷身的。


    馬夫找來的小廝青雲也在一旁打熬著力氣,最後草藥卻是和徐載靖的有些不同,減量了不少。


    這小廝也是馬夫之前家族中的侄兒,他出事後,家中諸多買賣被人瓜分,族人沒了生計,紛紛離了京城。


    托徐明驊多方尋找,也隻尋到了這個沒了爹娘的侄兒。


    前些時日之所以在馬球場中試了一手,也是因為那一樁大買賣本來就是荊王想要沾手的,被他拒絕了。


    當時他也真的是太過順當,連續的成功,讓他小看了天下人,一個信任的錯誤,中了別人的美人計,讓他跌了一個大跟頭,大到幾乎可以說翻不了身。


    ...


    ...


    前些時候,齊國公府二房的平寧郡主誕下一個孩兒,是個公子。


    本來和齊國公府沒有太多關係的勇毅侯府收到了一份喜禮,更是邀請勇毅侯府大娘子待到滿月,前往齊國公府。


    平寧郡主本就是襄陽侯的獨女,和寧遠侯府一樣都姓顧,族譜上的祖宗都是一個,她有了孩兒,寧遠侯府自然也是接到了喜報。


    這一日,孫氏帶著徐載靖等五個孩子來到了齊國公府。孫氏來的算是早的,但是這興國坊中的路邊,已經停了不少勳貴家眷的馬車或者轎子。


    老齊國公是頂級勳貴,同時又在朝中為官多年,頗有清名,所以這次國公家有了孫兒輩,不管是勳貴武官,還是朝中文官,都是要來慶賀的。


    京中帶著孩兒參加宴席,也是一種相看孩子的方式之一,能夠在此喜慶的場合定了姻緣,那也是喜上加喜。


    但是也少不了捧高踩低,冷嘲熱諷的唇槍舌劍。


    白氏也帶著顧廷燁前來,女兒還小,在家中由奶媽照看著。


    可是她商賈人家出身,沒有多少勳貴人家的大娘子樂意和她多說什麽。


    顧家四房五房的大娘子,也是入了齊國公府後,徑直去找相好的閨中朋友,沒有理會白氏。


    常媽媽此時臉上也是不好看,白氏苦澀的笑了笑,她身旁的顧廷燁眉眼流轉,眼睛看了看自家母親,又看了看周圍的人,眼中怒氣一閃而過。


    正在鬱悶的時候,常媽媽看到了孫氏一行人後趕忙提醒白氏。


    “妹妹。”


    孫氏喊道。


    孫氏身旁的五個子女行禮道


    “見過大娘子。”


    白氏滿臉微笑,一時的明豔讓不少官眷看了過來。


    她親熱的抱著徐載靖。


    “靖哥兒!”


    “姨姨妝安。”


    而孫氏在一邊也是拉著顧廷燁的手問著一些平常話。


    顧廷燁雖然比徐載靖大上近一年,可是說話行禮間,卻還是小孩子氣。


    畢竟顧廷燁是真小孩兒,徐載靖的靈魂卻是現代成人的。


    白氏看向徐載靖的眼中滿是喜愛的神色,似乎與徐載靖有緣分一般。


    因為吳大娘子也得了個公子,在伯爵府中行六,所以大家也稱作梁六郎,這次卻是沒來的,說是月子裏生了氣,傷了身子。


    快要開席的時候,本次宴會的主角齊國公府二房的嫡子被抱了出來。


    到來的賓客自然是一番恭維。


    雖然平寧郡主家是二房,


    但是她嫁到齊國公府那是帶著襄陽侯府的財產,再加上齊家本身就是頂級勳貴,這位哥兒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貴。


    人群中的平寧郡主帶著縷金青鬆紅寶石抹額,奶媽抱著這位齊二公子讓親戚們看著。


    郡主同親戚們說著話,不時的有貴重的禮品放到這個小公子的繈褓裏。


    差不多轉遍了,平寧郡主把和貼身的奶媽說了幾句,貼身的奶媽把這位小公子帶回了廂房裏。


    平寧郡主在寬大的房間裏掃眼一看就發現了正老實的站在自家母親身邊的徐載靖。


    近一年的時間徐載靖長高了不少,長長了的頭發被箍成了幾個發團,


    越發顯得可愛懂事。


    和官眷貴婦們說著話,平寧郡主走到了孫氏的身邊。


    一番寒暄後,平寧郡主由衷的朝著徐載靖說了一句:“好孩子。”


    這句話卻是讓周圍的勳貴官眷們聽出了不一樣的口吻。


    徐載靖自然是不知道幾個月前在馬球場以及齊國公府的事情,隻能懵懂的咧嘴一笑。


    “謝郡主娘娘誇獎。”


    女官走到郡主旁說了幾句,平寧郡主點了點頭。


    隨後女官高聲道:“諸位貴賓,請入席。”


    開席後,賓客們開始吃飯,孩子們卻是閑不住的,不想吃或者吃飽的孩子在院子裏開始玩起了遊戲。


    徐載靖在席上被自家母親喂了個飽,吃完後在女使的陪同下來到了院子。


    大周朝,國勢昌盛,朝中上到皇族勳貴,下到庶民都好博戲,孩子們不免也沾染了一些博戲的風氣。


    “哇,燁哥兒,厲害!”


    “他怎麽投中的啊!”


    院子中間顧廷燁正在和一群勳貴子弟玩著投壺博戲,身前已經贏了不少的戰利品。


    那些在勳貴孩子手中的小玩意兒,很多東西的價值,都夠這汴京平民的半年嚼用了。


    但是在這國公府裏,隻是小孩兒們投壺遊戲的添頭而已。


    旁邊的亭子裏,幾位朝中高官的子弟多已經開蒙,有的也已經下場試過了,中沒中不說,卻是也有了讀書的名聲。


    他們被院中的熱鬧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議論


    “這寧遠侯府的顧廷燁投壺也太厲害了。”


    “他家世代和兵魯莽夫為伍,不厲害才是奇怪的。”


    此話說完,亭子裏的幾個文官出身的子弟很有默契的撇嘴一笑。


    隔著簾子屏風的院子周圍,是一串長長的遊廊,各個府上的貴女們在遊廊中玩遊戲,也有相好的姐妹也在交流一些女紅的經驗。


    不時有不服輸的孩子去遊廊,找自己的姐姐妹妹討要或者坑騙一點東西,想要繼續挑戰顧廷燁。


    可是結果是輸了個精光。


    這時,遊廊裏忽然傳來了一陣哭聲,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哭著走回擺席屋中,她身後還有一個神色慌張的小男孩兒。


    徐載靖沒有參與博戲,他和女使小丹站在一旁看著院子裏的熱鬧。


    看到這個情景他有些疑惑的望向身邊的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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