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角屋簷下弄了些蛛網灰全糊在她的傷口處,能不能止血活命就看造化。


    若不是想著她身份特殊若留給j方或許能審問出重要的東西,這蛛網灰都不願給她。


    又從院子裏找到幾根麻繩,蘇寧將人手腳全部捆綁起來,沒有半點顧及和心軟。


    “寧丫頭,行了你趕緊…”


    “許教授我不走。”


    “你這丫頭怎麽不開竅呢!”


    許音氣結再加上虛弱的身體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見她身子晃悠就快倒地的模樣,連忙上前幾步將人扶住,“許教授,若瞿同誌的身份沒有問題,那j方和j所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展開行動。”


    留下來有泉水的作用怎麽樣也能保住他們倆的命。


    再者她對這裏人生地不熟,跟無頭蒼蠅亂衝亂撞地出去,一時半會怎麽能順利找到j所報案,又怎麽能快速找到人前來救援?


    就怕因為她離開,回來的童泰狗急跳牆,一不做二不休地幹脆將他們全殺了…


    自己活下來又如何?從此背負這幾條人命她能活得心安理得?


    沒有手表她沒法知道準確的時間,但看天色應該是晚上八九點鍾。


    不論童泰去幹什麽,現在一定在快速回來的路上。


    冷靜思索了番有了對策的蘇寧,把因為失血陷入半昏厥的花巧拖到她之前倒地的位置,再將許音扶回依靠著丈夫的牆邊。


    經過摸索在地上順利找到那把槍和自己的瑞士軍刀。


    “寧丫頭你?”


    “許教授您相信我,現在開始什麽也別說,隻需要好好積攢體力!”


    考慮她所說的現實問題,許音心底五味雜成說不上什麽滋味。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若是有活命的機會誰還會考慮逃出去後找不找得到人能不能尋到救援?


    不都是先讓自己逃離危險麽!


    看著不斷在忙碌布置什麽的人,許音的眼底泛起層水霧嘴角卻含著笑意:上一輩以及他們這一代人的努力,不就為了讓小輩和後代更好更幸福的生活麽。


    有這樣顆摯誠熾熱的心的孩子,又豈止蘇寧一個?


    所以他們期盼的未來還遠麽,所以他們甘願付出所有且終生不悔。


    默默做下決定的許音不再多言,隻是回過頭用眼描繪丈夫的輪廓,像是要永遠銘刻在心底般。


    正準備著應對法子的蘇寧絲毫不知她的打算。


    因為並不是專業的,隻跟著張哥學過點皮毛,她隻能盡量將屋裏的痕跡處理幹淨。


    起碼不讓童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立刻發現不對。


    環視了一圈再沒自覺哪裏遺落,才拿好東西來到仰躺著的瞿堂麵前蹲下。


    之前草草地打量過,知道他受的最重的傷在腹部與大腿根。


    被利器洞穿了兩個大血窟窿,周圍的衣服已經全部染成烏黑緊緊粘糊在傷口處,仔細聞聞除了血鏽味還有股腥臭。


    這槍就算給了她她也不會用,也深知自己絕無可能有第二次瞎中的運氣。


    所以瞿堂就尤為重要,是他們幾個能不能順利活命的關鍵。


    偷渡出空間泉水捧在手裏,蘇寧遮擋住身後的視線,小心地將泉水全喂進他的嘴中。


    對比方才她自己吞咽多少的量再減少了一小半,既不會讓傷口出現愈合,也能達到好轉讓他蘇醒的目的。


    恢複意識的第一瞬間就進入戰鬥準備的瞿堂,在她手探過來的頃刻間就想將人擒拿住。


    “瞿同誌!”


    察覺到他麵上的肌肉緊繃,便知道人已經成功蘇醒過來。


    反應迅速的將手裏的槍塞進他的手裏,並以最小的聲音說了句話。


    改抓為握,摸到熟悉的家夥,瞿堂心底平添幾分安全感與底氣。


    同時也不禁泛起嘀咕:這年輕姑娘是誰?也是摸過來的便衣同誌?


    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保持著昏迷的姿勢一動不動,蘇寧才放心的離開草堆,整個人緊貼著牆躲在了房門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裏也徹底陷入了死寂中,隻偶爾發出聲花巧苟延殘喘無意識的呻吟。


    ……


    “吱——”


    黑暗中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緊貼在牆的後半邊身體已經酸麻,耳邊突然傳來的門響聲,讓她再度繃緊放棄了鬆緩下的打算。


    童泰先是進了旁邊的屋子,轉了又轉還是沒有花巧的身影,心底一個咯噔湧起股不好的預感。


    瞥了眼放在桌上從那小姑娘身上搜刮下的東西,將手摸向腰間快速朝著關押的房間走去。


    出於謹慎將房門推開的瞬間,童泰側身躲避舉起手中的槍,沒有貿然進屋。


    久等不到屋裏的動靜,透過簷下的燈泡小心翼翼地掃視了圈。


    一眼認出躺在地上的那個身形是花巧!


    許音幾人還在原地,就那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小姑娘不見了蹤跡。


    他檢查過那一鐵棍猛擊受的傷可不輕,再加上小姑娘白白淨淨手上隻有拇指食指握筆留下的薄繭,一看就是身嬌肉貴養大的閨女。


    受了重傷又手無束雞之力這麽樣的個小姑娘,究竟是怎麽把花巧給放倒的?


    舉著槍邁過門檻,屋裏空曠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隻除了…


    黑洞洞的傷口再次指向蘇寧,這次還是直接對準她的腦袋。


    “小同誌,會開槍麽?”


    嘴角勾起抹冷笑,童泰緊盯著她背在身後的手,“可別擦槍走火嘣到了自己,把手舉起來!”


    “童主任您聽說過兩句話嗎?”


    慢慢挪出陰影,蘇寧頂著槍口麵上除了失血後的蒼白沒有其餘的神色,對著他緩緩取出背在身後的手。


    “一是,反派死於話多。二嘛…”


    兔子雖然是食草性動物,可真急起來也能變成雜食。


    匕首的寒光讓童泰眼皮子一跳,察覺到不對的他將將轉身,隻聽耳邊響起砰地破空聲。


    “咚——”


    瞅準機會踢開他手中的槍,蘇寧將36碼的腳直接揣向那張總陰惻惻笑的臉,徹底讓人喪失意識暈死過去。


    長長吐出了口氣,這漫長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


    ……


    滬市第二j區醫院。


    剛包紮完傷口,打了針破傷風,一臉驚魂未定的燕北像是忘了自己的傷,一陣風似地跑進病房。


    稍稍落後的傅家明瘸著腿速度也沒慢多少。


    家中都有人在團部,得到消息自然迅速。


    聽聞這件事的時候兩人正在燕家隨意閑聊,還說起蘇寧不知她任務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完成要不要帶她好好遊玩下滬市。


    結果就聽到這讓人無比意外震驚的消息。


    敵t,綁架…


    這麽惡劣的事兒發生團部雖不常見但絕不稀奇,可牽扯進來個普通人,還是他們認識的蘇寧那就可以說是相當炸裂了!


    這八竿子打不著,還能拐著彎碰上,那運氣也是絕了!


    “蘇寧你怎麽樣?傷哪兒了?嚴重嗎?”


    激動地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燕北將人從頭看到尾,在發現後腦勺貼著的那塊偌大的紗布上隱隱滲出的血紅色。


    臉上陰沉宛如烏雲密布即將狂風暴雨般,身上更是冷氣嗖嗖,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連降幾度。


    “你這腦瓜子,它還受的住麽?”


    前麵腦震蕩的包怕是才剛好吧,後麵就又被開了個瓢。


    傅家明嘴裏吐完槽,眼底的擔憂卻更加明顯,“醫生怎麽說?什麽東西傷的?”


    “鐵棍,說是怕破傷風打了針,今晚留院觀察一下,沒有什麽其它問題就能出院。”


    “敲他木的,誰動的手,再重上一兩分你不是當場嗚呼?!”


    聽到這話蘇寧隻是讚同地點頭,而身旁冷麵的燕北拳頭都跟著硬了。


    “家明你看著下她,我去去就回。”


    “噯,不是你去…跑這麽快?”


    訕訕地收回手,傅家明扭頭望向她,“估計是擔心你,去找醫生問清楚病情…”吧?


    不確定地解釋這麽句,傅家明撓了撓頭:雖然自個兄弟那模樣,更像是去錘死人。


    但這話就不必對剛受完驚,經曆了場生死的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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