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啊蘇寧,寧寧呐,咱就說能不往危險的事兒上湊不?”


    “你當我願意?”


    臉頰兩邊腮幫子咬合得酸痛,蘇寧從牙縫擠出來這麽句話,現在事後再想想她也不得不感歎句這琢磨不透的玄學氣運。


    “也是,你也是正常去跑個任務隻需要接洽的人出乎預料,跟蹤出個敵t!牛,牛啊!”


    “你能回去麽。”


    麵無表情地懟上他的臉,蘇寧隻覺得若再多聽兩句,後腦勺的傷怕得突轉惡化。


    “哈哈哈哈,我這不是怕你傷口疼,特意轉移你注意力麽!”


    拖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傅家明掃了眼空蕩蕩什麽也沒有的病床,“既然要住個晚上,那等會兒燕七回來我去把東西給你領來。”


    “不用,我還能動…”


    “噯蘇寧咱們都是朋友,知道什麽是朋友麽?你老這麽客氣生怕麻煩的,那是見外可太傷人心了哈!”


    見外麽。


    或許性格使然,能走進內心的朋友其實並不多,以前關係最親密的何悅也多是給她幫助替她解決問題,至於自己?


    自從外公和媽媽相繼離開,自從徐自新重組了新家,她就學著不再依靠別人。


    隻是從前她什麽也不缺,學習也好生活上也好都沒有哪裏需要幫助,所以才會…不習慣吧。


    既真心接納當他們是朋友,那就得學著坦然地接受朋友的好意。


    任何的感情都是雙方麵的付出,需要共同的經營,這是來到湘南結識他們後最大的感觸。


    那就…嚐試轉變吧。


    “行,你去吧。”


    “這就對了嘛!”


    傅家明拍了拍手,一臉的孺子可教也,“所以,你的任務由我來搭線怎麽樣?”


    轉來轉去原來是為了這個,想到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話,結果連人都沒見著,好不容易逮著人還給一頭鑽進了賊窩。


    麵上忍不住微微有些發燙,蘇寧清了清嗓子,“有人脈背景不用純傻子!”


    “對嘛對嘛…咳咳,那啥你轉過來彎就行,畢竟能有這些也是種實力的象征是吧。”


    初入社會,總得經過番捶打。


    曾經也這麽走過來,撞過南牆立馬回頭的傅家明深有體會。


    “等著,哥們兒明天就給你安排好,保證能順利完成任務!”


    “謝謝你,家明。”


    “嗐,又瞎客氣上了,真感謝回頭請我吃大餐打牙祭!”


    “沒問題。”


    “咳~”


    去而複返的燕北,還沒進屋就聽見兩人的歡聲笑語,還未消散的怒意中平添幾分森然:看來好了後,得好好找好兄弟練練手才行呐。


    “啊嘁~”


    無緣無故打了聲噴嚏,被人緊盯著的後背更是寒毛直豎,傅家明嗖地轉過身果然看見那副令他頭皮發麻的表情:我敲,這小子想揍他的樣子像是要來真的啊!


    快速站起身,並不著痕跡地讓出最佳位置,傅家明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蘇寧,這些收好。”


    “怎麽?”


    “剛才在外麵遇上了前來送這些東西的是個熟人,就讓他先交給了我。”


    錢票還有手鐲手表,一樣沒少全部送了回來。


    接過東西蘇寧沒有再戴上而是一股腦全塞進了包裏。


    說實話自小她就不喜陌生的人碰觸自己的東西,一想到這手鐲手表被花巧那個女人摸過用過心裏就膈應。


    將她眼底的反感抵觸全看了個清楚,燕北瞄了眼她壓在枕頭下的帆布包心裏暗忖:奶奶手中的傳家寶好像還有另一副墨玉鐲子?


    至於手表…


    經常畫線描圖的眼睛就跟尺子度量般,隻幾眼就得到了她手腕準確的大小。


    “對了,j方的來人讓我轉告一句,許古兩位教授因為身份的原因已經提前轉移去了安全,同時也是需要他們的地方。


    臨走前許音教授說有些話希望還有機會能當麵對你說,所以就不留隻言片語,期盼來日再遇。”


    想到夫妻倆為她請的功以及嘉獎,也不知道這妮子都做了什麽能得到他們如此的青睞。


    日後那兩位在研究院的影響隻會更甚,有這麽座大靠山在身後蘇寧以後的路無論怎麽走都會更穩妥。


    燕北真心替她感到高興,起碼這一鐵棍沒有白挨。


    “我知道了。”


    想到日報上提起過的兩彈一星的野望,蘇寧誠心地祈禱兩位教授以及所有奮鬥其中的前輩們能早日成功!


    “因為事情的特殊性,請功和嘉獎都隻能私下進行,你有個心裏準備估計要不了多久。”


    “嗯。”


    頷首點頭表示明白,蘇寧私底下對於這事並沒有多熱衷和看重。


    不過有了這些,在未來不久未必不會成為她的又一層保護傘。


    紅色資本家的身份將不再是有心人能篡改的,成為某種威脅就已經很好。


    “時間不早了你們倆傷都沒好全乎,我也沒什麽大礙就先回去吧。”


    “那不行!我們倆能將你一個丟這兒?”


    雖然覺得這家夥是個超亮的電燈泡,不過有了他在自己也能更加名正言順地留下。


    看在他還有些用處的份兒,燕北瞧他的目光總不再那麽陰冷,“家明說的對,你一個人在這我們確實不放心。”


    “若是你覺得我們倆大男人不方便,我讓我姐過來陪你?”


    “不用再麻煩燕西姐了,離天亮也沒有多久…那就這樣吧。”


    ……


    滬市某j區。


    這頭醫院裏有了兩人的陪伴照顧,蘇寧留院觀察的這一夜很是好過。


    另一頭,被關進小黑屋隻接受草草治療的童泰花巧兩人,可就備受煎熬了。


    尤其是接到自己家小弟的電話,特意讓他好好關照某人的燕安,對於這個難得向自己提一次要求的弟弟自是欣然滿足。


    何況對待敵人,從來講究鐵手的他原本也沒打算讓兩人好過就是。


    ……


    京市,鋼鐵廠家屬大院。


    已經做好所有準備,就在等徐自新的那份湘南大學通知書的何悅,終於在這天讓始終提起的心平安落地。


    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手裏的通知書,何悅臉上的笑怎麽也收不住。


    學習不如蘇寧又如何?


    現在她成了工人,而自己卻是準大學生,將來畢業就是不論分配去哪大小都是個領導幹部。


    除了那張臉蘇寧再拿什麽跟自己比?


    有這麽個朋友,從來充當的就是綠葉的角色,不論在哪都要襯托她。


    想到從前的種種,想到自己曾經的自卑與討好何悅眼底一片陰暗。


    “蘇寧啊蘇寧,一手好牌打的稀爛說的就是你吧。”


    狀似惋惜地搖搖頭,何悅麵上的笑意逐漸演變成諷刺。


    放著到手的大學不上,放著好好的廠長家千金不做,受點氣還使小性子離家出走,嘖~


    沒有這些光環,還能有什麽好!


    “我最好的朋友,真想快些和你見麵呐…”


    ……


    京市,清河巷付家。


    剛在晚飯後全員到齊拆了蘇寧郵寄到的兩大包裹,收獲滿滿遠在湘南丫頭的心意。


    本就覺少又掛心著她的付老爺子成功失眠,搖著蒲扇望著院子裏的那顆老樹陷入了沉思。


    早一天見到回了京市的張澤兩人後,他就不禁一直在想丫頭臨走前那晚與自己的談話。


    與張澤的猜測沒有太多出入,他也覺得這古靈精怪的丫頭下的棋路,是不是太過劍走偏鋒?


    這布局無論從哪裏怎麽看…都不太像是針對徐自新那貨啊。


    “蘇亭老東西啊~咱家這小丫頭究竟是想幹嘛呢?你不是自詡大聰明麽要不給老子托個夢說說呢。”


    “如今的局勢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嘍,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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