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恩顯然不知道single會說出這樣的話,眸底顯然一怔,唇有些顫抖,“她,知道了?”


    single點頭,轉身離開。


    房間裏,慕雯雯一直坐在床頭,雙眼有些失神,眼底似是氤氳著淚,手裏捧著的,是上次煦煦三歲生日的時候,她給煦煦和一大家人拍的照,大拇指的位置下麵,就是煦煦那張白淨的小臉,那麽純潔的沒有一絲瑕疵,笑容也是明晃晃得厲害。


    慕雯雯心裏在想,為什麽上次給煦煦拍完照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也上前去和她合照一張呢,現在,她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個孩子了,現在無論誰告訴那不是她的孩子,她都不會再相信了。


    一滴眼淚落下,打濕了自己的指尖,她回過神來,手指移開,視線直直的落在照片上小奶包眉眼的位置,從前不覺得,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煦煦的眼睛,和她這麽像,而她的鼻子和嘴巴,又像極了厲瑾羨。


    她突然扯著唇角笑了起來,笑中掩著淚,把照片緊緊的捧在自己的胸前,心裏覺得像在被誰用刀一刀一刀的淩遲一樣,她痛,痛不欲生。


    “煦煦……”她低低的喚著,“我是媽媽啊,你的媽媽!”


    屋外,single站在房門口,淚流滿麵。


    夜裏,梧桐本來是睡不著的,最後還是服用了幾顆安眠藥才慢慢的睡下。


    她想著兩個孩子,一旦自己把身體拖垮了的話。那樣孩子不僅失去了爸爸,連他們的媽媽也會失去,她舍不得再讓孩子忍受離別的傷痛,朝暮和契闊現在還小,還不知道失去究竟意味著什麽,可是梧桐不敢想象,以後等孩子長大了,他們的同學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之前多服用了一顆安眠藥的作用,夜裏梧桐睡得昏沉,頭腦發脹。竟然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嗚嗚嗚的震動著,她接過來的時候看到上麵提示是一個陌生號碼,恍恍惚惚的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不是別人的。竟然是他。是她的阿蕭。


    “桐桐……”他在低低的喚著,聲音很喑啞,透著無邊的疲憊。


    梧桐本來洗幹淨了的一張臉。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刹那,又開始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緊接著眼淚不聽話的跑出來,淋濕了她一整張白皙的小臉。


    他的聲音那麽低沉,是很累很累了吧,臨走之前,她也沒來得及送送他,即使身邊有煦煦作伴,應該也是格外孤獨吧。這一刻梧桐才發現,能再聽到他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奢侈。


    “阿蕭,我想你,我想你了……”她哭著說,手死死的攥緊了電話,生怕少聽了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電話那頭頓了頓,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臉,她也能想象到他唇角扯出的那一抹刺眼的笑容,他的語氣還是一貫的寵溺,好像她是他最寶貝的東西一樣。


    “傻瓜,哭什麽?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的聲音透著無力,像是渾身的體力都被透支了一般,卻還在硬生生的裝作若無其事哄她開心。


    梧桐聽著葉雨蕭的那句“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眼淚不止。


    “阿蕭,隻要你能夠好好的,我會和暮暮闊闊也好好的。”


    其實她想說,阿蕭,你都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你再好,我也沒在你身邊啊……


    電話另一頭驀地就沒了聲音,安靜得出奇,梧桐也沒有再說話,手機撂在床邊,最後勾著唇角,眼底含著淚,睡去了。


    阿蕭,隻要你偶爾能夠出現在我的夢裏,和我說說話,我就已經很滿意了;下次,記得再出現在我的夢裏的時候,不要隻是給我打電話,記得讓我看看你的臉,好嗎?我不奢望和你擁抱,我隻要能夠麵對麵看看你,看看你的眼睛,你的眉,我就真的,真的很滿足……


    很滿足了……


    海浪席卷在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沙灘上,沙灘邊上有一間很是雅致溫馨的小木屋,屋子裏,一對中年夫婦慈眉善目。


    “玦,沒有想到我們在這裏待了二十多年了,竟然還會看到外麵的人啊!”


    婦人微笑著開口,眉眼間透著清雅端莊,身上穿著的,是簡單的棉質長裙,外麵裹著一件雪白的外套。


    身邊的中年男人身高大概一米九左右,和她年齡不相上下,深色的劍眉透著凜冽,身上穿著最為簡單的服飾,去餓死好沒有掩蓋他渾身的威嚴氣息,但卻在對上婦人的眉眼的那一瞬,視線軟得不像話,極盡寵溺。


    “是啊,沒想到一晃,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了。婉婉,當初和我一起離開,你後悔過嗎?”男人柔聲詢問,手裏在擰著一條冒著熱氣的濕毛巾。


    這名被喚作婉婉的婦人,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兩分,“我怎麽會後悔?隻是孩子們,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把手上的毛巾攤開,“有想過回去嗎?父親的脾氣,這麽多年也不知道究竟變了沒有。”


    “再說吧,你先去幫他們擦擦身子,我去給他們煮點薑湯來,在水裏凍了這麽好幾個小時,也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婦人輕歎餓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葉雨蕭和煦煦。


    他們是在傍晚去海邊去揀海螺的時候,發現煦煦和葉雨蕭的,他們被海浪衝到了岸上,被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全身冰涼的像死人模樣,但是神奇的是,兩個人竟然都還有微弱的氣息在。


    因此,他們來不及吃驚,雖然不知道這眼前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是怎麽被衝到這座小島上來的,但還是把他們帶回了自己的住所。


    中年男人站在床邊,看著葉雨蕭枕頭邊上還顯示在通話界麵的老式手機,眼底微微有些深意……


    第二天,梧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原本放在床頭櫃上麵的手機,竟然不知不覺就跑到了自己的枕頭邊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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