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看到這種情形,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那個人對林月容有什麽危險的舉動,他就立刻結束這個催眠。


    時間過去了一分鍾,林月容還立在那裏,像是在發呆,又像在思考。


    她的那位朋友,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驚嚇到她了。


    他轉過身,在灶台上,擺弄著他的刀,繼續切菜。


    沒有異樣。


    “你說池塘裏,也有一些,所以,池塘裏麵泡著的,都是女孩嗎?”


    林月容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起了勇氣,保持冷靜,她要問個清楚。


    “是。”


    他回答得幹脆。


    林月容心裏一寒,原來,那個池塘,真是一個浸泡著死人的停屍堆!


    她想起女兒先前在池塘邊玩耍的時候,曾經從池水裏,抓出了一小截白色的東西。


    難道,女兒抓到的正是一個死人的手臂?


    林月容不敢往下想了。


    她忍不住轉頭,往大廳的沙發的方向看去。


    看到女兒,還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這才稍稍放心,她回過頭,重新看著身邊的這位朋友。


    “那……你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麽殺死她們的嗎?”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陸然豎起了耳朵,已經知道了存放屍體的方法,如果能知道他的作案手法。


    或許,真的能在現實中,查出這樣一個殺人魔。


    或許,在她的記憶中,真的曾經接觸過一個殺人犯。


    “嗯,可以。”他的語氣依然淡定,“我也沒有特別的設計,我會找準一些時機。”看來他準備對林月容坦白了。


    “我常常是在公交車上,認識的她們。


    上一次,我和一個女孩坐在公交車裏。我們聊得很開心,女孩笑得很大聲,我問她要不要玩一點刺激的。


    她說要。


    我抬頭看了看公交車的車頂,上麵有一個用來透風的天窗,那個窗子是打開的,窗外的風景快速地從我們的頭頂上略過。


    我目測了一下,那個窗子的大小,然後對那個女孩說:‘等一下,我把你舉起來,你就到上麵去看風景。’


    她聽了我的提議,很是開心,她笑得更大聲,更興奮了。


    我拉著她,站在了公交車的中間位置。


    我開始倒數三秒鍾,‘三,二,一’。


    數完,我抱起她的雙腿,一把把她往上抬了起來。


    她的上身被我往上,舉到了天窗的外麵。


    她在上麵,甩著頭發,激動的大叫。


    忽然,光線暗了下來。


    公交車行駛到了一個橋洞裏。


    我的耳邊,除了風經過橋洞,呼嘯而過的聲音外,再聽不見其他。


    她的笑聲消失了。


    等到我的視線,再次恢複亮光的時候。


    我把她,慢慢地放了下來。


    等她雙腳著地,重新站在我的麵前時,她的頭,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林月容禁不住脫口而出地問道,“什、什麽意思?”


    聽到林月容的這個問題,他平靜地說道:


    “那裏有一個橋洞,我把她往上舉的時候,這輛車,正要經過那個橋洞。


    她的頭,正好被夠到了橋洞的邊沿,車開過去,她的頭正好撞在了橋洞上,瞬間,割斷了。”


    林月容捂著嘴,她幾乎要說出太殘忍了。


    但是她忍住了。


    陸然一直保持著安靜,任由林月容暢想著,他隻是看著,不過看到這裏,他心裏感覺很奇怪。


    本來想著,說不定林月容問出了他的作案手法,對於自己找到這個人,能提供有力的幫助。


    可是……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種殺人方法,聽著的確怪瘮人的。


    上一秒,還在快樂地笑著,下一秒,已經身首異處。


    可是,這不合邏輯啊。


    這一切都太不合邏輯了。


    他真的可以隨意地將一個人,從公交車裏,朝上麵開著的天窗,舉上去嗎?


    那個天窗到底有多大?那個橋洞為什麽會那麽矮?


    且不論窗子的大小,更重要的是,車上的人呢?


    怎麽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公然的奇怪舉動,上前製止?


    沒有人圍觀,沒有人報警。


    發生了意外之後,也沒有人立馬將他抓住?


    陸然心裏閃過無數個問號。


    林月容的催眠,卻沒有結束。


    “為什麽,為什麽要用這個方法,你不想,保留她的頭嗎?”林月容展現出了超乎預料的勇氣,她還在追根究底。


    “我想要,但我說了,這個事情,也要看時機。”他的冷靜,近乎變態。


    林月容心裏即寒冷,又難過。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想要把我殺了?”她問他。


    說著,她的腳又向後退了一步。


    他又停下了手中的活,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林月容說:“你已經離開這裏很久了,不是嗎?


    我沒有留下你,我不會留你。”


    他的語氣溫和,這會兒,簡直完全聽不出,他是一個可怕的殺人犯。


    林月容,卻從這語氣裏,聽出了一絲溫柔。


    “你知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過這種生活。”他轉過身體,看著她說。


    林月容忽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他,或者說,她應該要理解他。


    “我理解你。”她說道。


    “他”聽了,似乎很安慰。


    繼續轉過身子,對著灶台,他把鍋裏的飯盛了出來。


    “飯好了,吃飯吧。”


    林月容這會兒,有些猶豫了。


    她退後了幾步,然後轉過身,朝大廳的方向走過去,她快步地走到沙發旁邊,抱起了自己的女兒說,對他說道:“我,我想我要走了。”


    她的“朋友”端著剛剛打好的一大碗飯,麵對著她,不解地說道:“你要走了?”


    飯做了那麽久,那麽細心,林月容,卻說走,就要走了。


    林月容也知道,自己這樣,顯得有失禮節,有些過分。


    但是,她從一開始知道了冰箱裏裝著什麽了以後,就根本不想再在這裏吃什麽飯了。


    她根本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隻是她的意識裏,有一個很強烈的意願,這個意願在不斷地告訴她說:“把這些疑惑,問個清楚。”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一直停留到了現在。


    而對他做的飯,對他這個人,林月容還是心存恐懼,就是感覺心裏毛毛的,哪還有什麽食欲。


    她抱著女兒,一點一點地往來時的門口退去。


    而他,則端著一碗飯,望著她說:


    “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吃完一頓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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