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張小兄弟,你這法寶可是兩件相合而成的?”


    張小凡呆了一下,好像是被人道破了心底深處的秘密,有些無助的看向慕容極,當初師兄也是這麽容易就看破了噬魂棍的。


    “小兄弟有所不知,這其中一件是魔教聖物,嗜血珠。”萬人往看著張小凡的眼睛不斷地看向慕容極,這才抬頭看了看他,隨即無視掉。


    他很滿意張小凡的反應。


    繼續說道:“這黑色短棒,乃是天生凶煞之物,名曰‘攝魂’,卻不是魔教之物。”


    “《異寶十篇》之中曾記載,天有奇鐵,落於九幽,幽冥鬼火焚陰靈厲魄以煉之,千年方紅,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厲之氣,千年成攝魂之能。其實這等凶煞之物,本非生人所能掌握。”


    張小凡幾乎癱坐在椅子上,心中驚恐不已,滿腦子都是一句話:被人認出來了!


    慕容極看著麵前的萬人往,笑了笑,“小凡,你還記得我讓你讀的那些書嗎?”


    張小凡好像是抓到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怯生生的,可憐巴巴看著慕容極,“七,七師兄……”


    慕容極拿起茶壺,先是給萬人萬倒了一杯,再給自己等人倒滿。


    放下茶壺之後,一把壓在萬人往的手臂上,阻止他將茶杯端起來。“萬先生,您覺得,什麽是正道,什麽是魔道呢?”


    萬人往微微抬眉,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並未回答慕容極,而是看著他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敢壓我的杯子,小兄弟你還是第二個啊。”


    “哦?那誰是第一個?”


    “已經死了。”


    萬人往繼續將慕容極無視掉,轉頭看向張小凡,“張小兄弟,你覺得什麽正道?什麽是魔道呢?”


    慕容極收回了手,依舊笑嗬嗬的,掃了一眼茶棚,原本有幾個喝茶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一起聊著。


    巧的是,將他們的突圍路線和各個有利位置全都堵死了。


    慕容極心裏有些後悔,早些想起來,就不跟著張小凡走了。


    “七、七師兄……我……我不知道……”


    慕容極看了一眼陸雪琪,臉色煞白,此時卻是連劍都拔不出來,顯然是受傷不輕啊。


    【能夠輕鬆的將雪琪擊傷,壓製她動彈不得。那也能輕而易舉的殺掉我啊。】


    慕容極緩緩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張小凡,那一臉的不安和迷惑。


    “不知道,不知道好啊,我也不知道。”慕容極將他的茶杯端了起來,塞到他手中。


    “先喝口水,慌什麽,咱們才多大,如果什麽都能知道了,還要那些老梆子做什麽?”


    張小凡心下稍稍安穩一些。


    看見他把水喝掉之後,慕容極又給陸雪琪喂了一些水。


    “正魔是什麽,我也看不懂啊。有些時候我也很疑惑,什麽是正道光明,什麽是魔道黑暗?”


    “小凡,我告訴你一個可笑的答案。如今的正道魔道,非此即彼。非因行記,而是因為陣營。”


    “你出生在正道陣營便是正道,出生在魔道陣營就是魔道。可笑嗎?”


    張小凡目瞪口呆的看著慕容極,他是多想聽他說一句,這是在騙他的。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魔之分,隻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你出身青雲門,便是正道英傑啊。”


    “那麽伱所殺的魔道弟子,便是正義的。若是反過來的話,便是魔道了。”


    “正道在殺人,魔道也在殺人,不過還是有區別的,你殺的是什麽人很重要。殺戮平民百姓,該不該死啊?”


    “殺掉屠戮百姓的人,那該不該死啊?”


    張小凡趕緊搖頭,“不該死,那是在除魔衛道。”


    慕容極轉頭看著萬人往,萬人往也在看著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在表演的猴子。


    “單單論正魔,說陣營,是很難分辨出來,誰對誰錯。”說道這裏,慕容極再次給萬人往到了一杯茶水,隨後給自己等人滿上。


    “都說正道虛偽,沒錯。冠冕堂皇的偽君子有之。機靈巧辯的小人也不少,但是啊,他們有屠戮平民百姓嗎?”


    “殺人煉寶的凶煞惡人,屠村滅戶的魔道高修。這些人說的好聽,做的好看,說什麽‘正道魔道都在殺人,怎麽就魔惡正善了呢?’等等如此言論。”


    “無非就是在為自己的惡行找借口。”


    “誅仙劍下鬼魂無數,但那死的都是些什麽人?”


    “無端攻殺人的山門!失敗之後,還要冠上一個‘殺人無數’的名頭,這又是什麽道理?”


    慕容極的聲音很是平靜,這是他對萬人往回應,正魔善惡,不管怎麽爭辯都是一地雞毛。


    萬人往滿臉笑意的看著他,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師兄說的是,魔教的人都該死。”


    慕容極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魔教的人都該死了?我是教你如何明辨是非,正道有惡人,魔道也有善人。”


    “我教你一個法子,不去管他們說什麽,隻看他們做了什麽。所作所為,不會有假吧?”


    “就比如,蠱惑人心,擾人安寧,便是一惡。”說話間,便看到了站在萬人往身後的人。


    目光落在他手上所戴著的那枚戒指上,【乾坤青光戒!他就是青龍了。】


    隨後,慕容極看向萬人往,“前輩,我能看一看,那人手中的戒指嗎?”


    萬人往一怔,有些愕然,隨後笑道:“那可不是我的法寶,我確實沒有權利應承與你。”


    慕容極轉頭看向青龍,看見青龍將戒指摘了下來,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


    慕容極這次笑的極為真心,“多謝了。”說著便拿起了乾坤青光戒看了起來。


    俗話說的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兒。


    慕容極仔仔細細研究著這枚九天神兵,就他所知,這是青龍專門為了對付萬劍一尋來的法寶。


    據說效果出奇,還可以延緩人體的衰老。


    將器紋記錄下來,如果有機會和材料,他能複刻一枚乾坤青光戒。


    當然了,肯定是沒有原版強橫的,九天神兵還是要經過曆代主人孕養的法寶,威力自然不凡。


    “小凡啊,有機會該去走一走,看一看了。惶惶不安,無法分辨他人所說之真假,那便自己親眼去瞧瞧。”


    “免得被人忽悠幾句,就開始自我懷疑。”


    話音剛落,便將戒指還了回去,再次道謝。然後看向萬人往,“前輩,我們可以走了吧?”


    萬人往依舊將他無視極,慕容笑了笑,轉頭看向張小凡,又往那棵大樹之後看了一眼。


    不再提離開的事兒,從收納袋子中取出一顆九轉熊蛇丹來,喂到陸雪琪口中,幫助她化開藥力,愈合傷勢。


    接下來的談話,慕容極沒有理會,仔細的檢查著陸雪琪的傷勢,她本就重傷初愈,現在又添新傷在,隻怕會傷到根基。


    幫助陸雪琪梳理傷勢之後,一抬頭,就看見萬人往正在勾勾的看著自己,麵帶微笑,好像是在等自己的回答一樣。


    “前輩說了什麽?”慕容極問道。


    “我想要看一看小兄弟你的法寶,不置可否成全?”


    慕容極的心瞬間沉了下來,暗道,【那天夜裏,萬人往果然在。】


    “我可以拒絕嗎?”


    萬人往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慕容極無奈的拿出了聚仙幡,推到了萬人往麵前。


    萬人往拿起一抖,整個聚仙幡瞬間展開,細細研究之後,一臉驚喜的上下打量聚仙幡,“好法寶!如此法寶當真的是絕無僅有。”


    輔助修行的法寶他見過,但是卻從來沒見過如同這聚仙幡那般恐怖的輔助能力。


    “不知道此物小友是如何得來的?”


    慕容極笑的有些冷,現在就開始小友了。“回前輩,這是晚輩遊曆時,在一處福地所得。”


    萬人往沒有再問,依依不舍的將這麵聚仙幡還了回去。


    慕容極接過之後,抱拳道:“時候不早了,前輩,我等就告辭了。”


    “倒是耽誤了幾位小友趕路了,我們就此告別吧。”


    三人禦劍離去,飛出很遠之後,慕容極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茶棚側的巨樹後,走出一個人來,正是碧瑤。


    “爹爹,你覺得他怎麽樣?”


    萬人往看著幾人的背影,緩緩開口說道:“嗯,不錯,一表人才。”


    碧瑤的眼睛一亮,笑眯了眼睛,“你也覺得他很不錯。”


    “那張小凡於你來說倒是不錯的選擇,至於那慕容極,心思太多,這樣的人你壓不住。”


    碧瑤不悅的蹙起了眉,“那個姓慕容的,誰能看的上他?爹爹你是不知,他的那個師妹都瞧不上他。”


    萬人往搖頭笑了笑,“要我看,那張小凡如果沒有奇遇的話,成就必然不會有慕容極高。”


    碧瑤抱著胳膊,不滿的噘著嘴,“什麽嘛,爹爹你肯定是看錯了,那慕容極怎麽能夠跟小凡相比。”


    萬人往有些無奈了,不再與她爭辯,“好好好,是爹爹看錯了,你莫要生氣了。”


    禦劍飛出很遠,慕容極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身後並無追兵後,眉頭緩緩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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