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同小紅回了榮國府便先去朝暉院向賈琅回話。


    香菱是個心細如發的,將那盒裝著波斯特產的木匣遞上。


    再將院中所見所聞盡數告知,旁的也不亂說。


    待得了賈琅誇獎才紅著臉退下。


    又有小紅上前將那裝著銀票、田畝地契、賬本的描金木匣送上。


    “薛家小姐給了我這麽個匣子,說是半年來的出息盡數在此,請爺一觀。


    除銀票、契書外還有幾冊賬本。我當麵細細翻看過,麵上沒甚麽錯處。


    爺,您看這匣子我交給哪位姐姐保管才好?”


    賈琅聽著她條理清楚,心下已是滿意。


    又笑問她:“可曾識字?如何看得懂賬本?”


    小紅便答,“實在是耳濡目染,受奴婢的娘教導。


    她老人家管著府內的賬,奴婢瞧著多了便也看的明白。


    因著奴婢識字比我爹娘多些,自懂事起家裏的賬便都交由奴婢打理。”


    “你既然認得清賬本,也會記賬。


    不如這匣子就交給你來管著,你也幫我記賬,如何?”


    賈琅也不叫人接過木匣,轉頭將這些東西直接托付給小紅。


    這樣要緊的差事,世子竟要派給了自己!


    小紅激動得紅了臉:“是!奴婢定不負所托,一定都給您記明白了!”


    她想了想,又續了一句,“薛大姑娘還說了,這些出息不算多。


    隻她的一點心意,能為爺增些嚼用也是好的。


    再者她又說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前兒朝上處置了幾家貪腐的官兒。


    一時郊外也空出幾個好莊子來,若是盤下來也是一項出息,不知爺怎麽想?”


    賈琅聽了這話,隻自顧自盯著盞裏的浮沫瞧,看似漫不經心道。


    “你同薛表姐說,隻叫她自個兒看著辦就是。


    若是銀錢不夠你便找母親去取。”


    小紅點頭應下,遲疑片刻方咬了咬唇,低聲道。


    “隻是爺,薛大姑娘許是一片赤誠對您,您自然也信賴她。


    隻是財帛動人心。


    薛大姑娘到底姓薛,年歲不大,又有母親、兄長,身後還有家族族長。


    若是他們知曉,薛大姑娘將大筆錢財都盡數交付與您,隻怕要橫生許多枝節來。


    再者,薛大姑娘管著這許多產業,到底獨木難支。


    您是不是也是不是瞧一眼、看一看。


    讓他們心裏有個章程,知道為誰做事不是?”


    賈琅聞言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笑讚道。


    “不愧是個有心氣的,有見識、又有本事,竟真讓我撿到寶了。


    薛家那邊你不用操心,隻一點,我應了你管中匣子,你自管好就是。


    若這匣子管得好,帳算的清楚明白。


    日後將我手中產業都交付給你又有何不可?”


    他們這邊主仆情深,晴雯在賈琅身後聽得暗暗咬牙。


    她瞪了小紅一眼,暗道:不過是家生子,又占了個老子娘是府內管家的好處。


    能看書識字又有回家的由頭,出入院內外都方便,才得了個差事來。


    她這些日子雖得了侍畫、侍書幾個大丫鬟的調教,性情沉穩不少。


    天真爛漫本就是其天性,膽子如今也大了不少。


    當即按捺不住張口道,“爺!我雖不會斷文識字,可當初在寶二爺院子裏也沒少整理那些字書。


    好世子,好四爺,若是我也學了寫字、也看得賬本,您也委派給我一份差事可好?”


    晴雯說到性情處,竟也不顧甚麽尊卑,直直挽上賈琅手臂不住搖晃起來。


    倒叫小紅、香菱幾個性子沉穩的瞧的是目瞪口呆。


    幸而賈琅不是個過分注重規矩的,瞧著晴雯的樣子隻覺得是難見的嬌憨。


    因而笑道,“也好,也好。


    那你可要快些學會識字,不然日後我這院內的丫鬟都有了活計,偏你沒有。


    到時我怕就不是你的好四爺了,你許是還要找個小人紮上一紮呢。”


    晴雯聽了當即道,“若別的丫鬟都有活計,那爺身邊自然空出來了。


    到時便是爺趕我走,要我去外麵我也不去,隻賴在爺身邊才好呢!”


    這話說的越發天真可愛,賈琅聽著好笑,不由伸出手在其額頭上彈了一下。


    倒叫那嬌俏丫鬟捂住額頭“誒呦、誒呦”個沒完。


    大著膽子鬧著要賈琅哄一哄才肯好。


    小紅看不過眼,便笑話晴雯不知羞,竟敢鬧爺。


    於是堂下幾個年紀尚小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鬧開了。


    賈琅坐在上首笑看眾人,隻覺怡然自得。


    這一日便就這樣過去了。


    再說寶玉那邊,自賈琅帶人瞧過他後,身子竟一點點兒好了。


    恰趕上王氏祭禮,摔盆哭靈,好好的做了回孝子賢孫。


    待大哭一場後,又去了榮禧堂聽賈母訓話.


    隻說自個這些日子胡鬧了些,這才迷了心竅,往後必不會如此雲雲。


    賈母到底是疼愛這個孫子,聞言把寶玉摟在懷裏好一陣心肝肉的叫喚.


    又哭過一場才叫寶玉回去歇息。


    倒是賈政,私下同賈母悄悄抱怨。


    隻說寶玉生了場大病,竟瞧誰都帶著幾分疏離。


    眼瞧著不像是大有長進,倒像是要看破紅塵、出家似的。


    賈母聞言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恨聲罵道。


    “我還沒去找你,你卻還有臉在這裏說三道四?


    那王氏是我寶玉的娘,不也是你的媳婦?


    這麽多年夫妻,她死了,寶玉狠狠哭過一場,你呢?


    你一不悲傷夫妻之情,二不反省你教不好自己老婆。


    倒死摁著自家兒子陰陽怪氣!


    我來問你,你是嫡親的老子當得稱職了,還是枕邊的丈夫做得周全了?


    這麽些年你半點沒有長進,為人倒是越來越迂腐。


    事兒辦得小氣,話也說得愚蠢!”


    賈母越說越氣,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他一口。


    轉頭叫來賈赦,當著賈政的麵說道。


    “老大,你這兄弟越發糊塗,實在不堪大用。


    你且收收心。這年節生了許多事,過些日子寶玉和琅哥兒生辰須得熱熱鬧鬧大半一場。


    到時上門賓客許多,叫家裏人把皮都緊緊,莫要說錯了話去。


    再者璉兒和鳳丫頭那邊暫時動不得,也不能老拖著不叫他們見客。


    你同你媳婦商量商量,拿個章程出來,莫叫他們夫妻壞了事兒來。”


    賈赦被這話說的一愣,他是多少年沒得賈母這樣看重了。


    幼時想過為自己爭口氣,隻是眼下有了媳婦、兒子,也不如何執著賈母了。


    隻當即拱手稱是。


    於是日子便這樣慢慢過下去。


    眨眼便到了四月二十六日,賈琅同寶玉的生辰。


    本以為萬事妥善,這生辰必能辦的順順利利。


    誰承想到底還是出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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