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擲那種沉重的石球到底是做什麽用的,紅魚也不知道,她隻是按部就班地介紹了這些要比試的項目。


    衛河還在嘲笑這種比試毫無意義的時候,夏城中的五十多人已經開始在城外的訓練場上開始了訓練。


    選出的五十多人大多都是劍盾兵,而且身高手長,極為雄壯。他們手中的石球並不規則,但重量卻差不多大。


    這是秋天後這些劍盾兵新的訓練內容,一開始並不適應,練了不久手臂就有些發酸腫脹,可身後還有老兵的鞭子,告訴他們隻要撐過一旬就好了。


    有人也曾問過陳健,問的問題和衛河問的一樣。


    “姬夏,不管是射箭還是賽跑甚至衝擊,這些都是為將來打仗準備的。可是扔石球……呃,是擲彈,擲彈有什麽用的?”


    陳健看著城邑外的廁所,笑道:“你們練就是了,將來會有用的。”


    將來到底是多遠,這個劍盾兵也不清楚,在他看來姬夏說過的話總會實現,唯一一件沒有實現的事就是廁所和雷電轟鳴的關聯,不過當初也說過會在將來。


    他沒有把這兩件將來會發生的事聯係在一起,聽完了陳健的解釋,又揮舞著酸麻的胳膊繼續訓練去了。


    這些劍盾兵是整個城邑中個人搏鬥和力量最強的五十人,每一個被選中的人都很驕傲,他們是城邑的第一批“新軍”。


    新軍的數量隻有一百二十人,全部都是遴選出來的,加上從還沒回來的白馬那裏再選出二三十人,以及狼皮帶走的人中再選出一些,這一批新軍的總數量約在一百六。


    他們和以往的戰兵還不一樣,戰兵隻是訓練比輔兵多一些,平時還需要進行生產和勞動。


    而這一批新軍是完全脫產的,每天都在進行訓練,完全脫離了生產勞動,所有的吃喝由城邑公產中出,不管春夏秋冬都要進行嚴酷的訓練。


    一百六十人的新軍是夏城所能承受的極限,算上一些半脫產的管理人員,整個夏城的脫產和半脫產人員的數量已經接近兩百,算上奴隸和野民的人口,脫產比例已經達到了可怕的三十比一。


    職業兵和義務征召兵的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這一點陳健很清楚,但一百六十個脫產士兵每年需要將近兩萬斤糧食,五千斤肉食來保證訓練的消耗和基本生存,單單是吃喝這一項在一年前所有部族加在一起都不能保障。


    也幸好城邑是從母係公社強行過度到原始國家的,家庭還不是最基本的單位,可以通過城邑公產和部族來進行調配和分配,所以才能保持這麽高比例的脫產人員。


    這些新軍是陳健硬生生造出的一個新的階層,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城邑裏的軍事貴族,當然現在這個階層還隻是在雛形中,也沒有意識到要爭取自己的權益和戰利品分配的問題。


    但隨著征戰和新軍勢力的增長,他們必然會圍繞在陳健周圍,不會去考慮原本部族的利益,而是會把這些原本不屬於同族的同袍當成自己階層的一部分,爭取自身的利益,甚至完全可以背棄氏族的利益。


    等到他們成為城邑中最強的常備軍事力量後,這些人就會開始考慮,為什麽那些戰利品也分給部族呢?為什麽就不能分給個人呢?如果我有足夠的奴隸,是不是不需要氏族也能存活也能過的很好呢?


    和以前那種各個部族征召的戰兵不同,這些新軍的生存隻依靠城邑,所以他們將會是最為熱衷集權和部族解體的一部分人,也是陳健將來計劃的基本依靠。


    在這個變革動蕩的時代,陳健不僅僅要攫取其餘氏族的利益,甚至還會放棄自己氏族的一部分利益——不是背叛,隻是逼著這些人從氏族成員的身份變成城邑國民的身份——放棄的隻是氏族這個整體的利益,而不是氏族中人的利益。當人們意識到自己是城邑國民的時候,氏族的利益已經和這些人無關了,因此陳健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巨大的反噬。


    這些新軍還沒有想這麽多,但他們已經感覺到自己和城邑中其餘人的不同。


    他們的軍營在城邑外麵,新蓋的三十多間屋子,完全打亂了部族之間的界限,五個人住一間小屋子,選出伍長全麵負責士兵平時的訓練和生活,甚至包括吃飯這樣的事也盡量在一起。


    他們的夥食也比城邑其餘的人要好一些,主要是一些肉食和油脂比城邑中其餘的人多出很多。


    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嚴禁離開周圍五百步的新軍營,違者要被抽鞭子。和其餘族人不同,這些新軍每旬休息兩天,可以去找城邑中的女人,或是用每旬多發的一些糧食肥皂等日用品去坊市交換物品。


    一開始這些人並不習慣這種生活,但嚴酷的執法者會用鞭子讓他們習慣。陳健不會出麵去製止,但是會在這些人被抽打完後前往他們住的地方看望這些人,有時候有人生病了也必須上報給他,由他帶著準備好的病號加餐送過來。


    盡量讓這裏的士兵意識到一個問題:懲罰他們的是軍隊的律法而不是某個人,相反作為軍事首領的陳健還會噓寒問暖,並且讓他們意識到這其中的區別。


    每天的訓練也有專門的人負責,清晨很早就要起來,一起唱一曲執子之手的戰歌,然後由伍長去領取早飯。


    每天的餐飯和城邑中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多出了很多的煮豆子和魚,陳健盡量保證他們的蛋白質需求。


    與眾不同的餐飯、與眾不同的居住方式,這是暫時看來和之前的戰兵不同的地方。


    一開始這些人也隻是訓練跑步耐力和排隊走,連武器都沒有發下來,之前遴選時候的種種考驗似乎根本沒有用處。


    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已經熟悉了排隊和紀律,在訓練了幾天後逐漸有些厭倦,不斷地詢問將來他們要怎麽打仗。


    幾天後五十名劍盾兵就被選出來開始了新的訓練,其餘人仍然還在那裏排隊。


    劍盾兵新的訓練方式除了之前練得那些,就是新加的投擲石球這一項。


    既然陳健取名為擲彈,目的當然也是一樣,將來他們投擲的肯定不是石球,而是可以爆炸的陶罐火藥。


    當初陳健說要用廁所讓族人看到雷電的力量就是源於火藥的構想。火藥需要的材料很簡單,硝石木炭和硫磺,木炭部族的生產能力已經足夠,硝石陳健也有了計劃,硫磺之前沒找到,但原來各個部族聚會的地方是一座死火山,那裏應該會有硫磺礦,或許隻是藏在城邑中人找不到的地方沉睡而已。


    但是幾天前一些從鹽村回來的人給陳健帶來了幾塊很奇異的石頭,他們都知道的習慣,喜歡要那些稀奇古怪的石頭,賞格也從當初的陶罐變為如今的麥粉。


    族人們知道青銅是從石頭中熔煉的,所以深知石頭對於城邑的重要,而城邑越強大自己過的也就越好,所以即便沒有那些賞格,他們還是會將各種偶爾見到的石頭帶回來。


    這一次帶回來的石頭古怪的人,淡黃顏色,點燃後會發出一些刺鼻的味道,十分難聞。


    難聞與否和這些撿石頭的人無關,他們聽說銅礦附近的藍水喝了還會死,但並不影響當初有人用那種石頭換走了獎賞。


    當這種很容易碎成粉末的淡黃色的石頭遞交到陳健手裏的時候,陳健很爽快地給了他們獎勵,每一個人都有,並且詢問了他們是在哪裏找到的。


    這種石頭就是硫磺,而且是純度不錯的天然硫磺。


    沉浸了一年的茅廁的牆角隨著天氣變冷也開始出現了硝霜,雖然這樣產生的效率很低,但陳健已經估摸出該怎麽擴大規模和提升速度了。


    由此,製造黑火藥的三種材料已經齊備,至於說會不會將曆史引向不可知的情況,陳健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要是怕東怕西,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原樣蹲在山裏狩獵,況且這個世界還沒有曆史,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事。


    火藥的配比陳健不知道,但是會寫化學式,所以可以推斷出黑火藥的理論最佳配比值,所以他也沒有著急去配置火藥,而是開始了軍製改革,先選出了五十名將來負責投擲黑火藥炸彈的人。


    現在是秋天,硝池還沒有蓋起來,一切都在紙麵上,就算蓋起來了也要等到明年夏天溫度足夠高的時候才能批量生產硝石,所以陳健要在一年之內訓練出一批新的兵種,以確保火藥生產出來就能轉化為戰鬥力。


    陶器加火藥的點火擲雷威力不會大,因為陶器的硬度太低,石頭的雕刻成本太高,而青銅的成本更是上天了,那些陶器就算加上預置破片,也未必能有太大的威力。


    但是肯定會有嚇人的響聲和煙火,必然會造成一定的混亂,一個大爆竹運氣好了也能炸傷人,何況於計劃預置足夠量火藥的炸彈。


    混亂,是軍隊最大的敵人,這些劍盾兵將來的任務就是在敵人整齊的軍陣中製造混亂,從而撕開一個缺口。


    不止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百六十名新軍,全都是進攻型和衝擊打開缺口的,那些防禦性的接戰由各個部族征召的軍隊進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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