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黃鹽沙皮


    手術的時間安排在下個星期。


    機會隻有三成,蘇哲還是想賭一賭。會冒這個險,蘇哲認為與這陣子賭石有關。盡管他賭石能賭漲是借著透視異能,內心明白,那天陳象拿出來的兩塊石頭,如果裏麵沒有開出翡翠,可能蘇哲就隻是賭那麽一次。


    如今連連賭漲,麵對這次的手術,一種賭徒的心裏也出來了。


    回去後,蘇哲將蕭昆山說的情況跟夏珂說一遍。夏珂聽後,擔心毫無遺漏的寫在臉上。


    “嫂子,按醫生說的,如果不動矯正手術,再拖兩個月同樣會完全失明。既然如此,在擁有三成的機會下,冒下險。”


    夏珂擔憂說:“可手術如果失敗呢......還有兩個月時間,要不我們再等等,說不定能夠找到合適的眼角膜.......”


    蘇哲明白嫂子的心情,兩個月,或許真有奇跡出現。可蘇哲等不了那麽久,蕭昆山的話很明確,時間拖得越久,手術成功的機率就越來越低。與其等到沒有退路再去選擇,不如此刻早早得出結果。


    “嫂子,雖然隻有三成機會,我還是決定早點安排手術。”蘇哲盯著夏珂語氣很堅定,“因為我想早一點再看到嫂子。”


    夏珂怔了下,心裏沉吟,接著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說:“既然你決定了,嫂子會無條件站在你身邊給你打氣。不管手術是不是成功,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這四個字讓人聽著是如此溫暖,這是屬於親人之間才能感受到的那種溫暖。從小父母意外雙亡,由大伯蘇兆明養大。到底不是己出,從小吃過不少苦頭。長大後,蘇哲曾問過自己,到底恨不恨大伯一家。


    蘇哲答不出來。說不恨,又顯得自欺欺人;說恨的話,又有一個不可抹滅的事實,沒有大伯一家,他都不知過著怎樣的生活。如今與大伯一家沒有任何聯係,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是嫂子與他相依為命。


    在內心深處,嫂子已經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


    有些事情,沒有去往前跨一步,不是不敢,但在道理倫理的驅使上,蘇哲寧願暫時這樣子維持著嫂子的關係。或許那些萌生出來的情愫,是因為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對異性產生的感覺。


    在接下來的幾天,蘇哲白天去學校上課,偶爾會到江井場口那邊逛幾圈。他希望趁著這幾天,賺多一點張,如果手術真失敗,異能跟著消失,至少可以賺到下半輩子的錢。或許不需要大富大貴,足夠讓他和嫂子兩個生活就夠。


    手術失敗,異能消失的話,蘇哲可以徹底不再去想賭石的事情,將心思放在幫嫂子開花店上。


    開花店是嫂子的願望,以前是因為手頭沒錢,如今房子有了,生活得到保障,其它一些願望就可以慢慢去實現。


    蘇哲這幾天去場口,有時候是自己去,偶爾與張明傑陪同,還有張明傑的女友,一名叫夏小悠的女生。蘇哲跟夏小悠不陌生,在失明前,他們幾個有經常見麵。當初張明傑能追到夏小悠,其中還是蘇哲幫忙寫情書。


    現今社會用寫情書的方法追女生,如果是初中以前的小女生,可能還有點說得過去。追大學生,讓人知道簡單是笑掉大牙。張明傑這人平時看起來挺厚顏無恥,與夏小悠在一起前,膽子很小。


    說白一點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夏小悠在金融大學稱不上係花,更不算校花。勝在人長得小清新,身材並不出眾,穿著打扮卻讓人看著想鄰家小女孩,很有親切感。當初張明傑就是給夏小悠這個外表給迷住,瞬間觸電,一見鍾情。


    蘇哲那時與馬小跳關係不錯,夏小悠與馬小跳住同一棟宿舍大樓。蘇哲就托馬小跳幫忙問了夏小悠的手機號碼,可張明傑死活不給打電話邀她出來。做為旁人,蘇哲看著張明傑這表情都替他揪心。


    後來蘇哲建議要不寫情書,托人送過去好了。張明傑在第一步跨不出去的情況,唯有讚同蘇哲這個辦法。做為當事人,張明傑平時文采表現不出來。蘇哲無奈,替他寫了封情書,然後他抄過去。


    用這種老土的方式追女生,蘇哲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然而事情來了一個峰回路轉,夏小悠好這口。接受張明傑的在信中邀請,出來見麵。


    見麵後,覺得張明傑長相過得去,關鍵是那天他的表現,給夏小悠的印象很好。


    於是一回生,兩回熟,這兩人就搞在一起了。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個學期,感情好得像口香糖,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蘇哲有時候看到他們在麵前秀恩愛,都恨不得一棍子打死。


    張明傑上次借蘇哲的“運”,賺了三十萬。事後覺得這錢賺得這麽輕鬆,這幾天熱情度高漲。不過在連續賭垮兩天,三十萬一下子不見了十萬,開始謹慎起來。蘇哲知道,要想張明傑對賭石不再沉迷,一昧的說是不行的,唯有讓他更清楚了解“十賭九輸”的經曆,才懂得其中的含義。


    連續賭垮,在蘇哲的勸說下,再加上夏小悠也怕他到時將最後二十萬也虧掉,勸他收手。蘇哲說效果一般,夏小悠的話張明傑可不敢不聽。前兩天跟蘇哲到江井場口,心裏癢癢的,最後還是克製了。


    今天蘇哲是一個人去江井場口,剛進門就聽到陳象那張嘹亮的聲音。


    “老郭,出霧了!”


    興奮的聲音剛出來,蘇哲又聽到陳象歎息起來:“唉,可惜呀,居然是黑霧。媽蛋,今天真倒黴,這是第三塊賭垮了。最後一塊,要是再賭垮,我晚上回去沐浴更衣明天再來。”


    旁邊有人開玩笑說:“鬼見愁,這沐浴更衣就不用了,回頭去叫幾個女的,晚上讓她們用下麵的水洗下你那裏,說不定就光滑很多,這財運就亨通了。”


    “就鬼見愁這身板,一個女的他估計就撐不住了,還幾個女的,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命。說不定叫多幾個,明天大家就看不見他人了。”


    “哈哈.......”


    圍觀的人群紛紛大笑起來。


    “去去,你們這幫八王蛋不用幸災樂禍。老子怎麽不行,老子可是一夜九次郎,不信你叫你老婆過來讓老子試下!”賭垮心情本來就煩躁,又經圍觀人取笑,引人打架的話都說出來了。


    解石的是郭濤,這兩個人儼然是一對搭檔。隻要陳象出現的地方,郭濤都在。石頭解完,果然是賭垮。陳象是老行家,出了黑霧,說明地子灰。蘇哲了解過,切出黑霧,一般有高綠,但更多情況是低綠。


    一般人賭石,如果交易的是明貨,隻要在切開的口子看到是黑霧,幾乎都放棄。黑霧的賭石,變化太多,風險也大。根據大家以往的經驗,碰到雷霧的賭石,幾乎都賭垮,鮮有人賭漲。


    除非是從未開窗或者切口的翡翠原石,這類暗貨,靠的就是經驗和運氣。事實上,明貨或者切過或者擦過幾個小窗口這類半賭貨,風險一樣大。


    蘇哲看了下郭濤剛解完的那塊賭石,在另外一半在郭濤和陳象認為絕對不會出綠的毛料上,外殼完全,甚至還有蠟殼存在。陳象解之前,應該是塊原石。


    蘇哲走上前,聽到陳象還在罵罵咧咧,笑了下問:“陳老板,發生什麽事,火氣這麽大。”


    陳象回過頭,見到是蘇哲,立刻收住罵聲,臉上堆出笑容:“蘇小哥,你可來了。快點過來給咱帶到運氣,我這可是賭垮三塊,最後那一塊要是再賭垮,今年的生意就白做了。”


    聽陳象的話,好像他可是花了大本錢。就像剛才開的那塊出黑霧的賭石,成本絕對不少。一般來說,隻有老場口或者大馬坎場區產的石頭才有霧,其它礦產區不能說絕對沒有,概率上要少很多。


    如今老場口的原石是越來越少,像江井場口這邊,自然會將這類的賭石價格產得老高,吸引更多的買家。


    “蘇小哥你看看,我剩下那塊能不能出綠?”陳象指著放在解石機旁邊那一塊毛料問道。


    蘇哲苦笑起來:“陳老板,你這是為難我不,明知我眼睛看不見,還要讓我看。”


    陳象連賭垮三次,情緒煩得很,一時間都忘了蘇哲眼睛失明這回事。聽他一說,連忙道歉:“蘇小哥,真不好意思,你看我,這急起來,就亂說話了。”


    蘇哲也沒在意,肉眼透視看到解石機旁邊那塊毛料體積不小,從外殼看,呈黃色鹽狀的砂料外觀,砂料大小均勻。蘇哲認得,這是一塊黃鹽沙皮賭石。再看外殼上麵的師範大學,呈條形狀,風化的部分,凸出的地方很明顯,賭漲的機率很高。想了下,問道:“陳老板,最後那塊毛料你買了多少錢?”


    陳象伸出一個巴掌,想到蘇哲看不見,嘴上補充說:“五百萬,這幾乎是傾家蕩產了。”


    蘇哲微微驚訝,看來陳象是很好這塊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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