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轉變讓人措手不及,很多人看著豬肉榮讓賭場的工作人員抬出去,手中緊握著籌碼心更慌。


    “大家不用緊張,糯粉底沒有,還有一大堆沒解完,說不定後麵還會出綠。”


    有人鼓氣士氣。


    盡管在場的賭客都清楚,這種話根本不足以讓人看到希望。


    解石沒有因為豬肉榮的昏倒中止,這種賭博,心髒差一點都承受不了。


    陳象從人群中擠出來,手掌在衣服上擦著汗。


    這是因為緊張造成的。


    蘇哲笑了笑說:“陳老板,你都是砸過大錢賭石的人,這十來萬還讓你緊張成這樣子。”


    陳象自嘲著:“賭博這種事情真不關錢多或錢少的緣故,哪怕是一千塊,沒看到結果,心裏同樣糾結。”


    蘇哲心裏微微籲一聲,賭徒的心理都是一樣,不管是大錢還是小錢,下注了都想贏錢。


    小時候還在竹園村,跟小夥伴賭紙公子和彈珠。那個時候還沒有透視眼,玩的是梭哈,在最後一張底牌沒開出來前,望著賭注越來越多,心裏同樣緊張。


    還好蘇哲沒有因此沾染到賭博,不然他不知道現在會變成怎樣。如今他賭石,更多是寄托於透視異能。難得生活好起來,與夏珂築建起愛巢,蘇哲不想因為賭一個字讓這種美好的生活消失。


    “早知方才聽蘇小哥的,不追加十萬塊賭注。”陳象有點後悔。


    “陳老板,這石頭沒完全解開,你賣石頭十幾年應該知道,好戲在後頭。”


    陳象苦笑下,就因為他賣石頭十幾年,見過太多這種情況。黃梨皮賭石擦出“靠皮綠”,如果綠消失,剩下就算有綠,估計出不了高綠。


    不過陳象心裏同樣抱著一絲希望,眼下他們賭的是五塊石頭當中最後哪一塊開出來的市場價格最高就算賭漲。如今一號、二號、四號已經完全解開。


    兩塊可以忽略,就是一號隻是油青種,隻要黃梨皮石最後能解出比油青種好一點的玉石就行。


    在“靠皮綠”擦沒後,解石的中年人將石頭翻過來。這次他沒有再選擇擦石的方式,直接將黃梨皮石放到解石機上麵。蘇哲眉頭微皺,因為他知道如果是中間切過去,就是切出綠,最後也是切漲。


    一塊完全的翡翠與一塊分開幾份的翡翠,市場價格就大大不同。蘇哲不知道解石的人是不是受了賭場這邊的旨意,故意選擇切垮。


    正在懷疑時,蘇哲見到解石的中年人隻是在黃梨皮石上麵切了三分之一。望著中年人嫻熟的手法,蘇哲自嘲起來,他真是多慮了。賭場想要長久賺錢,可能其它小動作會使,像這種當著眾多賭客麵前用下三濫的手法,簡直是斷自己財路。


    來這裏的賭客大部分對賭石是不了解,但也有像陳象這種老江湖。如果是故意切垮,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一刀下去後,中年人打開盒子將石頭抱下來,又拿起砂輪擦起來。


    五分鍾後,沉默了好一會的人群再次騷動。


    “哎呀,又出綠了!”


    這種情況之前大家沒有見過,驚訝不已。


    “好像是白底青種?”一個賭客喊出來,接著又強調,“對,不會錯,絕對是白底青種!”


    “那是、是賭漲了?”有不懂的賭客問道。


    “還不知道,別又是‘靠皮綠’。”這次大家沒有剛才出糯粉底時那麽激動。盡管是白底青種,從擦出來的水色看來,並不是高檔。


    一號開出的油青翡翠同樣是低檔翡翠,但塊頭夠大。如果眼前這塊黃梨皮沒有擦出比油青翡翠重量大的白底青種,最後還是輸。不過這又讓大家重燃希望,緊張的氣氛突然就籠罩起來。


    將近一小時,五號黃梨皮石完全解開。看著解石中年人手中拿著那塊白底青翡翠,大家紛紛湊近,想看個究竟。


    底白如霜,綠色在白色的底子上鮮豔無比,白綠呈涇渭分明,水色一般,屬於低檔翡翠。


    解開的兩塊翡翠放在一起。比重量是油青翡翠要大,至於市場價格暫時還沒評估。


    在宣布解第三塊石頭時,已經沒有多少人有心思去注意,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油青翡翠和白底青翡翠上麵,紛紛在估計他們的市場價格。


    三號毛料是五塊當中最大的一塊,賭場派了三個人聯手將毛料抬到解石機上麵。開始解石後,蘇哲才將目光放在解石機上。到底下注一百萬,總要看過程。


    而在這時有人想起蘇哲和李全下注一百萬的事情,見他們圍著看三號賭注,有人湊上前問道:“兩位難道剛才一個一百萬是買三號?”


    沒等他們回答,那人又遞過兩支煙。李全遲疑片刻,接過來沒點。蘇哲不抽煙,搖搖手拒絕。那人不在意,將煙放回去,自個兒點著後,想去點李全的,見他沒抽的念頭收回火機。


    “三號是鐵鏽皮,賭相一般,難道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人繼續自言自語著。


    蘇哲笑了笑說:“我們今天就圖個熱鬧,來的又比較晚,根本沒時間去看。看見大家都下黃梨皮石,我覺得賭場不會讓大家這麽容易就贏錢,說不定會反其道而行,就下三號。”


    那人聽了,露出驚訝的表情,還想問,見蘇哲和李全並不想多說,撇撇嘴離開。


    解石中年人,在鐵鏽皮上麵看了一眼,直接從中間一刀。將切開的一半搬到一邊,又在解石機上麵的半塊再從中間一刀。


    兩刀下去,沒出綠,解石中年人歇息片刻,其他人看到這種情形,知道沒勸,搖搖頭擠到解出的兩塊翡翠那邊。


    在看到解石中年人又準備切,蘇哲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怎麽這塊不像剛才那塊用擦的?”


    聽了蘇哲的話,人群中有人嘲笑起來,“這種情況哪需要擦,擺明是不會出綠,浪費那麽多體力幹嘛。”


    有人接話催促:“對對,快點三兩下切完,宣布結果,我還等著收錢!”


    蘇哲不再說話,而解石中年人抬起看了蘇哲一眼,準備一刀切改成擦石。有賭客抱怨,但是石頭要怎麽解是賭場的安排,由不得他們抱怨。


    隨著碎石、沙坯、雜碎掉落下來,經過半小時的擦和磨,一層白霧冒出來。


    “咦?”


    這回是解石的中年人發出輕微的驚訝聲。


    不過聲音沒有引起更多人注意,大家全湧到已經解出來的兩塊翡翠麵前。下注和加注五號翡翠的,都在計算著等會能賺多少錢。


    幾分鍾後,站在解石旁邊的一名賭場的工作人員看到白霧去掉後的情況,開聲說道:“出綠,如想加注的可以到旁邊下注台加理相關手續。如沒買到三號的,超過一百萬可以加注。”


    “什麽?出綠了?”


    另外一邊有人抬起頭來。


    “什麽種?”


    “不知道,看得不是很清楚。”


    這時候,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過來。由於剛才他們都在那邊,不知道擦出的是什麽,此刻黑布蓋著,更不知道。就是有人想加注,不過超過一百萬才能加注,在場的人沒一個人有那麽多錢。


    蘇哲和李全沒有加注的想法,陳象在黃梨皮上加注十萬塊,憑他的經驗,白底青翡翠要比油青翡翠的市場價格要高。這時三號毛料沒想到同樣解出綠,但是剛才的教訓厲厲在目,遲疑片刻,沒有再加注。


    確認沒人加注,解石繼續進行。


    因為三號石頭比較大,出綠後繼續往下擦綠還在,這時大家腸子都悔青了。比起五號黃梨皮石出的白底青翡翠,眼前正在解的這塊三號毛料卻是冰種翡翠。最關鍵這還不是“靠皮綠”,就算此刻還沒有解完,他們都知道錢已經打水漂。


    將近一小時,一枚晶瑩剔透的冰種翡翠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翡翠上麵有絮花狀的藍顏色,這是“藍花冰”,在冰種翡翠中比較常見。但勝在水色好,如果用來製作手鐲或掛件,市場上能賣個好價格。


    五塊石頭全部解完,賭場派了一個人過來對解出來的三塊翡翠進行市場鑒定。


    結果已經擺在那裏,“藍花冰”完勝。


    最後給出的市場參考價格,油青翡翠是一萬,白底青翡翠是三萬,至於“藍花冰”最終給出的價格是七十萬。


    李全自己就是經營珠寶的,“藍花冰”給出的價格比市場價格要高出二十萬,他明白這多出的二十萬是怎麽一回事。


    陳象說過,如果最終開出的翡翠,它的市場價格比下注人的價格要低,開出的翡翠就屬於那個人的。


    李全清楚,賭場的人倒是想開出超過一百萬的價格,但不敢,唯有定在七十萬。


    “蘇小哥,我就應該從頭到尾相信你才對,白虧多十萬塊!”陳象一臉懊悔。他是下了三萬五十萬,但是最後那十萬加注的錢原本是不該虧的,偏偏就打水漂。


    蘇哲從賭場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用袋子裝好的“藍花冰”,微微一哂:“陳老板,吃多少穿多少這是注定的,你今天就隻有賺這麽多,認命吧。”


    陳象歎息一聲,不過再怎麽說,今天他都有賺。


    下午這一場“唐僧師徒取經”的賭石結束,晚上一場要到九點鍾,蘇哲見時間差不多,想到晚上答應夏珂回去吃飯,沒有再賭場多停留。


    走到賭場的時候,朱天突然衝出來喊道:“幾位,稍等一下,我們林總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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