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病沒痛的人,如果沒查出有絕症,可能會樂觀的活到七老八十;一旦查出有癌症或者其它疾病,每天起來都擔憂幾時死去,恐怕最後真的救不回來。


    銅中毒每天以微量的毒素在增加,李全的小姨子白蓮開了不少抗體的藥物,蘇哲服用過後,效果交不明顯。


    病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饒是白蓮是一名醫生,從不去相信鬼神之說的人,心裏都開始傾向蘇哲是受到詛咒。


    因為有這個潛伏性的危險,蘇哲這段時間就是白蓮打電話來催促他過去檢查,都以各種理由推辭。不知道病情是否增加,沒那麽擔心,就繼續樂觀的對待,說不定有一天就可以不治而愈。每次去檢查都發現病情加重,蘇哲就算再樂觀也會被搞得鬱鬱寡歡。


    望著唐雨怔住的表情,蘇哲微微笑道:“我覺得這樣挺不錯的,哪天我突然死在你的床上,接著你報警,第二天的新聞頭條就是《國內最年輕的珠寶巨商魂斷溫柔鄉》。這樣我覺得應該能夠為第二天的報紙雜誌事業貢獻一份綿薄之力。同時你也可以徹底脫離我的身邊,找回你的自由。”


    唐雨盯著蘇哲臉上讓人琢摸不透的笑容好一會才低聲說:“這個笑話不好笑,我心裏是恨你,渴望從你身邊離開,卻沒想過要讓你出事。”


    “行,難得這麽坦白,我答應你努力活著,最好長命百歲,這樣你一輩子就隻能當我的金絲雀。”


    到達小區門口,唐雨解開安全帶遲疑片刻才開聲問:“要不要上去坐會?”


    “不上去了了,等會有點事。今晚我不過來,你好好睡一個安穩覺。”


    望著蘇哲揚長而長的車尾,唐雨站在門口有幾分鍾才轉身回去。


    蘇哲沒有離開,轉了一個圈將車停在距離小區比較偏僻的地方。停放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小區的門口情況。


    蘇哲熄了火,耳邊播放著一些英文歌典。對於歌曲蘇哲很熟悉,這是來自一張《穿過骨頭撫摩你》的歐美唯美音樂專輯中的一首《vision》。


    蘇哲的英文或許未達到看英文小說,至少聽英文歌曲沒有很大的難度。伴隨著輕緩的吉它聲,一張仿佛自遠處漂渺而來的女聲一點點的湧入耳中。


    跟著曲子,蘇哲慢慢在哼著。手指放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輕敲。


    事實上這一刻他寧願是自己多想,而不是在胡思亂想。可惜,有些事情不多想一下,蘇哲怕哪天死的時候不是因為體內的銅中毒病發身亡,而是死在一個明知恨他的女人手中。


    等車裏的音樂轉到第五首,蘇哲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小區裏麵走出來。


    這時的唐雨化了妝,同時換了一身衣服。雖然穿的是牛仔褲而不是一字裙,臉上的妝也沒有很濃,仍然不能掩飾她的美麗。脖子上沒有帶珍珠鏈,也不是剛送她的那條珠寶項鏈,而是蘇哲第一次在賭場見到她與柳長橋坐在一起的那條項鏈。


    唐雨站在小區門口,視線四處看一眼。目光有望向蘇哲這個方向,不過蘇哲能夠看到她,她卻看不到蘇哲。


    大概兩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小區裏麵,唐雨拉開車門進去。


    蘇哲直接開啟透視眼,不知是否連透視異能都感覺到他體內的銅毒素,仿佛想要在他出事前耗盡異能的力量,這些日子每次使用異能,能見度清晰而且看的距離也長遠。


    蘇哲心裏苦笑,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他倒好,中毒一點點增加,異能同樣跟著湊熱鬧。


    借助穿視眼,蘇哲清晰的看到車裏麵的人是柳長橋,唐雨坐在一旁,兩個人在說著話。蘇哲不懂唇語,猜不透他們說的是幹什麽。


    蘇哲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表情,看了有十分鍾,關掉音樂將車子倒退,從另外一側離開。


    唐雨在車裏將蘇哲的情況匯報完,從車裏下來,聽到一聲低沉的引擎聲,抬頭四處觀望。直到確認是她的錯覺才放下心來。


    “小唐,這次你做得很好。如果蘇哲再有任何舉動,立刻跟我匯報。”


    “橋爺,我知道了。”


    柳長橋臉上掛著老狐狸的笑容,手裏玩著著一串一千零八十顆的佛珠。


    “小唐這次辛苦你了,等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唐雨彎著腰連忙說道:“橋爺對小雨的大恩大德,小雨沒齒難忘,這隻是小雨應該做的份內之事。”


    柳長橋輕唔一聲,“蘇哲明天要去湖東省,如果今晚可以的話,探一下他的口風。探不出來無所謂,等他回來後,多在他身上下點功夫。既然他是瑞鼎珠寶的董事長,想辦法讓他往你身上砸點錢。”


    頓了下,柳長橋補充道,“懂嗎?”


    “小雨知道了。”


    看到柳長橋揮揮手示意離開,唐雨才恭敬的回去。


    “橋爺,唐雨能信得過嗎?”


    柳長橋閉著眼睛,嘴裏嚅動:“千萬世界,乃及國土,或有地獄,或無地獄;或有女人,或無女人;或有佛法,或無佛法;乃至聲聞、辟支佛,亦複如是。非但地獄罪報一等”


    問話的人沒開聲打斷,直到柳長橋聲音停下,睜開眼睛緩聲道:“無法,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應該知道凡是背叛我的人,他們會是怎樣的下場。”


    問話的人不再說話,啟動車子離開。


    ......


    此番前去湖東省,對蘇哲來說完全當是去旅遊。


    至於金大班找他過去想幫忙鑒定,這種事情蘇哲認為能推則推。不過他心裏也清楚,既然答應去了,推是推不掉了。


    蘇哲也不認為這次去湖東省是件壞事,若出土的真是東晉的古董,裏麵充斥的氣很厚,對他的異能有著很大的幫助。


    透視眼與穿視眼蘇哲運用幾乎是達到爐火純青,反倒是慢視眼,一直有在練習,效果不如人意。每次幾乎是在消耗掉每天的異能時間後才勉強開啟一次。


    這讓蘇哲懷疑慢視眼這個功能是不是隻有在危急關頭才能啟用。印象最讓他深刻的無疑是去年銀行劫匪案,看到子彈在眼前變慢,他才敢徒事去接子彈。


    這個事後新聞媒體將關鍵問題放在他救人的焦點上,根本沒有人留意當時劫匪是開了兩槍。


    東陵省與湖東省距離不算遠,飛機一小時。


    蘇哲覺得,應該時不時出去旅遊才行,總不能還沒畢業就當起守財奴。


    抵達湖東省,走出機場一陣陰涼的薄雨迎麵飄絮過來。


    快進入五月,東陵省那邊的氣候開始明朗,沒想到湖東省這邊還是三月柳絮飛陰雨季節。蘇哲深深吸了一口氣,能夠感覺空氣裏的潮濕味道。


    蘇哲一行有四個人,李全、魏德剛、陳象加上他自己。


    從機場出來,有人在外麵接應。這是金大班派人過來的,他比蘇哲他們早了一天過來打點。


    到了下榻的酒店,放好行禮後,司機又帶他們到了一家海鮮酒樓。在來之前蘇哲在網上瀏覽過關於湖東省的情況,由於靠近海域,這邊海鮮是絕對不會少的。


    讓服務員帶著進入包廂,蘇哲看到金大班早在等著,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分別是高剛和馬玉則。這兩個人蘇哲之前跟他們有過一麵之緣,高剛是墨子齋的老板,馬玉則是房地產商。


    好幾個月沒見,高剛依然是那樣子,一副道古仙風的模樣;至於馬玉則卻是變得越來越更想暴戶發。


    做房地產的哪一個不是土豪型的暴發戶,就算這兩年國內開出各種宏觀調控政策壓住樓市,房價依然不斷在刷新最高記錄。


    坐下後,李全先開口道:“沒想到從酒店到這裏一路塞車這麽重要,讓幾位久等了。”


    金大班擺擺手道:“我們也是跟等不久,隨便點了幾個菜,不知合各位口味沒。”


    “有什麽合不合口味,都是滿世界跑的,去得了高檔酒會,同樣可以在大排檔喝啤酒。”


    李全這樣說,金大班也就隨意一點。往蘇哲身上看一眼,金大班說:“還以為小兄弟沒時間過來,要錯過一名良將了。”


    蘇哲連忙謙遜道:“金會長言重了,我就是瞎貓碰死耗子的本事。有高店長和馬老板在,再加上金會長你,這樣鐵三角組合,有什麽難逃得過你們的火眼金精。”


    金大班哈哈笑起來:“小兄弟這就過於謙虛了,上次你鑒定的水平,可是將大家給震撼住,連錢老都屢次提到你。”


    提到錢老,蘇哲也有好一段日子沒見過他。上一次見還是在過年期間,趕巧有次去蘇家碰到他在。這幾個月蘇哲很少與任何古玩協會接觸,錢老也就沒碰到,就是不知這次湖東省之行有沒有機會碰到。


    不過蘇哲覺得機會渺小,畢竟錢老可是退下來的軍官,碰到這種事,肯定是讓國家人員過來回收了。


    聊了一會,在服務員將菜端進來後,準備開筷時服務員引著一個人進來。


    蘇哲轉過身一看,頓時就樂了。


    剛才還想著沒機會看到,這會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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