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珂瞧見蘇哲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又在蘇羽澄的臉上望一眼,疑惑道:“如果你們在談機密,我要不要先出去?”


    事實上夏珂心裏感到緊張,之前因為擔心蘇哲,急忙給蘇羽澄打電話。回到酒店才記起這幾天她與蘇哲一直住在一起,桌麵上放著的化妝品全是她的。衣服在蘇羽澄進來前就塞到行禮袋,化妝品是沒來得及放進去。


    蘇羽澄是生意人,從來就是心細如麻,看到桌麵上的化妝品不知會不會看出端倪。


    心跳不斷的加速,如果可以的話,她確實不想與他們呆在一起,免得露出馬腳。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去吃午飯。”蘇哲站起來,張承生突然遭人殺害,還有後事要跟進,在凶手沒找出來前,不能讓自己陷入過多悲傷的情緒當中。


    深深的吸口氣,蘇哲讓自己的心情放輕緩一點。


    吃過飯,李全、魏德剛、陳象三人先回昆城。蘇哲還要跟進張承生的事情,自然回不去。古玩店明天開張,唯表讓他們出麵打量。


    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唯有麵對這樣的結果。最苦的還是楊玲和她的女兒,一個年輕喪夫,一個年幼喪父,接下來的日子都不知該如何。


    下午,蘇哲自己一個人去了張承生家一趟。


    張承生的死訊已經讓不少人知道,左鄰右舍站在門口裏觀看,心情莫不沉重。不管張承生夫婦生前與他們關係熟不熟,這麽年輕就死了,總歸讓人感唏噓。


    蘇哲走進裏麵,楊玲坐在沙發上,淚水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停過。兩隻眼睛哭得腫紅,淚水仿佛變得幹涸,卻依然停不下來。


    張承生的女兒靜靜坐在一邊,看著媽媽哭,好像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不吵不鬧。


    蘇哲想對楊玲道聲節哀順變,話到喉嚨卻卡住,一切語言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比。


    張承生如今躺在太平間裏,因為是他殺,法醫要對他的身體受傷部分重新取證。這件事情軍方插手進來,張承生又是派出所成員,政府受到重視,開始進行進行全城的搜索工作。


    因為白水亮與張承生生前有過節,他的嫌疑最大,就連駱明輝同樣不能幸免,讓人請過去談話。換作其他人駱明輝肯定不配合,但是軍方出手,就算他在當地遮了半邊手也要老老實實。


    張承生的事情對當地造成一定的影響,那幾天凡是有一點黑道背景的人,一律都請過去問話。


    蘇哲一直在騰衝呆到張承生的頭七過才決定回昆城,至於夏珂比他早幾天回去。蘇哲是怕她在這邊跟著她勞累,先讓她與蘇羽澄一同回去。


    回昆城前,蘇哲又去了一趟張承生的家。


    後事辦法,打完齋,一切又恢複平靜。


    經過這麽大的打擊,楊玲整個人消瘦不少,眼裏沒有一點生機。


    “生嫂子,承生雖然不在了,日子還是要過。女兒才剛會走路,如果連你都垮了,就沒人能夠照顧她了。”蘇哲聲音哽咽。


    望著廳裏的東西,就像那天晚上第一次過來一樣。


    幾年沒見麵,卻在故友重逢不久人鬼殊途。


    楊玲如同失去魂魄,坐在沙發裏不搭話。直到看見蘇哲準備離開才站起來從房間裏拿出一塊玉佩說:“這塊玉佩你拿回去,那天晚上就因為你送的這塊玉佩,我把它丟到地上弄壞,然後承生跟我提出離婚。”


    “如果你們不來,或許承生就不會死......”楊玲說著又哭起來。


    楊玲心裏有怨言蘇哲是知道的,張承生不是他直接害死,因為他這根導火線間接出事。蘇哲拿回玉佩,這個時候想讓楊玲留著是不可能的。


    “生嫂子,殺害承生的凶手我一定會替你找出來,到時讓承生在天之靈死得冥目。”


    楊玲隻顧著一味的哭,蘇哲心裏哀歎一聲,緩緩退出去。


    蘇哲去過太平間,看過張承生身上的傷口。致命傷是在腦袋的位置,讓一個重物從頭上砸上來。肚子裏有兩處讓刀子捅的傷口,有二十公分深。蘇哲用透視異能看過,刀子沒傷到大動脈,如果沒有頭上的致命傷,不會流血過多死亡。


    脖子有勒痕,張承生指甲處有皮屑,大概是遭人勒住,他緊張之中企圖掙紮開抓到凶手手臂留下來的。


    白水亮本來是最大的嫌疑犯,不過那天晚上他喝得稀泥爛醉很多人可以作證,一時間問不出什麽來。白水亮目前繼續在拘留,案子一天不破,他想重獲自由是根本是不可能。


    發生這種事情,還驚動軍方,駱明輝是不可能會理他。白水亮隻是一個替他做事的人,像這樣的人,手底裏一大堆。


    回到昆城,經曆過張承生的悲劇,蘇哲心智變得更加成熟。


    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別,看事情想問題總無法往深一點去想。這一次就因為他的魯莽,失去一個多年好友,這份自責,即使日後找到殺害張承生的凶手,依然無法以釋然。


    回去後,蘇哲把何專加約出來,跟他提起張承生這件事。


    高中時期,他們三個人關係不差,有這個義務讓他知道。


    “承生父母那邊知道這個消息沒?”何專加問。


    蘇哲歎聲道:“承生小時候父親走得早這個你知道的,老母把他拉扯長大,在他生前去他家時那次聽他說起,在高中畢業那年母親突然間就走了。就因為這事,承生沒有繼續上大學。無牽無掛,就全國四處闖蕩,最終選擇在騰衝落根。”


    頓了下,蘇哲黯然道,“專家,這件事其實真該怪我,如果不是我多閑管事,承生就不會死......”


    何專加沉默一會說:“貓、花瓶、小孩的故事你應該聽過。如果按你這樣說,你是不是該責怪爛賭張?或者是白水亮,如果他們不在那個時候來追債的話,你們買了東西就離開,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沒等蘇哲開口,何專加繼續說,“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當時你們兩個人幫助爛賭張是出於良心。承生的出現隻是個意外,而且這份意外讓你們感到驚喜。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看到,你在心裏自責也沒用,如果真有在天之靈,承生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子。”


    道理蘇哲是懂的,隻是真要放下,還需要時間。


    “來,別想太多,我們來敬承生一杯,生前喝不了他的喜酒和女兒的滿月酒,今日一次性補回來。”


    何專加舉起杯,蘇哲跟著滿上一杯酒。


    皇天後土在上,一杯清酒斷人腸。


    ......


    唐雨不知道張承生的事情,她隻知道這幾天古玩店開張把她忙得頭昏腦漲,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夠,讓她有點後悔答應蘇哲打理古玩店。


    可是忙碌的生活卻讓她重新找到生命的意義,在忙碌之中忘記自己是蘇哲情婦這個身份。


    自從蘇哲去騰衝,連開張都沒有回來,唐雨有好幾天沒見過他。


    期間打過幾次電話,蘇哲沒有接,不知他在忙什麽。後麵忙起來,索性連電話都懶得打。反正蘇哲是個魔鬼,他不出現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一件。


    中午過來開店,唐雨按照每天的步驟,先開始打散古玩店上麵古董的灰塵。新開的店,每天來的人不少,就算不是過來買,詢問的人也是一批接一批。


    關公廟這一代本來就是旅遊景區必走的一個消費點,暑假到了,每天出遊的人絡繹不絕。金大班每隔兩天會過來一次,更多時候是叫青嵐的女人過來幫忙。


    如果這幾天沒有她過來幫忙,唐雨早就崩潰。除開忙不應瑕的顧客,時不時還有人拿幾件古董過來讓她鑒定。


    唐雨才接觸這行一段時間,哪有什麽鑒定真偽的能力。


    所以鑒定的事情全是青嵐在做。


    “青嵐姐,每天讓你做這種事情,真是太麻煩你了。”唐雨說得很由衷。青嵐身上有一種成熟婦女的味道,而且說話談吐,待人接物,禮數周到。唐雨與她呆在一起,就算同為女人,沒有一絲厭惡感。


    青嵐姓青,這個姓不多,如果不是青嵐特別提過,唐雨還以為這是她的名字。這段時間唐雨與她在一起工作,麵對她的知識淵博,她是自慚形穢。而且青嵐去過很多地方,讓唐雨羨慕不已。


    長這麽大,她從未出過省。


    以前還幻想著等到賺了錢就全世界旅遊,如今做為情婦的身份,這種念頭還是早一點打消掉比較好。


    青嵐拿著雞毛掃小心翼翼的打掃著架子上的衛生,動作一絲不苟。


    “反正我在家裏坐著也是無聊,再說蘇老板有給我工資的,我可不是白做的。”青嵐臉上帶著淺笑,風韻猶存的少婦味道,就連唐雨都看得有點呆。


    “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反正他不過來,我更樂得清......”


    “靜”字沒說出口,唐雨臉色就有點不自然,因為她看到蘇哲走進店裏,正好聽到剛才的話。【 - 為您精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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