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電話緩緩的放到床上,這樣的結果不知是該說有點意外還是猜測範圍內。


    電話剛放下,蘇羽澄的電話就打進來。


    “姐,你也知道了?”


    “你準備怎麽做?”電話那頭傳來蘇羽澄輕緩而溫柔的聲音,“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始終會站在你那一邊。”


    蘇哲握著電話好一會才輕聲道:“一切走法律程序吧,我不想你夾在中間難做。”


    “好,聽你的。”


    黃嚐交待指使人是陳國標,這樣說來,譚子軒同樣脫不了幹係。根據黃嚐所交待的,他與陳家有點親戚關係。


    至於這親戚的深淺程度到哪個地步蘇哲不清楚,黃嚐說是他堂表哥把陳國標帶過來的,然後跟他說想找人殺了蘇哲。


    黃中立兩兄弟黃嚐開始並不想下毒手的,可是陳國標給了兩百萬,足夠讓他起殺心。


    說到底還是他玩出火才連累張承生出事,隻是沒想到陳國標和譚子軒居然有這種膽量雇凶殺人。


    一切後悔莫及。


    蘇哲抱著唐雨一會在耳邊低聲說:“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唐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蘇哲落寞的情緒看在眼裏,手輕輕的搭在腰間,身體往前蹭了蹭,試圖感受蘇哲此刻內心的哀傷。


    自從張承生遇害後,蘇哲沒睡過一次好覺。每次想到張承生放在太平間那張冰冷蒼白的臉,蘇哲都睡不著。


    可是在得知誰是主謀人後,緊崩的神經鬆下來。


    這一夜,抱著唐雨睡得很安穩。


    蘇哲睡得安穩,換成唐雨一夜未眠。忐忑的心情直到大半夜因為坐車和坐飛機的勞累湧出來才沉沉入睡。


    醒過來看到床邊沒有蘇哲的身影,幡然起來,跑到浴室也沒有人。


    想到昨晚蘇哲的情緒,唐雨慌忙起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準備出門。


    蘇哲剛好從外麵回來,看到唐雨慌張的模樣抓住她的手問:“怎麽了?”


    “你去哪了?”


    蘇哲舉了舉手裏拎著的袋子道:“這麽久從來沒跟你一起吃過早餐,起來看到你還在睡,就先下去買早餐了。”


    刮了下鼻子,蘇哲笑下說,“怕我把你丟在騰衝自己一個人回去哪,你放心,就是你想我都不會那樣做。”


    看到人,唐雨心情緩下來。過了一夜,蘇哲開起玩笑,大概是睡了一覺,昨天的哀傷情緒消失了。吃過早餐,蘇哲跟酒店借了車前往墓陵園。


    這種地方,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哪怕太陽高照,總覺得頭頂上有一片陰氣在籠聚。這種感覺就像是藏在這裏的人,他們的魂魄沒有離開,與其他的鬼魂在一起呆著談天說地。


    不知道蘇哲來這墓陵園做什麽,唐雨望著一塊塊墓碑,心裏有點驚悚。緊緊跟在蘇哲的後麵,如果他的腳步稍微加快,跟著加快。


    覺察到唐雨的步伐時快時慢,蘇哲停下來拉住她的手說:“我還是拉著你走,免得你走得太慢,拖了我的時間。”


    唐雨有點害羞,蘇哲的話像是在抱怨,其實他的意思是知道的。


    來到差不多最頂那幾排,蘇哲停在一塊墓碑麵前。


    那是一塊新的墓碑,唐雨聽到蘇哲讓她把籃子的東西拿出來。上麵寫著“張承生”,唐雨不認識。不過拜祭這事她知根知底,將元寶蠟燭拿出來。


    蘇哲倒了杯酒對著墓碑前哀聲道:“承生,這杯酒敬你的。真凶已經找到了,你可以安息了。”


    一杯酒倒在皇天後土下麵。


    又倒了一杯,舉起來說,“你女兒和老婆不需要擔心,我會替你照顧她們的。我欠你一條命,這輩子兄弟情緣盡了,下輩子再續兄弟情份。”


    最後一杯子,蘇哲一飲而盡。


    “小雨過來跟承生喝一杯,如果不是有他,可能早在我上次去騰衝你就不能再見到我了。”


    唐雨怔下,盡管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不過她很莊重的皇天後土一杯,死者一杯,最後才是自己一杯。


    拜祭帶過來的是白酒,唐雨酒量一般。一杯白酒下肚,喉嚨和肚子像被火燒開,可是她緊緊忍住。


    從墓陵園下來,唐雨跟在蘇哲後麵,走路步子有點不由自己。


    蘇哲心情有些凝重,唐雨跟在後麵並沒有覺察。直到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回過頭看到唐雨倒在地上連忙跑過去。


    唐雨努力讓自己爬起來,蘇哲此刻的樣子在她眼裏重疊變成好幾個。


    “對不起,白酒太勁了,我喝不慣,不過我還可以走......”


    蘇哲暗暗自責,讓唐雨跟張承生敬酒完全忘了她的酒量。那杯白酒至少有兩量,換成很多人都撐不住。


    “來,我背你下去。”


    唐雨勉強站起來,頭是昏,倒是人卻是清醒的。


    猶豫片刻,趴在蘇哲身後。


    從墓陵園到下麵有二十分鍾路程,蘇哲聽著唐雨不斷在說話,就像那天晚上他喝醉酒跟她說話一樣。蘇哲時不時應兩句,唐雨在背上咯咯的嬌笑,然後又繼續說。


    直到坐進車裏,唐雨還在說著她小時候的事情,然後讀書時暗戀過哪個男生,高中以及大學時一些少女的煩惱。


    如果不是因為喝了酒,蘇哲絕對沒有機會聽到毫無設防的唐雨。


    回到酒店,蘇哲小心的熟睡的唐雨放到床上。望著她醉醺的表情,紅撲撲的動人模樣讓人迷戀不已。


    原本還想順便去看下楊玲母女,唐雨喝醉酒處於昏睡中唯有放棄這個想法。蘇哲心裏也清楚,就算知道凶手,楊玲同樣不會原諒他。


    心裏有根刺,即使刺挑出來了,傷口不會好得那麽快。


    唐雨酒醉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這一場足足睡了十個小時,連骨頭都要睡脆了。


    “醒了.....來,先喝口水。”


    喝醉酒醒過來,口幹舌躁。唐雨接過杯子一口喝完,又遞過杯子說:“幫我再倒一杯......”話出口,忘了麵前的是蘇哲,收回杯子說,“我自己去倒......”


    蘇哲讓她躺好,接過杯子倒了杯水。


    “我之前給你的那個號碼牌和那塊石頭還在不在?”


    唐雨正喝著水,蘇哲突然提到這事,連忙點頭。這兩樣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蘇哲說過號碼牌可以跟他換取一個條件,至於那塊石頭是她的包養費。雖然不知裏麵到底有沒有翡翠,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


    將杯子放到一邊,唐雨下床把帶過來的手袋拿過來,從夾層裏麵把44號的號碼牌拿出來。


    “號碼牌我一直放在身邊,石頭我放在我住的那棟房子隱秘的地方。”


    蘇哲笑了笑從她手中拿過號碼牌,唐雨手裏一空,像是一件珍貴的東西從手中被人搶走。可搶走的人是蘇哲,她不敢搶回來。


    蘇哲手指夾著號碼牌問:“如果現在我收回這張號碼牌,條件是讓你獲得自由,你願不願拿來交換?”


    唐雨愣了下,不知蘇哲這個問題有什麽目的。


    沉吟好久,唐雨才緩緩點頭。


    沒有多少人願意當第三者或者別人的情人,唐雨更加不想情人這個身份伴隨著她一輩子。


    把號碼牌重新放回唐雨手中,蘇哲認真道:“如果哪天真想從我身邊離開,提前告訴我,用這個號碼牌。從這一刻開始,它是你的自由籌碼。”


    “我知道你還是柳長橋的人,監視我是你的職務。不管是出於逼迫抑或自願,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對柳長橋沒有很大仇恨,大家隻是求財。不觸犯法律的不義之財,我不怕賺。當然,偏門的,按我如今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鑽這個空子。”


    唐雨咬著唇思考傾刻鼓起勇氣問:“為什麽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像我上次一樣,從墓陵園下來那段路你說了很多話,就算你說的話都是假的,但你說你隻想做個普通的女孩,這句話我相信了。”


    唐雨看著蘇哲幾秒輕聲問:“那你會喜歡我嗎?”


    “暫時不會。”瞧見唐雨的目光黯淡下去,蘇哲接著說,“別人我可能會說個謊,但我對你不想有任何隱瞞。因為我需要你明確的給我個答複,離開我,或許繼續留在我身邊保持著這種關係。我想,哪怕我日後不會喜歡你,至少你出事我會擔心。”


    “不用急著回答,回去後再給我答案也行......”


    話沒說話,蘇哲看到唐雨將手中的號碼牌撕掉,這個行為讓錯愕起來。


    “我剛才說了,你的自由是在那張號碼牌......”


    “那我把它撕了,以後就不需要自由了,這是我的答案。”唐雨打斷話。此刻她內心平靜,剛才的行為不是一時衝動。


    有些人,一旦遇上了便是一生,哪怕因為帶來一輩子的痛苦。


    蘇哲是她的劫,從上輩子就留下來的劫。【 - 為您精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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