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意遠這麽一說,誰敢反對?


    如果他隻是作為一個宗親跑來當個見證人,別人還不服氣,他算老幾?


    但是他如今任職的是宗人府副理事,正理事旁邊坐著呢,正理事都不說話,他們敢放個屁?


    門意遠把袖子一擼說道:“快快快,你們別耽誤時間,快把人選選好,我這人別的不會幹,對賬查賬我在行。”


    他說話的動作表情誰也不相信,心想你吃喝玩樂最在行。


    瞅他那模樣,想著皇上是不是派他來搗亂的?


    各房之前做了準備早就有人選,就是想著大哥會貪汙公中的。


    有個白胡子老頭說話了,門意遠不知道是他的幾堂叔,那老頭說道:“請問意遠侄子,那分家是怎麽個分法?”


    門意遠見他第一個開口,指定是宣武郡王的同母兄弟,庶出的這種場合還不敢直接越過嫡出。


    門意遠歪頭笑了一下說道:“核對清楚了有多少家產,再決定怎麽分。要是家產不夠還欠外麵賬的,那麽你們要怎麽承擔?”


    宣武郡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都說襄王府的門老二做事不正常,但是他說這句話太正常了呀。


    誰都隻惦記著家產,誰去想有沒有欠賬?


    他作為嫡子繼承人,對府裏的情況太清楚了。


    要說整個府誰最窮,是他這一房,用王妃的話說,不是為了這個爵位,分家一分錢都不要,快快分出去。


    每一房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成天往自己房裏劃拉,每個月家用發晚一天都要跑來鬧事。


    郡王妃為了現銀的周轉,把自己的陪嫁鋪子抵出去放高利貸,想賺點利錢。


    隻可惜有一次被人騙,虧了一大筆,這一切給誰說誰相信啊?


    門意遠這麽一說誰也不吱聲,但是眼神裏都露出不信。


    他又說道:“我和老郡王……”說到這抱拳衝天,“我和老郡也就十多年前一起吃過飯,和堂叔……”


    他看眼宣武郡王,“和堂叔沒有任何來往,誰都知道我之前能來往的……”


    他沒說下去,因為他來往最多的是皇上,他總不能連皇上一起貶低了。


    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啥意思,也就是說除了皇上他來往的沒幾個好的。


    “這次是我第一次為朝廷辦事,我絕對做到不偏不倚,一切以事實說話。我先說好,想嚷嚷的不服氣的,你們最好把證據準備好了再嚷嚷。沒根沒據就憑心裏不服氣就跳高,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醜話說在前頭。


    他也知道皇上讓他來宣武郡王府也是想借助他之前的名聲和耍二不正常震住他們,以後什麽親王府郡王府的都夾著尾巴別鬧事。


    更何況這一次有任務,必須把水攪渾,渾水摸魚。


    宣武郡王說話了,他不能光讓門老二在這兒發威,他也大聲說道:“查賬查賬,查個一清二楚。要是你們不服氣,把你們各房的賬本拿出來一起查,看一看是公中的產業多,還是你們各房手裏的多!”


    這麽一說,其他人都不吱聲了。他們分的是公眾的,又不是他們各房手裏的,爵位他們輪不著,公中的能多啃一口是一口。


    如果不是門老二在場,他們非得因為大哥這句話和他吵,憑什麽查他們各房的產業?


    門意遠讓他們先下去吧,選好的人選帶過來一起查賬。


    他給宣武郡王說道:“堂叔準備個大箱子,我和渭南堂弟最近要在堂叔家混飯吃,當天算不完的箱子上貼上封條第二天來繼續。”


    他是要打算好好查一查郡王府,要知道皇上要的那幅畫在哪一房,回頭想辦法把它買出來。


    屋裏的人準備退出去這時候,外麵人說王太太來了。


    門意遠看了一眼宣武郡王,他知道如果不是宣武郡王有意讓門房放人,王太太頂多在門口嚷嚷,她是進不來的。


    這個宣武郡王也不像表麵看得這麽窩囊。


    這次王太太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一個婦人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渭南郡王兩眼放光,這就是老郡王七十二歲生的外室子。


    他馬上去看年輕的那一輩,看看像不像一家人。


    宣武郡王和他那幾個兄弟臉色沒變,這個小兄弟他們不可能不查清楚,確實是他們的親兄弟,多少跟他們長得有點像。


    當年王太太那個兒子不就是憑長得像才認回來的?


    那對母子一進來就跪下,當娘的不到四十,跪下哭嚶嚶,求給做主,讓她的兒子認祖歸宗。


    門意遠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個畫軸,馬上對其他的人站著的人說道:“你們先都出去,長輩的事情長輩們解決。”


    年輕的都出去了,白胡子老頭都留下了。


    門意遠心想,難怪那個畫冊不在登記簿上,沒準老郡王給了這對母子當做憑證。


    問題是他要怎麽把那幅畫冊拿到手?


    這要是事先知道想辦法弄個假的給他換過來,王太太也沒說,估計她也不知道。


    看來那個外室也挺有心機,沒心機也哄不住老郡王生個兒子傍身。


    那個婦人舉起畫軸,又拿出一張紙說是老郡王留給她的。


    那張紙上是老郡王親筆所寫,將來郡王府分家會有他兒子一份,但上麵並沒寫一份是多少,總之有這張紙就證明她兒子是郡王府的子孫,也就是說憑這張紙,他兒子可以認祖歸宗。


    下人要走過來要把畫和那張證明拿過來,那婦人緊緊抱住說道:“這是我們娘倆的命根子,郡王爺如果不信,奴家就去宗人府。”


    門意遠鬆口氣,隻要不交上來就好,回頭再想辦法。


    宣武郡王也沒強求,老父親送出去的東西多了,給這個外室也送了不少府裏的珍品,一幅畫他也沒在意,家裏值錢的畫早就賣掉了。


    郡王府的家產還不夠自個家名正言順的子孫,王太太替他兒子要占一房,又冒出來一個小兄弟。所以他才躺平任由宗人府分,大不了他就要個爵位宅子和祖田,把這些人通通的轟出去,隻剩他們大房清清靜靜過日子。


    以後一定重新立家規,有子不納妾,什麽多了都是禍害,蝗蟲多了吃莊稼,老鼠多了吃糧食。


    誰在說多子多福祝他爹七十了還給他生兩個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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