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家這般看著,鄭天湖卻是沒有一絲的怯意。


    之前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答應賈平安與其合作。可是現在,這是逼著他做決定呀。


    好,好得很。


    即是你們先不仁,那就不要怪我後不義了。


    心中這般想著,鄭天湖索性就伸手指著鄭立遠罵了起來。“你這個廢物,開了酒樓那麽多年,有著那麽多的熟客,可第三樓一開張,你卻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真是一個沒用的玩藝。”


    “還有你,二哥是怎麽死的,你心中會不清楚嗎?現在竟然想要與虎謀皮。哼!等著吧,等你死的那一天,你還都在為別人賣命呢。”手指一轉,鄭天湖又向著四族老鄭天河開了炮。


    而這還不算完。已經得罪了人,鄭天湖也就什麽都不怕了,跟著目光就落向到了鄭玉功的身上說道:“哼!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掌握著這麽多的資源還有權勢,竟然連一個少年都鬥不過。什麽狗屁的師爺,也不過就是如此。”


    “對了,還有族長,心胸如此的狹窄,如此看不得族人好,更不給年輕人出頭的機會。依我來看,鄭氏一族在你的手中也就不過如此,是不可能會有什麽前途了。”


    鄭天湖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以至於堂屋之外的一些鄭氏子弟都把這些話給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一些原本正在院子裏打掃衛生的鄭氏子弟,此刻都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顯然,吃瓜的屬性在任何時候都是存在的。


    鄭天湖突然發了飆,把在場的四人通通都給罵了一個遍,這個結果讓鄭天海他們皆是瞠目結舌。


    鄭天湖沒來的時候,他們有著十足的信心,可以逼著他低頭。畢竟麵對著大勢,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除非...


    除非鄭天湖不想在鄭氏一族裏混下去了。


    可是現在,這種結果竟然就真的出現了。那這個鄭天湖是幾個意思,他又想幹些什麽?


    有些事情發生了,大家心中肚明就好了。隻要不說出來,大家還是好朋友。


    但有些事情,一旦真的說了出來,還當眾說出,甚至連外麵的鄭氏人還有下人們都給聽到了,這分明就是要翻臉的節奏呀。


    “鄭天湖,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嗎?你還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


    足足過去了十幾息的時候,族長鄭天海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竟然被族人給公開的罵了。他可是鄭氏的族長,那絕對是高高在上般的存在,何時輪到自己族人都可以隨意的指責了。即便這個指責之人是族老也不行。


    “怎麽?我是族老,難道對族裏的事情連發表意見的權力都沒有了嗎?”鄭天湖反擊著。


    “不!你從現在開始,已經不是族老了。稍後,我會召開全族大會,把你這個族老的身份撤去。”鄭天海也是來了火氣。


    自己當了族長這麽多年,族內之人誰見到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即便是師爺鄭玉功有著官麵上的身份,但隻要自己開了口,他也不會反駁自己。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跳出來了?


    怎麽著,真以為自己老了,沒有脾氣,沒有手段了不成嗎?


    也好,現在很多族內之人還對於二族老的死而耿耿於懷。那現在他就召開全族大會,收拾了鄭天湖,也好讓其它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讓他們閉嘴。


    “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會支持你的這個決定。”鄭天湖也是被逼到了牆角。索性便豁了出去了,來個針鋒相對好了。


    “很好,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鄭天海自然是不會怕鄭天湖,一個族老而已,就想挑釁自己族長的身份,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底氣。


    “那就走著瞧。”鄭天湖扔下了一句狠話之後,轉身就走。他已經得罪了所有人,再留下來已經沒有了意義。


    眼見鄭天湖離開了,鄭天海怒而言說,“你們下去通知所有人,三天之後召開全族大會,本族長倒要看看,這個鄭天湖到時候還怎麽說。”


    “好。”鄭立遠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第一個出聲響應。


    上一次,他去第三樓鬧事,就是被鄭同亨給攔在了外麵,為此他早就憋著一股火,現在有機會可以報仇,當然是願意的。


    四族老鄭天河自然是也是支持的。


    二族老死了,三族老在被開除出鄭氏籍譜的話,那他就是唯的一那位族老,可以想像,自己的權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即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為何不做呢?


    接連兩人都點頭讚成。鄭天海就把目光落在了唯一沒有發表意見的鄭玉功身上。


    此時的鄭玉功,是心亂如麻。


    今天的鄭天湖與自己平時所認識的那個人,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以前就算是對方心中再有想法,也不會公然的與大家為敵。可他卻是這樣做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隱情呢?


    以著鄭玉功小心謹慎的性子,他還是想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決定。比如說,派人去查一下,最近鄭天湖都幹了什麽事情,見了什麽人?


    比如說,自己可以試著與對方談一談,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或是依仗。


    隻要把事情全都調查清楚了,那時再下手也是不遲的。可是現在,族長和他人的目光都在盯著自己,若是他說不同意的話,那這些人會怎麽想?


    會不會以為自己其實是和鄭天湖一夥的呢?


    “好吧。”不想去冒險,也不想讓別人對自己產生誤會,鄭玉功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先應承下。他決定回去之後,私下裏好好調查一下。


    眾人都沒有了意見,三天之後就召開鄭氏家族大會的事情也就因此而定。而這個消息也如風一般的傳了出去。


    在場聽到鄭天湖說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個消息根本就無法保密。自然而然,消息也就傳到了常超的耳中。


    今天一早,常超來給賈平安匯報昨天第三樓營收的時候,就得了新的命令,那就是盯緊鄭氏那邊,如果有什麽風吹草動,要第一時間來報。


    任務這才剛剛下達,這麽快就有了結果。常超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情,回到了賈宅。


    “好快的效率。”


    即便是賈平安早有準備,可在聽聞這麽快就有了結果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


    若非是常超打聽到,鄭天湖去鄭氏大院,是被叫去的,而不是主動去的。怕是賈平安都會忍不住想,這會不會是對方設下的圈套。


    “看來是有人逼著他做出決定了。隻是這樣也好,既然是敵人,當然越早解決越讓人放心。”賈平安笑著嘀咕了兩句。


    這些話,常超並沒有聽清,所以他開口問著,“公子,您說什麽?”


    “哦,沒什麽。對了,準備馬車,我要去將軍府給老夫人瞧病。”即是鄭天湖那裏已經有了動作,那自己這邊也是時候按著計劃行動了。而將軍府就是這其中極為重要,也不可或缺的一環。


    ......


    將軍府。


    賈平安是坐著馬車,被人攙扶了過來。


    對於賈平安的到來,管家胡守福是一邊熱情的招待著,一邊派人去匯報給將軍知曉。


    胡步雲得知消息回到府中的時候,賈平安已經熬完了藥,並給老夫人喝下。


    困擾著多時的咳疾,隨著這副藥下肚直接就見了效。竟然就此便安睡了過去。


    原本還在研究著藥方的賈方豪,得聞消息,那是招呼都沒有打一聲,便直接離開。沒臉呀,兒子的一身醫術都承襲於自己,可是現在,自己的能力竟然還不如對方。


    對於便宜老子是什麽樣的想法,賈平安沒有時間去過多考慮。


    人都說望子成龍,現在目標達成了,想必父親應該是高興才是。


    胡步雲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就知道母親已經躺下,且已經不再咳嗽。高興之下,他這就拉著賈平安的手噓寒問暖,表示著感謝。


    “將軍,您不必客氣。剛才福伯已經給了診金的。”賈平安嗬嗬笑著。事實已經證明,與胡步雲談情感是沒有用的,如此,為何還在要這樣的事情浪費什麽時間呢。


    “哎,診金是必須要給的,但賈公子治好了我母親的病,感謝還是要的。”胡步心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多少帶著一些的尷尬。


    無它,就在兩天前,他在明知道有人刺殺賈平安的情況下,沒有為其出頭,而是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決定。這讓他多少感覺到有些理虧,就像是現在,他都不太想去看賈平安的那雙眼睛。


    “醫者就是治病救人,這原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就像是將軍,職責就是保境安民,讓寧古塔的百姓可以生活的更好,生活環境更加安定平和是一樣的道理。”賈平安繼續微笑的說著。


    這些話是沒有什麽錯,可若是與之前的事情一結合,怎麽聽都會給人一種在點自己的感覺。當下,他就想要解釋幾句。不管怎麽樣,他現在還不想與賈平安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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