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上去,莫讓刺客跑了。”尚元雄大急,當下也不管其它,這就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策馬奔騰起來。


    巡邏的羽林衛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自是不敢阻攔,就這樣任由戰馬從身邊急馳而過。跟著,這些羽林衛才邁開大步開始一路追隨而來。


    但也隻是一陣急跑而已,跟著就見到尚元雄等人在一處府門前停了下來。這裏正是拐彎之處,在向前,便已經無路可走了。


    “包圍這裏,莫要放走了裏麵的任何一個人。”尚元雄眼見無路可走,隻有眼前的一處府邸,哪裏還會客氣,這便大聲下著命令,包圍了武安侯府。


    是的,就是武安侯府。


    刺客就是趕到了這裏之後,消失不見的。


    羽林衛隨後也跟著跑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大司馬府的親兵已經開始包圍起眼前的府邸,還是武安侯府的時候,羽林衛們就知道事情鬧大了,當下連忙派人上報,讓羽林衛將軍吳鐵屠知曉。


    武安侯府之內。


    武安侯姚飛揚剛睡下不久。


    這陣子,他的心情很不好,派出的陳晃等十名死士沒有了消息之後,他便一直提著一顆心。


    他甚至都不知道,陳晃他們是不是向賈平安下手了。


    他也不知道陳晃等人是死是活,是不是出賣了自己。


    除了陳晃之外,自己的舅哥尹湘光也遇到了麻煩。先是尹氏胭脂鋪被逼得不得不轉讓,從而把資金都投入到了糧食這一行業,跟著所有的糧商都被杜老摳給好好收拾了一頓。


    原本也算是家大業大的尹氏,這就受了重創,資金極度縮水之下,惹得夫人天天在自己麵前念叨,要想辦法給自己的舅哥尋一個新的營生。


    可問題是,昌都城內,所有的行業早已經處於飽和的狀態,貿然的轉行,又豈是那麽容易就站穩腳跟的?


    真以為個個都像是賈平安那般,弄出一個天下第二樓,直接就將水雲間都給幹趴下了?


    倘若自己的舅哥有這樣的本事,那也不用處處打自己的名頭去做事了。


    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唯有新娶的小妾還算是善解人意,姚飛揚今晚就住在了這裏,省得再去聽夫人在自己耳邊嘮叨。


    卻不成想,這才剛剛睡著,跟著門外就傳來了砸門之聲。


    聲音之大,即便是他住在後院,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誰呀,半夜砸門,真當本侯沒有脾氣不成?”姚飛揚怒了。


    一邊在小妾的伺候下穿著衣服,一邊罵罵咧咧著。


    怎麽說自己也是三品侯爺,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夜砸侯府,等看清來人,他非要好好收拾對方不可。


    隻是不等他把衣服穿好,門外就傳來了管家有些哆嗦的聲音,“侯爺,您快出來吧,有人衝進府裏來了。”


    “什麽?他們還敢強衝。”姚飛揚是徹底被激怒了,也不等小妾把外套拿來,這就穿著白色褻衣大步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把自己的寶刀給帶上,這可是宣文宗賞賜給自己的,他就要拿這把刀讓來人知曉,侯爺一怒,也是可以血賤三尺的。


    “什麽人那麽大的膽子,待本侯給他們一個教訓。”出得房門,姚飛揚便是大喊大叫著,帶著管家直向外麵而去。


    前院之中,尚元雄正指揮著手下的親兵撞開一個又一個房門。


    那個刺客的實力在他眼中並不是很強,最多也就是一流高手後期或是巔峰,隻要被自己這個準宗師碰到,自然不會再給他逃走的機會。


    隻是尚元雄卻不想一想,萬一要那是那個刺客有意隱藏了實力呢?


    當然,自感失職的尚將軍是不會去想那麽多的。


    他隻知道,因為自己的失職,差一點害得義父受傷,那他做義子的自然要好好彌補一番。


    正是大怒之下,他才不管這裏是什麽侯府呢。敢派人刺殺大司馬,便是首輔之地他也是敢闖上一闖。


    “何人大晚上來我武安侯府撒野,你是不想活了嗎?”終於,姚飛揚趕了過來,手拎著大刀,穿著一身單衣的他是氣勢洶洶。


    “武安侯,久違了。”一見到正主來了,尚元雄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相反,眼中還有著凶光顯露。


    在他心中,已經認定刺客與武安侯脫不了幹係。不然的話,他為何別的地方不逃,非要躲進這侯府之中?


    說到底,還不是以為這裏可以庇護他嗎?


    隻是刺客並不知道,他尚元雄可不會給什麽侯爺麵子的。


    “你是...尚元雄。”借著四處點起的燈籠,姚飛揚終於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原本一臉怒氣的他,這一刻也瞬間就變得冷靜了許多。


    尚元雄是誰?那可是大司馬的義子,向來不離其左右。


    今天他能夠出現在這裏,便已經證明這件事情得到了大司馬的關注。雖為勳貴,但同樣也是軍中之人的武安侯,麵對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敢托大。


    “原來是尚將軍,但不知道今天你來這裏是...”


    “有刺客剛剛行刺了大司馬,我們一路追擊而來,刺客在你家府邸之前消失不見,我們自然是要好好找一下的。”尚元雄說話還算是客氣,沒有說搜,但他手下親兵的所為卻是早已經證明了一切。


    “什麽?這不可能。”


    聽到有刺客刺殺大司馬未遂,然後就跑到了自己這裏,武安侯本能的連忙搖頭否認。


    “這可是我等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行了,還請武安侯配合我等,不要鬧出什麽誤會來,不然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尚元雄並不理會武安侯的叫囂。


    自古以來,做賊的都不會主動承認,但隻要找到證據,到時候由不得他人抵賴。


    而且尚元雄有足夠的自信,刺殺是逃不出去的。就是因為他的速度夠快,除非...


    除非刺客是準宗師以上的實力,甚至需要半步宗師的高手,方才可能在自己還沒有完全包圍這裏時逃脫出去。


    但可能嗎?


    如果刺客真這樣厲害,也不可能會被他們找到行蹤,追上來了。


    總之,尚元雄很篤定,這份篤定,也讓他命令起手下來毫不遲疑。


    “尚將軍,就憑你一人之詞就要把我武安侯府給翻個底朝天,這有些過分了吧。”妙飛揚當然不會好好配合。話說誰沒有一點的秘密呢?就說在自己的府庫之中,有些銀子根本就說不清楚來源。對了,裏麵還有他給死士打造的一些戰甲。


    這當然不是為了造反所用,靠著十餘副戰甲就談造反,這也太不把宣國的軍隊放在眼中。那些甲胄不過就是給死士的一種保障,讓他們完成起任務來可以有更多的自信,更好的達成目地而已。


    可若是這些東西被尚元雄等人發現,那時怕是自己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要解釋不清的。大宣律法中可是說了——私造或是留存戰甲,那就形同於謀反呀。


    “過份嗎?也許吧,但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看到,總是要找一找的,這樣也好證明武安侯的清白不是嗎?”對於一個三品侯爺的反對之聲,尚元雄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


    自己的義父可是大司馬,軍中第一人,一個侯爺罷了,能奈他何?


    “放屁!本侯不需要自證什麽清白,我更不可能派人去刺殺大司馬,請問這樣做於本侯有何好處?”武安侯憤怒之下,開始叫屈。


    他是真沒有派人去打大司馬的主意呀。


    先不說他沒有理由這樣做,就說陳晃等人突然沒有了音訊,他現在是呆在家中都有些心慌,又怎麽可能還會主動出去惹麻煩?


    對於武安侯的解釋,尚元雄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即是懷疑了這裏,總是要搜一搜的,這即是給自己交代,更是要給義父負責。


    “搜,繼續搜,若是誰敢阻攔的話,殺!”


    尚元雄就從來沒有指望著武安侯會主動配合,如果他就是幕後指使的話,就更不會配合自己了。


    憑著他這一次帶來的親兵足有百人之多,尚元雄也沒有必要去征求誰的同意。總之一句話,你讓我搜最好,不想讓我搜,那我就用絕對的力量強行去搜查。


    “你們敢。”


    聽到尚元雄連殺字都說了出來,武安侯瞪大著雙眼,握緊著手中的戰刀,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武安侯如果想要反抗,盡可以一試,看看本將軍的刀鋒利否。”用著有些輕蔑的目光掃視著姚飛揚,尚元雄不僅不怕,相反眼中還有著無窮的戰意。


    他不介意武安侯反抗,然後他也不介意出手把這個人打成重傷。


    隻要不死人,想必自己的義父就會保自己的絕對安全。


    感受到了尚元雄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武安侯更加的生氣。怎麽說自己也是皇帝親封的三品侯爺,而自己身後還有大皇子這個靠山。


    對了,最近他和康王走得也很近。


    有著這些的關係,一個小小的將軍、一個大司馬的義子身份而已,就能視自己於無物了?


    倘若他一點反抗的姿態都不做,豈不是要任由別人去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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