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生死對頭


    葉子軒的嫌疑很快解除。


    除了後園竹林找到葉子軒的足跡之外,其餘地方沒有他絲毫痕跡,而且上官寧也證實葉子軒是見到煙花爆炸才跑出去,院子附近也有人作證葉子軒煙花之後現身,最重要的是,一處監控恰好有灰衣男子匆匆而過的鏡頭。


    雖然隻有半張側臉還有雨水模糊,但跟葉子軒周五提供的截圖幾乎吻合,於是葉子軒最終恢複自由,在他伸伸懶腰向院子門口走去時,龍秋徽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淡淡開口:“七叔,有沒有發現他今天有點不同?”


    “不同?沒有啊!”


    正讓人把屍體搬走的七叔,聞言打了一個激靈,隨後苦笑著回答:“龍隊,咱們不是都調查清楚了嗎?葉子軒不是殺人凶手,死者傷痕有兩個小時之久,韓大奎的女人也說他是泡溫泉時失蹤,而且還有上官一家口供。”


    “他總不會有分身術吧?”


    七叔為葉子軒說著好話:“雖然他年少輕狂愛出風頭,但殺人絕對不至於。”


    “我不是說他殺人,我是說他言行舉止,你不覺得他安靜很多了嗎?”


    龍秋徽的眼裏閃爍著一絲光芒:“相比以前的誇誇其談,這次他除了說出凶手為自殺外,再也沒有多餘的話,而且見到死者後臉上也少了幾分浮誇,眼裏更多是若有所思,雖然他不是凶手,可我總感覺他隱瞞著什麽。”


    女人的直覺總是有其過人之處。


    “龍隊,好像是你讓他閉嘴的。”


    七叔弱弱回應:“他不敢過於挑釁你的底線,保持沉默這很正常啊。”他摸摸額頭的雨水笑道:“若有所思也沒有什麽,那小子眼睛毒,可能發現一些東西,龍隊,要不我今晚請他吃個宵夜,看看他有沒有線索提供?”


    他手裏一揚凶手截圖:“前幾天,我們除了煙花之外對凶手還一無所知,現在我們不僅知道他是左撇子,還知道他的身材和大致輪廓,讓大家心裏開始有底,信心大漲,這完全是葉子軒的功勞,不,是龍隊領導有方。”


    龍秋徽一時語塞,隨後擺擺手開口:“算了,不討論他了,諒他也不敢玩花樣,你也不用去找他要線索,難道沒有他,我們就無法運轉就破不了案子?未免太妄自菲薄,而且他是警務人員,有線索應該主動上交我們。”


    “欲擒故縱算什麽?”


    龍秋徽擺出一如既往的傲氣:“七叔,你帶一隊人留下搜尋線索,我回警局坐鎮,一邊查看五件案子的共同線索,一邊等法醫報告,看看韓大奎究竟是怎麽死的,我就不信,那小子真那麽厲害,望兩眼就知道他是被嚇死的。”


    七叔啪的一聲敬禮:“明白。”


    在七叔轉身帶人繼續忙碌時,龍秋徽戴著手套鬼使神差的走到後園,目光清冷看著幾道泥濘痕跡,又看看被雨水浸濕的青石地,沒有太多發現,雖然這裏有點淩亂,但葉子軒咬死自己腳滑導致,她一時看不出什麽破綻。


    龍秋徽深深呼出一口長氣,繞著淩亂的地麵慢慢轉動,一步,一步,像是閑庭信步,但精神卻高度集中。


    “這是什麽?”


    忽然,她眼睛一亮,赫然見到荒草處,躺著一枚竹針。


    “這裏一定有人打鬥過!”


    “葉子軒一定有事瞞著我!”


    龍秋徽捏起尖銳竹針,得出了兩個結論:“這家夥,葫蘆裏裝的什麽藥呢?”


    與此同時,雄鷹花園的落地窗玻璃前,白秋畫正微微彎腰,向一個喝著茶水的老人低聲開口:“佛爺,剛剛得到消息,韓大奎被人殺了,死在他專門儲存美酒的地方,聽說死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凶手還是沒有蹤影。”


    被稱為佛爺的老人,身材矮胖,頭顱碩大,有一張正田字臉,可謂天庭飽滿、地格方圓,他兩頰多肉,嘴潤唇厚,他還有一對小眼睛,眼睛雖小,但目光銳利,似乎能夠窺探他人的五髒六俯,但他威而不淩,嚴而不厲。


    今天的佛爺身穿長袍、布鞋、白布襪,不管情緒喜怒哀樂,完全難於從表麵看透,像是一個得道多年的高僧,他聽完白秋畫的匯報,捏起一杯茶水:“第五個了,韓大奎是第五個了,我們隱藏的力量,竟然連連折損。”


    “一個月,五個大將橫死,這對我們是一記重擊啊。”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看來這已不是一個巧合了。”


    白秋畫眼裏頓時流露一抹訝然:“他們是雄鷹的人?”隨後又低頭自責:“對不起,義父,我不該多嘴。”


    “沒事,他們已經全死了,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佛爺手指輕摩茶杯,感受滾燙帶來的疼痛,緩解失去故友的傷悲:“我算是黑道起家,手上沾染鮮血無數,還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雖然這十年來努力漂白,還建立雄鷹集團掩飾我們的勾當,但底子始終不太清白。”


    他歎息一聲:“為了避免東北四爺相似事件的發生,也為了給自己留點後備資本,我散出五名忠心的老兄弟,讓他們整容換麵,給他們資金給他們新身份,目的就是將來雄鷹沒落,我還有東山再起或安享晚年的資本。”


    “當然,我隱藏他們,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掩飾十三年前的錯誤,也是保護他們人身安全。”


    佛爺臉上多了一絲惆悵:“他們曾經替我執行一件秘密任務,一件永遠見不得光的任務,這件事情如果暴露出來,不僅我會名譽掃地,他們性命也會難保,所以就讓他們換個身份活著,誰知,他們今日依然被人殺掉。”


    他微微眯眼:“罪過,罪過啊。”


    白秋畫紅唇微咬:“佛爺高瞻遠矚,秋畫佩服。”隨後話鋒一轉:“佛爺,當初你留下五顆種子,除了他們和你知道之外,還有其餘人知道嗎?凶手竟然能夠找到改頭換麵的他們,還一擊就中殺掉,顯然也是知情人。”


    老人低頭抿入一口茶水,聲音平緩:“除了我和他們五個,沒有其餘人知道了,他們也算是我當時一股黑暗力量,一般我都不會讓他們見人,他們整容後也基本沒來往,所以被凶手鎖定,很大概率是他們身上出問題。”


    “隻是凶手為什麽要殺掉他們呢?”


    老人眼裏閃爍一絲光芒:“血仇?還是爭天下?”


    白秋畫先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到凶手動機,更不清楚五人哪裏出了問題,隨即心裏一動,壓低聲音開開:“佛爺,在雄鷹還沒占據華海半壁江山時,龍傲天當初跟你也算是兄弟,他會不會知道金大牙他們存在?”


    白秋畫向老人告知自己推測:“畢竟龍傲天是我們死對頭,他財力雄厚,對佛爺有知根知底,難免能打聽到什麽,義父,你可以這樣設想一下,我們跟龍氏對抗多年,一直不分上下,龍傲天不知哪裏打聽到五人底細。”


    “於是就雇傭凶手殺掉五人,以此來給佛爺一記重擊,牽一發動全身,繼而對雄鷹形成巨大壓力。”


    “要知道,他們先後死去,佛爺心情必然低落,還會擔心自身安全。”


    白秋畫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而且凶案多數是在龍秋徽去京城培訓時發生,這是不是有點故意躲開的意思?畢竟連續發生凶案,龍秋徽又無所建樹,她的壓力就會很大,而凶案發生的差不多了,龍秋徽就培訓回來。”


    “還順理成章接手這些案子。”


    她分析犀利:“義父,你不覺得龍秋徽此時全權負責煙花凶案,完全就是一舉兩得的行徑,既可以掩護真正的殺人凶手,又可以給自己增添一筆功績,我可以肯定,龍傲天在適當的時候,必會丟一個凶手給女兒交差。”


    聽到白秋畫這些話,佛爺的眼睛微微銳利,但很快又恢複平靜:“有道理,不管問題是否出現在金大牙他們身上,但連著幹掉他們五個,那就是衝著我來的,現在的華海,想要我命的,又有實力的,也就隻有龍傲天。”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們可以找出證據。”


    老人淡淡開口:“秋畫,你讓薛青鬼回來,假扮煙花殺手,殺掉甲級名單的四個人。”


    “讓龍傲天,也嚐一嚐失去老臣的痛苦。”


    白秋畫微微彎身:“明白。”


    “還有,你去找一找葉子軒。”


    佛爺淡淡開口:“給他一筆錢,讓他對老三的事沉默,沒有證人,十字路口車禍,林國興就能擺平。”


    “多事之秋,秋後算賬。”


    白秋畫恭敬回應:“佛爺放心,我一定拿下葉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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