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在酒店輾轉無眠的嵐景寧隻在淩晨睡了一小會,回到了家裏,相比空曠的客廳,女孩兒心裏更為空曠。


    “小姐,需要為您預備午餐嗎?”一名女傭輕聲問道。


    “先不用,啊,預備一份吧!”嵐景寧看了女傭一眼,“不用太多,別太油膩的。”


    “好的!”女傭微微點頭,轉身走了。


    女孩兒一頭倒在沙發上,橫著趴,豎著躺,頭朝下......說不出的心情煩躁。


    她站了起來,看到了客廳裏的那架鋼琴,看到了擺在窗前,靠在支架上的畫夾,最後她選擇了鋼琴。


    她走了過去,坐在琴凳上,鄭重其事地掀開琴蓋,柔嫩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琴鍵。


    女孩兒氣運丹田,雙手猛然用力,響亮的琴聲在大廳裏回蕩,她的手指快速在琴鍵上跳動。


    雄壯有力的樂章,從她的指端流出。


    一曲終了,嵐景寧微微垂目,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淚珠。


    突然,她聽到二樓傳來了掌聲,一個人的掌聲,顯得有些單薄,但卻讓女孩兒心情一下振奮起來。


    “爸爸!”


    女孩兒唰地站了起來,笑容展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回頭望向二樓。


    一位頭發花白,穿著綠色短袖背心的老者站在二樓的扶梯前,他個子不是很高但身體強健,一條胳膊上帶著一道嚇人的傷疤。


    “剛才那遍彈的很好。”老者剛毅的臉上露出微笑。


    看著老者邁步走下樓梯,嵐景寧趕緊衝了過去,緊緊摟住了老者的脖子。


    “爸,你是專門回來看我的?”


    “嗯!”老者點點頭,隨口問道:“小白狐被收走了?”


    “嗯!”女孩兒努著嘴,撒嬌地點頭,“有個討厭的家夥讓我幫他忙,所以就有了昨晚的行動。”


    “是嗎,那那個家夥太討厭了。”老者故意虎著臉道。


    “其實也沒那麽討厭。”翻看了老者一眼,女孩兒輕聲問道:“爸,我是不是能去上學了?”


    老者臉色略顯憂愁,沉吟片刻道:“再等一段吧。”


    “那哥哥為什麽可以去工作?”女孩兒有點不服。


    “他是男人,他有修為,你不一樣,你需要男人保護。”老者無奈道。


    “這什麽邏輯嗎,這麽說的話,我可以找個男人保護我。”


    “那太招搖了,再說,哪個男人能天天跟著你?”老者半開著玩笑。


    “那我天天跟著他行嗎?”


    “哪個男人願意天天帶著個拖油瓶啊。”


    “爸!”嵐景寧撒嬌地叫了一聲,她往老者身邊湊了湊,把下巴搭在他肩頭上,輕聲問道:“我讓那個討厭的家夥來家裏行嗎?”


    “既然討厭那還來家裏幹什麽?”老者佯怒道。


    “其實也不太討厭。”女孩兒臉頰微紅。


    “是奇兵營的?”


    “嗯!”女孩兒點點頭,“是個新朋友,我們不打不......”女孩兒馬上捂了一下嘴,改口道:“是在街上認識的。”


    “街上認識了個新朋友?哈,很好!”


    看著老者臉上笑出了兩條很深的酒窩,嵐景寧紅著臉道:“那怎麽了?”


    “嘿,沒什麽,很好!”


    “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沒等女孩兒說話,一輛綠色迷彩塗裝的越野車開進了院子。


    “下次爸爸請你吃飯,對了如果能帶上你那位朋友也可以。”


    嵐景寧覺得一下就沒意思了,無奈地點點頭,目送老人的背影。


    站在身邊的女傭和女孩兒一樣,目送老者離去,看著那輛車開出了院子,她才輕聲道:“小姐,午餐預備好了。”


    “知道了,先放那吧!”嵐景寧低聲說道,她突然覺得一點食欲都沒有。


    身體無力地栽倒在沙發上,有心給林一凡打個電話,但估計這會兒,他應該在家裏睡大覺呢。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幫我照顧好小乖。”


    女孩兒心裏正琢磨著,有人按響了門鈴,門外來了三個鄰居。


    “小姐,是劉公子,趙公子和乘風小姐。”女傭捂著話筒,小聲說道。


    “就說我不在,我才不愛跟那幫俗人打交道呢。”嵐景寧擺弄著手機,努著嘴,心不在焉地說道。


    “景寧我們知道你在家,都聽到你彈琴了,知道你很不開心,所以我們可是帶了很多好吃的呦!”


    喊話的小姐一邊喊話一邊對著攝像頭,高舉裝著食品的包裝袋。


    嵐景寧歎了一口氣,“唉!讓他們進來吧!”


    三個年輕人拎著東西進了門,嵐景寧發現他們一臉憂愁無精打采的樣子,知道是因為昨夜與寵物分手的原因。


    所以嵐景寧也顯出一副憂傷的樣子,翻看了一下他們帶來的食品袋,抓出一把幹果,拿出一顆放在嘴裏。


    “怎麽了你們?無精打采的。”嵐景寧坐在那位小姐身邊,故意問道。


    “你還不是一樣?”那位小姐捏了一下嵐景寧的鼻子,強作笑臉道:“你心裏一定很痛苦吧?”


    “還好吧!”嵐景寧無奈搖頭,顯得特別無力。


    “那小子太過分了,沒想到他真敢來真的。”


    “還不是仗著玄公的手令!要不然他有幾個膽子。”


    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發生在昨晚的事,但聊著聊著,話鋒可就不對了。


    那位小姐說道:“我聽說發生在昨晚的事,與北境妖族入侵有關,聽說死了好幾百人呢。”


    “不是,據說是咱們派了一支特戰部隊去妖族領地刺探情報,結果全被妖族殺了。”說話的公子哥是兵部侍郎,伊淳德的兒子,小伊公子。


    “我的天,犧牲那麽多人?怪不得要清理這一區域裏的妖獸。”另一名公子哥道。


    小伊公子搖搖頭道:“嗯,說是中了妖族的埋伏,具體情況不知道,所以就懷疑咱們養的妖獸裏麵有奸細,其實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據說當時的命令是景寧的爸爸親自下的,保密級別相當高的。”


    “咱們養的那些妖獸級別都在十級之下,即便事先知道那件事,也不可能是咱們的妖獸走漏的消息。”那位小姐說道。


    “那你這意思,就是懷疑景寧的爸爸身邊出了妖族的奸細?不可能不可能!護國將軍身邊絕對不可能有奸細。”小伊公子連連擺手。


    那位公子又道:“我也不信,據說十幾年前那一戰,如果不是另外的三州沒及時接應,咱們就贏了,不然的話,嵐老伯不可能受傷,唉,當時那個慘狀啊!”


    嵐景寧越聽越不像話了,三個家夥,明著是在誇她爸爸,實際上是在罵他。


    十幾年前與妖族的那一戰,嵐將軍不是總指揮,他的機械旅掩護了兩個軍團撤退,退到了與龍州相鄰的雲州休整。


    黎明組織趁機奪取了龍州的控製權,已經死傷大半的三個軍團已經無力與黎明組織的機械軍團開戰,況且當時的三公也認為人類不能自相殘殺,因此中心城便放棄了對龍州的控製權,交給了黎明組織。


    無獨有偶,深淵組織和紅鳶集團也趁機奪走了北境涼州與西南青州的控製權,所以那一場大戰,不僅軍方慘敗,還導致了大商帝國失去了龍州,北境涼州和西南青州的實際控製權。


    有不明就裏之人,便詬病當時三位軍團的指揮官,說他們孬種廢物。


    嵐景寧聽得出來,這三個人不是針對爸爸的,是針對她的,他們肯定猜出來了,她是昨晚清除行動的臥底。


    女孩兒淡然一笑,走到鋼琴近前,輕輕地彈了一首曲子。


    此曲和她剛剛彈奏的那曲不同,不是譜子不同,是效果不同,屋子裏的人感覺天在轉,地在動,整個房屋左右傾斜......


    一曲終了,女孩兒緩步上樓,回了臥室。


    客廳裏,就連家裏的女傭都躲在了桌子下麵,依然頭暈目眩,實際上房子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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