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宴表情十分不滿,伸手就要去奪張天手裏的那卷字畫。


    “你幹什麽!”張天趕緊把自己的畫護住。


    在他的學生時代,多多少少是真的喜歡過上官的作品的,所以今天這“賠禮”,一部分是因為齊子宴犯錯,另一部分也是為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一個夢。


    齊子宴冷笑一聲,把先前的不滿全都發泄了出來。


    “我幹什麽?你有這麽好的東西怎麽一開始不送給我?藏著掖著這麽久,該不會一開始就是為了送給那個女人吧?”


    張天拍了拍圓筒上被齊子宴碰過的地方,“嗬嗬”笑道:“你沒搞錯吧?我有好東西那是我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憑什麽要送給你呀?”


    齊子宴有些懊惱,“為什麽不能送給我?難道你沒看到上官給紀家送的東西嗎?金鑲翡翠的長命鎖,價值多少錢?


    “你再看看你,你送的都是什麽東西,燒雞,火腿腸,零食……隨便拿點便宜的東西就想糊弄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齊家在綜藝上鬧饑荒。”


    齊子宴理直氣壯的回答質問道。


    張天皺起眉頭,“上官是給紀家送價值連城的禮物,但那是因為人家是真朋友啊,我和你是什麽關係?你給我的十萬塊錢還沒到賬,我今天就算給你一坨屎,那也是便宜你,你也得感謝我給你拉的是坨熱乎的!”


    張天不是城裏人,而且現在又沒有攝影機,他被齊子宴氣惱了也不需要顧及形象之類,不管什麽話都說的出口。


    齊子宴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直白而且難聽的話,眉頭擰了又擰,顯然是被惡心到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張天蓋上後備箱門,好看的臉上表情忽然陰狠起來,“我和他們那些城裏人不一樣,他們喜歡玩陰的,但我不喜歡。


    “我勸你別惹我,別逼我扇你。”


    張天的目光仿佛能殺人。


    上一次看到能殺人的目光還是在紀辰星那裏,紀辰星的一巴掌從記憶裏鮮亮起來,齊子宴害怕地住了嘴。


    “這就對了,聽話一點。”張天提著字畫往別墅裏走,“不過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弱智一樣的人為什麽進娛樂圈,是生怕自己社死的不夠慘嗎?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找個班上,哪怕進廠打螺絲,結局都比上跟這群人鬥心眼子強。”


    被張天罵弱智了,齊子宴心裏雖然難過,但是因為怕張天真的給自己一巴掌,他敢怒而不敢言。


    張天似乎是察覺出了齊子宴的憤怒,他嗬嗬一笑,“別生氣了,別生氣了,馬上就要去攝影機前表演了,你這麽臭這個臉可不好,咱們可是好朋友。”


    齊子宴撇了撇嘴,“沒見過哪家好人會罵自己的好朋友弱智的。”


    張天哈哈一笑,“第一點,我不是什麽好人;第二點,你聽說過一句話沒?”


    齊子宴看了看張天,“什麽話?”


    “弱酸也是酸,弱堿也是堿。”張天頓了頓。


    這是中學學的東西,齊子宴以為這是什麽測智商的題目,正要點頭說自己聽過時,卻忽然聽到張天哈哈大笑,“弱智,也是智!”


    在齊子宴的無語和憤怒中,兩個人再次走進了紀家的客廳。


    一進到紀家的客廳裏,張天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畫拿了出來。


    看到畫的一瞬間,上官忽然瞳孔一縮,“蘇荷的臨摹,你們從哪裏弄到的?”


    張天驕傲地笑了笑,“從我一個朋友手裏買過來的。真不愧是上官老師,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臨摹的作品,您如果不嫌棄,這幅畫就送給您了。”


    上官接過卷軸,把整幅畫鋪開,這幅畫畫的正是蘇荷最擅長的東西:荷花。


    因為這幅臨摹和原作的實在是太像了,就連紀辰星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晃了眼。


    在這幅荷花的旁邊,還有臨摹的蘇荷親手提的一手詩。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上官驚訝的說不出來話,倒不是因為這幅描摹的作品和原作有多麽相像,而是因為她自己就收藏了這麽一幅畫。


    隻是,前段時間她收拾東西,把這幅畫掛在了另一個不常住的房間裏,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這幅畫就不翼而飛了。


    她當時也報警去查了這件事,但是由於她那個房間沒有裝監控,取證實屬不易,所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出結果來。


    上官沒想到,再見這幅畫,竟然是以這種可笑的方式。


    為了防止誤會,上官還刻意檢查了一下這幅畫。


    在上官自己那幅畫的右下角,有一個淺淺的指甲痕,那是上官剛買了這幅畫時故意劃上去的。


    而眼前張天這幅畫,在畫的右下角也有一個淺淺的一模一樣的指甲痕,上官幾乎可以確定,這幅畫就是自己丟的那幅。


    正當她打算問些什麽的時候,忽然,齊子宴的手抖了抖,一杯琥珀色的熱茶直直地澆在了這幅畫上。


    張天:?


    上官:?


    紀氏一家:?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手抖了。”齊子宴趕忙道歉,迅速的抽出幾張紙巾,往被茶漬汙染的地方的地方狠狠按下去。


    原本還沒那麽嚴重的汙染一瞬間又加強了幾倍,甚至連畫紙都險些被齊子宴戳破了。


    “你幹什麽?”張天憤怒的拉過齊子宴的手,不讓齊子宴再有所動作。


    “我……我真是不小心。”


    齊子宴還端著杯子,手依然不停地在抖動,滾燙的熱茶似乎就再一次要潑到畫上。


    齊子宴已經在網上查過了,一幅臨摹畫不值錢,最多也不過才幾萬塊而已,他也不是賠不起。


    之所以要把這幅畫毀了,隻是因為他看不慣張天,寧願把這幅畫給上官,也不願意把這幅畫給自己。


    齊子宴覺得,至少在鏡頭麵前,張天還是一個注意形象的人,他應該不會像剛剛那樣罵自己。


    是他沒想到,在他的手時候還在抖的時候,張天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早跟你說過別惹我,小心我抽你,你就是不聽。抽風是吧,控製不住手是吧,我讓你抖。”


    齊子宴沒招架住,一下子被張天扇了個趔趄,歪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熱茶灑在身上,他的手還是抖的。


    紀雲帆看著眼前的一幕,發出了看笑話的“嘖嘖”聲。


    他對字畫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剛剛一直坐在稍有些遠的單人沙發上。


    直到看到齊子宴挨打,他才站起身,走上前去看這幅被齊子宴憎惡的畫究竟長什麽樣子。


    “人是活該,就是可惜了這幅畫。”紀雲帆煞有介事地搖頭評論著,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紀辰星。


    “星姐,這幅畫怎麽和你昨天畫的那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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