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嗎?”艾倫自語道。


    回來的彼特剛好聽到,不解問:“你在說什麽?”


    “看看那邊。”艾倫把望遠鏡遞給中尉。


    彼特看去,望遠鏡裏是一道人影。上半身倒是和人類男子差不多,有著健美的肌肉走向,不過下半身類似羊腿的反關節雙足。可以肯定,那不是人類,也不會是刀魔。因為那生物身上長著濃密的灰白色毛發,毛發覆蓋了身體大部分麵積,隻露出胸口和小半個腹部。


    它突然舉起雙臂,接著不斷捶擊著胸膛,發出一陣雷音般的咆哮!哪怕相距甚遠,卻也能夠聽到。一陣又錘又叫之後,它忿恨地向艾倫兩人的方向看來。接著轉身離開,在它的背上有著一些黑色的毛發,遠遠看去,黑白二色的毛發形成一張臉孔般的圖案。


    “那應該是冰魔王吧。”彼特放下了望遠鏡:“該是那家夥躲在山穀那邊遙控指揮著這邊的冰魔軍隊,否則那些家夥又怎麽會如此進退有序。”


    “我們的戰{ 損如何?”艾倫問。


    “除了消耗了一些彈藥外,就是一些不中用的家夥受了點輕傷,除此外並無大礙。”


    “冰魔應該不會再來騷擾了,讓人值夜,其它的人早點休息吧。”艾倫說:“我想明天挑一些人和我去冰魔穀,咱們在這還得停留一周左右。而且之後前進基地建起來,背後便是殞星淵和冰魔穀。我可不想這些鄰居不時來騷擾我們一陣,還是盡早把它們清剿掃蕩吧。”


    “這樣也好,那我先給你安排下人手。”


    天一光,艾倫就帶上露茜,以及二十來名士兵出發。士兵都配置著洶火步/槍,以這支小隊的火力,哪怕被冰魔包圍也可以殺出去。他們來到冰魔穀,此刻正是晨間,冰魔山穀裏一片靜謐。晨光沐浴之下,山穀中的林木都塗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顯得寧靜而美麗。


    有誰會想得到,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山穀裏卻居住著冰魔這種群居的凶悍危險種。


    “就我們這點人,恐怕殺不了全部冰魔吧。”露茜坐在一段斷折的枯樹粗幹上,正將顆顆烈火彈壓進彈匣裏。


    艾倫則爬上一株高聳的古樹,站在樹冠的枝椏上觀察著這片山穀。聞言笑道:“當然不能,也用不著。”


    “那你有什麽計劃?”


    “很簡單,把冰魔王幹掉就行了。冰魔沒有了首領,像它們這種群居式的野獸肯定要重新選出新王,到時候它們互相殘殺,竟選新王,哪還有空理會我們。”艾倫從樹上滑了下來,說:“我們雖呼吸一樣的空氣,可對於兩個物種來說,我們卻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計劃不錯,那麽艾倫少尉,這片山穀不大,可也小不到哪裏去。你有沒想過,冰魔王在哪?”露茜笑嘻嘻地問。


    艾倫一征,才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層,你有什麽提議嗎?”


    “我想到兩種方法。”露茜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道:“一個是燒林,現在正值夏季,林木雖不及秋天幹燥。可這裏地處偏北,空氣水分有限,一把火也足以把林子點著,好把那些猴子給燒出來。另外一個,則是不管碰上多少冰魔,我們殺了了事。再將屍體釘在樹幹上示威,這法子雖殘忍些,但無疑是對冰魔王最好的挑釁。到時候我們不用去找它,它也得來找我們。”


    艾倫沉吟片刻,說:“用第二個方法吧。燒林最是簡單,可那麽一來,我們會逼著整個山穀的冰魔與人類為敵。到時哪怕殺了冰魔王,恐怕它們也會瘋狂的攻擊我們,皆因借以立足生存的林子都讓我們給燒了,還有什麽顧慮?”


    “你是首領,自然一切聽你的。”露茜把彈匣裝進金薔薇裏,拍了拍手槍,表示隨時可以行動。


    “啟程。”


    艾倫道,於是所有休息的士兵都站了起來。


    隊伍開始深入山林。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了一群冰魔。這群冰魔有二十來頭左右,它們似乎狩獵歸來,拉著幾頭叫不出名字的獸類,把它們開膛破肚之後,將內髒用凍氣封存,至於身體則成為它們一頓美餐。艾倫發現它們的時候,冰魔正在啃嚼著食物,完全沒有發現這批不速之客的來到。


    艾倫朝後看了眼,所有士兵已經進入戰位,洶火步/槍的槍口正瞄準了這群冰魔。


    艾倫舉手,握拳。


    山穀的寧靜頓時為機槍的轟鳴粉碎,幾隻飛獸從林間衝天而起,發出受驚的叫聲。


    一陣掃射,所有冰魔都給放倒,士兵們找來樹木粗幹。一頭削尖,再把冰魔釘在樹上,接著便全員離開。冰魔的血液很快在地上匯成個血窪,附近的林木間身影穿梭,幾頭冰魔鑽了出來。為首的是一頭破壞者,它看到這情景時似是十分氣憤,哇哇大叫把周圍小些的岩石砸個粉碎,才平靜下來。


    對其它的冰魔一陣怪叫,冰魔便四散了開去。


    這天早上,山穀裏每過片刻就有槍聲響起。洶火步/槍特有的沉悶聲線幾乎成了冰魔的催命符,槍聲在哪響起,哪裏就有數量不等的冰魔給連窩端了。如此一個早上過去,山穀裏至少有百頭冰魔死在艾倫這支突擊小隊上。


    中午的時候,陽光火辣。隊伍找了片林萌處歇息,士兵們吃過幹糧和水,便檢查著各自的槍械。他們平時那些散漫的作風不翼而飛,昨晚和今天的戰鬥讓這些人找回了戰士的自覺。


    艾倫擦拭著千均,這把重刀黝黑粗糙的刀身,在陽光底下正煥發著另一種特殊的美麗。艾倫的手指在這把末竟全功的重刀上滑過,刀身上每一道曲折、每一個起伏,都充斥著鑄造者的心血。


    刀身冰冷,可它卻是活的,因為鑄造者為它注入了靈魂。


    艾倫收起抹布,在這一刻,他對千均的理解又深了一層。這時,空氣裏出現難以察覺的源力反應。林間吹來一陣風,葉濤聲聲裏,卻夾雜著有若寒風般的呼嘯,讓艾倫泛起一陣涼意。


    於是他知道,冰魔王來了。


    “警戒!”艾倫舉手輕喝。


    士兵們用最快的速度進入戰鬥狀態,他們圍成了一圈,中心則是艾倫和露茜兩人,以保證沒有被襲擊的死角。暴風雪便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很難想像,在這個季節裏竟然會出現暴風雪。可事實便是如此,大團大團的雪花毫無先兆地,夾帶著寒風從林子四麵八方出現,並朝艾倫這邊湧來。


    片刻之後,艾倫如同從盛夏一腳踏入了寒冬,雙耳所聞盡是尖嘯的寒風。樹木、山石很快覆蓋上一層積雪。風雪仍在持續著,且有愈深愈烈的趨勢。艾倫兩人還沒受到多大的影響,士兵們則嚴重得多。他們都穿著單薄的衣物,源力又不及艾倫兩人深厚。


    幾分鍾後,他們的身體已經給風雪吹得發麻。血氣不暢之下,身體變得遲鈍起來。就在這時,一聲咆哮從山木深處響起。艾倫朝聲音方向看去,一道人影正在樹木間高速彈躍著。


    那正是冰魔王!


    它移動十分敏捷,往往長臂一撈,便捉住樹幹以固定借力。那雙反關節的足肢用力一蹬,便會撲向數米開外的另一株古木。百來米的距離,不過幾個呼吸便至。它從樹上跳了下來,半空抱拳。拳上凍氣繚繞,在落地時重重砸在地麵,引起一片波動。


    “散開!”艾倫大叫。


    在冰魔王前方的士兵知機散開,他們才剛離開原本的位置,之前的地麵便突然冒起一叢冰刺。若退得慢些,隻怕會給這些冰刺生生紮死。


    正麵受到襲擊的士兵散開,兩翼的戰士卻掩了上來,洶火步/槍齊鳴,一片彈幕朝著冰魔王罩去。冰魔王雙臂拍地,地麵立刻升起一麵冰牆。顯然這麵冰牆不夠渾厚,兩三下就給轟鳴,可冰魔王卻借機橫移,向艾倫等人吸氣大吼。


    艾倫頓時感覺到,周圍空間的源力生出共鳴,空氣溫度急劇下降,皮膚表麵浮起薄薄的寒霜。他悶哼一聲,體內源力呼嘯,在血管中奔騰。當即體溫上升,抵消了寒意。艾倫也不客氣,隔空一記炎息閃斬了出去。


    如今他的炎息閃使來已經自然如意,略過了刀噴烈焰一環,直接將燃燒引發了炎力壓進刀氣裏,一道明滅不定的橘黃弧光立刻閃爍而去。


    冰魔王識得厲害,抱頭貼地,炎息閃自它頭頂掠過,斬落一片灰毛。弧光遠去,一路將樹木山石斬開。它所過之處,十幾米的飛行軌道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保留完整。在後頭樹倒石碎之際,冰魔王雙足一蹬,抱成一團像雪球般向艾倫兩人撞來。


    艾倫把露茜往一旁輕推,同時重刀斬出,刀鋒帶出一片黑光橫削出去。眼看要斬中冰魔王,這怪物卻突然手腳舒展,身體呈水平狀,讓重刀自身上劃過。刀魔王落地,當既合身撞來。艾倫來不及收刀,也是肩頭拱動迎了上去。


    雙方撞在一起,源力的碰撞生出悶響,有若平地驚雷。散開的震波掀起地上風雪,也把周圍的士兵震得立足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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