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迪將軍,在這裏動手的話,可能會誤傷平民吧?”馬可少將已近中年,連日的奔波讓他臉有疲色。特別是平時總刮得幹幹淨淨的下巴,現在則遍布鐵青的胡碴,看上去像某個落魄的流浪漢,而非聯邦的少將。


    芬迪雙手攤開,發出誇張的笑聲說:“馬可少將,你藏得真深。如果不是我們從黑艦流動方麵入手,還真差點讓你蒙混過去。你想今晚搭黑艦偷渡去往地表吧,一旦進入地表,想要找到你可以就難了。所以今天晚上,說什麽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溜走。”


    “至於平民,我想他們會樂意為了聯邦的事業而犧牲吧。更何況,黑街這裏哪有什麽平民,我看到的不是垃圾就是老鼠。當然,你是其中比較大的一隻老鼠啦。”


    芬迪轉身麵對著馬可,伸手指著他笑咪咪地說:“不要動哦,如果你真的擔心平民傷亡的話。”


    馬可歎了口氣:“我有不被捉住的理由……”


    “早知道你不是什麽大公無私的人了!”沒+完,芬迪身形閃爍,和馬可之間短暫的距離頓時消失在他調整的移動身法之下。馬可隻看到一個拳頭不斷在他眼中擴大,少將完全沒有機會還擊,唯有拚盡全力舉高雙臂,擺出格擋的姿態。


    整個酒吧為之一震。


    馬利坦人對氣體一向敏感,在芬迪擊中馬可的瞬間,愛德華清晰地感覺到整個酒吧的空氣幾乎在瞬間便沸騰了起來。那種從相對穩定到急劇爆炸式的噴發,整個過程幾乎在眨眼的高速中完成。於是從芬迪的拳鋒上轟出一道高壓風柱,筆直地推著馬可如同炮彈般撞出了酒吧。


    風柱不斷延伸,轉瞬把馬可不知道轟到黑街的哪個角落去。而這時,受芬迪源力牽引的空氣才開始朝四周渲瀉,形成了足以斷金裂石的可怕衝擊波。隻見圈圈氣浪尖嘯擴散,酒吧裏的客人慘叫著被撞飛,至於桌椅、吧台、牆壁甚至酒吧的屋頂,則在這可怕的連綿衝擊之下不斷粉碎。


    風嘯過後,酒吧幾乎被夷為平地,隻餘一些承重的金屬支架仍勉強留在原處,隻是它們已經嚴重變形。


    愛德華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聯邦上/將的力量,一拳之威把百米範圍內的事物盡數夷平。愛德華可以肯定,芬迪絕對末竟全力。或許對他來說,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拳罷了。


    然後他又發現,老沃德不知什麽時候擋在他的身前。老人雙手交錯,手臂上出現幾道被風壓撕出來的口子,那裏麵正漸漸滲出鮮血來。


    芬迪朝老人看了眼,笑道:“你還是這麽老大益壯啊,沃德老師。”


    然後揮手作告別狀,他雙手插著褲兜,腳尖點地,人已經化成一道浮光掠影迅速遠去。這時,酒吧裏才響起了客人的呻吟聲。一些被老沃德收養,且擁有源力方麵才能的年輕人一臉忿然地想要追上,老沃德暴喝道:“都給我停下,想找死嗎?那可是芬迪,被稱為屠夫的將軍啊!”


    老沃德一屁股坐到地上,抽著悶煙道:“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擴建的酒吧,就這麽被這小子毀了,還拿不到賠償金!”


    “那個人……會死嗎?”愛德華看向酒吧廢墟之外。


    夜色下的黑街不時亮起電火流光,地麵偶爾強烈的震動一下,顯然芬迪已經和那個叫馬可的少將打上了。老沃德哼了聲,說:“死倒不會,可如果是我的話,倒寧願死掉好了。”


    “聯邦四上/將,魯森老謀深算,是個陰險的老東西;梅琳堂堂正正,一身騎士風骨;西爾法年齡最小,他的刻印啟示頌歌,被稱為最接近宇宙本源的力量。至於芬迪,你隻要知道他的印記是野蠻屠夫,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沃德眯了眯眼睛,說:“那個男人的心裏某些地方已經腐爛了,他的靈魂充滿了扭曲和負麵的東西。如果讓我選,我寧願去招惹其它三名將軍,也不願意和這如同瘋狗般的家夥對上。”


    “那個叫馬可的,隻能為他默哀了。”


    話音才落,地麵又是一震。


    芬迪的身上、臉上已經滿是鮮血。當然,這裏麵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他使勁地踩了踩地上的馬可,這個少將整個人幾乎陷進水泥地裏去,嘴中不斷咳著鮮血。芬迪滿臉笑意,又踩了幾腳道:“快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別想蒙我,以你的權限和膽識,諒你不敢對自由之門那幫軟蛋動手。雖說你幹得漂亮,老子早想朝他們的屁股開炮了。可我隻是想而已,你卻做了,真有種。”


    “哎,我說到哪裏去了。好吧我很欣賞你,馬可少將。你看,為了自己著想,快告訴我究竟是誰讓你這麽做。不說的話,可不是踩爛你的手腳這麽簡單了。”芬迪的視線變得瘋狂起來。


    地上的馬可,一雙手腳早扭曲變形。可他卻慘笑了起來:“你不會理解,你們都不會理解的。像你這樣的瘋狗,怎麽會知道那位大人的偉大。不過你要知道也可以,我告訴你,他叫……”


    馬可聲音越來越低,芬迪不由貼了上去好聽清楚,猛聽馬可大笑:“一起下地獄吧,混蛋!”


    少將全身透出耀眼的源力光芒,一團火球從他體內騰起,竟然使用了自爆的手段。芬迪卻咧嘴一笑,雙手大張緊緊抱住火球。從芬迪的掌心處不斷透射出暗紅色的源力,它們注入火球之中,不斷遊走之下,火球竟然漸漸縮小。


    那是馬可的源力被湮滅的緣故。


    芬迪雙手逐漸收攏,最終馬可自爆的火球在他掌心處化成一朵火焰。芬迪吹了口氣,這最後的源力火焰就這麽消失了。可如此一來,卻連馬可的屍體也帶不回去,自爆產生的源力早將他的身體分離殆盡。


    “想用這招對付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少將。”芬迪拍了拍手道。


    身後想起了連續的破空聲,月亮正於中天。銀光灑下,將被芬迪破壞的這條街道拉出殘破不堪的建築陰影。幾道人影與陰影重疊在一起,他們身上穿著銀和黑兩色相間的魔能護甲,護甲的胸前是一個鋼鐵拳頭的圖案。


    那是鐵拳軍團的標誌。


    “馬可死了,但這事還沒完。你們去把馬可的親人、朋友,這一年當中和他有過接觸的所有人,全部都給我捉起來!”芬迪笑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大概有得忙了。”


    他看向夜空,閉上雙耳,做出傾聽的表情:“聽啊,這個時代的洪流已經在咆哮,新的時代即將到來。無聊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這個月份對於巴比倫上的人們來說,可以說是憂心忡忡的一個月。聯邦的秘密警察出沒在大小街道中,鐵拳軍團的衛隊在重要的道路上設立了關卡,對來往的人們進行極其嚴格的身份檢查。就連一些中下階級的貴族,也沒有豁免權。在這一刻,他們和平民沒有什麽區別。


    巴比倫的局勢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至於地表,又有兩個行政區宣布加入自由之門。由於上次自由之門的一些議員死於空難中,再加上新成員的加入,這個對聯邦強勢宣布獨立的組織,目前正進行著新議員的選舉著,而無暇在第一時間向聯邦宣戰。但從自由之門不斷集結地麵武裝力量的形勢看來,一旦他們的權力架構穩定下來,戰爭是避不可免的。


    在這個氣氛緊張的月份裏,巴比倫迎來了草長鶯飛的三月。


    這個月,同樣也是無比重要的一個月。


    當然,它的重要性僅對於貝思柯德和格蘭特兩個家族而言。隨著浮島和地表的局勢日益緊張,聯邦軍隊對於軍備的需求量呈明顯激增的態勢。這對於任何一家武器製造商而言都是莫大的商機,在此之前便表示會在這個月份推出魔武新品的兩大家族,更迎來了激烈的競爭。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然而它的重要性,一點也不比真正的戰爭來得小。


    在三月的第一個周末,貝思柯德和格蘭特兩個家族不約而同地在維納斯大酒店裏召開新品發布會。兩大家族分別租下了酒店三層與四層的大廳,作為發布會的展示場所。為了做好這兩個家族的發布會,維納斯酒店也下足了功夫。除了格調高雅的會場布置外,他們同時在兩層的大廳準備了能夠同步現場情況的投影幕牆。


    屆時,無論客人身在哪一層,都能夠看到另一家的新品展示,而不必上下兩層展廳來回跑。


    在周六的早晨,艾倫早早起床,吃過早餐後,他提著一個手提箱離開了翼塔。在手提箱裏,是一套已經製作完成的融合矩陣。隻要把它安裝到與之配套的魔能護甲上,便能夠和其它的構件組合成一套魔能套裝。


    一輛魔能飛車早在古堡的大門外等候,艾倫和霍恩匯合之後,才一起坐上了飛車。飛車遠去,被一雙眼睛收入眼底。海德裏克輕輕搖動著杯中飄著清香的紅茶,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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